“老大,他应该在……” 片刻。 屏幕的画面已经跟随着楚乐转到了狭小的浴室。 楚乐只穿了一件上衣,下摆堪堪盖住腿根,清瘦的双腿修长匀称。 他红着脸眉头紧锁似有困惑,又乖又羞地将弄脏的裤子揉搓干净,吃力地拧干水分之后,垫着脚尖将衣物挂在了窗台边。 抬手的瞬间,衣摆下荡漾出一片撩人的雪白。 简柏长久未语。 澜泽继续解释道:“他这个年龄,人类称之为青春期,正是身体快速发育的时间,由于体内荷尔蒙刺激,会出现一些幻想和冲动。”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或许需要更多的陪伴。”
第19章 楚乐收拾完回来之后就有点睡不着了,噩梦之后恍惚让他不敢轻易入睡,他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总觉得身体上还残余着那种滑腻腻的湿咸。 按理来说,就算是做梦的时候感觉再怎么真实,一般人都会在醒来之后很快就忘记。 而且人类是没有办法想象出未曾见过的东西,在楚乐的认知里,人鱼要么像童话故事里那般可爱甜美,要么如同电影里一样美艳动人。 可梦里那个东西,如果一定要去定义的话,更像是某种离奇的凶猛兽类。 实在是太奇怪了。 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还能感觉到粗粝的砂石摩擦着脚心的疼痛感。 楚乐深深吐了口气,缓缓低下头,有点胆怯地撩起衣服下摆,只见那光滑白皙的皮肤干干净净。 还好还好,并没有什么诡异的鱼鳞痕迹…… 楚乐将手心探进去,按在肋骨的位置轻轻搓揉着,试图将那种附着在身体上的怪异感觉给驱散掉。 半晌他才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吃力地推开了被铁锈附着得难以滑动的窗户。 清凉的夜风让他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朗,也吹散了狭小屋子里奇怪的甜腻味道。 楚乐就这样靠在窗边,拿着手机打开了搜索软件,认真地在搜索框一字一句敲打着。 “总是吃不饱是怎么回事?” “身体一瞬间不受控制是什么原因?” “男生会流……” 五分钟之后,他在百度上确诊了甲亢、精神分裂症以及大多数时候只会出现在电线杆的小广告上难以启齿的一些疾病。 累了,毁灭吧,沧桑点烟.jpg。 楚乐按了按额头,轻缓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神游太虚。 他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声音是从自己门口发出来的。 他独自租住在这间出租屋里,左邻右舍的都不认识,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 楚乐还有点困惑,敲门声再次不紧不慢地响起。 他这才起身走到门边,小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 清冷低沉的声线非常具有辨识度,简柏的声音是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他会把每一个音调都发的很圆润饱满,咬字特别好听。 放在别人身上,就是那种有点儿装逼的播音腔。 但放在他身上却意外得没有丝毫违和感。 “你怎么来了?”楚乐打开门,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高了他一整个头身的男人。 狭窄的走廊灯光昏暗,陈腐掉皮的墙面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杂乱小广告。 水泥地板被岁月腐蚀成带黑色,不管如何清扫都渗透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而站在他面前简柏,连靴子都是一尘不染的洁白。 楚乐突然有点窘迫。 沉默间,昏黄的感应灯骤然熄灭。 简柏的大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中,房间里漏出的光将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湛蓝的眼眸深不见底。 “怎、怎么了吗?”楚乐开口,舌头打了个结,带着水气的声音黏糊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楚乐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简柏有点奇怪。 他低垂着眉目一语不发,细碎的银发在冷峻的脸上投上一片死气沉沉的阴影,阴冷的气息围绕在他周身。 明明他的身上干干净净,却好像刚从倾盆大雨中走出。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的看不见的—— 潮湿。 黏稠。 就像是碰触到了记忆的锚点,刚刚被遗忘的梦境瞬间在脑海在变得鲜活,楚乐突然就想起了梦里那条人鱼,同样的银色头发。 他明明没有看清人鱼的脸,却在这一霎奇妙地将眼前的人和梦境里奇异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这样的联想让楚乐心升恐惧,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下一秒他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扼住了,纤细的手腕被简柏紧紧攅在手心,略低的温度几乎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啊……” 楚乐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他试着挣动了一下,马上就感觉到手上处传来的强烈桎梏感,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一般。 楚乐不敢动了,瞳孔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真的清醒了还是身处梦中梦,逃避似得低垂着脑袋,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 楚乐以前都没有注意到,简柏居然这么白。 不同于他身上透着血气的粉白,那是一种几乎有点病态的苍白,清晰地透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这么紧贴在一起比较,诡异的差距就越发明显。 楚乐呼吸都停了一瞬,他甚至怀疑这样光滑的皮肤上下一秒就会爬上密密麻麻的鳞片。 深夜里,漆黑古旧的走廊上,安静的,只有一个人的呼吸。 简柏依旧没有说话,他垂眸视线径直落在楚乐的身上。 这么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比起上玄月的原型不遑多让。 凌乱的衣服随意堆叠在腰间,漏出一小节白得晃眼的皮肤。 细细的,薄薄的。 这是他亲手雕刻的缪斯,每一寸每一处全然按照他的审美。 嫣红的嘴唇因为惊吓而微微张开些许,带着香气的嘴巴里,哪都是湿漉漉的粉。 简柏蓦地凑近了些,楚乐退无可退,被逼迫到高大身体和门柱的缝隙间,单薄的背脊抵在坚硬的木框上,逼仄得难以呼吸。 眼前的光线又暗了几分,银色的发色冰冰的,垂落到了楚乐的脸颊上。 他眨了一下眼,害怕又难耐地稍稍偏过头。 湿凉的呼吸重重地落在了楚乐的耳朵上,顺着泛起鸡皮疙瘩的脖颈一点点往下,夹杂着断断续续鼻子耸动的抽气声,如同猛兽捕食一般嗅闻着。 快速搏动的颈动脉下是诱人发狂的甜美异香,比昨天更加浓郁, 楚乐再也受不住这种窒息一样的沉默,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转过头。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楚乐只觉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细小绒毛一根根站立起来的过程。 大概是光线的原因,有那么一瞬,他看见简柏深蓝的眼眸带上了些许妖异的紫。 最可怕的是,那亢奋闪动的竖瞳!! 再一眨眼,一切又恢复正常,似乎一切都是精神错乱的幻象。 楚乐用力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缓吐出。 “好香啊……”简柏终于开口了,带着气声的话语如同在叹息,他高挺的鼻梁几乎抵到了楚乐的唇边,他敏锐地觉察到,那处渗出的芬芳,比其他地方都要浓郁。 唇边那碍眼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干干净净得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是软的吗?那种带着热气仿佛能把手指都陷进去的湿软。 比脸颊、比脚踝都要软。 他都没有触碰过的地方,居然被别人染指。 简柏想着,突然抬手扼住楚乐的脸颊,虎口卡住那尖尖小小的下巴,稍稍用力就能迫使他抬起脸张开嘴巴。 他在楚乐惊慌的神色中,面无表情的摸上嘴角那处已经不存在的红,轻蹭着试图覆盖掉让人生厌的气息。 温热的湿软让他心神不定。 骨节清晰的修长手指似乎有点收不住了。 渗透着寒意的手掌,将紧握在手心瑟瑟发抖的那只手牵了起来,凑在唇边,像在亲吻,又仅仅是嗅了嗅。 “这里也好香。” 简柏呓语着,漂亮的瞳孔诡异地震颤了一下,如同老旧电视信号不好的闪动一般,他问:“刚才,是这只手弄的吗?” 弄,弄什么? 楚乐惊慌的思绪,终于被这几句没头没脑的突兀话语给拉扯回现实。 他瞪大眼睛,有点没听懂简柏在说什么,他不敢细问,只是逃避地缩了缩脖子,用力抽了一下被握紧的手,小声小气地还带着一丝丝黏糊的颤音:“我……你弄疼我了。” 纤细的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 “吧嗒——” 楼道间的灯被惊得再次亮起,诡异的焦灼如同黑暗一般被瞬间驱散。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双湿红委屈的双眼。 简柏猛然回神,收回了僭越的手。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宛若刚才的一切都是只是楚乐的臆想。 简柏侧头,看向屋内:“我能进去吗?”
第20章 楚乐有点犹豫。 嘴角还残留着被抚蹭之后的微麻,带着点儿刺痛。 炎热的夏日里,简柏手指的温度低得很不正常,指腹的皮肤也不似肉眼可见般平滑,有些怪异的纹理感。 深更半夜的,让一个明显对他抱有不可言说目的的男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合常理。 而且,简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真的有点割裂。 他总顶着一张让人不敢靠近的优雅高贵正派脸自然地做出一些突兀的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明明是略显僭越的亲近,但好像并不会让楚乐觉得冒犯。 似乎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一个拥抱也算得上稀松平常。 见楚乐没有回应,简柏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他安静着垂眸等待,耐心似乎绵延到世界尽头。 半晌,楚乐还是侧开身让他走了进来。 狭窄的出租屋里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客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房间里连个让人落座的地方都没有。 平日里一个人居住都觉得拥挤的地方,现在多了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空间局促得仿佛连转身都变得困难。 唯一一扇狭小的窗户,被陈旧发黑的防盗窗毫无意义地封死,以至于挡住了大半光线,一台焦黄的电风扇使劲晃悠着带来一丝丝清凉。 灰暗的房间里唯一的色彩是玻璃茶几上那小束小苍兰,简单的插在用矿泉水瓶做成的简易花瓶中。 就像是房间的主人一样,在阴暗狭小的角落里顽强地生长着。 虽然,简柏根本就不理解,人类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内敛到矫情的物种,为什么要把植物的生/殖器采摘回来装点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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