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一位股东身边围了好几个球童,纷纷满脸带笑在给他擦球杆整理衣服,原来是那位股东挥杆,一球入洞。 他的助理立刻非常上道地去给周围观看球赛的人发红包,沾沾喜气。 金额不大,一两百的喜庆金额,主要是宣扬股东的好技术。 今日可以一杆入洞,明日事业自然也能如打高尔夫般一帆风顺。 助理也给段舟和何明玉准备了一份,不过这两份看起来比别人手中鼓很多,股东还放下球杆亲自过来,话中带着笑意: “段总,祝咱们月生日后越做越大。”他朝段舟一抱拳,段舟也象征性点点头。 没有推辞收下了红包,数额对段舟来说不算大,他不喜欢欠人情,之后会补在股东的分红中发放。 此刻他不会当扫兴的人。 一边从头到尾都在休息的宋总忽然起身,手中端着两杯酒走进,将其中一杯递给段舟,皮笑肉不笑道: “咱们这些小喽啰日后还要仰仗段总的施舍,有您一口肉吃,别忘了分咱们一口汤喝。” 中杆的人是股东,宋总却偏偏挑着段舟说话,旁边那位股东的笑脸差点挂不住。 大家都是一个级别的老板,要上赶着巴结人也别得罪其他老板,股东脚步挪动,准备离开时,何明玉接过宋总手中的酒,恭敬地送到那位股东手中。 他的语气很真诚,尤其是跟宋总对比: “抱歉,宋总他的眼神不太好,您也知道,这一下子慌乱了便递错了人,这酒啊,应当是递给您的,我们家段舟也得仰仗您的扶持。” 都是场面话,段舟现阶段确实没办法单打独斗,但是就目前来说,月生的运转大部分都是段舟在忙碌。 股东团队多半是在等着分红到账,若是没了段舟,月生才是真的砍到大动脉。 孰轻孰重,股东团里的大家都清楚,只有宋总一个拎不清的,还想着要对月生总裁的位置下手。 “既然总裁夫人搜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再追究。”股东轻抿一口,当着宋总的面跟段舟手中的豆浆碰了个杯,感叹道,“哎呀,我也老了,明天早上也喝杯豆浆养养生吧,免得酒喝多了痛风。” 这等于是暗示宋总,他们都是一把老骨头,就别总是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气得宋总捏紧手中的高脚杯,杯子承受不了压力碎裂,碎片崩得到处都是,酒液撒满他的手掌。 “哎呀,来个球童,快把现场收拾一下,带宋总去包扎伤口。” 宋总摆摆手,手心扎着几块小碎片,血液顺着掌根浸湿衣袖,他淡定地瞥了眼,意有所指地看向股东: “我还没老到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了的地步。” 股东无所谓地耸肩:“那就祝宋总您还能再活一百年。” 活呗,谁能活得过宋总,老祖宗都没钻研出长生不老的法子,他一个小有成就的股东能钻研透? 说出去真是,别让人笑掉大牙。 宋总在他这里吃了个瘪,转身出了球场,身边围绕着两个美女球员担忧地看着他的手。 一边温言软语地说着还是消毒比较好,伤口看着还挺吓人的。 “滚开,离我远点。”宋总的眼中充满厌恶。 完全就是看垃圾的眼神,把几个女球员看愣住,她们虽然赚的是这份钱,可是他们的身体又不脏,这会儿也有些不高兴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果他跟我一样 “又怎么了?在球场受了不愉快不要对着美女发火啊,他们多无辜,宋总您是怜香惜玉的人,肯定不会追究他们的过错对吧。” 乌舜说话轻描淡写,摆手让那两个美女先走,这边他会处理。 宋总此刻完全阴沉下脸色,半晌,他唇边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不要代替我做决定,你跟里面那个人一样,都是孤儿,孤儿就是没人要的孩子知道吗?” 没人要的孩子只配捡垃圾长大,浑身都是细菌,靠他太近会让他感觉到不适。 “嗯,还有呢?”乌舜环抱手臂,在过去的二十几年时光里,他不知道听到多少类似的话。 但他依然咬牙活到现在,为的自然不是对着宋总哭哭啼啼。 “你在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宋总一辈子身居高位,没受过别人的白眼,他无法接受有人对他说话不尊重。 乌舜觉得很好笑,他也真的笑出声,半开玩笑地问宋总:“您是想杀了我灭口吗?就因为说话不尊重。” “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也不是原始动物,不需要打一架才能解决问题,真打起来您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乌舜一口气说了很多宋总忌讳的话,把宋总气得脸色发青,但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和常年保持住的矜贵姿态让他没有真的动手。 宋家的面子要紧,他不需要跟毛头小子一般计较,看在乌舜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份上,他愿意卖个乌舜一个面子: “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之后,你别跟着我了,走吧,去找你看得上的老板。” “还早,你不是想扳倒段总?”乌舜就差明说送总看起来不太聪明,“你现在放我走,我立刻就可以去投靠段总,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扳倒段舟本身就是一件概率渺茫的事情,乌舜并不认为宋会成功,同样,他现在也没打算留下来。 只是口嗨而已,离开是一定会离开的,他也不会向段舟透露宋总的计划,他倒要看看,传闻中的段夫人还能相信爱情多久。 “你不会说。”宋总阴恻恻地笑起来,他再次提醒乌舜现在的处境,“你想成为明星,所以你那个有污点的老爸只能由我来搞定,玩了你这么多天,我自然会给你一些报酬,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保证不出一个星期,全城都会散播你的负面消息。” 乌舜听到这表情才出现变化,他嘴角下撇,笑容消失。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笑起来,抬手仔细帮宋总整理好西装领带,扯起自己的袖子把宋总手上的血全部擦干净。 “这样,宋总您还满意吗?”乌舜语调没什么起伏道,“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还指望着倚靠您带我飞黄腾达呢。” 宋总捏住他的脸,手掌的伤口还有余血没擦干净,全蹭在他的脸上,黑红黑红的颜色,看得人心惊肉跳。 告别宋总,乌舜捋起额发,他没来由地开始烦躁。 尤其是想到家里无所事事还爱好赌博的老爸,他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拥有小说中的系统。 让他能摆脱掉吸血鬼老爸,过上孤儿的日子,不需要多么大富大贵,只要保证他衣食无忧,三代人没有污点就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学历,只能靠着一张还算出众的脸混进娱乐圈。 朝宋总出卖色相,乌舜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低贱,他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跟黄赌毒全部不沾边,只想借着宋总的关系接一些推广或者电视剧。 宋总为他提供资源,他为宋总提供情绪上的价值,他们各取所需,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话说,乌舜背靠隔断网,他拦住路过的球童,问他:“抽烟吗?” 球通四下瞧了瞧,没看见老板,这才点点头。 温泉山庄的球童不被允许抽烟,会损坏身体,有些大老板对球童不健康很忌讳。 “给我一根。”乌舜完全不介意,他又不是老板,没必要端老板的架子。 球童小心翼翼地从内口袋中掏出一盒压扁的烟,又拿出一个几块钱的打火机: “别说是我给的哦,等会儿老板看见要罚款。” “行,放心。”乌舜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之中,球童露出艳羡的神情,真好啊,他想抽烟还得等到下班以后。 今天还不一定能准时下班呢。 乌舜也不白抽,他摸索过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掏出两百块钱塞进球童的口袋。 “算是给你的烟钱,应该够了。” 这还是刚才有人一杆进洞时出来发的红包,拆出来就是两百块钱。 “够了够了,谢谢老板,老板大吉大利,万事顺遂。”球童看见有钱,立马喜笑颜开。 眼睛笑得弯弯地小碎步离开了。 剩下乌舜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烟气把他喉咙熏得很干,很想咳嗽,太久没抽烟了,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多会儿,球场里其他人也收杆不打了,几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段舟和何明玉是最后出来的。 看见门口刚掐掉烟的乌舜,何明玉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朝他挥挥手:“你不去吃午饭吗?” 距离他们来到高尔夫球场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乌舜一直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暔沨连时间都忘记了。 三个小时里他没喝一杯水,就抽了一根烟,难怪他嗓子干呢。 “吃,怎么不吃。”乌舜脱离了勾引人的状态后,说话带着股欠劲,让人不太喜欢。 “那我们先去了。”何明玉拉着段舟的手绕过他离开,路过乌舜时,他低声说了句,“谢谢你的豆浆。” 两人消失在视线中,乌舜愣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摸上胸口,胸腔中的心脏跳地很剧烈。 真是奇怪了,这个小男生特别容易生气,但是也很容易就消气。 如果是乌舜自己,他扪心自问,他做不到跟勾引过自己老公的人和气地讲话。 也许这就是他跟何明玉的区别,可是何明玉如果拥有一个跟他老爸一样的父亲,他还会如此开朗乐观吗? 某个时刻,乌舜居然希望,何明玉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团建结束 待在温泉山庄的最后一天,段舟终于空出时间跟何明玉泡温泉。 大池子里的种类更多,段舟单独包了一个池子,不用怕泡到一半被人打扰。 何明玉大胆脱下浴衣,穿着短裤下池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并不会太介意。 下巴没入温热的池水中,何明玉耷拉着眉眼小声问: “这次回去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忙了?” 其实他没想问这个,他想问的是段舟会不会介意他在直播中公开两人的关系。 这会对月生的股票有影响吗?要是对月生有影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可是开口就是说不出询问的话。 段舟沉思一会儿后捏捏鼻根:“可能会。” 何明玉再次听见段舟的心声:【要忙一阵了,还是别告诉明玉,免得他又担心。】 原来是怕他担心,何明玉嘟嘴,再往水里沉下一点。 再一次让他感受到段舟的不善言辞,幸好他现在可以听见段舟的心声,不然他肯定会猜想段舟为什么会如此冷淡。 “你还有别的事情想问吗?”段舟起身,上半身露在池水外,慢慢踏水朝着何明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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