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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白当时明明已经有好转的迹象，回家待了一段时间又再次加重，才会发生跳搂自杀的惨剧。 而现在，致使祁元白下定决心跳楼的女人却没有丝毫悔改。 这么多年依旧觉得是他的错，很久之前他就想跟祁妈妈找机会好好聊聊。 电话铃响两声，对面便接通，何明玉开门见山地说： “祁妈妈，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当年没能跟您说清楚，这回我们可以见面好好聊聊。” 祁妈妈的情绪依然很不稳定，她气极地怒吼：“好啊，订在哪儿？我倒要跟你好好聊聊，看看当年杀害我儿子的凶手现在有没有后悔。” 何明玉再次不礼貌地挂断电话，他怕再接着说下去，他也会忍不住发脾气。 抬手捂住眼睛，遮住绚烂的晚霞。 没什么可后悔的，何明玉，你要勇敢迈出这一步，你要带着祁元白的灵魂一起活下去。 迈过这道坎，也算是何明玉给当年的祁元白一个交代。 没多纠结，麻利地订下一家高级餐厅，见面时间和地点何明玉用手机短信的方式传给了祁妈妈。 明天晚上六点，江景大楼三楼。 踏着暮色上楼，钻进书房，果不其然逮住正在办公的段总。 没骨头一样扑进段舟怀里蹭蹭，仰头眨巴两下眼睛，何明玉嘟囔：“明天下午我可能不在家吃饭，要出去办点事。” “大概什么时候回？”段舟没问他是去做什么，手在空中挥了下。 何明玉算算时间：“可能九点之前，也可能七点就回来了，明天忙完我给你打电话。” 要是祁妈妈非常难缠，“聊”到晚上十二点也不是没可能。 具体时间何明玉还真不能确定。 “嗯，明天给我打电话，顺便把定位发我。”段舟的声音很轻，比平时要柔和很多。 像是在故意压低声音，何明玉头顶竖起一撮呆毛，他突然想起段舟刚才挥手，似乎有点像暂停的意思。 不会吧？何明玉攥紧段舟胸前领带，脸颊烧起来，嗓音压得很低： “你，你在开视频会议？？” 段舟的手圈住何明玉的身体，克制有礼地轻拍他的脊背，没否认。 事实上，是开线上总结大会，会议里不仅有各个分部的经理，还有月生的股东。 他们全部看见了何明玉闯进书房，坐在月生总裁腿上撒娇的场面…… “……我不活了。”何明玉把脸压在段舟肩膀上。 感觉毕生的脸面都丢光了。 “没事，他们不会说你。”段舟捏着他的后脖颈，安抚好让他下地，何明玉唰一下溜走。 再不走他就要在一众领导面前表现自燃了。 家属出去后，会议继续。 股东里没拿到遗产的那几位阴阳怪气地嘲讽： “段总真不见外，就算结了婚，总裁夫人也是外人，对外人哪能毫无防备，万一他偷听了月生的机密，大家这几十年可就白干了。” 段舟没否认，顺着股东的话说：“您说的对，我应该找条锁链把他绑在卧室。” 股东吓一跳，看段舟神色认真，怕他真实施，连忙改口： “倒也不必如此，我们今天开会也就是总结第一季度任务的完成度，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段舟也点头，不咸不淡反问：“原来您也知道您今天没讲出有用的东西？”
第七十一章 你怎么敢否认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好几位经理都从视频框中飘出去，他们是在旁边偷笑，憋笑憋得太狠，他们的肚子痛。 还有憋不住的在私下的经理小群里发了一堆： 【啊啊啊啊啊啊】 【总裁和总裁夫人好甜！！】 【怎么能那么会撒娇！！】 有在现场的人精辟概括： 【夫人会撒娇，总裁魂会飘～】 可谓是非常贴切。 小插曲过后，视频会议顺利地进行下去。 散会时是晚上八点，段舟单独叫住财务部主管：“季度总结会议记得算加班费，按照平时的标准就行。” 财务主管刚磕完糖，红着脸，点头如捣蒜：“好的总裁，谢谢总裁，祝总裁和夫人百年好合！！” 段舟唇角不明显勾起，冷厉的眼神明显柔和：“谢谢。” 财务部主管表面不淡定，内心更加不淡定，关了会议将头蒙在被子里“啊！”地尖叫好一会儿。 喜提老妈毫不留情的一脚： “叫叫叫，大半夜别家还以为我们杀猪呢。” 社死过后的何明玉决定以后去月生都戴上口罩，可以大范围遮挡他的尴尬。 半夜尴尬得他睡不着，第二天跟段舟一块起来，送他上车，咽下黑眼圈特别严重。 段舟的指腹擦过他眼下，温声道：“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儿。” 何明玉摇头，老实回答：“睡不着。” 段舟没强迫他，转而摸摸他柔软的发丝：“下午六点让小李送你去，他会来别墅接你。” 何明玉眼睛一亮：“好，我到地方了给你发消息。” 何明玉是真的不会演戏，所有心思都明白卸载脸上，段舟见过太多心表里不一的人，反而是如何明玉这样纯净的人最吸引他。 送段舟去公司的是老李，小李也暂时入职了月生，不过是兼职，今天下午恰好小李没课。 下午何明玉坐上小李的车，报了江景大酒店。 小李没多问，一路平稳地开车到达目的地。 低头看腕表，正好五点五十，还有十分钟。 “何先生，等会您几点忙完？”小李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站在车门边尽职尽责地问。 行为举止间有老李的影子，他们父子俩开车都挺稳。 “不确定，可能很快，可能很慢。”何明玉感觉自己说了段废话，不好意思地笑笑。 解开安全带下车，扭头看了眼尚且还明亮的天色： “你们学校有门禁吧？要是我七点还没出来，你就先回去。” “那您怎么回去？”小李面露犹豫。 他学校门禁时间是九点，回不去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他也可以回自己家住一晚，第二天直接去学校。 比起门禁，他更担心何先生的安全。 “何明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两人身后响起个尖锐的女声。 何明玉不自觉蹙眉，祁妈妈骂他可以，牵连到别人属实没必要。 “我们进去说。”何明玉推开小李，摇头示意他不要管，“你回车上坐着，我跟她聊一会儿。” 小李欲言又止，矮身坐进驾驶位，在祁妈妈的手碰到他之前关上车门。 “行了，进去说。”何明玉重复一遍，语气强硬很多，他钳制住祁妈妈的手腕。 六年前强大到拿鼻孔看人的女人，现在梳着普通的马尾辫，发质粗糙，脸色蜡黄，手上是常年泡水又长好后留下的茧子。 手腕上也有，何明玉抓着，触感非常明显，他的心一颤。 要是祁元白还活着，祁妈妈肯定还如当年一般霸气。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不然我要告你骚扰了。” 祁妈妈还想如当年那样骂何明玉，可何明玉早就成长了。 “祁阿姨，您要是在外面闹，我不介意看着您闹，想去警察局也可以，周围民众全都看见了，我没对您做出任何出格举动，是您先冲上来想要对我的司机下手。” 何明玉不疾不徐地陈述，他松开手，退回到安全距离外，墨绿的眼眸沾染上几分同情： “您想好了吗？是要去里面，还是我们现在就上车去警察局。” 半晌，在更多人凑过来看热闹之前，祁妈妈抹了把脸，局促地扯顺身上的衣服，干燥开裂的嘴唇不情愿开合：“进去说吧。” 坐在灯光明亮的包厢里，何明玉将服务员送上来的菜单推到祁妈妈面前：“您先点。” 聊天可以边吃边聊，是他把祁妈妈叫来，不能不管人家的饭。 祁妈妈接过菜单，一目十行地扫过菜单上令人咋舌的价格，每一样菜她都点不起。 指腹摸到其中价格最低的一道菜，她甚至能从光洁的菜单板上看见自己可笑的模样。 但是何明玉，这个害死她儿子的凶手，凭什么吃得这么好？！他凭什么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他就应该跟自己的儿子一起下地狱。 “阿姨，不想点菜就给我，我来点。”何明玉看出她精神状态不对。 弓着脊背，死死攥着菜单不肯松手，指甲深深嵌入结实的木板菜单中。 眼中的阴暗癫狂令人脊背发凉。 何明玉见要不回，不想给服务员增添麻烦，索性重新要了一份菜单，画上几道招牌菜。 算着，两个人吃四道菜应该没问题。 来之前他问过段舟，江景酒店主要做中餐，分量中规中矩，他吃不下太多，祁阿姨，跟他坐一桌估计也不太吃得下。 “两位稍等，菜品稍后将会为您送上。”服务员朝何明玉鞠了躬退出房门。 安静的包厢内，何明玉抬眼看向过于沉默的祁阿姨，主动开口： “今天我是为了祁元白来的，我不清楚您当初为什么要逼迫他到那种程度，也不知道在他死后您又在后悔什么。” 亲儿子的名字足以唤醒这位母亲的神智。 她恶狠狠咬牙，朝旁边呸出口血水，眼角的皱纹如深深的沟壑： “你装什么？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死。” 何明玉失望地反问：“你到现在依然觉得祁元白是因为喜欢我才跳楼自杀？” 祁妈妈站起身，试图让瘦弱如枯柴的身躯看起来更有震慑力，黑瘦的手指指着何明玉鼻子： “就是你，我儿子每回带去学校的菜都是给你吃了，你怎么敢否认他喜欢你？”
第七十二章 什么时候有的小孩 “……我对你，无话可说。”何明玉眼眸黯然。 等祁妈妈发泄完怒火，喘着粗气瘫坐在椅子上，何明玉才起身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下一秒，连水带杯一起被祁妈妈砸出去。 “我不喝你倒的水。”她冷哼，“我怕有毒。” “那就不喝。”何明玉没有继续奉承的意思。 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服务员上好菜。 不过，这批进来的服务员好像比第一批健壮很多啊，服务员的黑白制服都快包不住他们的肱二头肌。 当服务员还有“肱二头肌发达”这项要求？ 何明玉没多想，服务员上完菜对他说：“先生，我们就在门口，有事您直接叫我就行。” 何明玉应下。 门关上，祁妈妈冷笑一声问他：“你喜欢这款？” 何明玉没理，专注吃饭。 祁妈妈仿佛问上瘾了，往嘴里塞进一大块肉，含糊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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