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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着头，墨发遮住了眼睛。 陈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压下喉咙处的苦涩，对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是我控制不住情绪，多谢你的题醒。” 扯动嘴角，笑的有些勉强，目光始终落在余渔的身上，纵使他有千言万语要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他闭上双眼，缓缓抬手，掌心中浮现出两条小鱼。 金鱼活泼的绕着银鱼，银鱼精神不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鱼尾。 余渔明白陈洋的用意，却迟迟不肯上前，指尖萦绕着一缕银色灵光，瞬息间变化成一枚古朴的戒指，落在了他的掌心。 “我是特意将小银就在你体内的，这样才能让我准确找到你的位置，你带上这个戒指，小银就不会再虚弱了。” 陈洋看着掌心中印有特殊花纹的银戒，面露疑色，见它戴在无名指上，放在眼前透着光观察它的周身。 花纹组成的古语在他脑中形成了一句话，阴阳双生，同息共魂。 银鱼在戒指戴上的刹那咬住了金鱼的尾巴，两条小鱼化作圆环飞入戒指中。 感受到金鱼身上传来的愉悦，陈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抬眸对上余渔含笑的目光，竟然有一瞬的恍惚，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被安抚，紧皱的眉头舒展。 缓声说道：“都听你的，当初你让我进去梦境提前将血脉进化，也是为了今日之事吗？” 余渔点头，随即招呼沐辰坐下，挥手布下结界，隔绝了外界的探查。 三人聚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乳白色的雾气笼罩在周围，像是置身于云中。 沐辰记着时间，约摸十年后，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瘫软在长椅上，唉声叹气。 “这偷偷摸摸的日子我真过够了，小余你快些弄，之后我要出去养魂了，总守着你这没用的傻子善魂怪无聊的。” 余渔一掌拍在他的后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知道你交代我照顾的那个男人，给我惹了多大的祸端，这些还不够你还债的。” 给了陈洋一个眼神，暗中示意他继续说两句。 陈洋轻咳了两声嗓子，在沐辰祈求的目光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他在帮渊做事，还给我打了药剂致使我失忆了一段时间。” 垂眸敛去眼中笑意。 “后来也改邪归正了，却不幸殒命在周生涯的手中。” 沐辰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情绪变得激动，大步上前抓住了陈洋的肩膀。 “你说他已经死了？” 扭头看向余渔，有些咬牙切齿。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照顾他的吗，就这样照顾到阴曹地府了？！” 愤怒一时间达到了顶峰，沐辰不停的在原地转圈，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完蛋了，配方在他的手上，他死了我找谁要去。” 余渔知晓他的性情，嘴角抽了抽，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他的怀中。 “你放心，配方我早就拿到手了，不然也不会让他去送死。” 沐辰痴迷的看着纸条上的配方，再也听不进去其他的事情，简直是个研究疯子。 陈洋在一旁看着，竟然会对诸泽生出几分同情来，顿时觉得自己的改造还不彻底，这烂大街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余渔的手，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可怜神情。 “小渔，你现在还好吗，请不要在欺骗我，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帮到你了。” 他说的郑重却不敢用多重的语气，生怕小渔会有心理压力，只能变着法子从他嘴里套话。 余渔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脑上，指腹摸到了一块凸起的位置，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爱怜。 “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落入周生涯的手中，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擅长于摧毁人的意志，制造傀儡供他去实现他那虚无缥缈的梦想。” 按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这里你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我，知道吗？” 随即放开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的时间不对了，暂且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八十七章 幻境（六） 陈洋望着他的笑容，脊背生凉，张着嘴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他继续说道：“外面比里面更危险，所以我只能将你关在这里，抱歉了。” 余渔眼神眷念，抬手抚摸上陈洋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冰凉，像是没有温度的人偶，但目光却十分炙热，烫的人心惊。 “我会尽快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在这等我好吗？” 听出了他话里不对劲的地方，陈洋微微皱眉，猜想这一切难不成都是他特意安排的，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太多不可控因素了。 唇瓣轻轻颤抖，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顺着他的话点头。 沐辰放在手中的纸条，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面上的好奇之色越发的浓郁。 就当他要开口说话时，余渔一个眼神扫过让他闭上了嘴。 眼见时间越发的紧凑，沐辰忍不住出声打扰。 “时间到了，你快走，不然被他发现了，我也活不了。” 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隙，鬼鬼祟祟的往外头望。 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布满了阴云，狂风裹挟着枯树叶吹打在窗户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余渔也向窗外看了一眼，眸中闪烁着不舍，低低叹了一声气。 “我该走了。” 陈洋伸手想要抓住他，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就被一阵白光包裹，柔和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明明不那么刺目却让人眼前一片花白。 少年一脸稚气的对着他笑，眸光清澈像是最清亮的小溪，伸手就要抱抱，抓着陈洋的胳膊不放。 陈洋任由他牵扯着坐到了床上，替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片刻后，少年安分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情，靠在陈洋的肩头睡了过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安静，沐辰蹲在一角独自用手指画着圈圈。 时不时瞟向陈洋，得到他的回应后，忙的站起走出了房门。 陈洋推开门，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华丽的水晶坠灯散发出耀眼的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是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淡黄的薄纱。 沐辰跟着坐到了他的身旁，为了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还特意端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嘿嘿，终于有时间可以让我们两人好好聊一下了。” 陈洋揉了揉酸痛发涨的太阳穴，事情发生的太多，让他有些疲倦和力不从心，眸中的光彩也暗淡不少。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现在没什么耐心。” 声音冷淡，背靠在沙发上，柔软蓬松的黑发凌乱，过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蜜色的肌肤上透出不正常的霞红。 沐辰猛的咳嗽了好几声，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嬉笑着说道：“你和小余是怎样认识的，我实在想不通他那样的人鱼会爱上人类。” 一个水杯砸向沐辰的面门，他忙向一旁躲去，可怜兮兮趴在沙发上，弱弱的哼唧道：“不说就不说，这么凶残干嘛，还没有小余可爱。” 裹紧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蜷缩成一团，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笑容，喉咙处发出细碎的笑声。 抬头对着陈洋挤眉弄眼。 “那你们有没有一起渡过发情期？” 一口水直接从嘴中喷了出来，陈洋瞪大了眼睛，脸颊快速升起两团红晕，有些结巴的说道：“你怎么能嗯问这种问题，快给我滚。” 提着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丢出了别墅。 坐在冷风中的沐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是很正常的问题吗，又不是幼崽了，还这么害羞，看来小余不太行呀。 哑巴了一下嘴，他轻车熟路的翻过窗户跳进了屋内，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休息。 独留陈洋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的温度始终降不下去，听到身后有动静，心中升起了警惕，马上转过身去。 看见少年抱着柔软的枕头，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眸中满是不解和困惑，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主动上前将自己的鞋子脱下，帮少年穿上，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尽量让声音温柔。 “睡不着吗？” 少年听懂了他的话，快速点头，面上浮现出欣喜，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眷念。 瞧得陈洋心软成了浆糊，牵起他的手往卧室走去。 “是我的错，本以为你睡着就出来坐一会，没想到会吵醒你。” 少年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睡觉，连身上的被子滑落了都不在乎，冷的连打喷嚏。 陈洋扯开他的手，将被子帮他盖好，语气略微严肃的说道：“再不好好睡觉，我就不陪你了。” 少年委屈的呜咽一声，埋在他柔软的胸前，哼哼唧唧起来，鼓着小脸一口咬了下去。 “嘶～” 陈洋抬起他的头，眼角微微湿润，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红肿，既觉得无语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点了点他的脑门，无奈的说道：“再咬人会变成小狗。” 少年一听果然害怕了，嗖的一下，躲进来被子里面，无论陈洋怎么哄都不出来。 后半夜陈洋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少年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手，坐在床头，细细观察起了他的脸。 鼻头粉粉的，看着好可爱。 陈洋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见他眉毛皱了皱，担心会将他吵醒，匆匆松开了手。 脑中想起了沐辰昨晚的话，顿觉脸颊像火烧一般，让他坐立难安。 快速穿好衣服，走进了浴室。 洗漱好后，陈洋推开浴室的玻璃门，就见白花花的一团躲在门口，长发散落在了地上，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等陈洋解释，就飞扑到了他的怀中，四肢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呜咽呜咽的叫个不停。 “咳咳咳。” 陈洋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一只手依靠在墙壁上，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耐着性子哄他，抬手撩开他散乱的长发，对上了他水汪汪的眼睛，心中生不起半点怒意，只觉得他过分可爱，粘人些也是正常，毕竟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懂。 刚洗漱完的陈洋身上有一股皂香，香喷喷的。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更是舍不得松口了。 陈洋捏着他的后脖颈，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见他还是不肯松口，也不忍再下重手，只好随着他去了。 将他抱在怀中走向了浴室，一只手拧干毛巾替他擦脸。 水汽弥漫的镜子只能照出两人模糊的身影，明明是正常不过的动作却在镜子中变得极为暧昧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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