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四朵花第五朵花…… 应接不暇,精彩至极! 到最后,已经没有没有人顾得上去数这是第几只箭还是第几多烟花了,只记得这是自有点烟花彩这个项目起,唯一一场,能够从头到尾燃尽了所有烟火的祝福。 墨行舟站在城楼上,对着楼下热泪盈眶的人微微笑道:“幺儿,生辰快乐。” 曲寒星怔了片刻,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一直到墨行舟走下城楼,曲寒星都没止住眼泪。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倾诉:“师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自从父亲过世,就再也没有人为我点过烟花了,师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墨行舟揉揉他脑袋,“十六岁了,别动不动哭鼻子了。” 曲寒星充耳不闻,两只眼睛红的不像话, 仍旧仰着头哇哇哭:“师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墨行舟:“傻孩子,不然让你白叫我这一声师尊吗。” 曲寒星:“呜呜呜师尊我以前不该在心里偷偷骂你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墨行舟:“…………” 耳边传来一声幻觉一般的轻笑声,墨行舟看过去,正好对上荆澈的目光,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墨行舟勾唇,答着曲寒星的话,眼睛却看着荆澈,“原谅,这有什么,不过发几句牢骚,下次直接说出来也无妨,免得在心中憋坏了,不仅如此,师尊也随时欢迎某些人……以下犯上。” 荆澈:“………” 以下犯上以下犯上…… 他把脸绷的冷漠至极,还是挡不住这句话在心池里回荡。 墨行舟却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荆澈立刻警惕起来。 从刚才起,墨行舟就一直感觉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强烈目光落在他身上。 若有若无,是因为这道目光的主人刻意降低存在感,不想被他发现,强烈却强烈在这人实在是太好奇了,既便是若有似无的一眼,也足以让他察觉到异样。 在城楼上时万众瞩目,以至于他本能地忽视了这道目光,可是现在这道目光强烈到让他不得不注意起来。 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水中画舫处跑过来。 “楚少轩。” 那人一边跑一边竖起个大拇指:“周旋周旋!周宗主!你是这个!” 墨行舟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水中画舫,帘幕落下来,他只看得见帘幕后一个男子的剪影,高冠束发,隔着这么远都透露出一种富贵,墨行舟状似不经意地开玩笑:“楚仙长,在自家门口就是舒坦啊,你一个会飞的,出门都这么奢华了?” “什么呀,那里面是我爹让我招待的贵客。” 他一把捞住了曲寒星的肩膀,使劲压了压,“小屁孩,今天是你生辰啊,不早说,楚哥带你喝酒去!” “你少来了,就会在年纪小的面前装大哥,”瞿水从身后跟上来,将扒在曲寒星身上的楚少轩强行拉开,对着曲寒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温柔笑着,“寒星,生辰快乐,对不起,没有问过你的生辰,所以……” 楚少轩:“诶诶诶,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墨行舟问荆澈:“看见了吗?” 荆澈:“嗯。” 墨行舟:“他是谁,你知道?” 荆澈凝眉,看向那道窗中剪影:“不确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一个故人。” 故人? 能让荆澈用这个词来形容的人可真不算多,既便是映山剑宗的那么多弟子,荆澈都毫不担心哪一个会是他的故人把他认出来,让墨行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用了某些像灵回画皮那样的秘术让自己换了张脸,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墨行舟对这个人的兴趣瞬间提到了百分之一百二。 墨行舟挑眉问:“你的故人,你要见吗,我能见吗?” 荆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还是算了,免得露馅。” 说罢,拉他离开了岸边。 楚少轩向他“借”走了曲寒星,墨行舟于是让飞行木鸢载着两人飞往秘境。 秘境有一处山崖,崖底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崖上是一颗生得古怪的老树,说不上来叫什么名字,开着不知名的花,就连叶子也无色无味,也许是因为扎根在岩石之中,树皮坚硬得像石头,都说百年的老树成精,这树看着有上千年了,墨行舟有时会在它面前说话,幼稚地吓唬它,说要砍了它给荆澈造一把木剑,一定比敛华都削铁如泥,剩下的木料给小徒弟做傀儡,当新的虹一虹二,一个能打十个的那种。 但始终连剑尖都没有碰过它一下。 荆澈练剑练累了,也会靠着它坐下,耳边听着墨行舟的呼吸声,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 今夜的烟火会,每个宗门都放了假,此时秘境里几乎没有人声,月明星稀的夜里,清风拂面而来,让人心底平静一片,万籁俱寂,只有天边偶尔传来几声狼嚎,不时升起几朵绚烂的烟花。 “所以说,船上的那个人,是你的大师兄,我的门下大弟子?” “嗯。” 墨行舟枕着坚硬的树皮,望着夜幕上寥寥的几颗星星,缓慢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他既然看到了我,还避而不见,难不成也是与我关系不好的?” 荆澈平静地阐述事实:“你的徒弟里,没有一个是和你关系好的。” 墨行舟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那是以前,现在呢,我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看幺儿,多么喜欢我,还有你,你也喜欢我。” 荆澈这次没有否认,这样静谧的夜晚让他能够很平静地去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让他今晚选择坦诚。 他笑了笑,“是,我也喜欢你。”
第53章 执拗 黑雾像墨一样, 浓得化不开,急促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 穆风扬在黑暗里狂奔,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他不敢回头,却忍不住惊恐地大喊大叫。 “跑什么,怕什么?” 一道的阴森沙哑的声音紧紧跟着他,“放心, 你我在一条船上, 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胡说!胡说!” “胡说?!”那道声音突然变得狠戾起来,近乎尖锐地嘶吼起来:“是你害了萧郁, 害了你最敬重的大师兄!” “我不是!我没有!” 面前赫然出现一张苍老如树皮的鬼脸,穆风扬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涕泗横流,“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那颗珠子里装了什么, 还是带去了秘境,你为什么要害他,你不是最崇拜他吗!” 那道声音近在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 “你想让他死!” “不!!!” 穆风扬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大师兄, 大师兄!” 刺目的天光照射进来,床上的人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睛。 天太热, 睡觉都出一身的汗,穆风扬看向窗外, 正是刚过午后, 日头最晒的时候,叫不上名字的小师弟在门外, 低着头,畏缩道:“师兄,紧急集合,就等您了,长老吩咐我来喊您。” 过了半晌,穆风扬才啊了一声,起身,搓了一把脸,方从那真实的噩梦中抽离出来,他从床上下来,直盯着那小弟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弟子平时就挨他欺负,一下子慌了,忍不住把自己道听途说的全抖落出来,“长老紧急召集弟子,似乎是……发现了半魔。” ——— 要荆澈敞开心扉是件极大的难事,墨行舟深有体悟,至于真的敞开后,又是另外一回事,莫说苦尽甘来,就说是如梦似幻也不为过。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一切好像又都没变。 不变的是荆澈的排名在宗门大比中仍旧稳步上升,成为本届最大的黑马,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除他之外,负伤的萧郁仍旧不孚众望,稳定发挥,东宸来的的公主也名列前茅,只是三人不在同一组,并未正式交过手。 变了的是,荆澈的修炼道路上多了一只巨大的拦路虎,直接乱他心神的那种。 比如这天,秘境里的训练过半,断崖上已经看不见几天前那个勤奋练剑的身影,敛华被搁在树下,旁边是拥吻的二人。 蝉鸣阵阵,树下半串糖葫芦在悄悄融化,引来一串忙碌的蚂蚁。 “唔……” 荆澈使劲推眼前人,才勉强从这个绵长的吻中解脱出来,嘴唇红艳艳湿漉漉的,微张着喘息。 他抬眸,泛着水雾的眼睛瞪过来了一眼,怒不足而嗔有余,像是新一轮的邀约,墨行舟眸光一沉,便又按着他的后颈,低头覆上去。 荆澈一惊,慌张地侧头躲过去,手上不忘推他,“等等……” 墨行舟没等,拦着这人的腰,轻啄在他滚烫的脸颊上,温柔笑道:“怎么了?” 荆澈抹了下嘴唇,感觉唇上能感知到的部分依旧酥麻一片,润润的胀胀的,也许是肿了,他神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哪样?” 荆澈低着头,嘴角绷得很紧,似乎在思考怎么说,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就变得很坚定了,“就是现在这样……亲近,这些天我都没有好好练剑,宗门大比过半,此后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光靠过去的积累是不够的,我观察了他们在场上的招数,对症下药,近几天的修炼尤为关键,我不能再耽误。” 墨行舟听懂了,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思索了几秒,忍不住问:“阿澈,你是不是不想和我……” “不是!”荆澈猛然抬起头,仿佛再迟一秒就会让墨行舟误会了一样打断他的话,四目相对,他静了静,敛眸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不能荒废修炼。” 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可你依旧很强。” “那只是和仙门弟子们比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你不是也希望我成为这世间的强者吗?” 墨行舟沉默了片刻,扬起漂亮的眼角,半开玩笑道:“我不想,谁说我想,你若真是那个主角,等你成了世间第一人,那离我离开也不远了。” 荆澈一怔:“师尊……” 他只是在说不能耽误修炼,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荆澈说。 墨行舟带他到树荫底下坐下。 粗大的棕色树根扎根在岩壁上,裸露在地表外,墨行舟屈起一只腿,胳膊放在后脑勺枕着树干,荆澈犹犹豫豫、带些讨好意味地轻勾住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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