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澄被他吓得一个机灵,差点儿没退出去,双手捂着脑袋道:“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顾醒说:“我怎么了我?”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虞澄愤慨道。 “因为我知道你要来呀。”顾醒笑眯眯的调戏他。 “你为什么会知道!”虞澄说。 “掐指一算算出来的。”顾醒说。 虞澄:“......” 虞澄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辩驳道:“我我我本来不想来的!没想来!” “那为什么又来了呢?”顾醒说。 “因为......因为——”虞澄拧着眉头苦思冥想。 顾醒忽然间就对这孩子有限的脑回沟产生了怜惜,“因为怕来晚了就只能给陆不眠收尸了对吧毕竟我那么想刀了你的陆老师。” “对对对!”虞澄如蒙大赦,拼命点头表示赞同:“就是这样!” 顾醒:“。” 行吧。 虞澄的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大抵是那刀伤损伤到了他的声带,他说话声音有些低哑,也扭扭捏捏的。 “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还行。”顾醒说:“不能快跑打架,走个路没问题。” 现在的治疗水平都是基因层面,能刺激细胞快速生长,以达到修复的目的,顾醒这么说其实不算夸大奇谈,但虞澄依旧有些不信,关切道:“那别的呢?别的还有不舒服吗?” 顾醒眼底隐约起笑意,虞澄当即觉得自己有些太关心了,板起脸道:“我也不是关心你,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离开纳洛堡以后这么多年,身体素质到底退化了多少。” 话音甫落,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都还给他了,看来案底确实洗清了,陆不眠也不算太缺德,顾醒眨了眨眼,看虞澄起身,背对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喂?爷爷.....我还在外面,嗯我......会来的,就是可能会晚点,嗯,一定会来的。” 他挂断了电话,吁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愁色。 “怎么了?”顾醒觉察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虞澄绞了绞手指。 “我爷爷今天过八十岁。”他小声说。 “那你人还在这里?”顾醒诧异道:“去赴宴哪!” “我......我......”虞澄嗫嚅道:“我不敢去。” “为什么?”顾醒问。 虞澄没说话,只低眸望着地面,一派心事重重的模样。 顾醒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阵,忽而轻笑,上前去一把搂过他的脖子。 “哎,怎么小小年纪还一副玉玉症的模样,爷爷的大寿怎么能不去呢?” “因为......” “就算有七大姑八大姨,他们讲话你就当他们放屁好啦。”顾醒说。 显然是没料到会被看穿心思,虞澄诧异的回眸望了眼顾醒,入目是青年笑盈盈的暖色面孔,俊秀无双。 虞澄的心忽然就定了几分,他想了想,认真道:“那你能不能陪我去?” “谁?”顾醒挑眉道。 “顾醒,你。”虞澄说。 “可以是可以。”顾醒的笑意更深,用手心搓乱了虞澄头顶的寸毛,“不过,得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虞澄涨红了脸,声音低不可闻,却异常的干脆清晰,“师兄。”
第30章 没想到虞澄小子外表看起来一本正经, 一通操作猛如虎,还真把顾醒从医院里“偷渡”了出来。 顾醒简直要在病房里憋出毛病了,虽说乔装改扮帽子口罩捂得严实, 但出来后依旧乐不思蜀。 “你怎么说服狱警的?” “凭我的学生证啊!”虞澄说:“我, 纳洛堡正经毕业生唉!” “没想到纳洛堡的教育背景还有这种用处,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顾醒说:“哎,小子, 陆不眠临走前可特意叮嘱我不要乱跑的,你这么做不怕他到时候不给你签字毕业哦?” “我代替陆sir监管你,你不可以乱来的。”虞澄绷着脸道:“再说了, 就出去一会儿会儿, 又遇不到他, 你记得准时回来不就行了!” “有道理啊。”顾醒笑嘻嘻道:“哎, 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七大姑八大姨, 给你吓成这样?” “你闭嘴吧, 你现在是我的外卖员,不要问那么多!”虞澄涨红了脸说。 “喔, 外卖员,好嘞。”顾醒很敬业, “外送什么?” “你等一下。”虞澄摸出手机来给谷川怜奈打了个电话。 “歪?谷川, 你之前安利我的那个蛋糕店在哪里啊?歪?谷川?”他叫了两声, 略有疑惑道:“你没事吧,声音怎么忽近忽远的, 行,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吧。” “对了, 好久没看到谷川了。”顾醒说:“她怎么样?” “她应该还好吧。”虞澄说:“不过我也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据说那天虫族入侵的时候就是她开车去搬的救兵, 居然把全白蔷薇市号称最叫不动的边城军部给叫来了,虽然被虫族扫的七零八落,但好歹是拖延了时间等到中央军部来支援,实在是很厉害。”他挠了挠头说:“有时候我觉得谷川厉害的不像个实习生,跟我就不一样,超级社会,超级成熟。” “毕竟是谷川组的千金,从小生活环境就不一样,哎哎哎。”顾醒说:“你也很不错啊,干嘛妄自菲薄。” “我一点也不行。”虞澄低声说:“我经常像个二傻子。” 顾醒:“.......” 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顾醒诧异之余,差点儿就想附和他一句,但忍住了。 虞澄絮絮道:“陆sir让我去保护个罗派,就这么一点小事我都完成不好,还能给人家弄的昏迷了......到现在都没有醒,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醒。不醒的话,晨渊舰队的案子就一直搁置着,我真是好大的罪过......” “虫族要是知道你这么拼了命的揽活儿,非得给你封个大将军什么的不可。”顾醒有些无语,扭头调转话题:“哎,怎么去蛋糕店?所以我是蛋糕店的外卖员对吧?” “啊,嗯。”虞澄招了招手,喊了辆车,二人改道去目的地。 虞澄的曾祖父虞老今年一百二十岁,是妥妥的高寿,虞澄在蛋糕店给定了一个四层的枸杞芋泥蛋糕,结果发现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原是之前坐牢的时候被封,现在虽然案底被撤销,但信息还没同步,一时半会儿付不了账,遂在蛋糕店耽误了好久。 等待时,虞澄看起来简直紧张焦虑到爆炸,顾醒就在一旁陪他吹牛纾解,转移注意力。 “差点忘了,这是你曾爷爷。”顾醒说:“我记得你爷爷好像去世了,他真的很长寿呢。” “嗯,他现在身体也很好。”虞澄说:“子孙也很繁茂,也都很有才,我听说我舅公公在外面科学考察回不来,我大伯和我爸妈在外面做生意也回不来,所以他们都寄了好昂贵好昂贵的寿礼来镇场子,肯定又是什么很稀罕的宝石,雕塑,或者是很贵的保健品什么的,我就只能买个蛋糕......” “但你人来了啊。”顾醒说:“这不比他们都强么?” “我人来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什么很牛掰的人物。”虞澄低声说。 顾醒翕动唇角,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虞澄急巴巴的取了蛋糕,叫了车。 抵达酒店时,他们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 “真是要了命了。”虞澄额头冒汗道:“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居然迟到,我肯定要被喷死了!” “怕什么。”顾醒说:“就说有事耽误了呗,我给你佐证,唔,就说你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差点儿被车子撞飞——” “不行,我要脸!”虞澄龇牙咧嘴道。 顾醒:“......” 不要脸惯了的顾醒:“行吧。” 虞老的八十大寿声势浩大,酒店门口若干全息屏幕都在推送祝贺语,伴随着烟花的特效。 虞澄简直有点儿近乡情怯的状态,差点儿连包厢门在哪儿都找不到,还是顾醒在屏幕的推送信息上捕捉到了包厢名称,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提溜着虞澄去到正确的方向。 推开那扇华丽的雕花大门,里面人声鼎沸,果然已经开宴有一会儿了。虞澄甫一迈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看不清究竟是谁,就听有人尖叫了一声,召唤似的道:“哎呀!小澄来啦!” 像是往烧开的锅里浇了一勺冷水,一下子炸开。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什么新鲜的珍稀动物般,激烈的讨论起来: “哎呀呀,还以为你们家小澄今天不来了呢!” “别胡说八道,好歹是自家阿爷的八十大寿,就算出了什么事,爬也得爬来呀!” “这个点才来,别是睡过头忘了,虞老的生日宴,也太不上心了点吧!” 虞澄的呼吸急促,他腼腆的低着头,显然不知所措了,他的如此反应给了周围人更多的谈资。 “怎么也不叫人啊这孩子。” “就是,蔫头耷脑的,一点儿也不神气。” “别是空着手来的吧!” “必然不能空着手。”顾醒反应快,眯了眯眼,将蛋糕往虞澄手里一塞,用目光示意他走前面。 虞澄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穿过人群,他竭力无视人群中的叽叽喳喳,几步走到了主位,一位须发雪白的老者正坐在那儿,双手交握拄着一根纯铜的手杖,他年过百岁,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眼中皆是沉淀过后的平和,虽满头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颇有威严。 虞澄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气道:“阿爷,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你在学校很忙,我们都知道。”虞老笑了笑,眼神明亮温和道:“快坐下吧。” “虞老您老真是温和呢。”人群中,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笑道:“想当年您年轻的时候何等叱咤风云,能打仗能带兵,全方位人才,声名显赫,您的这位嫡孙跟您可一点儿也不像,真是时代变喽,哎,虞澄你今年毕业了吧?上哪儿高就了?” 顾醒带着鸭舌帽,浅浅扫了一圈,说话的女人穿金戴银,挂满了戒指手镯的手指上下飞舞,堪比上阵杀敌的武器了,在她的碎嘴之下,虞澄的头耷拉的像个熟透了的柿子。 她旁边儿还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孩,不等虞澄说话,那男孩儿就上前来拍虞澄的肩,不怀好意道:“妈,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表弟前阵子坐牢,刚出来,我听说是赌博欠债抢银行,好好一个人在牢里蹲了一遭,要知道虞家世代忠良,这不是给祖上摸黑嘛,你就不要揭他伤疤了,看他,剃的牢犯头,还没长出来呢!” 话音甫落,人群中掀起浪潮般的讶异和唏嘘,虞澄涨红了脸,辩驳道:“不,不是,我那是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需要你去抢银行啊!”女人不以为意的嘲笑说:“哎,坐牢难道也是工作的也一部分吗?我活这么大把岁数可没听说过这种工作,你们谁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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