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钦愣了一下。 他像是get到了什么意外信息,笑盈盈道:“那是自然,不过并不能因为如此就放任顾醒这样的人乱来,陆sir,你有你该承担的责任。” “比如?”陆不眠说。 “我知道,你和顾醒不睦已久。”顾禹钦说:“但全帝国上下,若论谁能治住他,谁能给他苦头吃,除你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所以我建议让你亲自监管顾醒,一对一的那种。” 顾禹钦说完这番话,着意看向陆不眠的表情,他发现陆不眠的表情十分复杂。 像是竭力在遏制什么情绪般,陆不眠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这不合适吧。”陆不眠哑声推辞:“我跟他......真的很容易爆发冲突,长时间共处,秘书长大人,我会很辛苦。” “作为帝国的公职人员,最起码的奉献精神该有吧?”顾禹钦似是料到会如此,冷冰冰的威胁道:“你如果不同意,那我只能认为是你能力不足或是......对工作态度敷衍,关于从内勤部门外调的申请,就只能延后了。” “所以我是非接纳顾醒不可了。”陆不眠眨了眨眼说。 “没错。”顾禹钦微笑。 “那好吧。”陆不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放下手掌,露出了满脸的惋惜和痛苦,是那么的真情实感。 “文书很快会下达,陆sir,往后就要辛苦你了。”顾禹钦说。 他意满离,助理紧随其后,小声道:“秘书长大人高见,把顾醒交到陆不眠手上,不怕他不受挫!” 顾禹钦说:“且陆不眠这软硬不吃的性格,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他家世背景雄厚,往后要是坐大,少不得变个麻烦,也该被磨一磨了。” “最好他跟顾醒的矛盾冲突升级,失手闹出人命,就像刚才那样,那才是真正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助理窃喜说:“刚才陆sir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纷呈,那憋屈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简直比什么好戏都过瘾。” 殊不知那厢,陆不眠目送着顾禹钦离去,意欲上扬的唇角终于压不住了。 他低头给闻时礼、谷川怜奈还有虞澄分别发了消息。 “顾禹钦最近是不是有向你们打听我和顾醒的关系?” 谷川怜奈:“有有有,你怎么知道?” 虞澄:“我差点儿说漏嘴。” 闻时礼:“问就是不好,糟透了,对不对?” 陆不眠挑唇。 看来这烟雾弹的效果比他料想的还要好。 “感谢组织。”他低声说:“秘书长先生给我送温暖来了。”
第29章 有关哈德森的批文率先下来的时候, 顾醒还跟着他一同开心了好一阵子,各种打听新监狱的环境待遇,狠狠地画了一波在新监狱养老的蓝图。但他自个儿的批文下来后, 顾醒的表情就裂了, 当着哈德森的面儿将那印着红公章的文书狠狠摔在地上。 “哟嚯嚯, 怎么了这是?”哈德森无视他气的头顶冒烟的状态,上前去捡了那批文念道:“——由于罪犯个体性质过于危险, 不适宜群居劳改,将由少校陆不眠二十四小时一对一无缝监管,自XX年XX月XX日起执行, 哇靠!我活这么长时间,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样子的服刑呢!顾顾你这待遇, 绝啦!” “绝个屁啊!这是阴谋!绝对是!”顾醒气急败坏道。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啊!一对一, 也就是说你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由陆少校说了算, 你稍微服个软撒个娇花点小钱, 往后不就跟自由人差不多了?”哈德森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你清醒一点。”顾醒面如死灰道:“那可是陆不眠,一对一, 于我而言这么爽的监管模式,你猜选陆不眠当牢头?” 哈德森认真的思考了两秒。 “因为你们俩有仇?” “宾果, 答对了。”顾醒说。 “不是吧, 什么仇, 大到这种地步?”哈德森说。 “就是很大很大的仇。”顾醒闭眼倒在床上,生无可恋, “大到只要一想到他那张脸,就想弄死他, 外面那些传言你也都听见了,心里还没点数吗?” “其实我太不理解。”哈德森的声音压低了点儿, “根据我的观察,一个人愿意舍命去救另外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应该太差,如果他们对外宣称很差,那多半是在——搞情趣。” 顾醒:“???” 顾醒:“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真的。”哈德森难得正经:“外头那些传言有些过于离谱了,甚至像是有谁在刻意带节奏一样,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专门从政府大楼赶到边城监狱,又是砸电箱又是差点儿被虫子碾死,陆不眠如果不是爱你爱的要死,那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神经病。” “他就是神经病!”顾醒说。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哈德森皱了皱眉。 “因为绝不可能是前者。”顾醒说。 “唔......现在社会很Open了,亲,性别性取向排列组合都很常见的,为什么就一定不可能?”哈德森说。 “因为陆不眠就不是个有心肝的人。”顾醒低声说:“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别人看不穿他,我还看不穿么?” “我不明白。”哈德森说:“如果仅仅是你们以前在纳洛堡的时候彼此竞争,但立场不同也不代表不能做真朋友,俗话有惺惺相惜一说。” “朋友?惺惺相惜?”顾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笑出了声来,“哈德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混成这样?你见过谁会抓朋友当替死鬼?谁会将惺惺相惜的人往火坑里推,到头来一句道歉也没有,只有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 哈德森微微一怔,露出不解的神色。 顾醒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话,病房门被推开,陆不眠站在门口。 顾醒的话语嘎然而止,眼神中的温度煞是褪去。 “陆sir。”哈德森慌忙起身,尴尬的挥了挥手,“我走错房间了,我这就离开。” “没事。”陆不眠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平静道:“那不勒斯先生,恭喜,您的假释获批了。” “what??”哈德森茫然道:“我什么时候申请了假释??” “三年前。”陆不眠说。 “三年前的假释还能获批??”哈德森震撼道:“陆sir,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只要有人提出来,就可以获批。”陆不眠说:“您在边城监狱的表现良好,这是褒奖。” 哈德森:“我——” 他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嘴唇微微颤动,目光也闪烁,陆不眠将一张折好的纸放在哈德森的手心里,平静道:“这上面有您三位女儿的如今的地址,我已经提前打听过,他们都很愿意接纳您,尤其是您的幺女,她说她还记得您当初入狱是因为惩治了一名尾随她的恋童癖,这才被警方盯上,这么多年来,边城监狱的管控严苛,她一直盼望着您出狱后能联系她。” 他每说一个字,哈德森苍老坚硬的眼眸就红了一分,老东西攥紧了那张纸,呼吸急促起伏。 “陆sir,您......” “很抱歉,未经您的同意就打探了您的隐私。”陆不眠说:“不过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能不能烦请您去其他地方待一会儿?或者借一部手机跟您的女儿通个电话,联系方式我也写在纸上了。” “好,好极了!没问题的!”哈德森满口答应,他简直激动坏了,扭头对顾醒说:“顾顾,陆sir真是好人,你跟了他,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顾醒:“......” 哈德森就这么出去了,喜气洋洋,留下顾醒一个人在病房里风中凌乱,拳头梆硬。 “厉害啊陆不眠,学会釜底抽薪了,彻底断绝了我跟哈德森双宿双飞的路。”他冷冷道。 “你还想跟哈德森共沉沦?”陆不眠平静道:“哈德森未必想啊,且我很好奇哈德森出狱了,你还会想坐牢么?” 顾醒默了两秒,冷笑一声:“是不想了,现在我只想拉着你共沉沦。”他歪了歪头,眼底寒光隐耀,“陆不眠,谁给你安排的这档子活儿?是真恨你啊,就不怕晚上睡熟了我给你一刀。” “如果是旁人,是需要担心这些,但如果是我的话,你机会不大。”陆不眠平静道。 ...... “不是吧陆不眠你真以为你有机会能赢?” “别人你可以稍作怀疑,但如果是我,问题不大。” ...... 顾醒倏地眯眼。 陆不眠抬眸,定定的回望他,翠绿的眼眸带着些许挑衅和自得。 这种感觉熟悉极了,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还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无数次进行过的对话。 顾醒的心口莫名的热了一瞬,他抬手捂着胸口,往后靠在了枕头上,轻轻哼笑了一声,冲陆不眠抬了抬手。 “嗯?”陆不眠表示疑惑。 “我饿了,今天来探病没带饭吗?”顾醒说:“一对一监管,我饿死了是不是也算你的?” 陆不眠像是有被气笑,略略翻了个白眼,从包里翻出便当盒。 “也不知道我姐哪根筋不对。”他将消过毒的餐具和便当盒一并塞给顾醒,“知道你住院,就不停的关照我要对你好一点儿,这些便当都是她亲手做的,要知道她刚考完营养师证的时候,多少米其林餐厅都向她递offer呢。” “因为这是你们陆家欠我的。”顾醒面无表情说:“几顿饭可还不完。” 顾醒没有看他,只是将炙烤鲜美的牛肉塞进嘴里,机械性的嚼着,像在完成任务一般,陆不眠怔了怔,眉头轻微的蹙起,似是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二人无言却又和平的对坐了一阵,顾醒吃完饭,忽然道:“虞澄怎么样了” “他待会儿会来看你,你可以亲自问他。”陆不眠说。 口气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顾醒撇撇嘴,却被陆不眠塞了个削好的苹果,他抬起头刚想再问两句,陆不眠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病房了。 真跟探监似的。 顾醒坐在床头略唏嘘的啃着苹果,道:“去哪儿?” “去应酬。”陆不眠说:“一起?” “不了,没这个打算。”顾醒说:“一整天?” “嗯。” “不是说一对一二十四小时监管?” “看一眼日期。”陆不眠说:“是明天开始。” “......”顾醒停顿片刻,“哦,行吧,省的烦我。” “虽说特殊监管是从明天开始,但也不代表你今天就能为所欲为,你还在服刑期内。”陆不眠伸手点了点他,“乖乖养伤,别乱跑。” “走远点吧你!”顾醒懒得理他。 陆不眠走后没过多久,房门就又被敲响,一撮金毛先探了进来。 这小子入狱的时候被剃秃,现在头发已经长成了一簇簇的短发,变成了个平头,乍一看还怪精神小伙的,顾醒乐道:“哟,头发长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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