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婷拉扯着他,起来,快起来,可黑雾还是赶了上来,把方新年吃了进去。 …… “再之后……我就不清楚了……”方新年的情绪是不太稳定的,他总是忍不住自言自语,说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小话。 这不还是一无所获吗? 楚渔掂了掂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扳手,厚重的力量让他非常有安全感。以后他一定要在背包里放一个小木锤,以防不时之需。 方新年问:“你们怎么进来的,难道出不去吗?” 小咪亲自去示范了一番,又狼狈地回来了。 楚渔沉思着,“看起来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到了这里,他就无话可说了。 伟大的小黑,你到底去哪里了? 小咪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大家听她说。 “我们得找到这个空间的阵眼!” 这不说了和白说一样吗? 楚渔抿着嘴唇,“我们开重新回顾一下,十年之前,就在这个住院部,有七个不同科室的病人在一个月内连续跳楼自杀,随后,有三个病人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在这之后,这里开办了一个施工项目,可老板也脑溢血死了。” 小咪说:“七个病室之间关联太少了,也许我们可以去天台看一看。” 方新年的眼睛转来转去——说实话,他如今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怕,“这里的护士,让我们及时缴费……会不会是因为承担不起高额的住院费?” “那也不可能在连续一个月之内七个人连续寻死,难不成医院里面还有那种劝人早死早超生的团队吗?” “或许是这个医院的效用,它都产生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蛊惑人心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小汪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 那七个人……还有那三个人…… 楚渔打定主意了,“我们还是去天台看看吧。”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 方新年问起他该怎么办。 楚渔看着小咪,小咪看着小汪,小汪就看着天花板。 方新年顿时泄气了,“我知道了……那我等你们回来。”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原来是沁出了几滴眼泪,含在眼眶里,尚未落下来。 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 楚渔安慰了一下这个没办法下床走路的骨折并消化道出血(床头卡上如是写道)的病人。 他掏出了自己袖子里的扳手。 方新年的眼睛闪了一下,“我不会乱跑的,而且我都动不了。” 被认作是狂徒的楚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呆滞了两秒,才搞清楚方新年在想什么。 “我这是防身的!”他无能狂怒地解释着。 远在另一个空间的猫打了个喷嚏,它几乎把外茧都撕裂开来了,暴露出鬼神真实的模样。它身形超过十来米,蜷缩在一起的时候像一个巨大的肉球。三千丈的白发缠绕在周围,包裹着它的身躯。 猫的身后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它张开嘴巴,对着那丰腴的肉-体狠狠地咬了上去。粉红色的血浆从伤口里流淌了下来,混杂着过多的白色的脂肪。 哪怕是在沉眠,鬼神也无时无刻不在修复自己的身体。 被猫撕咬开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这栋医院里萦绕着太多的负面情绪,而鬼神正是以它为食。 猫和它的影子融为了一体,它也变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
第20章 往上走了两层,小咪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病房里看守方新年。 小汪立马喊道:“这怎么行!” 女孩盯着他,“我一个还顶两个你呢。” 这话说的不假,小汪的胆子小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现在的他变得诡异的镇定起来,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爆发。 “虽然但是,我觉得楼上也很危险。”楚渔拨弄着自己的大拇指,扳手的重量让他变得十分安心。 小咪给出了一个建议,“要不你呆在楼梯上吧,我觉得楼梯里人最少。 小汪迟疑着,在三个方案里还是选择了最初的那一个,他要跟楚渔一起到天台上去。 在往上攀登的时候,楚渔又碰见了那个维修工人。到底是几楼要维修,怎么他爬上又爬下的,不累吗? 维修工人像是没看见楚渔和小汪,径直走出了楼梯间。他来到了位于六楼的心血管科,但是他不知道进入科室的密码,门口也没有看管进出人口的负责人。令人惊奇的是,他就趴在大门的那块透明玻璃上,一直往里面看。 “什么鬼!”小汪暗骂了一声,对方的行为看起来不像什么维修过,而是像什么变态。 “万一人家只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呢。”楚渔为对方解释道。 可是这个维修工接下来的举动则是狠狠地打了对方的脸。穿着一身制服的中年男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他应该是咬得十分用力,所以血液十分大股。借助着这些正在流淌的新鲜的血液,他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图案。 楚渔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画什么,可这时候,他的大动作竟然惊扰到了把他们当成是空气的奇怪男人。楚渔惊地拉着小汪就往上走,就当他们两个路过。 他们跑到了七楼——再上去一层就是天台了,楚渔看见维修工拿着自己的那个工具箱往楼下去了。 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 小汪低声说:“真是奇奇怪怪的……你看到那个标志了吗?” 楚渔没看见,只好摇了摇头。想着这么多时间都花了,再去看看那个图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对临时组合起来的搭档又换了方向向下面跑,玻璃上画着一个红色的、类似于太阳的符号。就是这太阳的模样实在过于诡谲,它周围应该是阳光的内容不是尖锐的,而是波浪状的,可哪怕是波浪,也极为的不规则,仿佛故意在人要发火的点子上狂舞。 它的圆心里又是两个红圈,三个红圈套在一起,好似一个小小的漩涡。 小汪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他就拿相机给拍了下来。刚才,小咪把相机交还给他了,说是给他们探路用。 小汪默默吐槽,这本来就是我的相机。他说的那么小声,却还是被搭档听见了。 十分荣幸地,获得了一个暴栗。 他们在这个图案上花费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 下一个难题在天台。 天台上的门是锁住的,就是为了不让人随便进去。 小汪拉扯了两下门,发现它非常地坚固。 难不成他们还要去找钥匙? 这个念头刚刚迸发出来的时候,他便看见楚渔从他的后裤兜里拿出了那把扳手,一脸的跃跃欲试。 “等一下……!”小汪想问,你就直接上手砸吗,你的脸和你的举动看起来不是很匹配啊。 楚渔困顿了一秒,但立马就恍然大悟了。他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变得干燥的嘴唇,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楚渔把扳手包得牢牢的,自己则是紧握着变得厚实的柄。 而后,他朝着门锁狠狠地砸去。 “咚!” 加上了衣物的隔绝能力,撞击声变得很低,也很沉。 楚渔砸了好几下,那把锁真的被他砸坏了,掉下来的时候还被小汪接住了。 小汪看楚渔,越看越觉得他心思深得很,这一切的巧合中一定大有问题! 他朝对方暗暗地比了个大拇指,而楚渔已经走进去了。 这个住院部显示的时间是在晚上,所以天台上也是一片漆黑的。从这里看也看不见丝毫的光芒,这栋大楼与外面是完全隔绝的。 楚渔一摸口袋,说了句完了。 “我手电筒可能是落在路上了。” 一束特别明亮的光从下往上照,照得马尾青年整个人的脸一片惨白。 “我特别定制的超大光源。” 楚渔失笑。 小汪的超级豪华光源照亮了大片场地,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们缓步前进着。 地面上有许多黑暗的痕迹,好似是弧线与直线相交。 再往前走,他们遇到了一些阻碍。 “这是什么……”楚渔的面前,有一个和他身高相当的、遮着布帘的东西。 淫浸恐怖故事许久的楚渔隐约之间感受到了一股恶意,布料下面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楚渔被那无形的恶意逼得一直往后退,还撞上了小汪。 楚渔的脑袋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打开它。】 是小黑的声音。 “什么?!”楚渔诧异地喊出了声,搞得小汪连连问号。 猫的声音仿佛是从格外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们两个之间间隔着好似古远的历史。 小汪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楚渔没办法和小汪解释这回事,他总不能说自己脑袋里有个神经病在讲话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猫那么说了之后,他就真打算去揭开那层黑色的布料。 楚渔对小汪说:“我要打开它。” 小汪也是做了有两年恐怖直播的主播了,他开箱开出个很多鬼怪。 “等一下,你确定吗?” 楚渔点点头,可又立马摇摇头,他当然不确定啦,但他可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啊。于是,楚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脑袋里有个神经病在催我。” 小汪有点崩溃,“所以更加不能这么干了呀!” 楚渔又问了猫一遍,结果对方忙线没回复。 说起来,它到底在做什么啊? 楚渔两眼一闭,笃定地说,“我要掀!”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厚厚的黑布,盖布滑落之后,其中的真实便展现在二人面前。 那是一面有楚渔半身高的古铜镜,下方则是垫着一个厚厚的木雕镜托。 楚渔粗粗地数了一下,它的边缘竟然有十片,这是一面十花铜镜。 小汪离得远远的,不太敢靠近。他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拿着照相机。 他不小心缩小了焦距,视野里看到的东西更多了。 为什么……? 小咪把光打向了远处。 围绕着铜镜,竟然有一个黑色痕迹的大阵。
第21章 楚渔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上网去查,可是打开手机,才发现没有网络。 楚渔思索着铜镜上为什么要刻这样的话,难道它是指,镜中世界吗? 有了这么一遭想法,楚渔甚至可以说是茅塞顿开,这个住院部是独立的存在,而这里又供奉着这样一面铜镜。难不成它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其实是镜中的世界? 回想那些护士、病人,他们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行动的,并没有因为楚渔和小汪小咪的进入而改变什么。 楚渔越想越有道理,但也没有更多可以左证他想法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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