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屿很少感到这么畅快过,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尤泽尔的衣服剥光,可他还不能这么做。 激烈的亲吻只持续了短暂的一分多钟,高屿松开他的唇,呼吸急促地问:“这样的安慰够吗?” 尤泽尔发着愣,点点头。 “那么,晚安。” 高屿迅速把他推出了门,并且反锁上了。 尤泽尔:“……?” 门外还Alpha的喊声还近在耳边,高屿撑着房门,过了很久才平复心情。 等尤泽尔回了房间,他才转过头,注视着房间里他存放阻隔剂和Omega抑制剂的冰柜。 他是Omega这件事,如果让除了霍尔庄园以外的人知道,那很快就不会再是秘密。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在邮轮上还是在宴会上,每次都会出现暴露的意外,这也正好说明,这件事不可能完全捂严实。 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赫兰试图用这件事来和他交易,如果他不做点什么,那他将永远受制于人,等到更多怀疑他的人站出来,到时候舆论的风向会怎么变化? 高屿抿着唇走到床边,沉默地望着月光下的湖泊。 做为布莱德山庄公开的继承人,他至少不能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与其让所有人胡乱揣测,最后他只能不得已承认这件事,还不如由他自己来先发制人。 …… 树间的蝉鸣和水边的蛙声成了心满意足的Alpha最完美的催眠曲,高屿主动的深吻陪伴尤泽尔度过了惬意的夜晚,但他的Omega几乎整宿没睡。 天还没亮,高屿就从床上起来了,他靠在尤泽尔客房的墙边站了十几分钟,似乎都能从墙壁和门的缝隙嗅到Alpha信息素的气味。 但高屿知道,这是尤泽尔昨晚留在他身体里、留在他房间里的浓郁气息,如果他不用阻隔剂,那么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就都能闻得到。 高屿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到盥洗室,关上了门。尽管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需要修整的地方,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修了胡子、剪了头发,然后把自己最得体的套装穿在了身上。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重新定制了许多日常需要穿的衣服,但款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因为这样不容易被看出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让细心的桑切尔夫人察觉到自己一直在瘦下去。 变成Omega以后,他有很多衣服都不能再穿,虽然无论到哪儿都有丰富又营养的食物,但持续的治疗还是让他消瘦了许多,而以他Omega的体质可能也很难锻炼回原来的模样了,这是高屿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他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将一个黑金的小管装到了口袋,这是桑切尔夫人送给他的礼物,便携又精巧,他一直用来装阻隔剂,上次被赫兰捡到的就是这个。 收拾完毕后,高屿轻轻关上了门。 …… 去工厂的时候很少需要穿这么正式,老布莱德和桑切尔夫人在客厅就看见了他的穿着,都有些意外地问:“屿,今天也有宴会要参加吗?” 高屿放下手杖,摇摇头:“我只是打算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桑切尔夫人笑了笑,招招手让他去餐厅用餐,自己则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屿,埃里克斯有联系你吗?刚刚德森在信箱里收到了一封手工的明信片,是埃里克斯寄过来的,他还给你画出了美丽的瀑布和悬崖。” 高屿愣了一下,惊喜地问:“真的吗?我上个月还联系不到他,他去了哪里?” “他和你一样走海路回来的……但不幸的是他们的船遭遇了风暴,所以被困在了孤岛上,”桑切尔夫人有些后怕地说,“幸好航行路过的货轮接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不然埃里克斯现在就该变成野人了,可能像星期五那样……或者像泰山那样。” 高屿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哭笑不得地问:“这是他告诉我们的吗?” “是的。”桑切尔夫人有些别扭地说:“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包括他在海岛上爬树摘水果,结果不小心摔断了腿这件事。” 高屿又愣住:“埃里克斯受伤了?” “是的,而且他的医生说,这回至少要修养一年了。”桑切尔夫人托着腮,表情复杂地说:“……不过也有个好消息,他告诉我们他会在下周提前抵达庞城。” 高屿几乎喜极而泣:“埃里克斯真的要回来了吗?” 他多希望他的哥哥可以早点儿回庞城,跟他分享在外面探险的见闻,然后像以前那样指引他该怎么做。 可他同时又有些担忧,如果埃里克斯知道他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变成了Omega,那会不会对他失望起来? 他突然间安静下来,桑切尔夫人见了,又热情地问道:“对了屿,昨晚卡纳拉的音乐会怎么样?她母亲说这次她准备了很久,听说举办得很成功……” 桑切尔夫人笑着说道,但她的笑容在靠近高屿时就慢慢消失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疑惑。 过了会儿,她试探着问:“屿……你身上沾到了尤泽尔的信息素,你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的,母亲。等会儿我会使用阻隔剂的。”高屿点了点头,虽然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但现在他突然有些紧张。 “噢……可是……你身上还有别人的信息素……” 桑切尔夫人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己的丈夫,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她不会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信息素要经过什么样的交缠才能留下,但她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把察觉到的事情问了出来:“屿,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高屿再次点了点头。老布莱德虽然没说话,但这时候也坐到了餐桌边,两人都这么看着自己孩子。 高屿紧了紧手指,片刻后他朝着两位老人的方向,右手斜挡在胸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桑切尔夫人用手帕捂住了嘴,因为这样的礼仪通常适用于重大的事件上,但从高屿的神情来看,这件事不一定会是好事。 一个Alpha身上带着另一个Alpha和另一个Omega的气息,这在富人圈子里屡见不鲜……难道高屿也做出了这样的事吗?他们一向洁身自好的孩子? “父亲、母亲,我……”高屿直起了身,紧攥着手指低声道:“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桑切尔夫人更害怕了,于是老布莱德问:“你指的是什么?” 高屿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将自己脖子上尤泽尔标记的齿痕露了出来,两位老人都愣了下,睁大双眼盯着他的脖子。 “屿……你、你被标记了?”桑切尔夫人震惊地问。 “……是的,母亲。”高屿答道:“我身上的信息素气味来源于此,既有尤泽尔的Alpha信息素,也有……我自己的Omega信息素。” “……什么?”这回连老布莱德都愣了:“屿,告诉我们,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父亲……我辜负了您的期待。但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高屿哑声说道:“我欺骗了您和母亲,在弗兰里城,我的腺体没有恢复好,我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派对那天,我在尤泽尔的房间里……但我让他失控了。”
第105章 和解 “从我们确定关系开始,尤泽尔没接受过任何Omega的标记,连信息素也没有。” 所以,失去记忆的尤泽尔才疯狂地想要找Omega,因为在以前,尤泽尔都在依靠对伴侣的爱来维持忠诚,但失忆后他确实忍受不了。 “作为S级Alpha,尤泽尔的信息素堆积很严重,所以在派对那天晚上,尤泽尔失去了意识。” 虽然赫兰先生送的藤条熏香也有一定影响,但如果不是尤泽尔本身需要释放,这东西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强行让一个S级Alpha进入易感期。 “我驱赶了尤泽尔选中的那个Omega,所以他失控了,只能从我身上发泄。最后……他标记了我。” “尤泽尔在清醒后将我送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们,他的标记改变了我的信息素分泌路径……我变成了Omega。” “推迟回庞城的这段时间,我在弗兰里城等着腺体适应,后来不幸运的是,在游轮上我们遇上了海盗。尤泽尔跟着我偷偷上了船,在我陷入困境时救了我。” “而在昨晚的宴会上,我的信息素不小心泄露了,所以尤泽尔帮我进行了标记……这就是我身上两种信息素的来源。” 高屿解释完,松开手理了理自己扯开的衣领,但指尖显然在颤抖着,他甚至不太敢抬头看看自己的父母。 餐厅里非常安静,似乎都能听到刚烤好的面包被烧焦的声音。桑切尔夫人捂着嘴,连忙从桌边站了起来。 她走到高屿身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然后她眼眶含着眼泪,抬手抚上了高屿的脸。 动作顿了顿,又挪到高屿的肩膀、手臂、腰,发现以前健壮的高屿现在消瘦了很多,连身体都隐约变得更软。 桑切尔夫人无措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丈夫,老布莱德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盯着他,看起来还没有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 “屿……” 桑切尔夫人只说了一个字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踮起脚尖紧紧抱着高屿,抑制不住的眼泪润湿了高屿肩膀的面料,而犯了错的男人一动也不敢动。 “……屿,今天是愚人节吗?我从没有那么希望你在对我们说谎话,连你告诉我们想要和尤泽尔结婚那天都没这么强烈……” 老布莱德则抬起手,示意他走过去,桑切尔夫人只能松开了他,背过身用手帕擦自己的眼泪。 高屿不敢坐下,下意识就想像在教堂忏悔那样跪着,但老布莱德的拐杖用力敲击了下地板,带着十足的被压制的怒气。 高屿顿了顿,然后坐在了凳子上,双手紧紧握着。 老布莱德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片刻后突然说道:“在你小时候,你第一次分化成Alpha时,我们就在你的病房外等着你。” 高屿一愣。 “你从前一天的凌晨开始就感到痛苦,清醒的时刻里只知道喊疼。那时你只有八岁,到了中午,你因为反复昏迷无法进食,甚至突然休克了。孤儿院的老师不得已将你送去了医院,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 高屿微微睁大了眼,这个意思是,在他分化前,老布莱德和桑切尔夫人就选中他了? 不是因为他是S级Alpha吗?孤儿院的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屿,我以为这么多年以来,我和你母亲、还有埃里克斯,我们的爱会让你的想法有所改变。” 老布莱德无奈地说道:“但我不得不告诉你……现在你让我失望了。所以我必须反思,作为父亲,我有哪里做得不好。” 高屿的表情变得仓皇:“不,父亲,这是我的错,不是您的问题……” 老布莱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孤儿院的老师告诉我们的是,我们想要领养的孩子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我们也知道,分化为S级是一件很少有人敢追求的事,所以人们才自发地尊敬S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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