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孟晨差点在对方的狗狗眼神攻势中败下阵来,他缓了缓,有些坏心的表示。“很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啊、这样啊。”凌秦握着孟晨手腕的那只手卸了力道,但也没直接放开孟晨,“那太可惜了。” 凌秦的神色有些黯然,心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去。二人作为已经深度绑定的哨兵和向导,凌秦低落的情绪毫无保留地传导给了孟晨。到底是从小时候就喜欢的人,凌秦一难过孟晨就收起了继续戏耍对方的心思,但很快他捕捉到了对方沮丧情绪背后丰富的心理活动。 “为什么要这么说?”孟晨重新坐回凌秦的身边,“我这个年纪的向导已婚是件很正常的事。” “话是这么说啦……”凌秦的视线从孟晨的嘴角向下滑到了两个人交握的双手。 病床上的哨兵语焉不详,心里已经在谋划该如何兵不血刃抢走其他哨兵的绑定向导了! 就连他的精神体都一脸阴森地趴在病床地下恶狠狠底嚼着空气,咯吱咯吱的声音孟晨只要不是聋了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孟晨静静地接收着自家绑定哨兵那从遵纪守法迅速滑向违法犯罪的丰富想象力,没多久就听见对方问:“你的绑定哨兵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看,这是已经准备锁定敌人开红名仇杀了。 “你想知道?”孟晨被对方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但在哨兵眼里,这个已婚向导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无疑是他勾引自己,两个人想暗度陈仓似乎绝非难事。 第三者怎么了?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脑子有病(是陈述事实)的哨兵郑重点头。 孟晨俏皮地眨了眨眼,颇有明送秋波的嫌疑:“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为什么要问我?” 凌秦被孟晨的反问绕住了:“怎、怎么?你是我哪个好兄弟的老婆吗?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任凭凌秦胡思乱想,孟晨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对方变幻莫测的脸色,好在过了两分钟,凌秦大概是反应过来了:“你总不能是我的老婆吧?” “为什么不能?”孟晨无奈地摇摇头,“你猜猜刚才医生护士看见你抓着我不肯松手为什么无动于衷?再想想为什么医生要和我交待你的伤情,嗯?” 在这个瞬间,孟晨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瞳孔都放大了,很快,盛大的欣喜情绪席卷了向导的脑海,孟晨就看着对方的心率从六十跳到了九十,下一秒又变成了一百四,血压也跟着上升了不少,孟晨生怕对方脑淤血,立刻用自己的精神力在对方的精神图景里形成了隔离情绪的屏障,硬生生将那些多余的情感暂时分离了出去。 “你真是我老婆?”凌秦一脸的难以置信,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脖子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 好吧,血往上走总比往下走要好那么一丁点。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孟晨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对方,“你看,因为我们绑定了,我要安抚你就很容易。” 按照常理,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呼吸都缠绕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闭上眼睛了,凌秦和孟晨却都没这么做,孟晨是为了捉弄对方,而凌秦则是舍不得闭上眼。 他生怕自己一合眼这么大一个漂亮老婆就会变成泡沫消失掉。 之前一直在床底阴暗啃啃的精神体鬃狼也着急想要爬出来,结果一脑袋撞在了床板上,整只鬃狼都痛得汪汪呜嗷,他的腿比世界上任何犬科动物都长,在爬行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吃亏,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孟晨的身边,大脑袋和一只前爪往孟晨的腿上一搭,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很可惜,孟晨的两只手都在自家哨兵的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手能摸摸笨蛋大狗狗了。 “我……我们真的结婚了?”凌秦终于松开了孟晨的手腕,转而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随后道,“我没有在做梦吗?我居然拥有如此完美的老婆!” 向导能清晰地感知到哨兵的情绪,因为此时的凌秦没有对他设下情感“防火墙”,放在从前孟晨无法像现在这般源源不断地感知对方的真实情绪,孟晨与凌秦也恪守“即使是伴侣也要相互留存隐私”的规矩,不过现在的凌秦在孟晨这里就像个正在裸奔的崭新主机,但孟晨还是保留了自己的一点心理活动没让凌秦感知到。 孟晨想:你要是没失忆,此时估计已经失去了你‘完美’的老婆。 算账这种事,还是等凌秦恢复记忆之后再说吧。 抱着复杂的心情,孟晨摸了摸鬃狼冰凉又湿漉漉的鼻尖,他靠在凌秦的身上拿出了移动终端,在相册里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个人的结婚证书,他放大之后给凌秦看:“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凌秦看了那张照片许久,甚至还把全息影像也调出翻来覆去地看了大半天才算接受了现实。 短暂的沉默后,凌秦的呼吸和心率都趋于平稳,他重新握住了孟晨的一只手,只不过这回是十指交握的模式。 “今年是几几年?”凌秦问他。 孟晨报了年份。 凌秦紧了紧孟晨的手,说道:“那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了?” “嗯。”孟晨有点心不在焉,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居然想不起上一次他们俩这么亲密是什么时候。 “你才二十七岁。”凌秦似乎是觉得光握着伴侣的手还远远不够,他甩掉了手指上夹着的仪器,一把将孟晨捞进了自己的怀里,“那不就是刚到法定婚龄就跟我结婚了?” “是啊。”孟晨被凌秦圈在怀里,哨兵似乎有点低烧,身体和呼吸都热乎乎的,感受着对方身体热度的孟晨也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作为绑定的哨兵和向导,他们的关系比起伴侣更像是偶尔需要靠上床解决一些问题的同事,孟晨并不想和失忆后的凌秦解释两个人的真实相处模式,他真的很贪恋对方给予自己的这份温暖。 反正过几天凌秦就会恢复了,在此之前让他占点便宜也没什么吧? 孟晨来不及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太久,因为凌秦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喊他老婆喊个不停。 起初孟晨还能应一声,很快他就害臊了,反手捂住了凌秦的嘴:“这里是医院,你能不能小声点?在这住着的可都是哨兵,大家的听力都很好。” 凌秦十分无辜:“可是病房不都是静音室吗?声音传不出去的。” 孟晨理亏:“那你也小声点。” 凌秦笑眯眯的:“好,老婆说的都对!” 孟晨捏了捏自己烫得吓人的耳朵尖,又不吭声的。 “毕竟老婆小小年纪就跟我结婚了呀,”凌秦亲了一下孟晨的手背,“你来之前医生说我的工作很危险,老婆肯定总是担心受怕的,我当然要心疼老婆啦。” "你还好意思说……"孟晨鼻子有些酸,为了不让凌秦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好,他偷偷偏过了脑袋,没想到这一幕却被凌秦的精神体精准地捕捉到了,原本就身条极长的鬃狼站了起来,用温热的舌尖卷走了孟晨还未滑下脸颊的泪水。 在孟晨反应过来之前,凌秦就敲了鬃狼的脑袋一下,直接把自己的精神体砸回了地面上。 声音依旧清脆,果然是颗好头。 “你那么用力做什么?”孟晨的悲伤情绪就这么被这一人一精神体飞快地打断了,“你打他,你们的知觉共享,这和自己打自己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它占你便宜,我不乐意。”凌秦将孟晨重新捞回自己的怀里,还在此时瞪了一眼病床下的鬃狼,“老婆的脸,要舔也得我自己来。” 孟晨猛地抬起头,还好凌秦反应快,否则下巴估计就保不住了。 “说什么呢?”孟晨想从凌秦的怀里挣脱出来,没成功。 “好不容易回来,让我多抱一会儿吧。”凌秦以孟晨从未听过的语气撒娇道,说罢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既然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们肯定亲过的吧!” “这倒是……”孟晨说完仔细思考了一下,他们这七年来大多数的亲吻只是为了交换体液以求迅速稳固彼此的精神图景,几乎不存在“想亲就亲了”的情况,但这种事对失忆的凌秦说明白就显得很扫兴。 谁知他话音刚落,对方就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亲过来了。 ---- 除夕快乐!
第3章 03 03 在孟晨的记忆里,凌秦并不是一个擅长亲吻的人。他们结合七年,需要用亲吻来加深绑定效果的时候屈指可数,若说是单纯的亲吻,凌秦似乎更乐意在睡前亲一下他的额头。 有时孟晨都会想,凌秦眼里的自己究竟是此时此刻的他,还是当初那个十三岁还被关在金属笼里的小男孩。 而如今,失去记忆的凌秦在这方面变得有点过分强势了,孟晨只是稍稍有些分神,对方就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很快凌秦就觉得这种程度的吻根本不够,他尝试着诱导孟晨张开嘴,遂轻轻咬住了孟晨的下唇,孟晨哪里经历过这个,他只是在迟疑的时候松开了牙关就被凌秦趁虚而入,唇舌纠缠时发出了令人耳热的声响。 孟晨的手抵在凌秦的胸膛,他身体往后撤凌秦就立刻贴上来,亲到最后孟晨因为缺氧的关系脑袋嗡嗡作响,还是凌秦见孟晨被亲得连呼吸都忘记了,为了不把老婆憋到缺氧而死,哨兵只能选择见好就收。 也许是自己的慌乱情绪被哨兵捕捉到了,孟晨被对方紧紧扣在怀里,凌秦的呼吸吹拂着他的头发让他有些痒,而被扔回地面的精神体鬃狼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它看看一脸嘚瑟的凌秦,又看看把脑袋埋在凌秦胸口的孟晨,它哼哼唧唧地在病床边坐下,歪着脑袋伸出一只爪子挠了挠孟晨的裤腿。 孟晨注意到精神体的动作,刚想摸一摸鬃狼毛茸茸的大脑袋,他就听见凌秦语气轻快地跟他耳语:“老婆好甜!” 是了,哨兵的味觉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要好,这使得他们在没有人特意调整感官的情况下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也让他们能捕获到一些美妙的滋味。 “……这里是医院。”孟晨指了一下天花板的角落,“那有监控,你不可能看不见。” 凌秦看了眼监控器,这才稍微老实了一点点,他放开孟晨,转而揪了揪自家精神体硕大的耳朵:“你看什么看?这是我的老婆。” 鬃狼很不给面子,一仰头从凌秦的手里挣脱出来,它走到凌秦抓不到的位置重新一屁股坐下,翻着白眼抬起右爪遮住了自己又尖又长的嘴筒子。 肢体语言大意是你还要不要脸了?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不懂得害臊呢! 这还是孟晨第一次看这一人一精神体演小品,觉得很有意思。他心情好,凌秦和鬃狼也跟着开心,恨不得到医院过道上当众再表演一出我打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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