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待了近两天,江晏觉得,omega阴阳怪气的本事估计是学到了顾方藤的真传,他笑了笑,在心底自动将刚刚顾辞年讽刺他的话转为关心。 估计是昨天被白承玉讲的事情吓到了,怕他一时想不开,也学着那个穆朔,一言不合就去动了手术,所以才拐着弯变着法地来制止江晏。 “好,”江晏不假思索地应下,怕顾辞年想多,还主动承诺,“我肯定不会去整容的。” “哼,谁管你啊,自作多情。”顾辞年冷哼了一声,啊呜一口,将筷子上剩下的那半个虾饺一起咬进口中,脸上娇俏的表情却显示出他心底的愉悦。 “嗯,是我自作多情。”江晏轻车熟路地应着,察觉到顾辞年目光投向的方向,准确无误地为omega舀了一勺菠萝焗饭。 顾辞年的脸上藏不住事,看起来也十分好猜。 嚼着嚼着,顾辞年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惩罚江晏的法子。 他瞥了眼江晏,颐指气使地说道:“让你昨晚欺负我,这些早点都是我的,你都不准吃!” omega软糯的语气再加上傲娇的神情,让江晏不合时宜地想到之前在路边看到的小孩王,不到他大腿高的小屁孩手里拿着跟长条树枝,仰着下巴,耀武扬威地朝其他的小孩宣告着,地上掉着的那块鹅卵石是他的。 江晏险些被自己脑中的联想惹笑,死死地抿着嘴,手中维持着为顾辞年夹菜的动作,才从嘴里艰难挤出来一个“嗯”字。 然而,使劲憋笑的江晏在顾辞年眼里看来却是另一回事。 “你,你要实在想吃也不是不行啦,”顾辞年瞪了江晏一眼,一副你这人真讨人嫌的模样,嘴里说出的话却完全是另一回事,“等我吃完了,剩下的给你吃好了吧!”
第22章 【“江晏, 我们离婚吧。” 卧室中,薰衣草的香味越来越浓郁,顾辞年紧皱着眉头, 将后颈处腺体上的信息素阻隔贴摁紧了点,他翘着二郎腿, 冷眼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江晏, 红唇轻启, “江晏,你想用alpha的信息素留住我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话音刚落, 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就不再肆无忌惮地增加, 刚刚伸手将信息素阻隔贴撕掉的江晏, 在他的注视下,也从柜子中拿出了新的阻隔贴,沉默地贴在腺体处。 “为什么?”顾辞年想要离婚这件事让江晏难以维持一贯的表情, alpha的声音有些苦涩, 却依然注意着控制音量, 克制着不让过于激动的情绪吓到omega, 他反问着, “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 你不是说,爸妈也都同意让我下次进门了吗?” “你问为什么?”顾辞年微微歪了歪头, 眼神轻蔑, 毫不在意地说着, “因为我不喜欢你呀。” “不喜欢”三字就像日常问“吃什么”,顾辞年轻而易举地将它说出口, 他看向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的alpha,心底闪过一瞬的不忍, 却依然选择偏头过去,不去看向神情痛苦的江晏。 “年年,”不愿这么轻易跟顾辞年结束的江晏挣扎着,近乎绝望地恳求着,“我易感期快到了,能不能,等到易感期过后我们再离婚?” 突如其来的离婚宣告让江晏慌了心神,他只能依靠着将要到来的易感期,企图先拖延住执意要和他离婚的顾辞年。 然而,顾辞年下一秒的话语却让他如临深渊,“可是,承玉哥哥的易感期也要到了。” “白承玉?” “嗯,对呀,”顾辞年惆怅地用手托着腮,不忍看向江晏,只能把目光放在床边的小灯上,漫不经心地说着,“他之前的男朋友是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两人回国前就分手了,他现在回来找我,我不能坐视不管,得去帮他才行。” 床边的小灯悬在半空中,灯泡下面的小人雕塑被块黑布遮着。顾辞年记得,这是他们结婚前买的床头灯,被黑布遮着的是只丘比特的小人雕塑,顾辞年最初觉得新鲜,愣是用喊江晏买了下来。 可惜的是,没过两个月,喜新厌旧的omega就开始嫌弃床边这个光着屁股射箭的小屁孩,让江晏拿块黑布给盖上了。 现在看着,顾辞年反倒对黑布底下的丘比特起了兴趣,他想要伸手去把黑布扯掉,却在看到上面显眼的白色灰尘时,又默默将手收回。 江晏沉默着,半天没说出话来,顾辞年觉得无趣,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突然起身,宣布道:“之前承玉哥哥出国,我发情期难捱,就勉强和你在一起了。也就是说,现在承玉哥哥回来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江晏,我们离婚吧。” 顾辞年瞥了眼紧握着双拳的江晏,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次连照顾alpha心情的想法都没有,“走吧,开车送我去民政局,再晚点该下班了。” 沉默许久的江晏猛地抬头,只见他双眼猩红,握紧着的双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顾辞年在对上alpha的眼神后,被吓到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在他面前的江晏向来都是温和绅士的,顾辞年第一次见到江晏这副面目狰狞的模样,不由地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正当顾辞年握着手机想要联系白承玉时,对面的alpha却一拳砸向了墙面。 去年才刚装修的墙面被砸出了个不小的洞,墙上的粉块簌簌地往下落着,顾辞年注意到,江晏的手指关节也受了伤,正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顾辞年怕疼,他看到顺着江晏手指滴落在地的血,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到omega的吸气声,江晏抬头看去时,目光狠厉阴鸷,却下意识地把受伤了的手往身后藏去,沙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他只是太过生气,但又不能朝顾辞年发脾气,所以将怒火将向了无辜的墙面。 冷静过后,江晏心中又开始后悔。 “你......”顾辞年犹豫着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江晏期待的目光下,又默默地嘴巴闭上。他抿了抿嘴唇,终究没有喊江晏先去包扎他的手背。 事到如今,他并不觉得再给alpha希望是件好事。 白承玉的易感期临近,这两天已经不大能控制住信息素的外放了,开始躲在家里不出门,顾辞年迫切地想要结束和江晏的婚姻关系,赶到白承玉身边。 即使顾辞年和白承玉之间并不会发生实质的关系,仅仅只是在alpha易感期期间手动帮忙下,顺带释放点信息素安抚,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所以顾辞年此时才急着要跟江晏离婚。 离婚了,他和白承玉都是单身,自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们不能互相帮助。 * 从民政局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往常坐车时,都是江晏费尽心机地找话题和顾辞年聊天,如今两人已经离婚了,江晏显然没有心思再提前新的话题。 顾辞年坐在副驾驶上,手中紧握着离婚证,表情还有些恍然。 他原以为会很难说服江晏同意,没想到alpha沉默了许久,竟是半点也没为难他。 主驾驶位的江晏尽职尽责地承担着司机的责任,目不斜视地注意着道路情况,顾辞年扭头看去,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的难过。 但这点难过并不足以抵消他心中能帮到白承玉的快乐。 在红绿灯前停下的那刻,顾辞年低头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缓缓开口:“这边左转,直接送我去承玉哥哥家吧,之前房子是你买的,我放在那里的东西也都不要了,你闲着碍事的话,可以直接......” 扔掉两字没来得及说出口。 顾辞年被江晏扑倒抱紧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车辆碰撞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液体从江晏的身上缓缓流到顾辞年脸上,他被alpha死死抱着,吓得不断喊着江晏的名字。 再次醒来时,顾辞年看到的,便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才刚睁开眼睛,旁边坐着的白承玉便一把将他抱住,顾辞年有些呆滞地听到白承玉惊喜的声音:“年年,你终于醒了!还好没出事,要是你出事了,我......” 有液体滴落到顾辞年的脸上,他呆呆地伸手摸了下,并不是车祸时江晏流出的那些血,而是白承玉心疼他的泪水。 “没事了,没事了,”顾辞年听到白承玉反复念着,alpha的眼泪一滴滴地从脸上掉落,滴在顾辞年的脸庞上,他茫然地眨眨眼,听到白承玉继续安慰他,“都过去了。” 小腿处的疼痛将顾辞年彻底唤醒,他伸着手回抱住白承玉:“承玉哥哥,我没事的,你不要哭,我没事的。” 回应他的,是白承玉越来越汹涌的泪水。 顾辞年心理莫名地难过,等他反应过来时,也是趴在白承玉的怀里,糊了满脸泪水。 等到两人从车祸的惊吓中走出时,白承玉才不好意思地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跟顾辞年说起车祸的事情。 这起车祸总共牵连了五六辆车,起因是顾辞年他们对面的那辆大货车刹车失灵,直直地冲向了江晏的车子,当时刚好红灯刚过,前行的车辆不少,又发生了一连串的碰撞,险些引起爆炸。 “多亏了江晏一直把你护在怀里,”白承玉削着手中的苹果,想到刚来医院时,见到顾辞年身上留着的血险些被吓晕过去,直到听医生说起,才明白那些都是压在顾辞年身上的江晏留下的,“要不然,我现在可能得对着急救室的大门祈祷。” 车祸发生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江晏将顾辞年紧紧护在怀里。因此,身为车祸现场最柔弱的omega,顾辞年却受了最轻的伤,仅仅是小腿处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伤了。 只不过因为突然遭遇车祸,受到刺激当场被吓晕了。 “我问过医生了,小腿上的伤口,只要注意这两天不碰水,好好保养,以后连疤也不会留下的。” 顾辞年小口咬着手中握着的苹果块,听到白承玉安慰他的话,却只问道:“我那本离婚证呢?”他记得,自己就是因为让江晏和他离婚,才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的。 “离婚证也好好的,就放在桌上。” “哦,”除了离婚证,顾辞年似乎就没再要关心的了,他又咬了两口苹果块,后知后觉地看向白承玉,表情总算有了点变化,“等等,承玉哥哥,你不是快到易感期了吗?怎么还能来医院?!” 看到顾辞年脸上惊讶的表情,白承玉终于露出了笑容,并不在意地说道:“出门前我用了alpha的抑制剂,又买了加强版的信息素阻隔贴,不用担心我的。” 他将最后一块苹果块放入顾辞年手中,“倒是你,最开始满身都是血的模样险些吓晕我,还好我们昨天才通的电话,护士小姐把电话打我这来了,万一要是找的叔叔阿姨,他们年纪大了,可能就被吓晕了。你出车祸的事情,我还没和叔叔阿姨说过,想等你醒来再做决定,毕竟车祸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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