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混蛋。”江晏沙哑着嗓音, 半点没犹豫地认下了自己的过错。 仗着alpha的先天优势, 江晏轻而易举地将顾辞年的双手举过头顶, 宽厚而温热的大手紧紧按住顾辞年两双纤细的手腕, 被他压制着的omega只能像濒死的鱼般, 扑腾地抬起上半身,却正好迎合着江晏另一只手的动作。 粉色的小猫软糖被夹在指缝中, 恶劣的alpha用手指搓着, 捻着, 又将它扯着,拽着。 “嘤, 江晏,你欺负人……” 顾辞年的双眼被泪水浸湿, 他不甚清楚地看着身前的alpha,不肯服软地继续朝江晏骂着,却诚实地把另一颗糖果主动送到江晏手边。 江晏有些意外,短暂地怔愣过后,从嘴角泄出一声轻笑,他一手忙着按住顾辞年不安分的双手,一手忙着制作软糖。 面对omega好心送来的另一颗糖果,江晏腾不出手来接,只能低下头,用嘴叼着顾辞年主动送给他的糖果。 硬/的。 江晏舔舐着,后知后觉发现这跟顾辞年常吃的那款软糖不同,送到他嘴边的是颗硬糖,像小石子般,他用牙尖试探性地轻轻咬了两下。 那颗硬糖就像顾辞年般,色厉内荏。江晏轻咬下去,也尝到了如软糖般软糯香甜的口感。 “不,不准咬!” 顾辞年嘤/咛了两声,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泪水落下,顺着脸庞滴落到江晏的发丝上。 糖果是他送的,但向来讲究的omega对江晏吃糖的方式也有所意见,即使被气到泪流满面,也要制止江晏这种吃糖果的行为。 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着:“舔…不能咬……” 众所周知,软糖和硬糖的吃法是截然相反的。 软糖是送到口中就能嚼的,而硬糖则需要在口中满满品着,用舌头和口中的津液一点点融化掉坚硬的糖果。 平日里热爱吃糖的顾辞年不仅严于律己,而且认为江晏也应该严格遵守这两种不同的吃糖流程。 “好,我不咬。”江晏嘴里含着糖果,声音有些含糊,好脾气地安抚着被气到胸膛起伏着的omega。 他一如既往地对顾辞年妥协,哪怕是含在口中的糖果,也严格遵守着顾辞年的要求,伸着舌/头,一点点地舔/过糖果的外衣。 两人在吃糖果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气氛越发融洽。 薰衣草香死死交缠,压制着蜜糖的香味,在病房的对峙中占据上风。 * 半个小时后,江晏的脸色比初入病房时还要阴沉,他沉默地伸手掐向自己,狠戾而不留情的动作吓得顾辞年看向他的目光都透露着不好意思。 “没事,年年不用怕。”江晏说着,扯过白净的毛巾擦拭着顾辞年的身子。 大半个小时里,江晏强迫顾辞年喂他吃糖,从软糖一路吃到甜腻的棒棒糖,最后又喝下了糖水。 吃进口中的糖果让江晏忘了疲惫,越发神采奕奕,等到他反客为主,双手刚按上顾辞年那如解压玩具般的果冻时,却被错过了午饭的omega制止了。 医院是江家开的,专属的楼层和病房让顾辞年丝毫不用顾忌自己的音量。婉转勾人的吟唱过后,饥肠辘辘的omega声音都哑了不少,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宛若桃花,眼睫轻颤,粉嫩的舌尖不受控制地探出,轻舔过有些破皮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开口说道:“江晏,我饿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手中正肆意揉搓着解压果冻的江晏停下来动作,alpha温热的手恋恋不舍地拍了两下解压果冻,做工逼真的果冻随着江晏的动作荡起一层波浪,又颤颤巍巍地回复原样,只在白皙光滑的果冻上留下一层显眼的红色巴掌印。 “你,”顾辞年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江晏擦拭干净,此时正偷偷瞄向江晏刚刚动手掐过的地方,犹豫着似乎是想要关心,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你下次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情,太粗鲁了,我不喜欢,而且,吓到我了。” 江晏从毛巾中露出脸来,目光扫过顾辞年心虚的眼神,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一阵粗暴地擦拭过后,江晏才将脸上的汗水擦拭干净,他伸手拿起被遗忘在桌上的手机,再看向虚弱地半躺着休息的顾辞年,“年年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烧烤,麻辣烫,火锅,冰淇淋,”顾辞年半躺着抬头往向天花板,眼神涣散地报着菜名,却又猛地抬手锤向被子,气鼓鼓地斥责着,“但是我嘴唇破皮了,现在都吃不了!” 手上的动静太大,刚刚被牵制着举过头顶的手还酸着,顾辞年被疼得可怜兮兮地软下嗓音,不自觉朝江晏撒娇道:“手疼。” 他说着,目光还落到手腕处的指印上,白皙皮肤上的那抹红色印记赫然昭示着江晏对他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江晏认错态度良好,当即抛下已经点餐好的手机,伸手轻轻揉着顾辞年柔弱的手腕。 他刚刚只是虚按着,没曾想还是留下了指印。江晏心中感慨着,顾辞年的皮肤跟他本人一般娇气。 “哼,光口头道歉有什么用。” 顾辞年冷哼着,过度使用的喉咙刚有不适感,旁边的江晏就极有眼力见的为他递水过来。 他轻抿了一口,得寸进尺,“你把隔壁那家房子买下来我就勉强原谅你!” 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感,顾辞年不满地看去,还没开口谴责,便生生止住。 只见江晏目光阴鸷,细看之下,眼底还有些许难以察觉的难过,顾辞年想骂他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一时愣着,有些不知所措。 直觉告诉他,他好像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江晏冷冷地问道:“是年年想要房子,还是想给白承玉买房子?”
第27章 “江晏, ”顾辞年眉头微皱,可怜兮兮地垂眸看向手腕,“你弄疼我了。” 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对不起。” 江晏声音有些沉闷, 兀自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将他脸上的表情遮住。 在顾辞年看来, 床边的alpha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想伸手碰他又怕再次伤到他, 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他的手腕,力道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晏。” 听到顾辞年略显严肃的声音, 江晏几乎是瞬间抬起头去, 复杂的情绪下, alpha的眼眶都有些泛红,近乎偏执地看向顾辞年,双眼眨也不眨地等着omega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顾辞年半躺着, 心虚地避开江晏的眼神, 低着头揪着身上盖着的被子。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说道:“房子是想给承玉哥哥买的啦, 他过段时间要回国, 之前住的房子又太旧了。我看邻居家反正也一直出国, 那栋房子压根就没怎么回来住过,买下来给承玉哥哥刚刚好。再说了, 我想要房子跟想给承玉哥哥买房子有什么区别吗……” 顾辞年越说底气越不足, 声音也越来越小, 还偷偷瞥了一眼江晏。 不一样的。 江晏嘴角抿直,情绪涌动, 险些不管不顾地去大声反驳顾辞年的话。 但担心吓到顾辞年,他只能强压住心底对白承玉的妒忌, 双手死死地握着拳,一言不发。 压抑着的氛围让顾辞年结婚一年来,第一次意识到江晏也是个传统的alpha,对omega有着不容小觑的占有欲。他任性惯了,以前将离婚挂在嘴边时,都没见过江晏这副压抑的模样。 对外强势而寡言的alpha对他总有无限的耐心,面对他时,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模样也会变得柔和起来。 这也让顾辞年忘了,当初生理课上时,老师曾提过的,关于alpha对伴侣的可怕占有欲。 顾辞年有些苦恼,他跟白承玉青梅竹马,分化之后,一度觉得自己将来肯定是要嫁给白承玉的。 而白承玉向来温柔,跟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的那些在易感期会暴怒的alpha完全相反。 这也导致了,高中时候每周上的那两节生理课,顾辞年都拿去补觉了。 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来老师教过的安抚alpha的办法。 但顾辞年清楚地记得,面对占有欲作祟的alpha,只有两种下场,要么被暴打,要么被爆炒。 顾辞年下意识地用手碰了碰被咬破皮的嘴角,想起去年江晏易感期时,那可怕的持久力,他就忍不住瑟缩了下,把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点。 万一提前把alpha的易感期给气出来就不好了。 要是发情期刚好撞上江晏的易感期,顾辞年觉得,那自己至少得有大半个月出不了门的。 打定主意安抚江晏情绪,顾辞年拿起水杯抿了口,润完喉咙后,却在安慰人的话语上犯了难。 细眉微蹙,顾辞年偷偷瞄了眼江晏手背上的青筋,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道:“江晏。” 被他喊着的alpha下意识地答着:“我在。” 像顾辞年手机里的ai助手似的,无论何时,他只要喊一声,就能得到回应。 “你,”顾辞年说着,对上江晏的目光后,又匆忙低下头去,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想买,我就自己花钱买。”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显得更加压抑,顾辞年打算言语安慰alpha的计划彻底泡汤,他红了脸,又拉不下脸来说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将错就错,继续说下去,“反正我自己也有钱,又不非得要你买,你心疼钱就算了,我自己给承玉哥哥买房!” 安慰人的话语顾辞年不擅长,但胡搅蛮缠他一向熟练。 在提到钱后,他像是瞬间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一改刚刚小心翼翼的模样,“对,你就是心疼钱!” “我没有心疼钱,”面对顾辞年突如其来的指责,江晏直视着顾辞年投来的目光,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和凝重,“要是年年想要,买多少套房子都可以,但是白承玉不行。” 顾辞年胆小,在意识到江晏可能真的生气了之后,一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一骨碌地躲到被子里面去,连看都不敢再看气头上的alpha。 听到江晏的解释,顾辞年揪紧了头顶的被子,仗着躲在被子里看不到江晏,他忍不住反问道:“那你之前怎么能给我父母买房,你就是歧视承玉哥哥!” 之前顾辞年不过提了一嘴家里的房子太旧了些,第二天江晏就为顾方藤夫妇俩在附近买了套新房子。 顾辞年隔天醒来时,就看到了江晏送到他手中的房产证。 虽然顾方藤两人舍不得老家,迟迟没搬入新家,但那套房子一直为两人留着。 感动于江晏对他父母的上心,顾辞年还因此好脾气地让江晏磨了他两天腿心和小花。 “不一样的。” 江晏沉声应着,担心顾辞年闷坏了身子,伸手想去把omega头上罩着的被子扯下,却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他只好默默收回多此一举的手,继续和又怂又爱闹脾气的omega解释,“顾方藤和夏熙是你父母,我们结婚了,他们也是我父母。因此,我不会因为他们对你的好而感到嫉妒,也永远不会对他们带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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