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折腾下来,陈云舒遭的罪不少,他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林夫人不方便的话,可以暂时移步花园,我弟妹有空,或许你们可以聊聊。”韩鹤说。 林誉征询地看向陈云舒。 陈云舒犹豫片刻,点头同意了。 双管齐下,效果说不定能更好,万一韩鹤这边说不通,还能在斐身上努力努力。 继母和养子的关系总是微妙,韩魏已死,在韩家这种顶级权贵家族,两人的利益是完全捆绑在一起的,谢岫白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他的利益,她不信斐无动于衷。 两人分开,林誉跟韩鹤去书房私下谈事,陈云舒则跟着佣人前往后院的花园。 “可能要让林家主失望了,”一进书房,韩鹤在沙发边坐下,开门见山,“予川回家不久,但是能力卓绝,已经得到了家族里几位长辈的认可,可我毕竟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正事上可以教,私事上就不好插手了。” 林誉心脏一沉:“韩家主是长辈,怎么会连这点事都管不好?” 佣人给他们倒上茶水,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韩鹤道:“虽说是长辈,但予川这孩子从小就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一没尽到养育职责,二没尽到教导职责,实在不好在这种时候突然插手他的私事,本来就很愧疚了,怎么还好对他横加指责。” 林誉一噎,总觉得他这话简直是话里有话,含沙射影。 ——“你付出的只是一个不需要你生也不需要你养的儿子。” 谢岫白讽刺他的话犹在耳边。 林誉脸色黑沉,这叔侄俩是联合起来气他的? 另一边,陈云舒来到了后花园。 首都星权贵圈里最显贵的就那么几家,而出东方血脉的又只有他们两家,作为当家主母,两人没少被人拿来比较过。 陈云舒向来看不上斐。 在斐出生之前,陈云舒一枝独秀,尘世玫瑰的名头压的整个联邦的omega抬不起头。 后来斐横空出世,虽然和陈云舒隔了辈分,但两人都是首都星难得一见的顶级omega,于是陈云舒常常被人拿来和斐做比较。 两人都是A级接近S级的顶级omega。 陈云舒擅长文艺类,尤其擅长绘画,是声名斐然的艺术家,受无数人敬仰。 而斐则在理科一道上表现出卓然的天赋,十五岁就拿到了联邦顶尖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按理来说,该是平分秋色的关系,然而两人最后的结局天差地别。 陈云舒嫁了林誉,堪称金玉良缘。 但斐最后却嫁给了一个年纪能给他当父亲、正事上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的老男人,为此放弃了学业,连大学的毕业证书都没有拿到,就匆匆从学院里退学嫁人,从此一心在家相夫教子。 在陈云舒看来,斐完全是为了金钱和权利放弃了梦想,打从心里就低看了几分。 她本就不满别人拿一个比她小那么多的omega和她做比较,现在更是不快到了极点。 每每听到有人拿斐和她相提并论,都会明晃晃地表现出不悦。 宴会上打声招呼就是极限了,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个她压根看不上眼的人交谈这样难堪的事情,她心里几万个不愿意。 但事关林涧,也只好忍耐下来。 陈云舒跟着带路的佣人转了个弯,来到花园后方,佣人撩开瀑布一样的紫藤萝藤蔓,蜷缩在吊椅上的白发美人慵懒地回过头。 细碎的淡紫色花朵落在他发间,唇角漫不经心勾起,乍一看,美得简直不似凡人。 虽然看不上他品行低劣、庸俗拜金,但是陈云舒不得不承认,年轻就是利器,哪怕内里如何腐烂,外表也依旧是光鲜亮丽的。 陈云舒心里不大舒服。 小孩子一到三岁是最磨人的,为了更好地照顾林烨,很多事情她都选择亲力亲为。 本来年纪就上去了,这样劳心劳力下,三年下来,她老了不少。 纵容外表看不大出来,但陈云舒自己清楚,她的内心早已和曾经那个热烈追求自由的她不同了。 至少她是不会像斐这样无所事事在花园里荡秋千的。 就算不照顾孩子,她还要兼顾事业,整天家里家外忙的团团转。 她过得这么劳累,而原本远不如她,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的人,却能过得这么滋润。 “林夫人,有事吗?”斐手撑着下颌,唇角翘起,“看来事情不小,不然你也不能跑来找我。” 他显然对陈云舒对他的不喜心知肚明,对陈云舒的来意更是清楚的不能更清楚——或者说,早在几个月前,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青年挑起眉梢,眼眸如同最纯粹的蓝宝石,湛蓝澄澈,明晃晃看好戏的神色。 陈云舒眼里闪过不快,虽然竭力表现出商谈的意向,但话里的居高临下却毫不掩饰。 “我来和你谈谈,你们家那个大少爷,”她厌恶地皱眉,“你们要怎么才能管好他?” 嘤嘤嘤QAQ来晚了(扑通跪下
第83章 “我说林夫人屈尊大驾来做什么呢,原来是管不住儿子,只能来韩家要人啊。”斐拖腔拖调地说,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十米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云舒气的不行,“斐·西斯特!” “这就是林夫人求人办事的态度?”斐支着下颌,神色慵懒,“看来还不是很急嘛。” “求你?”陈云舒提高音量,“你做梦!我是要求你们,立刻让你们家那个姓韩的滚远点,离开我儿子!” “哦,办不到。”斐舒舒服服窝着,“你一个亲妈都管不了儿子,要求我一个继母管,我看你真是急昏头了。” 陈云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忽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是吗?你当真这么想?” 斐尾音上扬地“嗯哼”了一声。 一旁的佣人早已被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给吓得不敢说话了,匆匆摆好花茶,战战兢兢候在一旁,看看陈云舒,又看了一眼斐,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请客人坐下。 陈云舒坐了一天了,又穿着高跟鞋,体力不支,瞥了一眼,想坐,没好意思主动开口。 斐自认天生就是个坏种,第一次见面就想把林涧卖了给自己换点时间喘口气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也就是外表看着善良而已。 陈云舒这么明显的轻蔑,他不主动报复就算心情好发善心了,还想他与人为善? 眼看陈云舒脸色越来越难看,斐故意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陈云舒为难。 陈云舒也不是傻的,看得出他故意刁难,心中恼火,面上还是维持着高贵从容,抚了抚裙摆,硬生生咽了这口气,装作不经意地在桌子旁坐下。 “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其实是不急的。” 她瞥了一眼斐,语气又恢复了从容,“我有三个儿子,就算其中一个走错了路,也还有两个,再怎么急,也急不到我头上。” “那不是巧了,”斐乐不可支,“我一个儿子都没有,无债一声轻,就更不急了。” 陈云舒被他噎了一下,“你就不怕将来出什么意外?” “怕什么?”斐奇道,“他多活一天,我的好日子就一天不会断,更何况我年纪比我那便宜儿子大好几岁,就算死,十有八|九也是我死在他前面,我活着的时候过得好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就算出意外死了……” 他恶意地笑,“不是还有林涧吗?他俩这关系,帮他孝顺一下继母,不过分吧?倒是林夫人你。” 斐按了按眼角,笑容促狭,“说得那么关心我儿子,处处为我着想,以前怎么不见你多关心关心林涧?现在着急,不觉得晚啦?” 陈云舒蓦地被戳中了痛处,怒道:“关你什么事?” “就准你多管闲事啊?”斐摊手,“你说我儿子要死我都没生气,你倒是气了,还挺双标的。” 陈云舒被他气的呼吸不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顺了顺气,语气彻底冷下来:“我不想管你家的破事,但是你家那个必须离开我儿子,我只是来通知你,最好管好他,不然的话……” “不用威胁我,你直接快进到不然那部分好了,加油。”斐懒洋洋地说。 陈云舒久久瞪着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找这个人就是个错误。 斐压根就不想和她好好说话。 她站起身,就要拂袖而去,斐忽然笑了一声,“陈云舒。” 陈云舒回首,原本的偏见终于化成了彻底的厌恶,一句话不想说。 ——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叫住她再想谈,晚了。 斐冷眼看着她,“听说当初林誉想过要来我家谈我和林涧联姻的事,是你阻止了?” 陈云舒从他这句话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上下扫了斐一眼,语气鄙夷:“不然呢?你这样的人,也想进我家林家的家门?” 斐垂眸静了一会儿,轻轻舒了口气,往后靠在吊椅上,抬眼时唇畔浮起一丝轻笑:“是,我不配。” 陈云舒今天受了一天气,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连胸腔里的郁气都去了不少,正要开口再讽刺他两句,斐淡淡开口:“你这样说,我就更不可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做不了他新娘,做他后娘也不错,”斐轻启薄唇,“你说是吗?” 韩家的波涛汹涌波及不到市中心的公寓。 谢岫白哼着歌把盘子堆栈整齐放进洗碗机,听见外面清脆的声响,探出个头一看,林涧和林烨已经摆上棋盘下棋了。 他不可思议:“你俩就开始饭后休闲了?” 林涧捻着棋子:“嗯?” 谢岫白十分委屈,“难道不该是过来和我一起看着洗碗机洗碗,给我揉揉肩捶捶背,再语气温柔地跟我说一句老公做饭辛苦了?” “?”林涧满头问号地落下棋子,把林烨杀了个片甲不留,拍拍孩子脑袋示意他输了的人收拾残局,自己站起身往厨房去了。 谢岫白就是口嗨过把瘾,一见他真的过来,立刻怂了,灰溜溜想关门。 林涧一手抵住玻璃门,谢岫白怕夹到他的手,不敢强行关门,被林涧从从容容推开门,负着手,以一种皇帝出巡的架势,驾临了这间平平无奇的厨房。 林涧扫视了一圈,满意地发现厨房已经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只差擦干净台面上的水。 然后他一抬手,玻璃门滑动关上,阻隔了林烨好奇看过来的眼神。 谢岫白战术性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就是敞开的窗户,方便随时逃命。 林涧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刚刚说,让我做什么来着?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谢岫白咽了口口水,决定先下手为强。 “哥哥,”他眼一眨,从不知道哪个旮旯角翻出一副无辜而乖巧的外皮,一步一步蹭过去,鬼鬼祟祟伸手,想去勾林涧的腰,“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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