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被撞得向后跌去,他惊疑不定地抱住怀里的人,“小燃?” 难道是出幻觉了?杨泽眨眨眼,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怀里的男人。 舟霂燃被杨泽的铠甲撞得眼前飘金星,他感觉鼻子一股热流涌上来,他下意识用冻到没有知觉的手指去摸,手指差点戳进鼻孔里,他爬起来的同时看向手指,上面并没有沾染血迹。 “小燃?”杨泽又一次唤道。他怀疑自已是出幻觉了,不然小燃为什么不理会他? 舟霂燃觉得自已幻听了,一堵雪墙竟然会出声?他缓缓撩起眼皮,却看到这雪里面长出了人的模样…… “哥?杨泽?”舟霂燃两次确认,抬手拍了拍雪人的脸。 杨泽只觉得小燃用手扇他脸好几次,他后仰躲开,可两个被冻得笨拙的人再次撞在一起。 舟霂燃的脑袋撞在了杨泽的脑袋上的兜鍪,也就是铠甲的头部,至于他自已的铠甲头部早在摔倒时不知道滚落哪里去了。 舟霂燃差点被撞晕过去。 杨泽也不好受,兜鍪因为撞过来的力道又撞在了他自已的脑袋上,两个人都摔在了雪地上。 舟霂燃扑在杨泽身上,他哼唧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来时顺便将杨泽拉起来,下一瞬身子向前,一把抱住杨泽的身子,因为铠甲的厚度,他抱住杨泽显得有几分费力。 杨泽只感觉铠甲撞了下自已,就见小燃的脑袋贴在了他头部的凤翅眉庇上,总之没一处是贴在他皮肤上的。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杨泽将铠甲的领子取下来,将它裹在小燃光溜的脖子上,他弯腰护住小燃,将更多的暴风雪挡在他的身后。 舟霂燃不想说他和善善之间发生的事,他干脆起身,拉起杨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杨泽见小燃不愿说,他沉默地跟在小燃身后,小心地为小燃抵御风雪,而他的小心翼翼全让舟霂燃察觉到了。 舟霂燃垂下眉眼,握住杨泽的手用力了几分。 杨泽很快留意到小燃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处伤口,他被小燃握住的手微微转动,将那伤口更清楚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伤口的形状……杨泽眉心紧蹙,微长的下垂眼不由眯起,他知道什么可以制造出这样的伤口。 舟霂燃并未察觉到杨泽那边的情绪变化,他正努力分辨着方向,很快他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 杨泽的视线下移,看向小燃的左腿,那里的皮甲有一条长口子,在皮甲的里层有褐红色的痕迹,他脚步不由快了半步,视线将小燃上下打量。 舟霂燃停下脚步,身后被一堵墙撞了下,他差点踉跄着趴地上,他被杨泽拉住手腕的同时转过头,“哥?” 杨泽一脸歉意,“是我太鲁莽了。” 舟霂燃抿起唇,感受到后背火辣辣的痛,轻摇头,“没事……不过,这里不对劲。” 杨泽并没有因为小燃在极短的时间里发觉这里的不对劲而为他感到开心,反而沉默地绕到小燃的身前,仔细检查小燃身上是否还有飞镖割开的口子。 舟霂燃脚步后退,“找什么呢?” “还有伤吗?”杨泽轻声问。 杨泽的声音被风雪盖住,但舟霂燃通过口型知道杨泽说了什么,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向自已的手背,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泽将毛领掀起,从里衣的边缘看到了一条红痕。 舟霂燃赶忙避开杨泽的手,他不爽地将领子整理好,“能不能别看了?” 杨泽上前半步,沉默地握住小燃的手腕,他贴过去,声音低沉地说:“我不看了。” 舟霂燃瞥了眼杨泽,要不是杨泽身上有一层铠甲,他真想给他哥一拳。 “我走进来是因为这个。”杨泽拿出玉佩,他觉得小燃的贴身物品不该出现在战场,可偏偏就是出现了。 舟霂燃眉心微蹙,根本没注意到自已少了个东西,且这块玉佩只在到西域战区的那天佩戴过,后面因为不方便行动,他将玉佩放进了匣子,知道他匣子里玉佩的只有他的小厮和小猫,难道是他们拿走的? 舟霂燃拿过玉佩,将上面的雪花扫落,仔细观察玉佩上面的细节,最后沉声说:“是你的玉佩。” “看到后以为你被西域军抓住了,虽然有过怀疑……”杨泽抿起唇,“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冒失,那些土兵也不会死掉。” “哥,这事怪不得你,即使你没走进去,也会被困住。”舟霂燃将自已的发现告诉杨泽,“他被称为神之子,被神眷顾之人,你信吗?” “是身上有诡异吧?”杨泽和小燃一起蹲下,接过小燃递过来的硬饼,两个人窝在一起小口吞咽。 “我也这么觉得。但诡异只帮他一个人,倒是很奇怪。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何触发诡异?或许他本人都未必清楚……”舟霂燃将硬饼掰开,放入嘴里含软了才咽下去。 杨泽瞥了眼小燃挂在指尖的玉佩。 舟霂燃顺着杨泽的目光看过去,“啊,或许是诡异偷出来的。” 杨泽一脸疑惑,心说:诡异怎么偷? “我应该是某一刻被诡异看到了,这个玉佩也就……”舟霂燃突然不再言语,眸底闪过思索之色,发觉了几分不对劲。
第444章 疼麻的麻 来到军营的第一天有很多人看到了这块玉佩,至于他为什么会戴在身上,太子的信物怎么会随身佩戴,这倒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小厮给他戴上了,那个时候小猫正在纠结该给他的院子里放上哪些点心合适。 首先,知道他有这块玉佩的人很多,但知道他和杨泽关系的人却只有那几个人,小厮、小猫、王妃及其丫鬟、善善,若他们之中有个诡异的分身,将他的玉佩转移到战场,从而引诱太子深入。 善善首先被排除,因为善善不会是诡异。 舟霂燃含软了硬饼咽下,转目看向四周,目之所及什么也看不到,但答案一定就在这里。他将玉佩放怀里,双手在地上团雪球,接着被他丢了出去,雪球没有阻碍地飞远,最后摔在地上。 他看向杨泽,“你听到雪球落地的声音了吗?” 杨泽点头,“没问题。” 舟霂燃轻点头,正要继续团雪球,有一双手比他速度更快地抓起雪,团在一起。 “我来吧,我扔的更远。”杨泽说的倒是实话,舟霂燃也就没抢活干。 舟霂燃在杨泽丢雪球的时候又拿出玉佩来看,捡到玉佩和进入诡异的领域,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不说他们身边到底有没有诡异的分身,这玉佩就没问题吗? “哥,你知道玉佩的来历吗?”舟霂燃突然问道。 杨泽正专心听雪球落地的声音,听此摇头,“小猫应该知道。” “被平反的那场战役中,西域应战的将军是谁?”舟霂燃再次收起玉佩。 “按照威震王的记录是西域王子带兵,但按照当时全军覆没的情况,他们真正面对的或许是全胜将军。”杨泽被小燃几次提问,他歪头将几件事联想起来,却联想失败,心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舟霂燃却不再问了,转而看着四周的暴风雪发起呆。他是随口问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仍旧没能看出哪里是对的方向……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亮点。 舟霂燃感觉胸口发烫,他再次拿出玉佩,这块羊脂玉的表面泛起一层红光,这层红光突然延长成一条红色的线,连接远处的亮点之上。 舟霂燃赶忙从地上爬起,他反手拉住杨泽的手腕,二人一同向前走,顺着这条红光,一直走到亮点那里,他们眼前忽地一变,豁然开朗。 舟霂燃嘴上喃喃道:“是大将军。” 杨泽不明所以地看向小燃。 舟霂燃心底有个怀疑,他拉住杨泽走进暴风雪,他们一直走到他和善善分开的山洞里。 杨泽在山洞里看到了三只飞镖,这三只飞镖是善善的,他沉默地拾起,待小燃看过来时他已经将飞镖藏在了袖子里。 山洞里原本的两匹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杨泽的那匹马赫然在此歇下,舟霂燃牵起白马回身看向杨泽,他因为回忆起善善的缘故并未留意杨泽那边的小动作。 杨泽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好。” 舟霂燃心底偷偷松了口气,等到他们走出去了很远,他才感觉不对劲,又因为迎面吹来的暴风雪很大,他不能开口问杨泽。他仔细回想进山洞后看到的景象,他好像没看到善善丢出去的飞镖,难道善善在追他的时候捡起来了? 舟霂燃只管指路,身后的杨泽环住他,坚硬的铠甲硌得他身上哪里都疼,可他也只能忍着,突然他后背撞在杨泽的铠甲上,虽然杨泽有扶住他,可他仍旧结实地撞在上面了。 “小燃……前面有人。”杨泽先是心疼小燃,又没时间去心疼,他取下马背上绑住的方天画戟严阵以待。 舟霂燃的耳朵没有杨泽的耳朵好使,既然杨泽说有人,那就一定有人。他弯下身子,生怕挡住杨泽的视线,也担心自已的存在会影响杨泽操作。 杨泽看到暴风雪里显露出的几抹人影。 舟霂燃眉心微蹙,看向那些隐隐约约的人影,桃花眼微眯,沉声说:“是西域军!” 杨泽握住方天画戟的手一紧,打马冲进人群,他身体微微前倾,手上转动方天画戟。 舟霂燃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身上,他能感觉到除了暴风雪外他头顶另有一道疾风在呼呼作响。 杨泽的方天画戟每挥动一下都会带走西域军的命,方天画戟被他右手转到左手时刀刃勾在小燃的发带上,发带断开,小燃的头发瞬间如瀑布般散落开来。 舟霂燃感觉头皮一凉,接着他脸颊旁是他乌黑的长发,头发因为长时间绑住而卷曲在一起,乌黑浓密的头发是波浪似的大卷,随着马的跑动而更加散乱。 舟霂燃的眼前除了自已的头发什么也不剩了,好在指路不用靠眼睛,他将脑袋压得更低,不时矫正杨泽的方向。 杨泽拉动缰绳,马的速度丝毫不减,等他们冲出西域军的人墙,再冲出裂谷直奔军营。 裂谷里的大焕军看到他们后惊了下,在看到他们身后零星的西域军他们还以为是西域军又攻来了,他们立刻点燃信号烟花,共两只。 杨泽听到身后烟花升空的动静,心知进了军营他们就安全了。 在距离军营二十公里处,杨泽突然勒住缰绳,单手紧紧搂住身前的小燃。 舟霂燃痛吟出声,人都麻了,疼麻的麻。他披头散发,和疯子也没有两样。 大焕军很快发现来人是太子殿下,他们立刻放下搭起的箭矢,将太子放行。 舟霂燃一手揉搓后腰,龇牙咧嘴地想:肯定是一片淤青! 这位带队副将是先前对舟霂燃很不客气的那位,他突然牵动马,拦下太子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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