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杨泽铠甲撞出的淤青,舟霂燃的后背火辣辣的痛,他蹙起眉心,任其推搡,他很想知道这位对他从始至终厌恶的副将到底和前威震王舟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舟霂燃完全可以挣脱开副将,不管怎么想对方都是因为感情问题才会这般发疯,但刚刚他有说过让舟勉变得如此狼狈,难道他见过舟勉? “狗皇帝,他根本什么都不懂!舟勉他做出这么多功绩,他的祖祖辈辈都为江山挥洒热血,凭什么狗皇帝一句话他就要被关进大理寺?!为什么是你成为下一任威震王?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的,对不对!”副将的双手扣住舟霂燃脖颈,他的双手用力收缩,却忽略了下面抬起的膝盖。 舟霂燃的膝盖猛地抬起,狠狠撞在副将的小兄弟上面,副将当即松开他的脖颈,接着歪倒在茅草屋里。 他不解地蹲下身,迟疑半晌才发问:“你是前威震王的谁?你有什么资格为他发声?你又知道他多少?我问你,他现在在哪?” 副将翕动鼻子,一脸悲痛欲绝地用拳头捶打地面,“他是威震王,他才是威震王!狗皇帝!贼老天!” “舟勉他在哪?”舟霂燃沉声又问。 “他才是威震王!”舟勉抻长脖子怒吼。 舟霂燃嗤笑一声,“勾结西域的威震王,西域公主为什么会在西域战场你知道吗?她可是从王府带过来的,王府的嫡四小姐。” 副将的身子突然一僵,忍着痛从地上弹起,将舟三扑倒在地,他双手死死扣住舟三的脖子。 舟霂燃本想起身退开,脚下却踩到了中午吃了一半的黑馍馍,他直接歪倒在了地上,这才让副将扣住了他的脖子,而他的两条腿都被副将的膝盖压住了! 副将能够这般顺利真不是他战斗力很强,完全凭借运气。 胡乱扑倒了舟三,又将舟三压得死死的。 副将赤红着一双眼,只想掐死舟三,因为舟三知道了舟勉的秘密,舟勉必死的秘密!他绝对不能让舟三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舟霂燃手掌胡乱在地上摸索,而他的脖子被副将的大手紧紧攥住,缺氧的同时他感觉自已的脖子马上就要断掉了,可在没死之前他都不能放弃……他将摸到的瓷碗砸向副将的脑袋,但这对副将来说还不如挠痒痒来的厉害。 副将完全疯掉了,即使舟霂燃再攻击到他的命根子他都不会放开手,更何况只是用瓷碗不轻不重的一砸。 舟霂燃的手臂掉落在地,无法挣脱出来,随着缺氧他的意识越发模糊,就在快死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随即他被人托起了,接着又将他放在了地上。 杨泽踹上副将的那一脚没有丝毫留情,只一脚副将就晕了过去,嘴角还吐出了血水,如果看副将的肚子能看到副将的肚子凹陷了下去,如果不是那层厚实的将军肚,副将会当场毙命。 杨泽迅速矮下身子给小燃做人工呼吸,许久过后才将休克的小燃救回来。 杨泽的眼睛一片赤红,在救下小燃后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只是他本人毫不知情。他将苏醒的小燃从地上轻揉地扶起,随即猛地抱住他差点失去的人。 舟霂燃猛喘气,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接着一脸摆烂地靠在杨泽身上,他脖子现在火辣辣的痛,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一阵刺痛,而他重新恢复呼吸的肺叶也表现出死而复生的惊慌收缩。 杨泽闭上眼,沉默地紧紧抱住小燃,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会永远失去对方! 但凡他被什么事或人拖住……所有可能的拖延即使没有发生,他也感到恐惧,这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事都要可怕!杨泽呼吸略显急促,比小燃多出的小半个身子显得比死而复生的本人还要脆弱。 舟霂燃恢复力气后轻拍杨泽的肩背,笑着说:“没事了,没事的……即使你不来我也能……”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完全不似以往的清越嗓音,可他却一脸轻松。 杨泽被小燃的神情刺激到,他打断小燃艰难说出的话,将小燃推到面前,低喝道:“你已经停止呼吸了!” 舟霂燃愣怔地看向泪流满面的杨泽。 “你差点死了!”杨泽低吼道,说完他猛地咬住下唇,哽咽出声。 杨泽收回抓住小燃肩膀的手,他小臂挡住眼睛,用粗糙的衣袍布料擦掉脸上的泪水。 舟霂燃抿起唇,靠近杨泽,难过地说:“对不起……”他张开双臂将杨泽揽在怀里,将温热的唇贴在杨泽的耳垂。
第449章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杨泽轻摇头,声音无力又低哑,“不是你的错。” 舟霂燃沉默地抬起手臂,紧紧搂住杨泽。是他害他哥哭了,怎么会不是他的错?如果他不假装轻松他哥就不会情绪激动,明明快被他吓死了,而他却毫不在意,换做他也会生气。 舟霂燃不知道自已休克过,如果不是他哥及时赶到他最后的那段意识就是他人生的终点……杨泽又该怎么办?最后的愿望许他活过来吗?至高规则又能满足他这个愿望吗? 舟霂燃不知道如果杨泽慢了一步,又会是怎样的悔恨。 杨泽回搂住失而复得的小燃,反复确认对方身上的温度后他才松了口气,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他将小燃抱起,却被怀里的人抗议了。 “我自已可以。”舟霂燃坚持自已走路,谁想他刚一落脚差点摔地上,先前完全脱力的后遗症还未能恢复,他只得靠在杨泽身上走出去。 路过的小土兵看到后先是感到奇怪,接着他赶紧跑去向总将军报告,不管是太子带走了威震王,还是威震王受了伤都不是小事! 慕容熏和总将军等人连忙赶到茅草屋,果不其然,这里已经没有了威震王的身影,而茅草屋里多出个人,竟是西域战区的副将! 总将军跑上前,蹲下身试探副将的鼻息,“还活着,快来人将副将抬走治疗!” 慕容熏转身离开,一言不发地来到太子的营帐,在西域战区只有皇子和总将军是一人住一个营帐。太子不会将威震王带回城里,因为副将受重伤,他们会留下解释,而威震王到底伤得多重他要亲自去看看。 慕容熏走进营帐,他看到太子殿下正小心翼翼地给威震王的脖子上药,威震王则乖顺地坐在榻边,两只手搭在身体两侧,两只脚老实地踩在地上,看上去温顺且毫无攻击性。 杨泽头也没回地说:“本宫会解释。” “看得出来。”慕容熏沉声说。 杨泽给小燃上药的动作一顿,头顶的小燃小小声地倒抽一口冷气,他眉心一跳,哑着声音说:“不会再弄疼你了。” 舟霂燃抿起唇,斜眼看向站到一边的慕容熏,对方那惊讶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没事。”舟霂燃轻声说。 慕容熏抱臂看太子殿下生怕给威震王碰疼的小心模样,越看越觉得他们的关系不纯洁,“你们的传言是真的?” 这么久了,西域战区终于传到了一些京城的八卦,主要是当事人都在这里,八卦也就被人津津乐道了。 “你指哪个传闻?”舟霂燃嘶哑着嗓子笑问。 “就你们的。”慕容熏意有所指道。 “真的。”杨泽沉声说,“我们也没藏着掖着吧?” 慕容熏笑出声,“对,是一点没藏着,但也没人敢猜。一个太子,一个威震王,谁敢猜你们?身份还真是最好的保护色。” 杨泽冷笑出声,却没有一点尖锐感,他只是觉得有些许的搞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想法。 慕容熏离开了,总将军他们一直都没来,再来的就是从城主府得到消息的王妃。 王妃和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营帐,此刻的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还未接近舟霂燃就先摔倒在了地上。 舟霂燃眉心微蹙,这时杨泽用纱布将他的脖子缠住,他侧头看向地上爬不起来的王妃,无奈地发问:“你这是怎么了?” 丫鬟哭唧唧地跪在一边,“王爷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我们王妃每天担心王爷,每天为王爷祈福到晚上,在得知王爷遇刺后立刻赶来了!王爷就不能关心关心王妃吗?” 舟霂燃觉得自已现在这个状态很难去关心别人。 王妃转头呵斥丫头,“胡说什么?!掌嘴!” “算了,算了。”舟霂燃赶紧制止丫鬟的自残行为。 王妃从地上爬起来,迎着王爷不悦的眼神在脚踏处跪下,她无视那边直杵的太子,一脸戚戚地扬起头,“王爷,让妾身伺候王爷吧。” 美人总是惹人垂怜。即使狼狈不堪,王妃仍旧不减一分美貌,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将她赐婚给舟霂燃的缘故,就是想借助美色让舟霂燃走上正轨,但皇上从选人就选错了,挑的这位郎君更是错上加错。 “不用。军营重地,快些离开吧。”舟霂燃耐着性子说。 这时候几个小土兵端着晚餐走进来,一共三人份,显然是算上了王妃的。 舟霂燃一脸无语,不明白是谁这么有眼力见,这下好了,王妃还得留下来用餐。 王妃委委屈屈地坐在榻下面的案上吃饭,而王爷和太子则坐在榻上吃,两个男人竟没有一个想起她的,甚至拿她当不存在。 杨泽将吩咐的甜汤递给小燃,又将怀里的布袋拿出来放在案上敞开,“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肉羹,你小心点咽。” 舟霂燃只管点头,在一分钟前他已被他哥剥夺了说话的权力。倒不全因王妃,而是因为他的嗓子有发肿的趋势,说话愈发费力,他只能闭上嘴。 杨泽又拿来鸡蛋羹,香味瞬间从他们的案上飘向了王妃那边。 除了舟霂燃,杨泽和王妃的食物都是一样的简单,自然有人心里不平衡了。 丫鬟为王妃抱打不平道:“王爷,王妃才流产,怎么能吃这样的饭菜呢?” 舟霂燃瞥了眼丫鬟,正要阴阳两句便听他哥发话了。 “怎样的?本宫倒想听听,跟本宫吃一样的饭菜怎么委屈你了?”杨泽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妃,他也是做主子的,下人说了什么,真就凭下人自已的意思? 王妃后背冒出一层冷汗,颤着声音说:“不委屈,不委屈……妾身这就吃。” 舟霂燃突然笑出声,被杨泽看了眼后立刻止住笑,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王妃心底愈发苦涩,她发现王爷真的不在乎她,王爷真的从一而终的和她界限分明了。她再难欺骗自已那天王爷承认和太子的关系是句玩笑话。她看到太子对王爷的贴心,二人之间的和谐和王爷对她不断的推拒是不一样的。 王妃凄然一笑,知道她和王爷绝对不会再有可能,她干脆地站起身,笑着说:“王爷,妾身听说了京城户部尚书的情况,妾身自知配不上王爷,和离书会在次日命丫鬟送来。” 舟霂燃着急张口,却被杨泽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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