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给他拆家! 两人各有所思,谁都没有注意到喷泉池底,一小撮水流不断与堵在洞口的海胆抗衡,刚开始只是小幅度的冒着水泡,再来居然能凭着鼓劲儿将上方的海胆顶。得微微浮动。 待容渚正准备出言打断少年的幻想之际,那股水流终须蓄足了力量喷。射而出!在水柱彻底迸发的一瞬,覆盖在洞口的海胆像是火箭发射般被直接弹飞。 弹射。到容渚鱼尾上。 人鱼嘴角抽了抽, “很久没见过这么古早的暗器。” 还是满满一池。 祝无畔:……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本着已经没钱挥霍的念头,还是附下身将海胆拾起,再重新扔回池子里。 过长的衬衫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背脊,宽敞的领口只肖祝无畔动作稍大就能将他脖颈到肋骨一片一览无遗。 容渚脸色变了变,他这才注意到对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并不合身,像是随时会垮掉。 祝无畔一起身就对上人鱼不大自然的表情,以为容渚还在生气,心虚地捏了捏衣角, “我不是故意的。” 谁料对方竟然主动提出要带自己出去买合身的衣物。 祝无畔大惊。 “这怎么能行?” 简直让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怎么不行?” 容渚觉得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奇奇怪怪。 只长身体难道不长脑子的吗? 祝无畔哪里知道对这人里的吐槽,偷瞄到人鱼即将失去耐心的神情后小心翼翼开口, “可是昨天不才说了,不会要容家一分钱吗?” 话里话外对于温饱的担忧不言而喻。 容渚:…… 他总算找到了种种反常的根源所在,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见祝无畔一脸你压力不要太大的表情。 人鱼愣了一下,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静待对方表演。 只见祝无畔若有其事地拍了拍胸脯,很像那么回事,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挣钱养家。” 最后一个家字堵住容渚没来得及递到嘴边嘲讽。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对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昨天自己在宴会上的一句话。 至于家这个字,他更是很久没有听说过了。 祝无畔还在等待容渚反应的时候,又听见熟悉的通讯螺响起的声音。 是一种类似青蛙叫的叽里咕噜声。 容渚低头,觉得宫谯最近的来电有点频繁。 果然,女性人鱼又是一副有事相求的口吻。 “昨天宴会上那个孩子你还留着吗?” 祝无畔在心里替容渚回答,目前还留着,但什么时候被扫地出门目前不好说。 宫谯权当对方默认,哼笑着继续, “我昨天给他偷拍了几张照片,你猜怎么着被我一个奢牌的客人一眼相中,说是有条童装线正好缺个模特!” 容渚一低眼就是祝无畔满脸的雀跃。 对方用口型示意:我去!我去! 换回一道看傻子的目光。 眼睁睁看容渚毫不留情地拒绝掉送上门的邀约,祝无畔提出无声的抗议。 人鱼的眼神从他头顶滑到尾巴尖儿,微妙而复杂。 祝无畔:??? 对方嗤笑, “你一夜间长大了不少,确定塞得进去童装?” 尴尬袭来,祝无畔脸上烫出一片绯红。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容渚心情变好了不少。 下一刻心里又犯了难,按照系统的说法自己一周内会彻底长成成年形态,到时候自己又以什么样的理由让容渚将自己留下呢? — 沈鸣渊:我背地帮你这么多,那对黄金鲍总舍得给我了吧? 容渚:…… 沈鸣渊跳脚:你什么态度? 容渚:它们死得其所。 沈鸣渊:??? 容渚眼神温柔。 沈鸣渊:!!!
第23章 人鱼他不正常 时光磋磨,一转眼已经是正午。 容渚嘴角的笑意被祝无畔成功捕捉,撇撇嘴,心道有什么可笑的? 隐隐的不安驱使他在正式‘长大成人’之前尽可能获取对方更多好感,以致于不被扫地出门。 想着想着目光又转向厨房却被人鱼截住。 “今天出去吃。” 祝无畔猛地摇头,还个他一个看败家子的眼神。 容渚:…… 恍惚间觉得有些事情一旦先入为主就很难再改变,更难改变的是眼前这个少年执意要重回厨房阵地的决心。 祝无畔的心思比他猜测的更复杂些,他在不靠谱系统那儿吃亏都快吃饱了,以过往的悲惨教训,所谓的一周内长大指不定就是明天,后天。 最可怕的状态是即刻,当下……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出门风险太大。 容渚目光聚在祝无畔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也没有再做阻拦。 只是在少年走进厨房之前闷声提醒了一句,自己今天并不想吃鲍鱼。 祝无畔潇洒地冲他比一个OK,殊不知礁石上其他瑟瑟发抖的黄金鲍勉强躲过一劫。 厨房里又是哐当哐当一阵阵响动。 和之前不同的是,容渚亲自监工,斜靠在门外守着。 眼见拆家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太阳穴也跳动得越来越凶。 轰隆一声,少年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响,容渚心中猛地一紧,再次以超常的瞬移速度将祝无畔带离爆炸现场。 修理厨房又是一大笔开销,就算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祝少爷也多少有些笑不出来。 人鱼拽着他的手还没有放开,目光停留在祝无畔握着锅铲的右手上。 ——果然,之前被划伤的指尖已经愈合如初,少年的指尖…… 莹白如玉石。 祝无畔刚刚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得耳朵嗡一下了,也不知道是先说抱歉还是先说谢谢,话递到嘴边冒出句, “你捏疼我了。” 容渚搂住他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 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地蹙眉,触电一般将人放开。 这力道撤离得太过突然,祝无畔一趔趄整个人因为惯性摔倒在人鱼身上,双手好巧不巧落在容渚胸。前。 硬邦邦的。 鬼迷心窍地戳了戳,又弹又紧。 容渚:…… 凛冽的眼刀飞过来,吓得祝无畔迅速收回爪子。 少年的发丝又多又软,落在人鱼颈边轻轻摩挲,既烫又痒,容渚皱了皱眉, “你准备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祝无畔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哆哆嗦嗦站起来。 视线却没能从对方胸口上移开。 容渚身材不赖,他之前洗澡时就见识过,但看上去和摸上去又是两码事,祝无畔上辈子只够胆子和大。胸。妹们牵个小手,啵儿都没打过。 刚刚指尖的触觉死皮赖脸地黏着他,钻进脑海里抹也抹不掉。 相对无语,最后还是叫了外卖。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中间离了一条银河那么远,气氛说不出的复杂尴尬。 终归是容渚没忍住开了口。 “你之前说自己有名字,叫什么?”他感到沙发另一头的少年先是松了口气,又莫名紧张起来。 差一点报出全名的祝无畔,将那三个字在舌尖上转了圈吞进肚子里,他自知作为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海獭不可能有名有姓。 思来想去在容渚凌厉的眼神下蹦出两个字, “畔畔。” “盼盼?” 这两个字从人鱼一张一合的嘴唇里吐出来,多了点莫名的缱绻。 祝无畔见对方唇角微微掀起,突然想起种品牌名为盼盼的小面包,又香又软的那种。 肚子咕咕地发出抗议。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 抬手间扯动宽大的袖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 容渚别过头,沉默了一瞬,冷不丁开口问, “你是不是还会长大?” 这次换作祝无畔僵了一下,用你怎么知道的惊恐眼神望向他。 人鱼直接起身,不再看他, “猜的。” 祝无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殊不知无声的沉默已经给容渚透露出答案。 明明是意料之中,仍然下意识屏住呼吸,人鱼觉得什么东西轻柔地拂过心间,令人发痒。 随后是悄悄升起的烦躁。 容渚背对着祝无畔的时候,少年脸上的呆愣不见了,眼神直勾勾盯在他背脊延伸引入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人鱼身后像是长了双眼睛,他迅速回身,语气里带刺。 祝无畔歪头眨眨眼睛, “我……” 话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打断,喑哑的声音夹杂一点不自知的怨气, “之前你还是只海獭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宠物店里整整一笼子雌性海獭你愣是没看上一只。” 话里话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这小子不管是海獭还是人类都不正常。 动手动脚也就算了,眼睛还敢往不该看的地方偷瞄。 “不是你想的那样!”祝无畔慌乱之间也跟着站起来。 下一瞬,容渚后退一大步。 祝无畔:…… 这人前一秒捏着自己手不放,现在避他如蛇蝎。 什么毛病? 在人鱼你还准备干嘛的斜睨中,祝无畔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 “刚刚在花园里你臀鳍上沾了一点点海藻。” 容渚:…… 之后还嘟囔了几句什么,人鱼没有听清,他以比之前救人时更快的速度闪现到二楼,将自己关进书房除了吃饭就没出来过。 祝无畔眉头皱成川字型,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 对此,他唯一能想到的对策就是努力表现。 谁让容渚的心比海底的洋流还要变化莫测? 好一番暗自鼓励加油后少年眉心的纹路才渐渐舒展。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就有了气氛更加诡异的几幕。 首先是祝大少爷为挣表现主动挽起袖子承担起所有家务。 他的家务水平和做饭水平不相上下,擦桌子能把花瓶打碎,泡茶可以把杯具烫炸,打扫灰尘动静大得像能把天花板上的雕花震下来…… 每一次行动都充满危险,但又总能化险为夷。 ——容渚恰巧都能在最关键时刻赶到,但危机接触后又都臭脸离开。 像是被设定好的固定程序。 人鱼出现时的眼神里混杂着厌弃,责备还有一些祝无畔琢磨不明白的情绪,有几回他刚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却只被留了个更加决绝的背影。 祝无畔:…… 突然自己也有那么瞬间想养一只精神抚慰兽了,抚慰自己一惊一乍,受苦受难的小心脏。 但想想就罢了,谁叫容渚现在一无所有呢?能多养活自己一个已经很不容易。 容渚最后一次关上房门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耳鳍仍保持展开状态以时刻注意家里闹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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