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清脆的响。 苹果清新的香气在车里弥漫开,他嘎吱嘎吱嚼着,嘴巴塞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还好带了些食物。 没想到居然还要跑去第8区,他原本以为事态很快就会被控制住。 不得不说这是他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苹果,温别声还挺会买的,想起温别声,凉瓷咀嚼的速度慢了些。 他放弃的理由是什么? 是怕死? 还是觉得没必要? 又或者…… 他看向外面晃荡的丧尸,还是不想再沾染上更多的血腥。 凉瓷把苹果核也嘎吱嘎吱嚼了,一个苹果吃得干干净净,管他是因为什么,总之他是放弃了,这对自己来说就是好事。 车子向左边转弯,一群人横冲直撞地从路口跑了过来,凉瓷浅色瞳孔瞬间瞪大,双手一阵猛打方向盘,打得太猛,车尾巴甩了出去,地上摩擦出一片黑乎乎的轮胎印,隐约在冒着烟。 车完全打了横。 即使这样还是剐蹭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人,那人一下子就没了。 “砰!” 急速调转的车头又碰上一辆车。 凉瓷被撞得一阵猛晃,肚子磕上方向盘,差点把之前吃进去的苹果吐出来,脸在瞬间变得煞白。 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后面一辆车接着一辆车的撞上,道路陷入了瘫痪,有脾气暴躁的人打开车门直接开骂。 凉瓷深呼吸了一口气,肚子里像是被挑着丝的疼,他着急的向车外看去,还好那个被刮倒的人已经被同伴扶了起来,看样子没受什么伤。 就在这时他的车子又被猛撞一下,凉瓷跟着一晃,车被强行推动,那个刚被扶起来的人,连着扶他的同伴这次一起被撞倒,卷到了车下。 急的剩下的同伴惊慌的去推凉瓷的车,用力拍打,大喊着让他停下。 凉瓷错愕的贴上车窗向后看,一辆越野车正顶着他的车,就要这样强行开过去。 如果他开得是一辆小车,那么现在已经被他撞翻了。 关键是现在车底下有人,他不能直接把车开走,但让他继续这么推下去,车底下的人不死也得残。 而这个人明明知道,他就算看不到,也不可能听不到那几个人的喊声。 凉瓷本就惨白的脸又挂上了层寒气,他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无论是那些乱跑过来的人,还是还在疼的肚子,以及再次被撞到的车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度。 他之后要怎么把车还给温别声? 他的钱还要留着买房子,不过他攒的那些钱够不够给温别声的这辆车补个车漆都另说。 凉瓷从车上下来,瞬间被车喇叭声吞没,耳朵都要聋了,其中夹杂着一些车主的骂声。 心情更差了。 他来到恶意撞他的越野车旁,敲了下车窗。 车主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把凉瓷后边的车门都撞得瘪下去了些。 凉瓷也不废话,举起手里的铁棍就向越野车砸去,只一下车窗就出现了蛛丝般的裂纹。 车主这才停下,震惊到无以复加。 凉瓷面无表情地砸下了第二下,车窗被彻底砸碎。 车主怒了:“你他妈干什么!” 凉瓷再次举起铁棍,车主吓得一哆嗦。 这一下砸到了车门顶,砸出一个明显的凹陷,凉瓷手臂都被震得又麻又木。 车喇叭声逐渐小了下去,那些骂声也跟着消失了,车里车外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越野车车主也是个狠角色,拿起手边的菜刀就向凉瓷砍去,或许在这个世界里,杀人已经不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凉瓷掏出别在腰后的手枪,先一步抵在了车主额头。 鸦雀无声。 不少看热闹的人迅速回到了车上。 车主的凶悍迅速消失,瞳孔颤抖出的恐惧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暴躁的年轻男人会有枪。 后知后觉,对方一开始没有拿枪其实已经是慈悲了,但他好像没抓住机会。 看向对方那双浅色的眸子,他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机。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离开了,我的老婆孩子在等着我,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车主都要哭了,诚惶诚恐的表示着歉意。 “我小孩才3岁。” “抱歉,我真得是太着急了,我好害怕,害怕她们会出事。” 车主真得哭了出来。 抵着他额头的枪离开了,车主松了口气,感恩他凭空多出来的孩子,真是个善良的蠢人。 凉瓷臭着张脸回去了,车底下的人也被拽了出来,有一个脚被压到了被两人搀扶着,他们一伙人跑到凉瓷那里道谢,挡住了凉瓷要关上的车门。 凉瓷一脸不耐烦:“滚开。” 那伙人怔了下后讪讪地让开了。 车门重重关上,没一会儿一包东西从车里丢了出来。 那伙人看了过去,有人惊喜地去捡:“是医用绷带!正好可以先把你的脚固定住!” 大家伙又愣住了,一齐看向那辆开走的车,真是古怪的性格啊…… 一滴冷汗从凉瓷额头滑落,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掀开衣服肚子上青紫了一大片,秀气的眉头拧了起来。 第九区的人总说受伤这种事,多了就会习惯,就会对疼痛麻木。 但他好像不大一样,受伤越多他对疼痛越无法承受,越敏感,同样的受伤情况下,他感知到的疼痛甚至是翻倍超过对方的。 所以他真得很讨厌受伤。 更无法在受伤的情况下维持好脸色。 继续翻温别声带的医疗包,他带了很多东西,里面甚至有一整套的手术用刀具以及缝合的针线。 一直翻到最底下,让他抠出一瓶止痛药。 眼里露出喜色,感恩地把这一小瓶药抱进怀里,如果现在温别声在他身边,他愿意夸对方一句真棒。 迫不及待地吃了两粒药。 疼痛缓解了些后,他重新上路。 来到城市边缘后车速也不得不慢了下来,看来有很多人选择离开第7区,还没到高速路口,前面的车几乎就要堵死了,每辆车都在龟速前进着。 凉瓷爬到车顶上向前眺望,联盟兵一定会开很显眼的军用车辆,但很遗憾的是他并没看到,或许苏苏他们在更前面的地方。 他回到车里,跟着车流缓缓向前。 渐渐的他察觉到不对劲,转眼向四周看去,焦躁不安的人们即使知道没用也在疯狂按着喇叭催促着,这些不绝于耳的喇叭声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扩音器,在向四周的丧尸喊着我在这里,你们快来咬我吧。 凉瓷向后看去,后面已经完全被堵死了,根本没有可移动的余地,他还看到了几个晃荡的丧尸。 不安感逐渐攀升。 他听到了争吵,是来自旁边贴着路边的敞篷车,他放下那边的车窗,女人正在激情输出:“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喇叭声会把丧尸全部引过来,这里甚至没有跑的地方,我们必须要离开!” 男人显眼已经有些情绪失控了,怒吼:“这怎么离开?你告诉我怎么离开!难道我们要弃车!” 女人一时哑口无言,面容露出丝委屈。 就这样沉默了会儿后女人再次开口:“从护栏撞出去。” 凉瓷向护栏外看去,是一片金黄的,正在收割中的小麦地,还有旋耕机停在里面,只不过现在已经停止工作了。 前面传出惨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车里跑了出来,哭喊着从车流狭窄的缝隙中向前跑去,试图向那些车里的人求救,不过没有一辆车为他打开车门。 很快又从那辆车里下来一个人,他看上去很干净,但是僵硬的身体,浑浊的眼睛都在说明他才是那个变异了的丧尸。 有人被吓到,拼命踩油门想要能够冲出去,但事实是并不可能。 凉瓷的车也被撞了下,他从倒车镜向后看去,丧尸比刚才多了不少,他们攻击着那些发出声音的车辆,他们感知不到疼痛,不会停手,车窗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砸碎。 当车窗被砸碎,车里不再安全后,很多人从车上跑了下来,于是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在这一刻没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能是尽力凭借着本能逃命。 “快撞!” 凉瓷旁边那辆敞篷跑车向着护栏撞了过去,凉瓷迅速打方向盘紧跟了过去,两辆车一前一后的从高速上冲下。 他的车头都快要压上了对方的车尾。 有一段时间车子完全是在空中的,像是永恒一样漫长,但其实不过是瞬间就落了下去,即使凉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落地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是被生生的一块块拆开。 无法形容的疼痛逼红了眼眶,凝结出生理泪水在眼中摇摇欲坠,手几乎要抠进方向盘里让自己不至于松手。 车子重重落在地上,狠墩了好几下,发出嘎吱的声响。 车子在哀鸣。 但情况还是好过前面的超跑,毕竟两辆车在重量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超跑落地后甚至被再次颠飞,凉瓷清楚看到里面的女人飞了出去又被安全带勒了回去,那是胸骨都能被勒断的程度。 而比她胖了很多的男人就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凉瓷的手麻木地转动方向盘,有那么大概一分钟,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指尖。 调转车头,顺着高速公路向前开去,幸运的是地里的小麦先收了边,让他有了一条可以畅通无阻的路。 车一颠一晃的前进着,那些碍事的土块,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在车底下,底盘高的好处显现了出来,那辆超跑就完全无法开起来,几次熄火。 男人先下来了,头也不回的跑进小麦地。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弯着腰捂着胸口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地向地里跑去,没跑几步就吐了口血。 凉瓷又抠了两粒止疼药,水都没用地吞了下去,那双眼睛无比冷静,眼泪却流个不停,很是割裂。 他向高速路上看去,几乎每隔一段就很混乱。 越是这样他越担心苏苏。 这条路上那些在车里的人并不是完全安全的,他们有的可能已经被咬,一旦发作就会带来危险和麻烦。 前面不远一辆车试图从高速上下来,虽然成功撞开了护栏,但落地后没停稳翻滚了好几圈,一直滚进了小麦地才停下。 凉瓷没有停留地把车开了过去,前面还有车,很多人都选择拼一把从高速上冲下来,现在地里的车已经越来越多了,他看了眼后面,挑眉,居然是之前被他砸了的那辆越野车。 擦了把模糊视线的眼泪,后面传来爆炸声,估计是刚才翻了的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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