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只能相信他,自己必须相信他,相信他的魔法,在他的魔法中活下来。 温别声把桌子从楼下向楼上抬去,小五检查了一圈后回来:“温医生,确定安全,你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守住这个楼梯口,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温别声脚步不停。 小五不安地上前一步:“温医生,你……瓷哥会没事吧?” “他会没事。” 温别声抓着桌子的手蹦起了青筋,墨色眼底是不同于回答的不自信。 他是一位专业且优秀的医生,几乎每两天就会已主刀医生的身份进一次手术室,从无失误。 但他的确没做过阑尾炎切除手术。 温别声把桌子放下,看了眼从沙发掉下去的凉瓷,他先没管人,打开医疗包,还好第二次从家里出来带的医疗包东西更为齐全。 拆开一次性手术床单,铺了两层上去,这才去到凉瓷身旁,先把他脏得不能看的外套扒了。 把人抱到桌子上。 凉瓷努力让视线聚焦,瞧着温别声戴上医用手套开始准备手术刀具,以及各种药水。 他舔了下发干的嘴巴:“温大医生等一下就要打开我的身体了~我们关系又近了一步呢……呵呵……” 他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缓解自己的压力也是缓解温别声的压力,晕乎的脑袋没注意到内容有些暧昧。 温别声抬眼。 那张惨白却还在强颜欢笑的脸,单薄的身体躺在蓝色医疗床单上,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海里自由的鱼,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这条脆弱生命的强大,这世上没什么能打倒他,死亡也不过是终结这条生命的生机,却无法打倒他的鲜活,就像那双眼睛此时此刻依旧明亮,那看过来的目光如无形的手,抚过了他的心脏,怦怦而剧烈的跳动。 凉瓷死死抠着桌边,说话已经全是气声:“有句话叫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温别声你只管开刀,剩下是死是活是我的命,和你无关。” 温别声拿着针管来到凉瓷身旁:“没有呼吸机所以没办法给你全麻,只能做局部麻醉,我现在要给你打麻醉针,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凉瓷“嗯”了声。 温别声接着说道:“东西不够齐全,所以没办法做微创,会留有较大的伤疤。” 他知道凉瓷不喜欢伤疤,他用那些刺青把身上所有伤疤都盖掉了。 凉瓷觉得温别声在乎的点还挺有趣的,他总是这么细心,不受控的泪水模糊视线:“没关系,以前的那些伤疤是要命的,这个是救命的,意义不一样。” 交代清楚事项后,温别声开始为凉瓷注射麻醉。 凉瓷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还有麻醉药么?” 温别声:“没有了,放心,剂量足够,过多的麻醉反而不好,毕竟不是全麻。” 凉瓷没再说什么。 麻醉生效后温别声换了手套开始准备手术,找准位置把切口巾铺了上去。 “要开始了,我说结束之前不要乱动。” “好。” 温别声喉结滚动了下,落刀,刀子划破皮肉,血瞬间冒了出来。 凉瓷几乎要把牙咬碎了才忍住没有动,好痛……正常的麻醉剂量对他来说果然不管用。
第31章 凉瓷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皮肉是怎么被划开的,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被温别声发现,加大他的心理压力,所以他只能咬牙忍着, 汗水一滴接着一滴滑下。 温别声神色专注, 眉头稍稍蹙起, 那张厌世脸更显严肃,将一具身体划开他很擅长,只是从前他划开一具身体看到的是胸腔内心脏位置左右,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下边的场景。 楼下小五担忧的望着楼上, 急性阑尾炎不及时手术可是真得会要命的,还好有温医生在,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他心焦地撸了下卤蛋脑袋又急匆匆去到厨房, 没一会儿端了一个蒸锅出来。 这家里是用天然气的, 他只能拆了一个椅子,找了些易燃的东西支了个火堆把蒸锅放了上去, 他想着等一会儿结束能让瓷哥和温医生喝上口热水, 毕竟他能做得不多,什么都不做又不安心。 他鼓捣着。 女孩站在一旁安静到毫无存在感。 小五把他们的水倒进了锅里, 蹲在旁边等待着烧开, 频繁地看向手表,从温医生抱着桌子上去已经过去50分钟了, 楼上还没有动静, 阑尾炎手术要做这么久? 楼上 凉瓷最终还是没有撑过去昏了过去,整个人简直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地上一摊血迹还有血水正从桌子上向下滴落。 温别声缝上最后一针,深吸了口气, 这还不是结束他把缝合处包扎好将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从柜子里翻出叠得整齐的床单被罩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之后把凉瓷抱到了干净的床上,拿出吊水给他打上消炎针,最后盖上被子。 小五有些等不下去了,刚上了一个台阶,温别声拿着全是血的手术床单等物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瞄了眼那上大量的血迹喉咙有些发干:“瓷哥他没事吧?” “嗯,不要上去打扰他。” 温别声表情如常的从楼上下来拿着垃圾走出房子。 小五靠到楼梯上,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温别声去到院子外丢掉垃圾后站在那里不动了,高大的身体一点点低下去,看向刚才开刀的那只手,后怕让那只手在不受控地颤着,他合了下眼睛,还好没再发生意外…… 小五捧着装着热水的杯子望着楼上,温医生不让上去打扰瓷哥,正犹豫着温别声回来了,他连忙把水递过去:“温医生,我烧了些热水,你和瓷哥喝点吧。” 温别声接过水杯:“能麻烦你再烧点水,找些水瓶装上。” 没有任何取暖措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即使凉瓷盖着被子,但他流了很多血。 “没问题!” 小五接下这个差事,他就怕没事做。 温别声把锅里剩下的水倒进了水盆里拿到了楼上,至于热水……刚做完手术他记忆中是最好不要立即喝水,要等排气之后。 他喝了口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然后投湿毛巾开始给凉瓷擦脸,擦手做清洁,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凉瓷做这件事,做起来还算顺手。 凉瓷的呼吸声比平时要重上些,像是只有着摩托车音效的小猫,只不过这只小猫现在面色苍白看上去很可怜,很可怜…… 把凉瓷擦干净后小五拿着8个水瓶上来了,他烧得是雪水,纯净水还要留下来他们喝。 小五望了望凉瓷,亲眼见到人真得没事这才真把心放回肚子里:“温医生,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麻烦你警戒好周围,凉瓷现在不能移动,我们最少要在这里待上7天,以防他发生什么意外,头两天我不会离开他身边,只能把事情交给你做。” 温别声接过水瓶塞到被窝里,放到凉瓷身边给他取暖。 小五拍了下胸口,小声道:“没问题,全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一个丧尸进来,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你叫我,别客气。” 温别声点了下头。 小五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温别声留了两个水瓶,他脱掉凉瓷的鞋袜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脚让他能更舒服些,他这才发现凉瓷的脚很小,被毛巾裹得热乎乎的脚可以整个放到他手心上玩具一样可爱,尤其是圆润透粉的脚趾,简直像是用面团捏出来的。 他盯着看了看突然皱起眉头,脸色紧绷地把脚放回了被子里,把留下的两个水瓶放到他脚底。 脚暖和身体才会暖和。 做完这些基本就把凉瓷收拾好了,只剩下打绺的头发,看着就很不舒服,头皮一定会很痒。 他换了新的盆,新的热水以及新的毛巾,依旧是用投湿的毛巾仔细地,一点点给凉瓷擦着头发。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凉瓷,正常洗头风险太大。 温别声很有耐心,把凉瓷的头发分出一部分摊在毛巾上,用梳子从头一直梳到底,梳到根根分明,凉瓷的发质很好,干净后带着自然的光泽,不像他带刺的性格发丝很柔软。 手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温别声花了一个半小时把凉瓷的头发弄干净,而且几乎是干爽的,打绺严重的地方,他甚至是一根,两根的把发丝擦干净。 很有耐心,耐心的有些可怕。 如果有人听说这件事,大概下意识的想法是这个人有病吧。 凉瓷睡得越来越沉,呼吸逐渐放轻,暖和的被窝把他脸蛋也捂出了点血色。 温别声去收拾自己了。 后半夜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凉瓷缓缓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开刀的地方还在疼着,既然还能感知到疼那么看来自己还活着。 他转动眼珠就看见了旁边靠在床头上睡着的温别声,身上只披着他那件外套,看上去很累很累。 看到他之后凉瓷彻底安心了,他并没注意到自己心态的变化,想要动一下但是根本没办法抬起腰。 “醒了?感觉怎么样?”温别声声音哑哑的带着些不清醒的慵懒,还保持着歪头靠着床头的姿势没变,墨色瞳孔紧盯着凉瓷,看着人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 “感觉有点疼……” 凉瓷活动着能活动的地方,身体都僵了。 “随着麻药失去药效,刀口疼是正常现象。” 凉瓷心说怪不得,他感觉比开刀的时候更疼了。 “我想喝水。” “忍忍,等排气后再喝水。” 凉瓷动了下脑袋,仰着向温别声那边歪去,一只抻脖小猫:“排气?” 温别声默了瞬:“放……” 素养问题让温别声对这个字有些难以启齿。 但凉瓷明白了,脸红了,这个手术怎么这么丢人啊,还要放屁! 温别声强调了句:“不可以忍着。” 凉瓷撇撇嘴选择岔开话题:“你阑尾割了么?” 温别声“嗯”了声,就见凉瓷的视线向他腹部位置转去,带着探究。 盯啊盯。 执着的盯啊盯。 温别声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衣摆向上拽了些。 凉瓷瞪大眼睛,脑袋还尽可能地往过凑了下,很不起眼的一块疤痕,在腹部右下方,再往下一点就是凸起的胯骨。 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下去,温热的手指触上犯冷的皮肤,皮肉在他指腹下瞬间紧绷,连带着那从下向上延伸出来的青细血管都变得更为明显。 温别声瞳孔缩小了一圈,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上手摸别人的伤疤,而且还是从一端缓缓抚摸到另一端。 加剧的呼吸,让整齐的腹肌块也随着起伏。 凉瓷:“你这上如果有个刺青一定很——性感。” 他瞧着那腹肌,那人鱼线和紧致的皮肉,以及那青筋,只能想到性感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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