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 尤特斯正打算站起来,忽然后背寒毛竖起,一个蒙面人忽然从他背后的花丛中跳出来,抬手就要开枪。 “哥!” “砰!” 希尔僵在原地,浑身都浸了一层冷汗,他腿下一软,摔倒在地。 “希尔!” 尤特斯刚被扶起来,赶忙跑过去:“你受伤了?” 希尔像是刚死过一场,声音都虚弱很多:“没有,没有。” 说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埋进尤特斯怀里呜呜哭着:“哥,吓死我了,你可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尤特斯哭笑不得,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哄他:“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要成花脸猫了。” 米波利收起手枪,冲听到枪声赶来的保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尸体处理干净,走到兄弟两个面前: “地上凉,先起来再说吧。” 尤特斯这才反应过来,跟他道谢:“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你救了我一条命。” 希尔看见米波利在场,赶紧擦干眼泪,红着眼睛道谢:“谢谢你米波利,谢谢你救了我哥。” 米波利收起手枪,淡淡一笑:“是堂哥运气好,正好我赶到看见了,其实我平时枪法不是很准的,今天倒是正好打中。” 正在被保安拖走的尸体上,脑袋上的洞口还流着汩汩的血,正是一击毙命。
第七十八章 投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医院的警卫队长迅速赶到,一再询问是否有人受伤,并再三保证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追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却是除了地上唯一一个已经躺着的以外,没有抓到其他任何同伙。 米波利站在一边,嘴唇轻轻抿起,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特斯被保卫着送回房间,临走前,他邀请了米波利:“一起上去坐坐吧?” 米波利没有推辞。 病房内,希尔沏了三杯红茶,尤特斯米波利做,询问他要不要咖啡。 “我都行,多加点方糖。” 尤特斯微微一笑:“你和希尔的口味差不多,都喜欢在咖啡和茶里多加糖。” 米波利也笑,只是笑得有些局促:“说起来您别笑话,我从小到大,其实没吃过什么苦。” “这很正常,看得出来,您的母亲把您保护得很好。” 热气腾腾的红茶端了上来,他们坐在阳台上,烟雾在三人面前袅袅升起。 “我的母亲吗?她确实对我很好。” 谈到这,米波利有些伤怀,“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尤特斯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米波利的信息。 “我记得你是波西米罗艺术学院的学生对吧?那是全帝国最有名的艺术学院,坐落在久负盛名的巴塞纳西河畔,美的宛如人间仙境。” “果然,堂哥对我还是很了解的啊。” 米波利笑了笑,“比起王城中正在发生的一切,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艺术学院的氛围。” 尤特斯忽然起身,帮他加了两块方糖:“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理由吗?” 金色的眼眸璀璨而深沉,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 一种从未感受到的压力席卷而来,米波利心中猛地一沉。 做艺术的敏感性告诉他,尤特斯早知道今天刺杀的主谋是谁,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尤特斯殿下,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你能放过我们吗?” 犹豫再三,米波利还是决定打开窗户说亮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您明白的!” 米波利激动地站起来,“您其实什么都明白,对吧?而我,我只是想过安静的生活!” 尤特斯看了一眼希尔,希尔起身去病房门口守着,阳台转眼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米波利愣了一下,打量着他们背后的雕花复古阳台,从阳台到地面有五层楼高,更别说,尤特斯正坐在靠近栏杆的地方。 “您放心……” 看着优雅从容的尤特斯还在用白色的餐布擦拭糖勺,他内心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 他重新坐了下去。 他想:也许这才是一个国王的姿态。 和他那正困在王宫发脾气的父王有着天壤之别。 可惜,是个孕夫。 米波利装作不经意扫了两眼尤特斯的肚子,却被尤特斯敏锐地捕捉到了: “要摸摸吗?” “什、什么?” 米波利再次震惊。 尤特斯牵过他的手,引导他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体内孕育的小生命神奇的和外界的大生命产生了回应。 米波利蹭地缩回手,满脸惊奇不可思议:“他在踢我!” “很神奇是吧?” 尤特斯捧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笑了笑:“我刚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在我肚子里又踢又踹不肯安生,我反而没什么脾气了。” 米波利由衷感叹道:“做一名孕夫真的很辛苦。” “是啊,怀孕之后,我的生命就有了两个小家伙分享,再不能归我独自享有了。” 尤特斯半开玩笑道。 但这确实是真话,有了孩子后,他一个人就担负着三条命,如果出一点闪失,这些命就没有了。 米波利低下头,他知道尤特斯的言外之意,如果今天的刺杀成功,那就是一尸三命。 到时候赫伯特会发疯吧? 幸好他来阻止了。 “对不起。” 他轻轻抚摸着尤特斯的肚子,轻声对里面的小家伙道歉,“今天打扰你们了吧?可千万不要闹你们的爸爸啊。” 尤特斯却嫌弃道:“不用理他们,这两个小家伙就没有一天安生过。” 米波利也笑了。 风轻轻吹过树梢,树叶在明媚的光线间翩翩起舞、低声歌唱。 笑着笑着,米波利起身,忽然冲尤特斯深深鞠了一躬。 尤特斯没有阻止,只是静等他的后话。 米波利抬起头,坚定道:“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每天来陪您,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您或者他,得到了你们想要的,能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手下留情?” 尤特斯深深地看着他,好像在看自己还未长大的弟弟。 米波利的出发点很好,可是在如今弥漫着硝烟不见鲜血的王城,就显得有些幼稚。 “可是你的父亲,好像不这么想。” 米波利苦笑一声:“他只是被权力迷住了双眼,我劝不了他,可他到底是我的父亲。” “您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尤特斯殿下?” 米波利最后两个字加重语气,让尤特斯不由自主想到自己还是王储的时候,时常因为政见不合和父王发生争吵。 哀其不幸,他怒在父王不争,将权力散将出去。 米波利却是怒在他的父王不择手段地去争。 尤特斯有些被触动:“别这样说,他也是我父亲的弟弟。” 如果父亲母亲回来,恐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下令处死叔叔吧? 可是,权力斗争之下,最终的上位者,手里怎么可能不沾有鲜血呢? 尤特斯长叹一声:“米波利,谢谢你,我总是呆在病房里也很无聊,要是你愿意来看看我,我会很高兴。” 这就是答应了。 米波利露出感激的神色:“是我要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米波利,你太客气了。” 他们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话,米波利看到赫伯特过来,就起身告辞了。 电梯间,他正与赫伯特擦肩而过。 赫伯特停下脚步,看着米波利刚刚进去的电梯,上面的数字一路下降到“1”。 “听警卫队长说,今天是米波利殿下救了夫人,要不要我去调查一下?” 莱欧问。 赫伯特兀自思索,抛下心中的一点不安,摇头道:“不必。” 王宫里现在一片混乱,恐怕已经有人要开始另找大树了。
第七十九章 交枪 赫伯特走进病房,来到阳台,正好看见尤特斯一只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外面。 外面的云、外面的树、外面的人。 他坐在孕夫专用的半躺椅上,一面栏杆之隔,他住在豪华的笼子里。 支着的手腕处衣袖滑落,露出纤瘦的有些过分的腕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一块骨头突兀地支棱出来。 尤特斯消瘦了很多,苍白了很多,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会露出安静忧郁的目光,只有肚子那里,愈发圆润。 一个突然的想法冒了出来:他不开心。 他和自己在一起,从未真正开心过。 赫伯特站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前,默默攥紧了手指。 可是他直到现在还贪恋着哪怕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光。 尤特斯注意到了赫伯特,他浅浅勾唇,冲赫伯特勾了勾手指:“怎么站在那里?” 阳光下,他好似一团快要融化的雪,却偏偏耀眼地闪着诱人的光芒。 赫伯特推开门走了进来,情不自禁地亲吻他,问他受伤没有。 “这么几个人就想伤到我,约理也算是狗急跳墙了。” 尤特斯不屑道。 赫伯特摸了摸他的手,给他拿来一条毯子盖上:“你怀疑他们做戏?” “也不一定,要是米波利能演得这么像,那就是我小看他了。” 尤特斯懒懒打了一个哈欠,米波利既有母亲这个软肋,本身性子也温和好拿捏,要是有这么精湛的演技,那说明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说着说着,他的手就摸到赫伯特的腰上,一路打着圈来到腰间那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黑色的手枪套里装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鹰伦枪。 手指灵活又娴熟,很快就打开皮带扣,枪滑在手中。 赫伯特撑在半躺椅两侧,俯视着他,毫无动作,任由他拉开枪栓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 尤特斯点了点赫伯特结实的胸膛,冲他眨了眨眼睛:“给我吧,防身用。”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把枪。” 毕竟之前赫伯特就是用这把随身携带的小手枪威胁要打断尤特斯的腿。 尤特斯媚眼如丝,细白的手指抚过黑漆漆的枪身,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个工具而已,我还没那么小气。” “你想要它,是它的荣幸,不过既然是防身,还是隐蔽点好。” 赫伯特捉起尤特斯的腿,粗糙的指腹一寸一寸抚摸过温热的肌肤,他把腰间的皮套卸下来,皮套上有一个卡在腰带上的皮质环扣,褐色的鹿绒皮正好可以扣在大腿上。 卸下时,便会出现一道淡淡的红痕。 尤特斯任他摆弄,看见那道红痕后,笑道:“雌激素真厉害,是吧?” 他之前确实也是精细养大,却从未有过这么嫩的皮肤,轻轻掐一下就会留下痕迹。
56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