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波利道了谢,在快要走进电梯时,他忽然抬头看了赫伯特一眼:“如果您要做什么,请尽快,王城守卫军明天就会来这里。” 电梯门彻底关上,赫伯特掐灭烟头,看着电梯下行,想着临走前米波利的那个眼神,笑了一下:“有意思。” 不远处,莱欧正往这里赶来,他的手里抱着一大摞资料,最下面是关于对尤特斯身体的全方位检查报告。 德拉走在他前面,轻盈地像是一只欢快的蝴蝶,看到赫伯特后眼前一亮,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你在这里等好久了吧?” ……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看来赫伯特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再帮尤特斯了。” 米波利恭敬地站着,一五一十告诉了约理他此次探望尤特斯的结果。 约理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思考了一会儿,露出得意的阴笑:“我就说,赫伯特他到底是知道轻重,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断送自己的大好前途?他也不过如此。” 这边尤特斯出事,那边赫伯特就接受了萨尔德家小少爷的邀约,更是打消了约理的疑心。 只能说是尤特斯自己没抓住这个机会,弄丢了自己的保命符,不过约理倒是更希望尤特斯能死死拉住赫伯特,如果能把赫伯特也拉下水,就更好了。 米波利不置可否,除了约理安排他做的事,他一向都很安静,不询问,不反驳,只做事。 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得约理喜欢。 “好了,你也辛苦了,下去准备准备后面的会议吧。” 约理心情很是愉悦,这场他和赫伯特的博弈,终究是他赢了,更能顺便除掉尤特斯这个心头大患,而且,他还有了一个听话懂事不会给他到处惹祸的儿子。 可这回,米波利没有像之前那样听话离开。 他咬了咬嘴唇,声音艰涩:“父王,我能不能去看看母亲?” “什么?”正在思考的约理慢慢放下手掌,“你母后她搬到曼灵花园里去散心了,你想去就去吧。” “我是说,我的母亲。” 米波利咬牙又说了一遍,他想见的不是痛失爱子的王后。 约理摩挲着王座上的权杖雕刻,好心情荡然无存:“你母亲不是在王宫里待得好好的吗?还有,注意你的称呼,不要像一个市井小民,你要称呼她为‘母后’。” “可是父王……” “够了!”威严的大喝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米波利,你是我的儿子,以后也会是王国的继承人,你必须要清楚,你的职责和身份。” 良久,米波利手指蜷起又迅速张开,他没办法违抗父王的命令。 “是,父王。”
第六十九章 意外之喜 自从上次巫灵会事件后,赫利因失职被停职察看,阿布赞尔暂领王城守卫军统领一职。 之后,赫利便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 据说,他因为职业生涯断送,已经离开王城,回到他的老家。 然而,原本该在小城市里度过一生的前王城守卫军统领,此刻正坐在一间小咖啡馆内。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本该在医院休养的大王子——身陷叛国风波的尤特斯。 “我的时间不多,希尔装不了多久,所以我建议我们长话短说。” 尤特斯穿着一身浅红色的丝织纱裙,带着一顶有宽大帽檐的女士软帽。 虽然是为了隐人耳目,可他浑身不自在,要不是认为赫利会提供给他有价值的东西,他才不会冒险跑这一趟。 相比于尤特斯的精致,赫利显得风尘仆仆、沧桑疲惫。 他的靴子上布满尘土,担忧增添了他脸上的皱纹。 “这里虽然离医院很近,但是很小,不知道的人很难发现这里。” 赫利点了点桌面,“可以帮我叫一杯咖啡吗?” 他在这段时间一直在逃亡,尽管他已经被免职,可是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少。 尤特斯按了呼叫铃,让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你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啊,赫利。” “托您的福,殿下。”赫利说得毫无怨恨,甚至有点如释重负。 “跟我有什么关系?”尤特斯笑了笑,“你被免职,不是因为巫灵会吗?” “确切得说,是因为当时在会场中,有人忽然叫了一声王城军。如果不是因为迟迟找不到别的证据,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离开。” 说到这里,赫利还心有余悸,国王的暴怒和轮番的审讯将他拖入无底深渊,那晚原本在家休息的他被迫遭受无妄之灾,然而上位者并不愿意相信他。 他是侥幸才得以在这一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中脱身。 “是吗?那说明你的运气还不错,以后说不定也会交到好运。” 尤特斯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面的菜单。 服务员送来咖啡。 赫利道谢,在服务员走后,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慢慢搅着: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对我的惩罚,因为我的懦弱和背叛……” “忏悔是一件高尚的行为,赫利,你该离开王城,而不是找到我这个倾听者,如果你实在没什么事,我就要先离开了。” “是您做的吧?” “什么?” 赫利手中的动作停下,抬起头:“我并不聪明,可是并非一无所觉,巫灵会的混乱和斯瑟的死,您难道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尤特斯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病急也不能乱投医,我听说巫灵会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几个小混混趁乱打劫,这事已经在新闻上挂了好多天,连我都知道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赫利定定看了尤特斯半晌,颓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您不相信我很正常,但我是真心的认为,您会成为帝国最耀眼的太阳。” 他把咖啡一饮而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不管您相不相信,如果以后您需要帮助,您可以去找这个人。” 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在最后离开前让尤特斯脱帽致意:“祝您心想事成,殿下。” 尤特斯在他离开后才展开这看上去被揉捏过好多次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足以让他和王宫重新取得联系的名字。 他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掏出打火机把纸条烧得一干二净。 出门时,天上的星星亮得很好。 他摸着自己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喃喃道:“看来这次,是来不及坐月子了。” 回到医院,半夜的走廊很安静,他顺利地走回病房,却在门口看见紧张的希尔,还有一脸便秘表情的莱欧。 看来这次行程也不是那么顺利。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 希尔苦着脸:“哥,我们被发现了。” 莱欧打起精神,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病房里面。 不用说,赫伯特肯定就在里面。 尤特斯刚推门进去,就被搂住:“干什么去了?” 好像丈夫去抓偷情的妻子,赫伯特轻嗅他的脖颈,试图找到某个倒霉的野男人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 尤特斯不答反问,他推开赫伯特,“别靠我这么近,你不知道孕夫对气味很敏感吗?” 刚才一接触,他又闻到了讨厌的香草柑橘味。 他坐到床上,摘下帽子、脱下裙子,里面穿的是一整套的白色丝绸睡衣。 “不是说好在上法庭前先不见面吗?” 这里是约理的地盘,要是被他发现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 “这里没有监控。” 赫伯特又往身上喷了一些信息素阻隔剂和清新剂,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拿起刚刚脱下的裙子,语气里带点酸意:“你穿裙子的样子很美。” “你知道吗?赫利还在城里,他约我去医院附近的24小时咖啡馆。” 尤特斯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眼中深沉的欲望,赫伯特的占有欲太强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解释清楚,恐怕这一个晚上都不得安眠。 赫伯特把裙子叠好,和帽子一起装进怀里:“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怀疑我是杀死斯瑟的凶手,不过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恶意,他还向我道歉,说他自己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 “就这些?” “就这些。” 尤特斯看着赫伯特,对视着他的眼睛,一脸无辜,“我想,他在提醒我到现在还有人怀疑是我策划的巫灵会事件。” “凶手已经抓到,这件事已经结案,不会有人再用这件事做表面文章。” 赫伯特对这件事并不在意,知道尤特斯去过巫灵会的只有他和伊莲,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再说了,就算事件是尤特斯做的怎么样? 就算斯瑟是尤特斯杀的又怎么样? 就算是尤特斯算计让赫利因此被追责、免职,那也没什么。 只要自己不死,他就会永远保护着他的殿下。 而能杀死自己的,说到底,也就是那一个人而已。 比起这件已经过去的事,他更在乎如今的局势。 “明天王城守卫军把你带走后,预计三天后就会开庭。” “比我想得快了不少,约理现在心里估计已经乐开花了吧。” 尤特斯嘴角露出轻蔑的笑,等到庭审结束后,相信约理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城守卫军直接归国王管辖,你要小心。” 赫伯特眉梢流露出一丝忧虑。 即便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他还是觉得,让尤特斯牢牢呆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我会小心,你也是,可别假戏真做了。” 尤特斯靠在他的肩头,雪松薄荷的味道能够让他身心放松,但是淡淡的烟味和几乎消失的香草柑橘让他心里又有一点烦躁。 虽说为了让这场争吵更真实,是他提出让赫伯特这几天接受德拉的邀请。 这个可怜的小Omega在塔勒斯城遭了一回难,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各种邀请赫伯特,除了有约理和萨尔德家族在背后的推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德拉确实和赫伯特匹配度很高。 据说有95%。 已经是足以相守一生的超高匹配度了。 尤特斯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和赫伯特的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想也知道,强迫得来的东西能有多契合呢? 如果赫伯特真的被德拉吸引,那他该庆幸,反正他也…… 想到这里,尤特斯有些沉默。 但是孕期的他,也确实很需要赫伯特的陪伴, 别的不说,自从每天晚上有了赫伯特的信息素后,肚子里的孩子都乖了不少,让他至少能睡个好觉。 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出来醋味有多浓,简直和赫伯特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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