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听到扑克牌那边的声音,竖起耳朵,“怎么了?” 扑克牌望着秋纪陶在纸上写出来的,内心想着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一切,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傀儡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你看,我们现在,不正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第38章 牵丝木偶戏(6) 扑克牌从秋纪陶手中抽出千纸鹤,“这么漂亮的千纸鹤可真是受委屈了。秋纪陶,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小玫瑰,还没有睡觉吗?”他转头看向席洲。 席洲闷声抱怨,“我想和哥哥一起睡,这里床板都好硬。” “怎么这么娇弱,以后秋纪陶不在你身边了,你怎么办?找其他人?” “不然呢?”席洲口快说了一句,目光中满是真诚和疑问。 这三个字让扑克牌说不出来话,能让他都接不上来,可见杀伤力有多强。 “秋纪陶,你要是这么大方的话,不如让小玫瑰陪我睡如何?”他喜闻乐见看好戏。 席洲皱起眉头,很努力在想,人类说起睡觉反应怎么都这么奇怪? “秋纪陶,你怎么可以骂小玫瑰,别以为在心里骂我就听不到!” 席洲瞪了他一眼,“哥哥才舍不得骂我!” 扑克牌上前,双手扯着他脸庞,左右晃悠几下,眉间满是笑意,“我的小傻瓜呦,你不相信你哥哥会骂人,难道就相信牌牌会撒谎污蔑他?” 席洲脑子里一团五颜六色的乱雾,闹得不知道怎么办时,耳朵神奇地闭上,耳廓向里面窝去,像一个慢慢包好的饺子,最后呈现完整的形状。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洲洲没有耳朵! 扑克牌被他这个姿势萌到了心坎里,怎么能这么可爱。 “呼叫小玫瑰,敌方牌牌已投降,请小玫瑰开花吧。”扑克牌走到席洲身旁逗他。 席洲耳朵闭起来又不是聋了,只是一种不想面对话题的逃避方式,在听到这番话打开,扬起下巴,趾高气扬,“你知错了没有!” 扑克牌要不是心理素质强,估摸现在已经晕倒了,“知错了,那小玫瑰知错了没有?” 席洲下巴落下去,在脑海转了一圈,还挺认真想了想自己哪里错了,想到了冲他吐舌头,“没有错!” 舌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扑克牌抓到,席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人怎么能拽舌头! 席洲闭眸,脑袋往后仰想从他手里拽出来。扑克牌怕伤着他,松手,“怎么像个小狗一样?哪有人会使用这种方法。” “哼,”席洲傲娇一扭头,“我才不是人呢!” 扑克牌望着他去找秋纪陶的背影,原来是这样子吗?怪不得…… 席洲止步,望着轿子内部,叹口气给他们打招呼离去,想舒服还是要靠自己,他拖着身子走到宅子外面。 之前那群猫猫都跑到哪里去了?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停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是可以召唤猫猫的,太久不用了忘记了。 犹记得之前被那群家伙分配到人间,看到猫猫无意中召唤了一下,导致一座城市的猫全部死了。 席洲害怕今天晚上睡不上觉,只能作罢,毕竟事关于自己,得小心行事。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淡薄的月光都被浓厚的乌云所遮住,一丝光亮都无法施舍到这个小镇。 极黑的夜晚像是怪兽的注视,身体每一处都有种被凝视的不自然感,所带来的凉意吹起他辫子旁的发丝,如同飘荡的棉花糖。 席洲手背在身后行走,黑夜白天对于他来说一个样,“喵~”他探头。拐角的角落里一只猫都没有,只有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镇子上有些家户被这猫叫声吵醒,骂骂咧咧。 席洲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一声细小遥远的声音回应自己,脚步飞快,朝猫叫声传来的方向行走。 走到了头,看到一个身穿红裙子,头上罩着红布子的人在那里叫名字。 “小棉……小棉……” 声音有声无力,似柳絮飘来,轻柔婉转之间察觉不到形状,便已飘然离去。 面前成堆成堆的猫卧着休息,有些被吵醒,或者是因为周围环境太黑,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种种,都能成为产生攻击行为的理由。 但猫不管是挥爪还是撕咬,始终都触及不到那人半分。爪子从那人身上滑过,只感受到了风的流向。 猫不解地叫了一声,继续睡去,然而又听到了那道声音。 这衣服穿得和哥哥好像哦,除了花纹不一样。哥哥衣服上是金丝线绣的花纹,这个人裙摆则是纯色。这种类型的衣服好看,席洲知道自己穿上肯定也好看,下次让哥哥做。 在心里擅自不经过商讨,直接单向定了衣服的席洲郑重点头,要最花的那种! 席洲弯腰,在脑海中想象它的模样,伸出手打个响指。地上趴着的猫全部开始颤抖,害怕的匍匐着身子,他满意的在地上挑选猫。 那个人看到这一幕扭过身子,语气中夹杂着怒气,“你干什么!” 席洲一本正经回复,“找垫子。” 女人愣住了,口中重复了一遍,“找垫……你能看到我?” 席洲抬头,眼神瞬间捕捉到女人,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一身红,“我为什么看不到你。”好奇怪哦。 “你手腕……” 席洲跟随女人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腕,抬起红玉镯的时候,女人明显退后一步。 “这,这东西是不祥之物,这东西是不祥之物,你为什么要看见我,你为什么要看见我……啊——” 女人一直念叨着这两句话,念到最后像是承受不住压力的火山,喷发出来。双手捂着脑袋大吼。 席洲丝毫不受影响,他要找胖乎乎软绵绵的猫。 “新白冥、破土生……” 听到女人传来的歌声抬头,红裙随着女子的旋转,开出绚丽的花,堪堪有力而停的裙下摆落到猫身上。 她右手成掌放到脸面,抬起的左手衣服顺其自然而落,露出胳膊。胳膊很粗糙,还有像是被棒子所打的伤痕,在她手腕处也有一个红玉镯。 歌声继续传来,“红玉镯、招魂铃,一桩冥婚食生魂;夜半来、鬼莫笑,哭斩红妆埋立轿,婴啼长空落魂归;” “红玉镯、招魂铃,一瞬心判春寒雨;地立封、双线缝,人若红蜡无泪烧,落黑见红汝非娇……” 席洲听不懂,但觉得好听,欣赏能力还是在的。 就是他已经挑好了猫猫垫,可以回去睡觉了。洲洲真是个小聪明,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嘿嘿,而且洲洲眼光还特别好,挑得猫猫保准很舒服。 可惜不能看这个人表演了,周围又没有观众,虽然一个人是孤独了些,但猫猫身体里面都有灵魂,也不算没有魂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席洲很有礼貌冲她挥手,“拜拜,你也早些睡觉哦,晚安。”晚安是人类睡觉前的用词。 席洲对于学到人类的东西表示自豪和新奇,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女子没有理他,还在那里唱歌跳舞,歌声清透婉尔,舞蹈优美却透露出悲伤的感觉,是哭唱,还是歌声里自带的哭腔,这些席洲不知道。 转身打算离去,突然想到哥哥给他说过的话。游戏场里面所出现一切非巧合或是与周围环境不符合的事物一定要上心,是破除的关键。 这个是吗? 席洲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千纸鹤,活灵活现的小鹤好像很喜欢他,一出来就蹦蹦哒哒欢喜的亲自己。 席洲阻止了它,“帮我呼叫牌牌。” 说完等待了不到三秒钟,一道虚影的屏幕出现在上空,席洲将千纸鹤的眼睛转向跳舞的女子。 “红玉镯、招魂铃,一困编织梦中沉;席龚雀、石托佰,像汝与吾二为一,人间回戏百较哀;” “红玉镯、招魂铃,一流千古骑绝尘;怵缘莫,鬼吟唱,杀家郎娘无影踪,人道鬼缠何方招。” 最后一个音结束,寂静到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听到极力放轻自己的呼吸音,在这种环境中,风过耳边的声音都像是狂风暴雨般阵仗。 突然,声音伴随着物体落地,女子肩膀上面空无一物,只留下躯干还有四肢像摆件,供人观赏衣服的模特。 女子脑袋滚了几圈,上面的红布早已紧贴住躯干旁边,一同望着脑袋与她们分家。 脑袋滚滚而立在两只猫之间的间隙上,头顶朝下墨发披散,似是为猫盖了一处被子。浓妆艳抹的脸上一半哭一半笑。 “呀,被你看到秘密了。” 席洲一直望着那颗脑袋,耳边出现一道声音,转头,只见原本停留在那里的躯干不知道何时移动到自己面前。 他又看了眼夹缝上面的脑袋,这人竟然会自己生长脑袋?好有趣哦! 还没有想完,听到千纸鹤传出一声,“快跑。”
第39章 牵丝木偶戏(7) 席洲不太理解这两个字,为什么要跑?跑起来猫垫垫肯定也要跟着跑,万一毛不符合心意了,躺着不舒服,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才不抱、也不手拿,它们的毛不干净。 女人抬手而落。没想到一个保护罩出现在席洲面前,困住了自己。同时,停靠在他肩头休息的千纸鹤动了。 还没有手掌大的小身体旁边,不过手指长短的翅膀“噌”一下,长出两把纸做的刀剑。“唰唰”伴随着风声,如同切菜一般砍在女人胳膊上。 别看千纸鹤这个动作搞笑、身姿富有萌态,纸刀剑落到身上,竟然真的可以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小玫瑰还没有看够?” 席洲吹了一声口哨,之前被选中的猫垫子千分万分不敢不听话,鹌鹑似的跟在身边。转身离去,听到女人长吼一声,声音凄厉似乎是想杀了自己。 还在试图打破保护罩。保护罩可以抵一条命,同时也是困住人的好手。 席洲扭头,望着猫垫子们的走姿,觉得新奇,软绵绵的爪子落到地面上感觉十分轻盈。他要顾及形象,不能趴下,手指一转有了一个好的想法,让四角兽前爪抬起变成两脚兽。 看到这幕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就学我的姿势,变成人就要有个人样。” 既然不能学它们,就改变它们。 席洲走路和身后前爪站立的猫没有两样,更让猫跟着他学习到了摇摇晃晃地走姿。 它们两爪跟着席洲的动作放到背后握着,左猫猫爪握拳放到右爪爪上,下半身一扭一扭,胖乎乎软绵绵是长方形液体形状。 席洲控制连半分都不到,担心用力过猛让它们魂归九天,导致现在跟在身后的猫垫子像个牛顿摆球,左晃一个右倒一个,形成了无规律无组织自由散漫的夜间行走小团队。 它们小粗腿迈不开,只能踩着小碎步尽力跟上,表情和席洲如出一辙,活脱脱像他几片小灵魂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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