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好久都没有将其拽下位置,反倒是自己脱了力,在宛如即将破茧失败的蝴蝶,无一丝光亮时,突然一道光照射进茧中。 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站起来看向席洲,刹那间慌了神。 面前人像是人间罕见的稀世珍宝,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少看一眼都是遗憾。 人间无神颜,神自来凑数。 但她怕死,不敢多加欣赏,毫不犹豫坐到位置上,安心后,哆哆嗦嗦道了一声谢谢。 席洲没有应,重新躺在木盒盒里。 “棺、棺材里面也可以躺人吗?”女学生问了一句后没有人搭理。 冷风从破开的窗户吹进来,消散了公交车里面的血腥味,挨着车窗的女学生搓了搓胳膊。 她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眼神在车上人逛了一圈,落到右位和自己身着一样校服的男学生身上。 在这陌生的环境内,校友之情让女学生起了相惜的味道,“同学,你也是二中的嘛?” 男学生脑后头发一左一右地微翘,像是女生所绑的小辫子,刘海零碎不一垂落在额前遮住眼睛,冷白皮肤上面满是青紫和伤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没有说话却感受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是从后方传来,后面只有一个人。 女学生没有得到回应叹气,她想回家。 席洲见男学生没有搭理这才心理平衡了,不能搭理别人不搭理洲洲! 原本打算解释的下头男现在也被吓傻了,这是真的能死人的吗? 原来假发女说得不假,是真的会死的!!这个时候不免想到自己之前和短发女达成的条件。 内心刚浮现就已经找好了措辞,只要死皮赖脸不承认,奈他如何。 经历过死人后他也明白了,不能告知新人这里是哪里,反之就是对自己的不利。 犹如一头不知道前方有狼的小羊,一旦知道危险就会谨慎躲远,那最终给狼填肚子的便是其它羊。 公交车慢慢停下,车上十二个人有些开始慌了,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随着人数不断增加,心越来越不稳定。 “呦棺材,刺激啊。”第一个身穿风衣的人上来,率先观察到棺材,内心雀跃没有一点恐惧。 “这什么破公交车,位置这么少,还连个把手都没有,还有棺,等等,司机你是奔丧奔到了车上?还环绕城市?” 坐在位置上的人好笑,这群人简直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接下来就笑不出来了,下一秒该奔丧的绝大可能就是自己。 这一站一共上来二十人,探头探脑大吼大叫的新人有十五个,剩下五个人则是在观察。 坐在位置上的新人心脏跟随着公交车而动,直到公交车走开,警惕心立马飙升到顶点防护着身边的人。 “嘭……”又是熟悉的声音,引出一阵尖叫。残酷规则没有给他们多余反应的时间,在短短三秒内已经死了两个人。 “死,死人了,报警赶快报警。” 有人不知所措等待死亡,有人已经开始行动。 “啊!”红裙女人轻呼一声,看到面前拽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倒下,后背插着一把刀时,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帮了自己,没有任何犹豫看向肌肉男,冲他妩媚一笑,“谢谢。” “是位置!必须坐上位置才不会死。”车内不知道谁在慌乱之中还能爆发出吼叫。 这么一提醒,不少人去抢离自己身边最近人的位置。 “你松开我,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女学生话还未说完,突然睁大双眸,眸子里激烈的情绪还未消退。 男人很轻松将女学生拽到地上,却忽略了她倒地后,脖子缓缓出现的伤口。 “啊……”刚坐到位置上的男人腹部一疼,僵硬低头,一把剑穿过自己身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掉两个人后的男人将剑插入身旁的地面,震慑住想来抢位置的人。 此方法立竿见影,其他人见到如此强势的模样,转头去抢别人的位置。 “小伙子你放过我吧,我是个孕妇。” “为什么?”面前儒雅的人装模作样推了一下自己眼镜,蹲身看向孕妇的肚子,“受了这么大惊吓竟然都没有流产,说明你心理素质挺好的……” 儒雅男子话还未说完,感受到脸庞有痛意,长剑从眼前刺入孕妇肚子里,同时传来一个男人张扬的声音,“磨唧。” 儒雅男子微微偏头,离开剑,起身,手指摸了一下脸庞,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得出结论,“我应该打不过你,那这个位置就让给你吧。” 他说完观察周围,发现红裙女人身后那个位置上有三个人正在抢,自己可以上去喝一口汤,说不定还会吃块肉。 若是实力强大的人,自然会迅速结束坐到位置上,不像现在还在拉扯。 儒雅男子过去后,袖口滑出来匕首,捅了离自己最近人的肚子,微微抽/出又捅了一下,怕没死透。 抽/出匕首,换只手,转个弯抹了第二个人脖子,眼神望着下头男,姿态随意,匕首沾染的血液如同高高而挂的弯血月。 “接下来该你了。” 下头男见到死人差点吓尿了,他不想死、不想让开这个位置,但面前这人不是省油的灯,让是死不让也是死,越到死亡关头脑子越转得快。 福灵心至指着棺材,“棺材里面还有人,棺材里面还有位置。” “棺材?”儒雅人好奇转过头,看到一个脑袋趴在棺材上面看戏,见自己望过去竟轻轻一笑,没有一丝惧意,语气中还有期待感,“你想来试试吗?” 儒雅人品出这句话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手起刀落把下头男给杀了。难道不知道越漂亮的玫瑰花,刺越厉害? 这是第三站,白领死了。 那个男学生,席洲也观察了,这个坏家伙不是第一次,玩小刀贼溜。就是他现在手中这把。 小刀在他手指上转动,刀刃擦过指关节,冷白皮肤上青筋很明显,也不怕一下子把自己的筋给挑断。 经过这次后,车上坐着的人,除了得肌肉男保护的红裙女人外没有一个新人,全部大换血。 在人头像是草芥一般,被镰刀毫不留情地砍掉时,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若是自己不攀关系,死只是迟早的事,肌肉男是对她有意思,但也只是下半身的意思。况且现在人人自危,肌肉男会保护她吗? 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既然要攀不如就攀最厉害的。 —— “可以让我看看棺材吗?” 席洲耳畔落下声音,微移动眼睛,看到儒雅人竟然走过来了,让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也是在车开后行走,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好啊。”为了彰显友好还往旁边走了走,望着儒雅人左看右看后离开,询问,“看出什么了吗?” 儒雅人笑着摇头,“没有。”看到他单纯好奇的样子,弯腰,“你不怕我骗你啊?” “不怕。” “偷偷告诉你,我发现了一枝玫瑰花。” “花?”席洲没有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往棺材里扫视了一眼,“哪儿有花?” “饱满美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你没有看到吗?” 席洲一脸“你在骗我”的神情,直到面前人打了一个响指,一枝鲜嫩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他手中,递给自己,“这不是吗?” “我不想拿。”不是不想要,是不想用手拿着。 儒雅人没觉得麻烦,手在他耳边一抚,一个玫瑰形状的耳坠出现在左边耳朵,“人比花俏。” 席洲用手指碰了碰,晃悠的新奇小玩意儿,让他感到有意思。“谢谢。”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他察觉到车减速,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第四站到达,车门打开,位置上的每个人都聚精会神观察。上车的人皱眉,发表自己的疑惑。 “这车上怎么有血腥味?” 在他们迷茫自问自答的过程中,一道清脆的声音让车上人跟随声音看去,寻得一道残影重重扑进一个男人怀中。 秋纪陶纹丝不动,站在那里轻巧化解了席洲飞奔而来的力道。像在空中飘荡无家可归的落叶,被温柔缓慢的风送落至根处。 闻到熟悉味道,他感到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席洲身上有股不知名的香味,以前觉得清香好闻,勾人的慌,恨不得埋头享受个够,让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在没有见到他的这段时间内,秋纪陶开窍,是深夜风清扬吹起的一片兰花,承载着月光的味道。 不过现在小兰花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秋纪陶将俩人分开,拿出帕子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席洲脸上的血迹干涸很久,不用力是擦不起来的。又湿了一下帕子,将脸擦干净后捏了一下,“谁的血?” 席洲不以为然,“已经死了,”他抓着秋纪陶的手,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我好想哥哥啊。” 秋纪陶回答了一字,“嗯。”手指擦过席洲耳朵之前没有的玫瑰花耳坠,一碰便消失不见。刚想询问,席洲拉着自己的手往里面走。 “哥哥,这个公交车上,没有位置坐的人会死的。” 席洲胳膊放在他肩膀上,手挡着嘴巴,冰凉的小拇指贴在他脸上,怕别人听到声音很轻。 尽管局势一目了然,望着他一副:我超级聪明,比你先知道的样子,摸他头,“多谢娃娃告知。” 席洲得了便宜还卖乖,“哥哥,我告诉你这么大一个线索,要如何报答我呀?” 听到这句话,秋纪陶心里了然他在索求什么,点头,“嗯。” “哥哥的意思是同意了?可我还没有说什么哇!” 秋纪陶抬手,点了一下他眉心,因手上有茧子,没一会儿席洲眉心微红,略带宠溺和稍微的小惩罚,全在自己指尖与他眉心上。 内心的话只适合藏在心底。因为是你,不论什么事情才会无条件服从。 “躺棺材里了?” 答话之人乖巧点头。 秋纪陶飞镖而出,落到左边位置最后一位人身上,拿出火符烧掉尸体,拍拍席洲肩膀,语调轻缓,“你继续躺着。” “好。” 第五站上来了三十多个人,把车厢里全部占满了,此趟有熟人。 苏和雅第一眼观察到的是席洲,随后目光移动到周围的血迹上面,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不动声色站在红裙女人身边。 位置上的人保持安静,在公交车行驶后,苏和雅拿出匕首一刀抹了红裙女人脖子。 红裙女人死了,甚至刚才她还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能自保。 在游戏场里面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进过游戏场的人会越变越麻木、冷漠。一旦付出真情那个人死了,你将会承受莫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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