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 ……喝没喝醉还存疑, 但话是醉话。 他无奈, 只能陪曹熠辉上楼。 “令尊和令堂在家吗?” “别用这么文绉绉的话, 你和他们也无需这么生疏,”曹熠辉话中有话,“我没和父母住一起。这套房是我买来结婚用的。所以……” 他这个“所以”就很有灵性,“我现在独居。” 徐临无话可说。 电梯直接入户,到了门口,曹熠辉:“帮我开下门,密码是XXXX。” 曹熠辉毫不隐瞒将自家大门的密码说出,徐临手指霎时僵硬。 密码的数字,和自己的生日一模一样。 徐临还在惊愣中,曹熠辉偏还多说一句:“我所有的密码都是这个,包括银行卡,你记一下,别忘了。” 随后又若无其事一般,招呼徐临进门。 徐临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真醉了。 履行了安全护送到家的义务,准备告辞离去,又被叫住。 曹熠辉毫不见外:“我喝醉了,头晕。帮我倒点热水。” 护送之后,还有照顾的义务。 他还好心告知:“热水壶在厨房里。” 徐临只能留下,去厨房给曹熠辉倒热水。可那个说着自己喝醉了头晕的人,不好好坐在沙发上休息,跟着他也进了厨房。 然后他就看见,曹熠辉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你今晚没喝,现在陪我喝点。” 没等徐临说话,曹熠辉已经迅速打开了软木塞,倒了两杯酒,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这个动作如行云流水,高雅,流畅,像极了“酒都开了,你必须得喝”,强买强卖的诈骗惯犯。 根本不给人说“不”的机会。 徐临想过,晚上多半会被人劝酒。没想到席上没人劝,曹熠辉这关过不了。 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了,要是再拒绝,就有点不给人脸的意味。他只能坐下来,陪对方喝了这杯。 曹熠辉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半曲翘在膝盖上,用“霸总们的标准坐姿”斜靠沙发。 他松了领带和衬衣的第一颗纽扣,露出一截锁骨。 那张脸太完美了,豪放的姿态又给他添上了一点野性和痞气,被那双俊丽的眼睛专注看着,徐临感觉刚喝下的酒就上了脸,耳根有点烫。 他局促地别开眼,又听到曹熠辉说:“今晚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住。” 徐临喉结动了动,舌头有点打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家里这么多房间,想住哪间都行。反正你家也没人,住哪里不是一样?” 曹熠辉戏谑笑了笑:“你难道没在朋友家住过?” 徐临:“住是住过……” 曹熠辉脸色忽然一变:“谁家?” 徐临即刻改口:“没住过。我不习惯住别人家里。” 曹熠辉脸色稍微好转,又重复:“喝了酒不能开车。今晚别回去了。” 他可能是真的喝醉了,语气虽然柔软,态度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徐临难以说出不来,只能沉默。 沉默,就是答应了。 曹熠辉冷峻的脸上,极少有那么明显的笑意。 杯里的酒还没喝完,他陡然起身:“衣服上味道重,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自己玩一会,尽管把这当成自己家。” 说完,他真离了客厅,去往浴室。 偌大一间客厅,就只剩了徐临一人。 哪有中途把客人扔下,自己去洗澡的主人?这样的待客之道,曹熠辉确实喝醉了? 虽然对方说,把这里当自己家——怎么可能。 独自坐了一会,徐临就因拘束,感觉有点气闷,坐如针毡。 这栋豪宅是三跃的房型,每层三百多平,顶层的这一套还有屋顶游泳池和花园。 虽然装修奢华,一千平的房子一个人住,人气不太足,到处都透着一种冷清。 为了透气,徐临走到了落地窗旁。 环景落地窗,价值九位数的视野,景色无可比拟。 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奔流的江河,璀璨的灯火,热闹城市的中心尽收眼中。 唯一有点小瑕疵——因为是晚上,屋里开着灯,人影的反光映照在玻璃上,挡住了一点视线。 ……奇怪,玻璃不是镜面,自己的倒影怎么那么清晰? 再仔细一看,镜像不似玻璃反射,倒像是在屋外,和本体中间隔着一层玻璃。 自己的镜像,自然和徐临长得一样。 可这副表情,是他脸上的? 看着自己的脸,不知为何,徐临觉得有点陌生。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明明没笑。镜像却缓缓扬起了嘴角。 原本一张清秀俊雅,神色温柔,满满和煦气质的脸,此时的笑容,却莫名带着一丝妖异的邪魅,似如镜中绮丽惑人的艳鬼,美的令人毛骨悚然。 !! 这不是他! 冷冽的寒意瞬间顺着脊背蹿上,与此同时,剧烈的头痛袭来,激起一阵血管痉挛,似如钝刀在脑中不停搅动一般绞痛到让人无法忍受。 徐临意识霎时模糊,除了剧痛,再感受不到其他。 直到耳边传来曹熠辉仓惶的呼喊:“小临!小临!” 温热的怀抱,彷如驱散严寒的春风。疼痛渐渐散去,意识回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和他不过一指只隔。 “小临,”曹熠辉脸上满是担忧,“你怎么了?”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徐临站在窗边。 本想悄悄走到对方身后,和他开一个小玩笑,却看到瘦削挺拔的身形晃动,似是站立不稳。 他急忙跑上去,抱住他。 徐临身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声音还有点发颤:“我刚才……看到窗外有个人……” “小临,”曹熠辉眉头紧锁,“这里是三十三层。” 外面不可能站着人。 “我住的地方,有防护灵器。没有灵体敢靠近。” 曹熠辉只在玻璃上,看到了徐临的倒影。 所以刚才自己看到的,只是错觉?因为忽然头痛而产生的错觉? 头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刹那的剧痛缓过,徐临又觉得毫无异状。 “那可能,”他扯了扯嘴,安慰曹熠辉,“是我刚才喝了酒,突然偏头痛。” “以前有过这样的症状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没事了已经。以前也有过,偏头痛嘛,常见病,过了就好。” 加班累了或者没休息好,生活压力大,偏头痛是正常。谁没头疼过几次,都不能算标准社畜。 只是骤然一下这么疼的,他从未遇到过。 可能,还是因为酒吧…… “真没事了。”见曹熠辉仍旧一脸担忧,他又说,“过两天我就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去医院只能看急诊,肯定查不出什么来。” 曹熠辉:“那你……” “有点累了,想去休息。剩下的酒,也不能陪你喝了。” 曹熠辉哪还敢拉着他喝酒。他一脸不舍,慢慢才把人从怀里放开:“我扶你上楼回卧室。” “不用,我去洗个澡,浴室让我用一下。” 徐临说自己没事,是真的已经没事。 曹熠辉留他过夜,准备也是真周全。 洗漱用品不消说,就连全身替换的新衣都有。穿在徐临身上刚合适,不是曹熠辉的尺寸。 不是临时起的意。 睡的房间,徐临听了曹熠辉的安排。 被套都是崭新的,但房间的位置,不像客房。不过,这个问题说不准,毕竟这么多房间,曹熠辉自己睡的主卧是哪间,徐临不知道。 曹熠辉等到徐临躺上床,才说:“我住对面那间,房门没关,你有任何事情马上叫我。” 又帮他关上了灯,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住在曹熠辉家里,要说一点不感到别扭,绝无可能。 但经历一场剧烈头痛,纵然只有短短一两秒,仍旧有些疲惫。 徐临只躺了一会,很快入睡。 再睁眼,落地窗外已经投进来灰蒙的天光。 一看时间,六点半。 苦命打工人,生物钟早就成型。 刚穿好衣服,曹熠辉走进来,还穿着睡衣。 “我听到响声,过来看看。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 徐临摇头:“平时都这个点醒,再睡也睡不着。” “那好,你先洗漱,我去叫早饭。” 曹熠辉说的“叫早饭”,而不是“做早饭”。想也知道,他不太可能会下厨。 至于不是出门吃,而是大清早叫人送来……嗯,住在这种地方的,任何行为徐临都不会感到奇怪。 没过一会,徐临刚下楼走到客厅,就听到门铃响。 外卖?还是上门做菜的家政? 他有些好奇,目光跟着曹熠辉转到门口。 大门被曹熠辉打开,站在门外,提着一个大保温袋的人—— 是郭鸣。
第60章 郭鸣站在门口。 一身高级西装, 戴着细框眼镜,身材英挺,一副精英人士打扮,表面看着人五人六, 行为举止却极度不正经。 “我说熠辉, ”他把保温袋往门厅的置物柜上一搁, 极为熟络地从抽屉里拿了鞋袋套上, “你今天都不睡懒觉, 大清早的把我叫醒给你送早饭……” “你是不是不行?” 套好鞋套后, 郭鸣起身, 看到徐临——“哎,小徐也起来了?” 他啧啧一叹:“熠辉,你是真不行。” 曹熠辉没说话, 郭鸣提起保温袋走进餐厅:“工作服都换了?小徐等下还要去上班?!”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都不给人批一天假?就算你不行,也不能这么不上道。” 曹熠辉面如凝霜:“通知管理科,叫他们把二号检查室的门打开, 仪器先启动做好准备。我待会带小临做个详细检查。” “小徐受伤了?”郭鸣说的话看似在责备, 脸色却转忧为喜,一脸欣慰, “唉, 熠辉我知道你憋了这么久,可也不能一上来就用猛力,要懂得怜惜,不能把人折腾太狠。” “小徐这个伤吧, 去局里检查不太合适。我待会约一个专门看这科的私人医生, 让他来你家, 上门做治疗。” 郭鸣和曹熠辉都是领导,二人关系铁,彼此之间调侃起来毫无顾忌,徐临本来不应该插嘴。 但他忍无可忍,开口澄清:“郭顾问,你误会了,我和曹局不是那种关系。” “唉,小徐,你这说的什么话?”郭鸣一脸无辜,“那种关系?你和曹局哪种关系,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而且,”他玩味一笑,“我也没误会啊。” “你想成什么了?” 徐临:“……” 郭鸣是没明说,可他刚才的话,分明就在暗指,自己和昨晚和曹熠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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