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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转身，带着颤音不停呼唤着时域的名字：“时域！时域！呜哇哇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好恐怖啊，呜呜呜……你在哪里啊呜呜呜呜……” 林子里听不到任何虫鸣声，唯有他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 慌乱地走了没多久，他看到迷雾中亮出一点暖橘光，影影绰绰，飘飘忽忽，还以为是时域龙化后的眼珠。 他哇一声哭了出来，朝光亮处奔了过去：“呜哇哇……时域是不是你啊！” 小时候江太太怕他不听话乱跑，讲了很多鬼故事吓他，在黑暗密林中呆着的这些时刻，什么黑发白衣的女鬼，青面獠牙的吃人魔，都在脑海中轮番上阵，让他一度肾上腺素飙升，寒毛倒竖，心跳快得要蹦出来。 然而，不等江识初松一口气，就见那抹影影绰绰的暖光骤然亮了起来，仿佛被烧着的人，拖着痛苦不堪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江识初一僵，肾上腺素再次飙升，可除了让自己死死盯着那抹火焰人外没有任何用处，他即跑不起来，也扭不开目光，仿佛遇上黑洞，在不断挤压又不断的拉扯。 求生的本能不断刺激着肾上腺，压迫江识初不断瞪大一双眼睛，完美地形容了目眦欲裂。 然而火焰人的温度却是极冷的，感觉不到一点滚烫。 据说，人在被冻僵之前的一刻，感受不到寒冷，反而会觉得温暖，如同人之将死前的回光返照，极致的热，或许也是这种道理。 江识初嗅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在无知无觉中，发丝和衣服在无声地燃烧。 “识初！” 感觉自己就快被这冰冷的火焰烧成灰的时候，时域总算出现了。 它没有化成人形，维持着龙形态，吐出一口冰团子，却不是对着火焰人，而是对着江识初。 又是一阵冷意席卷而来，江识初得以恢复神智，比起身体其他地方，眼睛却一反常态地灼热起来，也疼得厉害，一度看不清任何东西。 火焰人似乎被惹怒，身上明黄色的火焰更猛烈起来，周遭冰雪眨眼间融化，树木与杂草焚成灰烬。 一时间烟尘四起。 时域忙用翅膀吹走烟尘。 想把江识初护在翅膀下，火焰人只是微微一抬手，他便再动弹不得。 它再一挥手，蹲在地上捂着眼睛的江识初慢慢升空，四肢展开，仿佛被绑在手术台上做ct的小动物，四仰八叉，一动不能动，缓慢朝着火焰人飞去。 “等一等！” 时域出声。 火焰人偏头看了一眼他。 “阁下身为山神却靠吞噬生魂维持形体，不如和在下做个交易如何？”
第20章 收获一只小奶龙 火焰人似被触动，又似被激怒，伸手一指，时域的龙爪立即冒出一股青烟，冰冷与疼痛让他冒出冷汗。 “阁下引诱他至此犯下不敬神明的错，从而以他用命做代价，也不怕受到神罚？”时域忍下焚烧的痛苦，一字一顿。 火焰人又一次抬手，无声无形的火焰开始从龙爪蔓延至整个翅膀。 “你觉得，它还能如何罚我？” “无知的西方魔龙。” “即如此，阁下又缘何立在那方寸地？” 火焰人焚尽周遭的草木，将脚下的山神牌位显露了出来。 那牌子在经过火焰灼烧过后，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处。 时域一边说话间，一边分散它的注意力，尾尖悄然伸到了牌子前，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可将牌子捅破。 然而他手上还有江识初的命，暂且不能轻举妄动。 “故意引我用火焚烧你从而冲破我的封印，倒是有点脑子。” “阁下过奖，那么可愿听听在下的交易？” 江识初扔漂浮在半空中，但停止了往火焰人那边挪。 “且听你这蝼蚁，想说什么？” 时域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它施加在他身上的焚烧并没有停止：“阁下靠吞噬生人魂魄恢复元神不仅收效甚微并容易造下杀灭孽，不如，我用我的龙珠，换他一条命如何？” 火焰人似乎来了兴趣，周身火焰微妙地跳动了下：“西方龙，也能生珠？” “但凡天地万物吸食日月精华者，都会在体内凝结生珠，龙又是在西方异界的顶端，自是也有龙珠的。” 时域说到。 “哦，那到让我看看。” “阁下可否先放过他？” 时域讨价还价。 突然脑袋一沉，重重砸在地上，印出一个坑来。 一时间，疼得两眼昏花，时域真想一口把这火焰人咬个稀巴烂。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火焰人微怒。 “那么阁下，又有多少时间同在下耗呢？”它的火焰在肉眼可见地缩小范围，已隐隐约约看到人的肢体。 它沉默了一瞬，把江识初推了回来：“你最好不要欺骗神明。” 江识初安然无恙落到了他面前，时域总算松了口气，一张口，冰蓝色的龙珠散着柔和的珠光从口中吐出，缓慢飞至火焰人身体里。 “虽然还年轻，灵力却是不错的，这笔交易，我应下了。” 说完，带着龙珠，火焰人化成一小簇火苗，消失在夜色中。 时域没了龙珠，再没有力气，瘫软在地上，并感觉身体不断在缩小，仿佛刚刚破蛋出壳的小奶龙。 江识初脱力昏厥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好在积雪被火焰人融化，地面在回暖，一时半会儿也冻不坏他。 只是回去的路甚为遥远，他体型缩小成幼龙，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回帝京去。 时域用最后的力气趴到江识初身边，紧挨着他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下，等江识初醒了，再想想该怎么回去。 江识初又做梦了，梦里他在不断爬，突然一块巨石爬上了他的背，压得他再走不动路，躺倒在了地上。 醒过来时，感觉眼睛一阵火辣辣的胀痛，努力睁开眼睛，便被天光刺得又闭了回去。 “时域，时域，你在哪儿？我好像看不见了……” 干脆就这么躺在地上，呼唤着时域。 “在这儿呢。” 一阵奶呼呼的孩童音传来，江识初愣住了。 哗地起身，趴在他胸口睡觉的时域哎呦一身滚到了地上，然后江识初在一片刺目光线中，看到了奶呼呼的小龙崽。 头上的角没了，看上去和一只三个月的阿拉斯加幼犬那般大，肉嘟嘟的，难怪刚才会觉得压得慌，合着这小东西趴在他胸口睡觉呢。 江识初揉了揉还在胀痛的眼睛，仔仔细细把小奶龙打量了番，墨蓝的颜色，滑溜的鳞片，一双金色的兽瞳，除了头上无龙角，脸颊多了些婴儿肥，倒也和时域大差不差。 伸手把时域的双翼展开，看到上头的骨骼和血管纹理，江识初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小家伙好研究。” 幼态后，时域的力气和扑通小狗没有区别，又怕翅膀上尖锐的骨刺伤到他，因此没敢挣扎。 “看够了没有，看看你手机还有没有点，打电话让人来接一下。” 江识初这才想起他们身处荒郊野岭，松开时域的翅膀，去找手机。 但……口袋空空如也，而他们所在位置方圆十米内，被烧成了黑炭。 “大概可能……你的手机已经被山神给烧掉了……”时域弱弱说了句。 “山神，什么山神？”江识初脑袋宕机。 时域伸展开一只翅膀，指向木牌子：“喏，那个牌子供奉的神，也就是你昨天晚上看到的火焰人。” 江识初：…… “那家伙和神一点也不搭边……” 哪家神明长成那个鬼样子？ 饱受各大仙侠剧洗礼，江识初的认知里，神明都是仙气飘飘高高在上的样子。 “神，也是分为好多种的嘛，用咱们国家传统说法，九天之上有神，地府十八层也有神，在西方，天界宙斯是神，地域撒旦也是神，不外乎为两种，正道之神与魔道之神，此处的山神便是入魔道的神。” 小奶龙时域一屁股坐在地上，认真给他解释。 江识初的眼睛传来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似的，疼中还带着些微的瘙痒。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算了算了，我一个无神论者，听这些，总感觉怪怪的……还有，你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的？” 时域低头看了下自己肉嘟嘟的小肚子，无奈到：“大概是因为我的灵力透支了。” 四周被烧了个干净，黑夜中被迷雾隐藏的道路清晰可见地攀爬在悬崖上。 江识初打量了一番小道，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难走的地方祭拜山神。 小奶龙可以飞，江识初实打实地只能靠双手双脚爬上去。
第21章 小龙崽要尿尿 绕到山的另一面，直直往下走，便能出山了。 时域飞了一阵，发现自己体力不支，扑通一声掉下来，滚了一两圈撞在树干上，江识初看着微张嘴巴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啧啧，可怜的时大总裁。” 时域窘迫，龙脸微红：“不许笑话我。” 江识初把他抱起来，狂揉了一阵小龙脸，不比少卿手感好，龙鳞虽然顺滑，但是坚硬，也没有什么温度，仿佛撸铁。 江识初大失所望，龙崽子很不好rua呢，除了外表蠢萌風好看，还真是一无是处。 “你是在撸猫吗？”时域对他的狂rua表示抗拒。 江识初露出嫌弃的眼神：“死沉，不好摸，还是少倾好。” 时域：…… 好好好，喜新厌旧的江萝卜是吧，终于一天，我会让你哭的！ 时域瞪大一双水汪汪的金色瞳仁，撇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不然人形的时候，脑袋瓜子你应该会撸顺手。 江识初不知道时域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小家伙卖起萌来，倒也挺让人心软，他换了个能让它舒适，又不妨碍自己走路的姿势抱它一路出了山。 山下是延绵开去的农田，盖着塑料棚子，估计还种着蔬菜。 可以看见高速路横亘在田野间。 同时也可以看见稀稀落落的房屋，江识初这样抱着时域，实在是显眼得紧，只好把毛线帽脱下，戴在了时域脑袋上，再把它塞进羽绒服里，只露出一个缝隙让它呼吸。 时域很惬意，窝在他衣服里嗅他身上的味道。 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打车也不行，没有手机他压根儿没东西付款，再说，在这样的地方也打不了车。 无奈之下，江识初只能铤而走险，进入村子，找人借部手机给苏衍打个电话才行。 他运气还算好，刚入路口就遇上了一个准备下农田的大叔。 江识初礼貌地把人拦住：“叔，不好意思哈，我是来这附近爬山的，结果出了点意外，手机丢了，能借一下您的手机打个电话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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