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几位这是迷了路,还是有故人寻?”她笑意盈盈的说到 “悯?”故予酌眉头微皱,直接道出了来人的身份。 悯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叫人要以为是错觉,只是面上不再是笑模样,周遭空气也好似跟着下降了些许。 悯目光不善的打量着着这一行四人,不耐开口:“本圣不管你们是谁,速速离开,莫要管不该管的闲事,否则,本圣也不介意开开杀戒。” 四人一时无言,毕竟某种意义上说来,他们就是来找揍的,虽不至于是找死的,但也大差不差,都得先挨一顿揍,悯放完了狠话后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露出惧怕的神情,反而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悯莫名心虚,觉得背脊发凉,但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就四个小孩儿而已,虽说看上去都不简单,可那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若不是兀山那个疯婆子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只要她一动用灵力兀山就会感知到她何至于受这口憋屈气,一点小事都只得让下边的人替她去做,不然乌同城现在早就连通南蛮了。 想到此处,悯心中越发的不痛快,看向四人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杀意,该死的兀山,让她变得束手束脚,悯再次出声催促道:“本圣说了,速速离开,莫要惹我的不快。” 对面四人依旧不言不语,只静静凝视着她,悯心中越发的慌,那种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的预感愈发的强烈,可自从那该死的兀山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后,除非她大开杀戒或是要离开祭台,一点儿小动作兀山是不屑于来管她的。 是的,不屑,那自以为是的兀山居然觉得她是污秽的,就连正眼都不屑于给她一个,永远高傲且自大,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将她困在这座祭台之上,叫她寸步难行,她简直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直接一口口生吞了兀山的血肉,毕竟若不是兀山几次三番的破坏她的计划,她早就是不死不灭之身了,早就得到天道的力量了,到那时起,她就是新的秩序,是世间的轮回,是万物主宰。 悯压下心中翻涌的心绪,勉强稳定了下来,是的,就是她现在杀了这四个人又能如何,反正该死的兀山也不会来管这种小事,就在悯的眼神变得愈发凶狠的时候,沈星微已经盘算好了等会儿悯出手的时候她首先用什么法宝挡第一下,又用什么法宝挡第二下,再用什么法宝挡第三下,每个法宝的威力大致能减少多少伤害,她又会受多少伤,伤得程度能不能引来兀山圣女她都已经计算好了。 不料就在悯欲出来之际,忽地一阵微风刮过,轻柔温和,甚至带着些暖意,众人皆觉如沐春风,就连自从见到悯后紧绷着的神经也不由得松懈了些许,只有对面的悯,一瞬眼瞳中便满是惊恐,震惊的看向他们身后。 四人不明所以,便也犹豫着回过了头,却发现他们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悯那恐惧的神情分明说明他们身后确实有人,或是什么能让她畏惧的东西,能让悯畏惧的? 会是什么呢?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沈绻凝望着前方的虚空,微微皱着眉头细细感受了下,才又犹豫着开口说到:“就像是自己现在正蜷缩在一个十分安全,并且温暖舒适的怀抱里。” 沈星微也正面色复杂的盯着前方的虚空:“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舒适得我甚至想在就地打个滚。” 曲江一脸惊恐的看向沈星微,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看看沈绻,虽说眉头依旧皱着,可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是放松的,好似在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着某人。 便是这时异变陡生,他们身后的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待回神之时,涂着鲜红蔻丹的长指甲已近在咫尺,只差毫厘便能轻易刺穿沈绻的喉咙,不论是后退还是阻挡都早已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绻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刮擦着他的神经,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相反他还落进了一个温暖且柔软的怀抱中,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不是师尊。 沈绻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段白皙细长的脖颈和精致小巧的下巴,挺翘的鼻以及长而密的眼睫,看得出来是个容貌惊人的女子,沈绻只觉得此时此刻十分的舒服,有种回到娘亲怀抱的感觉...... 等等,娘亲? 沈绻猛地清醒过来,嗖的一下就从那个令他沉溺的怀抱中跳了出来,转头看去,就见果真是个容貌惊人的女子,那女子身上也穿了件黑沉沉的长裙,和悯的有些相似,只是她的裙角是用金线绣着一圈盛放的桃花轮廓,精致细腻,过踝的墨色长发用黑色发带半束于脑后,眉间一点朱砂,此刻正满目慈爱的望着他,沈绻只觉得被看得头皮发麻。 直到曲江一声明显带着犹豫和试探的“阿娘”响起才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繇姬回过头,望向那一袭红色身影,面上瞬时绽开了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是阿娘的小江儿呀,倒是长大了不少,听你阿爹说你还有了心上了姑娘,快,与阿娘说说。” 繇姬自顾自的说着,看起来兴致勃勃,完全不顾旁人的死活,内心情绪复杂的曲江和惊的合不拢嘴的三人暂且不提,还有一个被她打得现在还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的悯,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问起了自己儿子心仪的姑娘,沈绻嘴角不由抽了下。 看到沈绻并未受伤,故予酌一颗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刚刚悯出手得猝不及防,狠厉非常,速度极快,他现在又不再巅峰时期,根本来不及反应,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兀山出现,那小绻岂不是...... 他简直不敢想,那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就连现在他的指尖都还在微微发着抖。 沈绻自然的抓过故予酌的手放进了手心,温热细腻的触感传来,故予酌这才觉得空落的心落到了实处,回握住了沈绻的手。
第55章 轮回镜四 曲江那点见到亲娘的念想早在繇姬喋喋不休的东拉西扯间没了,就连到了眼眶的泪水也都又收了回去,面无表情的望着繇姬,沈星微则是一脸局促的杵在那里,硬着头皮一板一眼的回答着繇姬的问题,可能是她实在太过紧张,就连一向粗神经的繇姬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别紧张,我就瞎问的,你瞎答就成。” 沈星微被这不走寻常路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只得尴尬陪着笑,好在曲江也没让她独自面对,轻轻侧身挡了下,将她和繇姬隔开了些距离,转移话题道:“阿娘,那她怎么办?” 她指的自然就是地上的悯,眼看着一群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悯死死的盯着繇姬,眼中满是怨恨:“兀山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是你这个贱人骗了我。”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地上的悯脸上似乎爬上了一层皱纹,她好似瞬间老去了十岁不止,本就银白的长发现下变得越发的枯槁,她的生气好似随着那一口口吐出去的血一起消散了,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衰败下去。 繇姬收起了那幅随意温和的模样,只静静的凝视着悯,冰寒冷漠,带着明晃晃的杀意,这是兀山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比起从前那种莫空一切的淡漠,好似自己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甚至说她从不曾出现在兀山的眼里,悯在一瞬的怔愣过后便是一阵狂喜,她面容扭曲,肆意的笑声飘荡在祭台之上。 她越笑越癫狂,血丝丝缕缕从她嘴角淌下她也浑然不觉,她指着繇姬:“兀山啊兀山,这就是你的死穴吗?你也有弱点,当年曲迹那小子神魂消散的时候你不也挺平静的嘛,怎么轮到你儿子就不行了?” “是你?”听到这话的沈星微瞬间便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厉声质问到:“当年曲迹帝神神魂虚弱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神族的死劫?” 悯看向出声得小女娃,轻挑眉稍:“是我,如何?是他不自量力,同我有什么干系?区区一个小辈竟妄想彻底封印我,我只是将他的神魂打散,又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已经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看来悯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曲迹还活着,只以为曲迹当年已经死在了她手上。 “你......”沈星微还想说什么,却被繇姬抬手制止了,繇姬依旧平静的望向她,眼里情绪寡淡,像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半点不见刚刚的活泼,繇姬看着她平静道:“悯,我已经不是兀山了,圣女早就死了,我是,你也是。” “胡说。”悯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该死的人是你,是欺骗了我的你,我为天下苍生做了这么多,凭什么还要神魂消散?凭什么还要忍受轮回之苦?是天下苍生欠我,是他们欠我。” 繇姬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曾骗过你,我即便不在三圣器上下禁制它们也不会属于你,它们诞生于天道法则之下,为的苍生,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掌控他们。” “呸。” 悯吐出一口血水,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繇姬:“你还在诓骗我,三圣器明明就能为你所用,就算如此,那我为苍生做的呢?什么都不算就此一笔勾销?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繇姬不再说话,她没什么好说的,确实,不论如何,悯为这天下,为这苍生,她做了一切她能做的,只是,她贪心了,她求长生,求至高无上的力量和权柄,她贪图荣光,想要永不衰败的信仰。 悯恶狠狠的瞪着繇姬,见她久久不言语,便自得意满的笑了起来:“怎么,你没话说了?” 繇姬依旧不说话,悯便越笑越猖狂,看上去疯疯癫癫:“他们欠我,是他们欠我,是他们活该,他们借着我的力量享受这太平盛世,享受轮回带来的永生,现在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一点点代价?”繇姬看向悯的眼神里明显藏着愠怒:“合并三域对你来说只是一点点代价?” 悯盯着繇姬:“兀山,你太妇人之仁了,合并三域才是最有利的做法,才能均衡三域资源,才能更加长远的发展下去。” 繇姬:“你为的是九重天上法则的力量,为的是你自己。” “那又如何。”悯毫不在意:“不可否认我说的事实话,不是吗?灵域的灵气已经开始稀薄,再过个几十万年就会面临枯竭,而魔域两界,魔界戾气横生,冥界到处都是死气,只有九重天上灵气充裕,只要合并三域就能均衡资源,这难道不好吗?” 沈绻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灵域的生灵根本就适应不了其他两域的环境,你这样贸然合并,会有多少因此丧命。” 悯撩起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适者生存是法则,适应不了就只好被淘汰咯,再说了,不就换个气候嘛就要死要活的,这种脆弱的东西死了也好,免得活下来也是累赘,且说,谁告诉你的我是贸然合并,而不是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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