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解决完洗漱后,季雨坐在桌前,喝着橙汁,与肖楠讨论行程:“前几天我都没干什么,今天还是去暗场玩两局吧。”任务在身,他们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 肖楠不置可否,边往吐司上抹果酱边说:“可以,注意安全。”手停了片刻,他又反悔了,最终还是改口道,“算了,还是一起去吧。” 语气带有不可忤逆的意思。季雨无奈,还好是从小就习惯了,他从怀中掏出几张扑克放于桌上:“我总觉得……这些图像带有什么特殊意义。” 桌面上四张牌一字排开,分别是黑帽西装的方块、刺绣衬衫的梅花、双枪面具的黑桃和长袍权杖的红桃。点数大小各不一,但不同数字下面都画着人像,每个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黑桃,那手上的双枪反着冰凉光芒,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打响。 季雨率先捻起手边最近的方块3,递给肖楠看。 “四个图形具象都是人物,体态、穿着还都不一样。”肖楠观摩着手中穿着黑西装、戴着帽子的方块3,“明显对应了四个人。” 两人对上视线,不言而喻的神色同时闪过,季雨开口:“我怀疑,这四个人很可能就是莱尔德口中‘上面的人物’,权势极高或者掌管这艘船的规则。” 肖楠放回扑克,点头:“猴子被灭口的原因很可能是发现了他们中某个人的秘密,或者知道了弑神者在船上布下的规则。” 这就是必须要去暗场的理由,只有在那里,他们可以发现扑克的玄虚,或是离这艘船的核心秘密更近一步。 金碧辉煌,吊灯奢华。 季雨学着上次门口的女人,忍痛拿出一张方块10塞到门口侍者口袋中。点数极佳,尚且年轻的侍者眼神一亮,九十度鞠躬,以极其殷勤的姿态替他们推开门,领着人向里走去。 “谢谢先生。”年轻侍者轻声说道,虽然礼仪极佳,但声音中的激动还是抑制不住。在邮轮上,任何一点扑克点数都弥足珍贵,季雨出手算是极其阔绰了。 不比上一次的尴尬,这次他们准备齐全,早早就穿上外套遮盖住手臂。季雨跟着侍者轻车熟路地走过赌桌,直接说道:“带我去见莱尔德。” 侍者惊讶,明是没想到会被提出这个要求,他面露难色,犹豫片刻,看在口袋里那张方块10的份上,最终还是妥协了:“您稍等片刻,我先去确认一下莱尔德先生的意思。” 这下惊讶的人换成季雨和肖楠了,本以为莱尔德和他们一样,充其量只是个普通的登船客,赌得大,玩得猛,没想到在侍者口中居然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 ——他的身份不一般,之前可能说了谎。 侍者鞠躬,退后几步,悄然离开,季雨向肖楠使了个眼色。肖楠静静摇了摇头,表示可能性不大。 ——没有这个必要。 没过多久,侍者折返而来,脸上带着踌躇。 “今天比较特殊,莱尔德先生有事出去了,如果二位要做交易的话请明日再来吧。” 见两人面色不变,没有不愉表情出现,他又提议道,“今天二楼有大局开场,两位先生要去玩玩吗?” 莱尔德不在是意料之中的,季雨倒也没指望他随时随地都候在赌场。他抬眼,目光掠过高高的穹顶,答应了侍者的提议:“可以,那你带路吧。” 侍者点头,左拐右拐,把他们带到一个角落,往墙上摁了一下。 季雨和肖楠跟着他站在墙壁前,对着一片空白面面相觑,没过多久,轰鸣噪音增大,一声悦耳灵动的“叮”在耳畔响起。 原本紧紧闭上、没有一条缝的墙壁打开了,内部空间露出,这居然是一部藏在墙内的电梯! “请。” 侍者伸出手,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随后进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再摁了一下。季雨装作无意地抬头,眼神停在跳动的数字下面。电梯层数众多,负一到五一应俱全,侍者按了个2。 已知以暗场层数做计量单位,他们在一楼,现在要去二层,那再往上会是什么地方呢? 来不及细想,万寂之中右上角的数字停下,落在2结尾。 门开了。 ---- 发现之前漏发了一章,现在补上了,是第四十八章 ,主要都是设定,不影响剧情,在追更的大家可以回去瞄一眼(╥﹏╥)我的错我傻了,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鞠躬
第57章 五十六 开局 侍者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之意难以言表。 穹顶很高,上面画着壁画,圣母闭眼祷告,圣子于旁祈福,普罗大众虔诚的双手交于胸前,挤得密密麻麻。整体波澜壮阔,人物打扮端庄却不华贵,表情有满足也有痛苦。 不比一楼的人声鼎沸,二楼完全不聒噪,甚至可以说是静谧。肖楠抬脚,朝最大的桌子走去。 侍者边领路边说道:“今天大局都下注得很狠,如果您想玩,还是谨慎下注,刚才就有个断气后被抬出去的。”或许是感激季雨给的小费,他说的话有点多,“二位先看看吧,有事随时叫我。”说罢就守在一边不再往前了。 人并不多,季雨侧了几个身子就闪到前排。巨大的赌桌前坐着四个人,每个人各执一角,手边扑克被翻得差不多,明显是走到了尾声。 赌桌上牌数众多,其中已经掀开的梅花、方块JQK分外显眼。 这么大的牌居然不被放在最后?季雨心中一凛。 赌桌前的群众表情有沮丧,有餍足,但是无一人说话,只是静静围观。他们从头到脚精心打理过,男人的皮鞋锃亮,女人头发柔滑,发尾皆打着卷。季雨浅浅一瞟,发现身侧女人毛裘下雪白的手臂很干净,并没有打针的痕迹。 这些人举止礼仪都很得体,与楼下堪称是天壤之别。最关键的在于,他们虽然开局,但是不碰药。 “我不……”离他最近的男人突然开口,牙齿都打着哆嗦,“是我的!这张牌应该是我……怎么会被你抽到,是他在搞鬼,或者是他!”他向发疯一样乱指,一会停在赌桌前这个人身上,又停在那个人身上。 被他指到的男人举起手示意无辜:“我早就‘投降’了,你怎么样可和我没关系啊。” 他话虽如此,脸上多有不甘,最后理理桌上的牌面,冲侍者略一点头,忍痛拿回一叠牌后叹气离开了。 “我没有输……!”还坐在原位的男人像发疯般抖得如糠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个女人,修长的红色指甲在桌面上翻了一下,“最后一张牌”亮出,赫然是张红桃A。 周围没有声音,好像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季雨的呼吸却静止了,这是他们上船以来第一次看看到真正的A,还是红桃。 “啰嗦什么。”女人不耐烦,“睁大眼睛看看。” 她推出一张红桃A,一张红桃10,刹那间全场视线聚集在红色指甲油上。 “是21点。”肖楠在他耳边悄然问道,“会玩吗?” 季雨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一路看下来肖楠对季雨还算了解,这个人说可以就是不错,说不错那就是相当的好。这么看来季雨确实是会玩的。 “上一次玩还是和苏素他们在……前线。”季雨憋了半天,说出这么句话,“那时候实在无聊,就跟着他们学了。” 肖楠笑笑:“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赢得多。”季雨也露出笑意,“他们都打不过我,但是我远不敌苏素,这小子玩得多,鬼点子也多,总是出老千,是几个向导里最厉害的。” “那今天要靠你了。”肖楠闻言摊摊手,“你男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从没玩过牌,只能晚上打打架赚血汗钱了。” 话音刚落,眼前男人掀开“最后一张牌”,那赫然是一张红桃K。点数已经很大了,至少非常少见,但还是远远不及女人的红桃2。男人颓丧的瘫在凳子上,双手无力地抓住赌桌边缘,眼神完全放空。 “行了。”女人抬抬下巴,“我今天就玩到这,下一轮谁做庄?” 除了投降的人,其余两个男人皆抓住侍者窃窃私语了一番,明显是有极大的保命筹码。 预想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季雨长吁一口气,这才把视线投向周边的人。 这一轮的庄家还未出现,桌边除了三位端着丝绒布的侍者之外还有一位切牌者做荷官,他手法熟练地汇聚完桌上的扑克,极其花哨地洗了把牌,再是一抹,牌面按花色点数从小到大依次排开。 切牌和发牌是一场赌局的关键,甚至可以说至关重要,切牌越多,算牌越难,机率也就越随机。而这里的切牌员个个手法利落,都是玩牌的好手。 站在他们左侧的切牌者戴着厚重的金色面具,看起来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他没戴手套,五指纤长,隐隐可以看到薄薄的茧,随着手指上下翻飞,扑克像蝴蝶散落,又汇聚,最后变成一摞。 唯手熟尔。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切牌者抬起头,冲着季雨他们的方向略一点头。 肖楠站在他后面没看到什么,季雨的面色却瞬间阴沉了下来。大脑中被注入的精神力发涨,调皮地动了动,似乎是在打招呼。 隔着面具他可以感觉到切牌者微微一笑,有调侃,也有得意。 ——是狐狸。 他太熟悉了,这个感觉,切牌的荷官就是狐狸。 他来这里干什么?季雨心里一跳,眯起双眼,细细盯着狐狸,以防这个疯子下一刻就暴起伤人,他当时不是说不方便上船吗? 回想狐狸的所作所为,季雨对他出尔反尔也不是很吃惊,他最担心的是狐狸会一时起兴,或者突发什么恶疾,从而破坏自己和肖楠的计划。 但狐狸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大病的样子,也不散发精神力挑衅。他就用着普通的手法洗牌,叠起,然后切牌,反复几次后再重新分组。四组扑克落下,背面朝着众人,狐狸夹起一叠扔向等在一旁的女人,而后按赢得点数分桌上竞争者的悬赏。 他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荷官,始终做着本职工作,一直在等待赌局全部结束就可以下班。 没过多久,扑克就被放在侍者手上的托盘上。女人拿过大摞赢得的点数,一撩头发,自顾自走了。 肖楠认不出来,因为狐狸不知道怎么改变了身形,看上去似乎变壮了一点。那股当初被狐狸注入、熟悉的精神力在大脑中跳跃,提醒季雨他的存在。 狐狸咬定了季雨不会告诉肖楠他在现场,洗完牌结束之后目不斜视,向侍者招招手,示意下一局可以开始了。 “有哪位先生或者女士想要参加?”侍者把托盘竖起,夹于腋下,欠了欠身。 一只手拉开凳子,穿着绣了金线的西装的季雨大马金刀地坐下,表情极其猖狂,样子把暴发户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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