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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回来了吗？ 扶着床边，君墨离站起了身，他跌跌撞撞奔向剑阁，心跳动的厉害。 孤月高悬，静寂无声，君墨离走在姬凰花海中，花海的边缘是黑暗的夜色，他踉跄着向前跑去，他怕去晚了，孤听寒又走了。 恍惚间他看见孤听寒一身白衣，背对着他站在花海中，周围鲜红如血，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圣洁和格格不入。 生怕吓跑他，君墨离屏住了呼吸，他颤抖着声音问：“听寒，你…你回来了？” 前面的人回过头，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君墨离面前，孤听寒对他明媚一笑：“玲珑，你来了。” 真的看见孤听寒，君墨离大睁着眼，眼泪不断的溢出，那一刻他心中太过喜悦以至于忘记了孤听寒说的玲珑是谁。 君墨离轻声道：“听寒，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等了你很久，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知道。”孤听寒朝他伸出手，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过来，让我看看你。” 双脚不受控制的朝孤听寒走过去，在他靠近孤听寒的时候，孤听寒手里突然变出一把剑，他嘴角带着笑毫不留情地插进他的心脏。 一瞬间君墨离感觉到了心疼，他没有责怪孤听寒的意思，只是抬起泪眼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君墨离，你不是他，你不是月玲珑。”孤听寒敛起眉眼，冷冷地说：“是你杀了我，是你在我心上戳了一剑，难道不是吗？” “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君墨离慌乱的解释，“听寒，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想要伤害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情，孤听寒又将剑插得更深，“可我不相信你。” 即使孤听寒不相信自己，要杀了自己报仇，君墨离他还是伸出手想抱住孤听寒。 这是他一直思念的人啊。 君墨离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孤听寒，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孤听寒的幻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君墨离被吓得一下子就惊醒了，原来这是玲珑九塔制造的幻境。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南荣乐晚上听见千秋殿的动静，他不放心去敲了门，但没人回应，南荣乐没在寝殿找到君墨离，他找了很久没想到才在这里找到了他。 君墨离痛苦的闭上眼，孤听寒没有回来，这一切都是幻觉。 南荣乐低头一看，君墨离白皙如玉的脚踝上挂着个银色铃铛，脚底被姬凰花扎破了皮，渗出的鲜血沾染到地上的姬凰花上。 “殿下你怎么没穿鞋就跑出来？” 听南荣乐这样说，君墨离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鞋，脚上的疼跟心里的疼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痛苦的双手抱着头慢慢蹲下来，今晚喝太多酒了，头疼得厉害。 “你别动，我抱你回去。” 南荣乐抱起君墨离往千秋殿走，路过长廊时，他刚好看见南荣屠站在长廊的那头。 南荣乐喊道：“哥哥，你去叫苏穆过来，让他带着伤药去千秋殿，殿下的脚受伤了，我先送他回去。” 南荣屠和南荣乐两人站在君墨离的床边一脸沉重的看着苏穆给他上药，苏穆给君墨离包扎完伤口之后，嘱托道，“殿下，姬凰花有毒，这几日你千万不要让伤口沾水。” 君墨离依旧在发呆，孤听寒已经走了两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他觉得南荣屠说得对，孤听寒的尸体很可能是被悬崖下的猛兽叼了去。 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他师父是玲珑上仙的弟子，在天净山那天，师父和孤听寒说话，他们之前一定是相识的，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吵起来。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玲珑上仙和孤听寒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孤听寒为什么要血屠鬼哭城，玲珑上仙又为什么会祭剑而亡？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只有他师父，他师父是玲珑上仙的弟子，一定知道孤听寒和玲珑上仙二人之间的关系。 君墨离恍惚道：“我要回去一趟。” 他这话一出，南荣屠，南荣乐，苏穆他们都面面相觑，苏穆问：“殿下要去哪里？” “我要回仙寓山看看。”君墨离道：“有些疑问一直在我心里，一日不解我就一日不得安宁，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二长老和三长老最近一直劝凌微招收新的弟子，这让他头痛不已，他只要有叶青澜在身边就够了，他此生是不会再招收新弟子了。 凌微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卷经书，嗅到一股浅淡的花香，他回头一看，是君墨离。 “墨离，你回来了？” 两年未见，君墨离望着凌微，他只觉得师父苍老了许多，鬓间都隐隐生了一些白发。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自从天净山一战后，君墨离就再也没有和师父见过面。 曾经的师徒，如今的陌路，一切都回不去了。 “师父，弟子不孝，阔别两年，今日才来看您。” 君墨离知道自己和师父之间已经有了难以逾越的隔阂，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说笑，一切的话语都仿佛变得疏离了以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如今他们的身份对立，他们不得不提防对方。 君墨离有些担忧的问道；“师父的身体还好吗？” “不必担心。”凌微也觉察到了君墨离话语里的客气，他轻轻一笑，掩盖了心中苦涩，眉间惆怅，“为师一切都好。” 当年，他没有同师父好好告别，如今再次相见，他已是鬼哭城的魔君，真是世事难料啊。 君墨离愧疚道：“师父，我对不起你的栽培。” “墨离，你没有对不起我，听闻你将鬼哭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我做的不好，这两年我一直不敢回到仙寓山，是因为我无颜面对师父，师父一生光明磊落，却出了我这个恶徒毁您名声，是墨离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君墨离两年没有回仙寓山，今日突然来访，应该不是简单的探望他，许是有要紧的事，凌微问道：“墨离，你找师父有事吗？” “师父。”果然最了解他的永远都是他师父，君墨离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一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孤听寒和玲珑上仙到底有什么关系？师父，您能告诉我吗？” 凌微去看君墨离，君墨离的眼里写满了诚挚。 凌微眼神暗了暗，他知道君墨离终究还是放不下孤听寒，即使他失去了记忆，他也没有忘记对孤听寒的感情。 缓步走到书桌旁，将书卷放在案几上，凌微低头看着青石砚台里的一点黑色浓墨，问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想知道吗？” “师父，我想知道。” 他们一个是魔族的尊主，一个是仙寓山的上仙，君墨离他想知道孤听寒和玲珑上仙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他想知道一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时候，玲珑上仙究竟为何会死去？ 凌微不愿意说，月白和孤听寒之间的事为什么要问他？ 而且他也不能保证会公正客观的讲述那些往事。 “墨离啊，过去发生的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你去问孤听寒吧。” 君墨离此行前来，为的就是向师父寻求一个答案，看着师父闪躲的眼神，他知道师父是不愿意告诉他那些往事。 “师父，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顿了顿身子，凌微然后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没有资格去说他们之间的事。” “为什么？”君墨离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资格说，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要让他这么痛苦呢？ “如果你找到了孤听寒，你可以亲口去问他，我想他会告诉你这一切的。” “可是师父，我找不到他。” “那你就忘了他。”凌微道：“那些事我不记得了，别问我。” “师父啊。”凌微不想说君墨离也没有办法，他有些淡淡的失落，只能道：“好，我明白了。” 再次见面有些不愉快，凌微不想因为孤听寒的事和他继续吵下去，问道：“你今晚就要走吗？” “嗯。” 很久没有回仙寓山，虽然君墨离也想好好逛一逛这里，可是他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了，可能会给师父招来麻烦。 君墨离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魔君，我在这里若是被长老们看见了就不好了。” “无碍，墨离，你两年都没有回来了，明天再走吧。” 凌微走到君墨离身边，看着他道：“今晚留下来吧，青澜一直很想你，他要是知道你今天来，一定会很开心。” 听到师父说出叶青澜的名字，君墨离都有些恍惚了，这两年来他一直在鬼哭城，心心念念的也只有鬼哭城的事，曾经那些对他很重要的人他都快忘记了。 他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那些记忆遥远的像是前世的回忆一般。 自己走了这么久，君墨离不知道三师弟叶青澜是否还记得他，他突然有些紧张，他害怕叶青澜忘了他，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弟啊。 “好。”
第84章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君墨离回到自己的轩云殿，站在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他想象过里面的样子，或许变得陈旧，或许住了新的弟子，可他没有想到一切都还是那天他离去时的样子。 就连桌子上的东西也不曾动过，他喝过的半块茶饼还放在柜子上面。 他当时读了一半的《法华经》还放在桌边，就连位置也没有动过，环视房间一周，君墨离陡然生出了一些惆怅之感。 走到窗边，屋檐下挂着的白色宫灯还燃着烛火，窗扉上也干净的不惹一片尘埃。 君墨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身黑衣，他觉得自己不配呆在这明亮的地方。 若有所思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想起很久以前孤听寒曾来他房间找他，带他去微生宫的事。 今天师父不愿意告诉自己他关于玲珑上仙的事，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也就犹豫了一下，君墨离推开门出去，他再次来到了微生宫，上一次他是和孤听寒一起来的，这一次他一个人来，心境是不同了。 微生宫依旧灯火通明，这里和他第一次来的的时候一样，似乎微生宫永远都是这么的窗明几净，整个大殿悄然无人，他走了进去。 这里总是让君墨离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他穿过长廊，随意的走着，因为不是很熟悉这里，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走着走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凌乱的记忆，他似乎是在梦中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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