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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院子两个正在自己玩耍的小孩听着陌生人的声音，也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一左一右地抱着阿姐的腰，像两只好奇的小鸭子。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阿姐对这平日里沉默俊朗的男人是越看越满意，听他这么说爽朗地笑出声，拍了拍身边俩孩子的头转身喊道,“当家的，去把咱屋里头那罐防皴膏拿来。” 听着院子里男人闷闷地回了一声，她这才转过头来。 见着莫沉手往袖口伸要掏钱的样子，她又是连忙阻止：“这要几个钱，你们这两口子天天跟阿姐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莫沉见阿姐摆着手也不肯借钱，只好作罢。蓦然想起上次谈到养一窝鸡时，叶曲安愤愤地说着要来阿姐这买一窝，猜着怕不是先前打算养两只结果阿姐不肯收钱，便干脆没再养了。 阿姐家的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年纪大的那个看着有五六岁了，正警惕地盯着莫沉看：“阿娘，这个人是谁啊？” “这是隔壁小叶叔家的莫叔叔。”阿姐把他俩拢到身前来。 莫沉听着两个孩子喊自己莫叔，也不免有些神色微妙，只能嘴角勉强撑起个笑的弧度向着他俩点头。 等阿姐家的男人把膏药递了出来，莫沉向着他点了点头又接过了药膏，客气地道别后回了家。 见着阿姐带着笑关上了门，男人也开了口：“这是叶哥儿家的？” “正是。”阿姐点了点头，“上次叶哥儿送来的那碗野猪肉，就是他上山上打回来的。” 男人对那碗野猪肉倒是有印象，也点了点头：“倒是比村子里那些人说得好。” 阿姐听了颇有些不屑意味回道：“那些人嘴里能有几句好的，叶哥儿好好一个孩子在他们嘴巴里都成了什么样了。” 男人知道阿姐与叶哥儿关系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回去继续翻他的稻种。还是得抓紧了时间，谁知道会不会过两日就下起雨来。 叶曲安听着自己院子的小木门悠长的一声嘎吱，便知道莫沉回来了，不过莫沉让他坐在这温习前两日习的字，他只能强忍住出去看看的心思。 他收回心神边认着功法上的字，边在心里默默跟着做。 不知道多久，莫沉端着盆热水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泡泡热水。”莫沉放下盆，低声说道。 叶曲安倒是快速地丢下手里的书，颠颠地凑到他身边。 他像是有些畏惧水过热，把手指伸到水面点了点，见水温刚好，便舒舒服服地把手放到盆里泡着了。 莫沉见到他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前两日叶曲安想着洗头，抽不开手便让他帮忙舀些热水混着冷水给他冲一下头，哪晓得他觉得水温还好却把叶曲安烫的嗷嗷叫。 这是烫怕了。 见莫沉从怀里掏出了个竹罐子，像是药膏罐，叶曲安有些好奇：“这是上哪来的？” “阿姐那来的，她不肯收钱。”莫沉把药膏放到盆边，像是监督他泡手一样。 “阿姐总是这样。”叶曲安也不奇怪，只能嘟囔地抱怨两句。 不过莫沉倒是看得清楚，他这脸上可挂着笑呢。 “明日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一样的给她买一罐还回去。”叶曲安想了想还是不能麻烦阿姐太多。 莫沉也点了点头，又想到先前想着的那窝鸡问道：“先前那窝得鸡瘟的鸡也是阿姐家的？” 听到这，叶曲安也哭丧着脸，“可不是，阿姐原本打算到镇上卖的还没收我钱，全得病没了。” 莫沉不意外是这个情况：“这次再养一窝，应该不会再这样了。” “那肯定，有沉哥在。”叶曲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不过莫沉很快收回表情，只是见他手泡的差不多了把手抬出来，见叶曲安擦干净手后似乎不知道怎么如何去下手擦药。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能自己也洗干净了手，细致地给叶曲安上药。 药膏是浅黄色的，还带着些中药的香味，擦到手上很快就变成了透明的膜。 叶曲安的手平日里干惯了粗活又总在冷水里泡着，肿胀得像几根水萝卜。 不过对此叶曲安自己的调侃是：“他们可说我这手像鸡爪呢，我自己瞧着也像。想吃肉了还能抱着啃两口，不错不错。” 莫沉擦干净了自己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只是说：“日后每日习字前先来找我涂药，以后家里用水就用热的，我多劈些柴回来就好。” 正在抒发自己对肉感情的叶曲安停顿了一下，莫沉颇些奇怪怎么不说了，向他望去。 叶曲安：“沉哥你人真好，比肉都好呜呜呜呜。” 莫沉：“啊？”
第十八章 因为没能搭顺风车再去春华镇上的了，莫沉便与叶曲安起了一大早，可能想着步行着上了春华镇。 不过出门前叶曲安还惦记着猪圈里的那五只小野猪：“割的猪草怕是不够那五只小猪吃。” “够的。”莫沉只能如此苍白地让他暂时放下心里对那五只猪的担忧。 不过莫沉也并不打算真就一路步行去春华镇，他倒还好，只是担心叶曲安吃不消。这话说给叶曲安听，虽然他拍了拍胸膛说自己走这么一段路算不上什么，不需要浪费钱，但在莫沉的注视下他又硬生生把话转了个弯。 “不过能搭到车过去也不错。” 终于，在离春华镇还有一半路时，莫沉见着路边一位老者驾着驴车带着斗笠向着镇上的方向去。 莫沉便上前拦住了车，向老者作揖问道：“老翁可是上春华镇？能否带我二人一程？” “老头子我可不随便做善事。”老人声音嘶哑，却让莫沉觉得有些耳熟。 “老爷爷我们付路费。”叶曲安也上前来，不过还是藏了半个身子在莫沉身后。 “哦？”老人抬起了头，没有了斗笠遮挡视野，他也见到了面前挡路的两个，“原来是你，那便上来罢。” 叶曲安对这句“原来是你”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望向了身边的莫沉。 莫沉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凭着老人漏出的半张脸，他却也不太能想起这是他在何处遇到的人。 带着叶曲安坐上啦驴车的边缘，他还在想着这事，修仙集市上？ 正想着，驾车的老翁又开了口：“你买回去的棉花籽如何？” 这下莫沉也知晓了，这位老者正是上次他买棉花籽时在他身后提醒他的人，只是当时连一面之缘都称不上，他也对这老翁没什么印象。 “还未晒种。”莫沉默了默回答，其实他是连种棉花的地都未整理出来。 身边叶曲安水润的杏眼滴溜转，似乎很是好奇，但终究是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是修道者？”老翁问话总是如此跳脱，但是这句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句陈述。 莫沉抬眼去看他，老翁穿着普通的灰色土布夹袄，身影佝偻，若不是执着缰绳，倒有几分江岸边垂钓老者的意味。 “正是。”他无需掩藏这些，只是有些奇怪老翁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看着像是普通的老人，身上也无任何修为。 老翁哼笑一声，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中，又过了会儿才开口：“那你不去修炼，又买棉花籽又买菜籽，倒像个普通村夫。” 莫沉不恼：“这未尝不是种修炼。” 老翁毫不留情，声音听着颇有些冷调：“嘴硬。” 莫沉察觉老翁口中的嘴硬意有所指，不待他多想，老翁又继续开了口。 “你这种地为何不讲究个因地制宜，非要在此处种棉花？” “只是此处棉花价格昂贵，便想着些法子试试。”莫沉也直说了自己的打算。 “哦？”老翁像是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阵法调度。”莫沉直言，“若是前辈感兴趣，可以来小叶村看看。” “神神叨叨的，有空我去看看。”老翁倒没拒绝。 此后到春华镇上，莫沉都再未与老翁有过其他交流，倒是叶曲安出于好奇与老翁多少聊了两句，不过老翁语焉不详滴水不漏地绕过了些问话。 莫沉瞧着，比起自己，这老翁似乎看叶曲安更顺眼。 对于这么位老翁，他其实是有些猜测的，甚至也怀疑过是不是哪位修仙大能下界体验凡尘的。不过老翁不愿意透漏自己来处，他也不会多问。 搭着驴车很快就到了春华镇，镇下老翁把二人放下，不等二人道别就驾着驴车悠悠地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一个老人家。”叶曲安感叹。 莫沉点了点头，边打算趁现在手上没东西先去上次的成衣店给叶曲安定两套衣服。 叶曲安对春华镇自然是熟悉，不过他也是偶尔来一趟，有时候未必能赶上集市，见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一双水浸过般黑亮的眼睛回来地看着。 成衣店的掌柜还是倚在老位置，抱着算盘盘算着今日的收益，察觉到有人进店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去。 来人是个冷面英俊青年，挺拔的身子背后还怯生生地探出来个脑袋，眉间艳红的孕痣表明是个哥儿。 掌柜对他和他背上那把剑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先前来他这做衣服的小哥，扬着笑脸就迎了上来。 “客官可是来取夹袄的。” 莫沉应声看去，回道：“正是，不过先不急着取。” “小叶，你先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式，挑几件。”莫沉转身拍了拍缩在自己身后的叶曲安，示意他去看看。 叶曲安眨了眨眼，也上去看了起来。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哥儿，先前因为家中勉强填饱肚子也很久没有添新衣了，听到莫沉这么说就欢欢喜喜地上前去看。 掌柜开门做生意的，活泛得很，连忙跟上叶曲安身后给他介绍。 莫沉则被安排到一旁坐着等叶曲安，他也不急，就看着。春日温暖的阳光从门外泄进来了一部分，闪着光的灰尘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静静漂浮着，耳边是叶曲安叽叽喳喳的声音，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时光定格在这也不错。 系统：没错没错，就要这么想。 莫沉：…… 系统：怎么了宿主大人？ 莫沉：无事，谢谢你，我差点以为自己道心动荡 系统：…… “沉哥，这件怎么样？”叶曲安拿着件青色春衣在身上比划着，又想起什么一样叹了口气，“不行，这颜色不耐脏。” 莫沉倒是看着感觉不错，衬得叶曲安灵动亮眼，正要开口，那边掌柜连忙劝道：“客官怎么如此想，这是时下江南正流行的款式，再适合客官不过来。” 莫沉想着这话怎么如此耳熟，抬眼看向掌柜，却见他理直气壮地回视回来。 “这件不错，喜欢就做一件。”不过他倒是也认同了掌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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