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说的是“我已经有自己的omega了”。 不过意思相差不大。 Alpha见受的脸色微愠,立刻反省:“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受看他一眼,表情略微和缓:“没有,是我的疏忽,你做的很好。” 看来回去还要让人再做一次清查工作,好在大厦门口没有人经过,如果被有心人拍到就麻烦了。 受这么想着,却听一旁的Alpha突然问:“做的好,有什么奖励吗?” 受:“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的话,您会给吗?” Alpha不像丈夫那样私下里喜欢懒散地靠着,他的坐姿笔直而端正,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习惯使然,侧头盯着他时目光专注,好像不是在讨要一件奖赏,而是什么无比重要的承诺。 “奖励”受停顿片刻,微微一哂,难得地浅浅勾了一下唇角,说出来的话十足冷酷,“没有。” “做的好,我会如数给你报酬。” “做不好,你就完了。”
第五章 回到家里,受洗完澡打开通讯器看秘书发来的邮件时,才想起傍晚原本有件事要告知Alpha,因为意外的打岔而差点忘了。 他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然后去找对方。 这间房子是私人住所,并不接待来客,因此只有两间卧室,他丈夫曾经住的那间上了锁,Alpha则住在由书房临时改造的另一间房里。 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亮着但是没有人。 受站在门口,听见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转身发现Alpha站在他身后。 对方刚洗完澡的样子,浴袍松垮地披在身上,黑暗和光亮将他的面容分割成模糊的两部分,衬出胸前那道突兀的疤痕,像一条暗色的蛇。 “您找我有事?”Alpha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 受点点头,让开一步。 “要进来说吗”Alpha撑着门问。 “不用了,”受毫无波动,“我在客厅等你。” “换好衣服再出来。” 说完他转身走进黑暗里。 打开顶灯,受坐在沙发上等了片刻,Alpha就走了出来。 对方换上了衬衫,在他对面坐下,受直接开口:“后天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你家。” Alpha诧异地看向他,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您是说……” 他丈夫的家族要举办一场晚宴,庆祝老家主的生日,按理他必须和丈夫一道出席。 受的本意只为通知Alpha提前做准备,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难得的迟疑。 “怎么了?” “我要和他的亲人见面吗?”Alpha问,“我不确定会不会露出马脚。” 毕竟瞒过外人的眼睛是一回事,站在有血缘关系的人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但受并不担心,因为丈夫的家族里脉络关系复杂,有最亲近身份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只剩下叔伯一辈,以他对丈夫过往的行踪掌控来看,对方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被发现不对劲的可能性不大。 “没关系,家属详细资料我会提前发给你,你到时候跟着我就行。” “好,”Alpha道,“听您的吩咐。” 受对对方的听话感到满意,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晚安,您早点休息。” 受倚着沙发背,看Alpha往回走的背影,突然问:“你那道疤底下是什么东西” 之前在房间门口他瞥到一眼,一串形似数字的图案,太暗了没看清。 “什么?”Alpha回过头来,顺着他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反应过来后解释,“哦,那是个以前的纹身,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洗掉。” 受挑眉,似乎意外于他的自觉和配合,然后起身回房,抛下一句:“你不在别人面前袒胸露乳的话,就没有必要。” “好的,谢谢您。” 很快到了两天后,受提前让助理把整理好的资料打包给Alpha发了过去,对方已经背的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他因为一桩突发事件被绊住了脚,暂时回不了住处,便让助理找了人去上门替Alpha打理,他则在办公室忙到晚上,才匆忙换上衣服坐车回去。 离晚宴开始还剩一小时,以他的身份迟到一小会也没有关系,但受习惯准时,因此到了住所并没有下车,直接通知Alpha下楼。 五分钟后,车门打开,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受睁开眼,在那瞬间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 他侧过头,Alpha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正装,坐姿笔挺,侧脸线条英俊,感受到他的视线时转头对他自然地笑了笑。 看起来没有一处差错,一切都很完美。 车门关上,车缓缓开动起来,驶出了小区大门。 鼻端萦绕的气息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无法忽视,受皱起眉,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你换香水了?”他问。 丈夫习惯用的那款香水不是这个味道,为了确保细节上的一致,他在对方的浴室里摆的依旧是同一款,没有擅做变动。 Alpha却摇头否认:“没有。” “那这是什么味道?” “……” 这次,对方诡异地沉默了很久,直到受稍感不耐烦地转头,才见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受眼神带了一丝异样,回答道: “是我的信息素。” 受怔愣了一秒。 下一刻,他的脸色突兀地沉了下来。 “停车。”他说。
第六章 随着强效抑制剂和隔离工具的问世,信息素的掩盖和阻断已经不是一件难事,甚至成了ao群体为自我保护和维持秩序的常态。 换言之,信息素已经很难再干扰Alpha和Omega的正常生活了。 不仅如此,信息素更是从外露表征转变成了个人隐私,除非是亲密关系或意外情况,否则在一般场合向异性释放信息素,往往意味着极强的性暗示行为。 受自从读书起就是学校里的天之骄子,因为优越的外貌和家世,不止一次接收到过其他Alpha发出的信息素讯号,他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更远远没有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真正让他变色的原因是,最近是他的固定发情期,为了最大程度保险,他不仅注射了抑制剂,还注射了阻断剂。 阻断剂,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一切信息素交流彻底隔断的药剂,按理来说他应该什么也闻不到才对。 可现在Alpha的信息素正在拨动他的嗅觉神经,尽管很淡,但是足够清晰。 司机把车停靠在了路边,Alpha坐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受仰头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冰冷:“你没带隔离设备” Alpha皱起眉,拉起袖子给他看腕上的隔离环:“我戴了,怎么回事?” 受仔细辨别了一会对方深蓝眼瞳里的神色,无辜和诧异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发觉自己的身体暂时没有异样,冷静下来,道:“回来之后,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至于现在——” 他伸手拉开车上的冷藏柜,从里面拿出一支蓝色针剂,抛到Alpha手里:“自己打,会吗” 这是一支ao通用的短效抑制剂,应付一晚上应该够了。 Alpha沉默而顺从卷起袖子,冷银的金属针尖扎进手臂血管,把药剂慢慢推了进去。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了。 受面色不变,绷紧的脊背却悄然松弛下来。 车重新启动,朝晚宴的方向继续驶去。 到了目的地,受从车上下来时,已经迅速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换上公式化的微笑,和Alpha并肩走进宴会大厅。 他和丈夫的结合在四年前是两个家族的大事,这些年随着他在政界的地位水涨船高,俨然已经成了这个利益集团里的中心人物之一,一进人群就受到了众星拱月的注目。 换做从前,受或许有耐心和凑上来的人客套几句,但路上发生的意外让他只想尽早完成任务回到安全地带,因此他不假辞色地避开人流,拉着Alpha径直去了内厅。 家族内部的长辈都在这里,助理把贺礼送上,受礼貌地说了两句祝福语,老家主是丈夫的爷爷,年纪大了有些智力衰退,没几句话就累得昏昏沉沉,被人扶去休息了。 一旁站着的叔伯上前来问候,自从丈夫的父母去世后,家族里目前的话事人是他伯父,尽管受对此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勉强匀出耐心应付几句。 Alpha今天从下了车话就不多,比平时要沉默许多,并不是该有的职业状态,受本有些不悦,但又想到车上发生的事,于是难得体谅了对方一次。 大概是受抑制剂影响产生的副作用,导致心情低落,他想。 丈夫的伯父拉着他聊了许久,话里话外是想要受帮他在区换届选举上出力,受同他扯了半天的皮,不耐烦地结束了对话,伯父没从他这得到许诺,心有不甘,又转向一旁沉默的Alpha,要拉他去一旁“话家常”。 受还没开口,Alpha便先行一步拒绝了。 伯父的表情十足的惊诧,接着面露不愉:“小渊,怎么难得回来一趟就与我这么生分” 不怪乎他如此,受也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给Alpha的档案上,写明了这位伯父是他丈夫生前在家族关系亲厚的人,两人没少在一块相互合作谋利。 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受在后面替他们收拾漏洞,但碍于和丈夫明面上的婚约和事实上的合作关系,他始终没有提出异议。 但不代表丈夫死了,他还要继续当冤大头。 于是面对伯父的恼怒,受挽住Alpha的手臂,解围道:“他最近身体不好,下次再和您聊吧。” 三言两语打发了对方,两人离开了内厅。 Alpha突然问他:“我能去抽根烟吗?” 受放开他的手,同意了。 正好他也想一个人待一会。 对方去了吸烟室,他则转身往露台走。 室内空调开得太足,他觉得闷热,尤其当站得离另一个男人太近的时候。 露台上有花草盆栽,但是没有人,受缓了缓绷紧的神经,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燥热退下去不少。 手臂搭在围栏上,他低下头把脸埋进去闭了会眼睛。 然后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从他的西装外套上传来的,准确来说是袖子上,他刚刚挽过另一个Alpha的地方。 脑海里的疲惫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瞬间扫空,那味道是一根引信,在心脏冷却的下一刻将它不怀好意地点燃。 热度沿着血管开始汩汩流淌,散发着沸腾的气息,受后退两步,抵着墙壁没让自己瘫软下去,几乎是慌乱地把手伸向西装口袋。 却摸了个空。 本该备在那里的微型针剂不见了。 是助理忘记放了还是不小心丢了? 受此刻无暇深思,因为高热正在冲击他的意识,陌生的渴求如同暗处的虫蚁一样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啃噬着他的神经。
3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