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弥天瞪大了眼睛,脑子混乱地搅成一团浆糊。 他以为自己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类,可事实告诉他,这里可能是科幻世界。 “啊哈~~终于找到你了!” 从衣柜里钻出来的人见到弥天非但不震惊,反而表现的相当兴奋,肾上腺素飙升的入侵者紧紧握住手里的匕首。 一个前滚翻让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 请问:有什么比落地就遇见狩猎目标,更让人开心的呢? 此刻弥天在他的眼里,纯纯就是新鲜可口的待宰羔羊,这让同名同姓的复制体忍不住感叹道:“这次的我,运气可真好!” 说话的‘弥天’清亮的声线带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同时这声音落在弥天耳朵里,倒是熟悉的很。 他可以听出,句子最后上挑的尾音表达出来者激动的心情。 只是这么一来...... 见识少的本体弥天立马懵了,属于一张白纸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时候,目标明确的入侵者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套着兜帽衫的‘弥天’举起空闲的右手粗暴地薅住受害者的头发。 “你要......干什么?” 弥天像极了无力反抗的白天鹅被迫扬起柔软的要害,白皙的脖颈毫无阻碍地展露在兜帽‘弥天’的视线里。 当施暴者主动出击,他又怎么会回答猎物的问题。 “啊——”弥天扬起的脖子通过振动的声带发出一声悲鸣。 含在喉咙里的叫喊,根本不用担心会影响到门外厨房里做菜的江老师。 “真是一只漂亮的白天鹅......放心,我下手很快,只需要轻轻一划,你就不会有机会唤来能够守护至宝的骑士。”脸颊微醺的‘弥天’像极了喝酒上头的高-潮脸。 病娇似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相当变态,彻底黑化后的他说话的功夫,也不耽误下手。 一阵白光闪过,擦得雪白的利刃一刀切断弥天的声带。 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花里胡哨的交锋,更没有多此一举的反派宣言。 弥天睁着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无助地捂住脖子,汩汩往外流的血粘在手掌,留下鲜红的印记。 这时候陌生的另一个自己轻描淡写地欣赏着他眼底的恐惧、痛苦和迷茫,什么都不知道的家养白兔,不仅肥美更是惹人怜惜。 瞅瞅这双澄澈的眸子…… 干净,明亮,像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蜜罐。 ‘弥天’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早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自己。 一个,两个,三个.......数不尽的尸首让他锻炼出娴熟的技巧,从而知道了一个秘密。 穿越世界的人会自动套上兜帽,他们被划分为外来者。 ‘江亭远’分辨弥天的方式较为简单,只需要靠近主世界的弥天,哪位‘江亭远’离得近,身上的兜帽衫就会自动脱落。 相较之下‘弥天’的方法更为繁琐,正版和复制品的联系在于挖心。 只要掏出主体的心脏,自然而然就能取缔他的位置,这是‘弥天’坚信不疑的事实,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他的精神和心理逐渐病态。 意识到眼前这人要的是自己的命,求生的本能控制着弥天一脚蹬在对方的肚子上。 靠在床沿的‘弥天’腹部受到袭击,一时不备,吃痛地向后倒去,整个身体受到倾斜,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索性平日里为了防止他脚底着凉,老师都会在卧室地板铺上厚厚的地毯。 如此荒诞的细节竟然保护了他。 ‘弥天’先是一惊,随后又像是被逗笑了。 本体不痛不痒的攻击,让他更有闲情逸致,欣赏眼前之人临死前的慌乱:“没用的,瓮中的鳖竟然还想逃?” 忍着头皮的剧痛,只是声带被割断的弥天拼命想要朝着卧室外的老师奔去...... 可惜此时的他完全不是黑化后‘弥天’的对手,没等指尖触碰到门板,脚腕的一阵剧痛让他不敢置信地低头望去。 割断的脚筋使胸腔剧烈起伏,弥天回头的那一瞬,兜帽‘弥天’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他的淡定自若激起了弥天心底浓浓的恐惧。 好像…… 就要,逃不掉了! 沾血的刀尖发出粼粼的光,施暴者的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他在享受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逐渐被绝望浸染。 就像以前的他那般,无人依靠,随波逐流,直至走到自我毁灭的尽头。 帽衫紧实地套在身上,‘弥天’赤脚站在地毯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迫使他将弥天拖至浴室。 要不然那块浅色的地毯,事后处理会异常艰难。 硬生生被阻拦的弥天,此刻正仰躺在浴室的瓷砖上,洁白无瑕的瓷面配上他雪白的肌肤,倒是称得上一句相得益彰...... “呵!真是一具漂亮的身体。” 兜帽‘弥天’站在半死不活的本体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能让他清晰地看到,从伤口流出的红色液体不断蔓延在光洁的瓷砖上,如同红玫瑰般艳丽的血液,它们沿着修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以及鲜活的、跳动的胸脯蜿蜒而下。 “弥天呀弥天——怪不得人人都爱你,所有的......所有的老师都为你深深的着迷。”将浴室的门反锁,兜帽‘弥天’终于在这片封闭的空间叙述自己的心理路程。 其实...... 从第一眼见到弥天,他就有预感这是自己真正的目标,‘江亭远’口中绝不可代替的所谓‘至宝’。 面对他的自述,躺在地上的弥天云里雾里地听着。 无辜的本体无法感同身受体会到兜帽‘弥天’的心情,对他而言,那张相似的面孔表现出的癫狂,只让人觉得扭曲、病态。 更何况......当死亡赤-裸裸摆在面前,真相究竟是如何又何必在意。 别过脑袋的弥天甚至不乐意搭理他。 疯子一样的变态,满口胡言乱语,总归都是要取他的小命。 “如果你死了,他们的追求和执着就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挽救的大笑话。”喃喃自语的兜帽‘弥天’握住匕首,手臂稳当地划开第一道口子。 在胸腔偏左的位置...... 对了! 为了防止弥天乱动,没有忘记割断手筋脚筋的他,顺带也提前划开对方的大动脉。 失去保护的血液就像喷泉从泉眼冲出重围。 那双从前扛不动米袋,提不起水桶的手,如今操作起来开膛取心的活倒是麻溜地很。 弥天歪着头,头顶的白炽灯亮得眼睛难受,也就是这个视角......让他看到了穿着卡其色外套的老师,一刀杀害兜帽‘弥天’的场景。 黄色外壳的美工刀以同样的方式插-进凶手的脖子。 ‘老师!你来了——’发白的唇瓣嗫嚅着,弥天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想要告诉他...... ‘回头!小心身后!’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江老师心疼地紧紧抱住小恋人,他不甘心地试图将支离破碎的心脏重新塞回身体里,明知道只是徒劳,别无选择的男人还是着急忙慌地按住小弥子失血不断的伤口。 总之他的悔恨和不甘深深影响了身体对外界的感知。 这也是造成第三场悲剧的原因。 “弥子......想说什么?”儒雅的大学老师手足无措地凑近早已凉透的恋人。 弥天不知道从何时起,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也可能是疼痛麻痹了五感,他到咽气的最后一秒,甚至都不能确认自己是否见到了老师。 “别死!别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江老师一心只在乎怀中的宝贝。 而就在他注意不到的视角盲区,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峰压下来。 意外永远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不多时一间小小的浴室,已经死了三个人...... 自动脱落的兜帽衫让来者的模样暴露无遗,他正是‘江亭远’同款的复制体。 确认无误,在场除了他以外再无活人,‘江亭远’审视着被江老师搂在怀里的弥天,嫉妒让他忍不住发疯,强大的占有欲使他忍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接触小天。 “他是我的!是我的小天!”扒拉开后脑勺开了大洞的江老师,‘江亭远’打量片刻...... 并不知道重置后遗症是什么的他,只能提前预防一切有可能损害到他利益的因素。 果断将尸体穿着的卡其色外套换到自己身上,紧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往浴缸里倒满冰块,自来水混合着固体状的冰块,很快就将浴缸的温度降到最低。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过弥天的眉眼,从挺翘的鼻梁一路落到没有血色的唇瓣。 ‘江亭远’心疼的同时,那双注视着爱人的眸底满满的都是痴迷和怜惜...... 他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继续忙碌,处理后事的他带好医用手套,每根手指都贴服的没有一丝褶皱。 当相同的一件事干多了,无论它如何惹人厌恶,当事人的手法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炼中不断精进,哪怕这是门不必要的研习课。
第79章 寂静的浴室只听见‘滴答滴答’,疑似钟表走动的声响回荡在各个角落...... 消灭不必要的证物,处理会吓到小天的血迹。 每一处都需要细致到方方面面。 ‘江亭远’处理尸体的手法专业靠谱,销毁证据的本事更是让人信服,如此娴熟的操作堪称凶杀现场最职业的杀手。 猛-男的胳膊扛起一八几男人的尸体毫不费力,面对被自己袭击的江老师,‘江亭远’表示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守不住。 数不尽的平行世界,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江亭远’穿梭其中,而如今拥有传送能力的衣柜里,又多了具无人在意的尸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江亭远’的眸底只剩下不近人情的冷漠,但当他再次返回浴室,横躺在瓷砖上的小天赤-裸裸出现在眼前...... 爱人血色的骨肉毫无遮掩地敞开着,如此残忍的一幕,剖开的胸腔让‘江亭远’绞痛的心感到不安和愤怒。 他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垂下的眼睑,掩盖住剧烈的波澜在眸中翻涌。 极力压抑住情绪的‘江亭远’试图说服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反正无论如何...... 在他眼中的小天就算是冰凉的尸体,也依旧是最美丽的存在。 半跪在尚未清洗的瓷砖,小天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浸染他的裤子,温热的触感从膝盖蔓延至全身,这让‘江亭远’忍不住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到处是血腥味...... 但就算如此,依旧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男人深邃的眉眼含笑,说话间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小天乖乖闭上眼睛,只要小睡一会儿,等会就能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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