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让弥天满怀期待的箱子里什么都没有,在小破屋逐一排查完暗格、地窖和各种可疑物件,最终他们还是一无所获,这个副本的线索似乎全都集中在npc身上。 红娘年纪小也问不出什么,眼见入葬的仪式进入尾声玩家们只能悻悻而归,也就是这时候他们发现了一直没动静的肖晓璐安静地趴在桌上,怎么拍打也不见苏醒,于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两拨。 以男生为首的弥天、江亭远、刘廷雨、皮克斯去寻找苟二,而唐红梅、方玉则带着肖晓璐先行回老房子,索性天色也暗了,整个下午随着大小姐之死村庄逐渐陷入黑夜,村民纷纷扛着锄头老实回家,连村长也不免冷着一张脸。 方玉等人并不知道他们找到苟二后的具体状况,只是确实证明了这家伙不仅酗酒打人,还是个品性脾气都一等一糟糕的家伙。 肖晓璐听完默默点了点头,她受伤的地方并不碍着行动,休息一晚后第二天还能跟着行动。 -- 房间里江亭远倚在土炕上,看弥天仿佛屯粮一般将背包里的零食搬到被子里。 从回来忙活到现在,他鼓鼓囊囊的背包很快被勤劳的双手掏空,江亭远眉梢扬起瞧着被子底下铺得满满当当的零食,开口问道:“晚上睡觉不怕硌得慌?” 见识过弥天奔放的睡姿,江亭远肯定他会磕得浑身青紫。 “会吗?” 穿着短裙的弥天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土炕上,直男属性满格的小少爷歪头认真思索片刻,还是认同了江亭远的看法,毕竟零食里面还有好多硬糖,牙口好都要啃好久的那种。 当然他也没意识到江亭远盯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非要等到活干完了再开口的问题。 一般人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犯蠢,就要老实装回包里了,可弥天不是人......更不是那种会按常理出牌的。 他囤零食的目的是为了晚上做梦能梦到遍地美食的仙境。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那我趁着睡觉前一口气吃光,会不会更好!” 找了个借口想睡前嗨一顿的弥天眼睛泛着光,白净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即将要腻歪在甜食海洋的美好幻想,让他整只鬼不自觉地兴奋起来。 无人管教就会无法无天,江亭远错愕地看向真实的行动派弥天,他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动手开始拆包装纸。 “等等!” 江亭远掐住弥天鼓鼓的脸颊,强迫他停下自己的‘宏图大业’。 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在弥天眼前骤然放大,他低沉地带着一丝危险的声音让弥天瞬间收敛了小心思:“这口小白牙不想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知不知道......大半夜吃糖人到中年就只能啃草。” 江亭远不知道鬼魂会不会蛀牙,他也从没见过弥天吃撑,但像这样荒诞的想法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毕竟某个小家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比谁都强。 弥天的小算盘打得飞起,比起零食带给自己的快乐,弥天其实更愿意选择投入大型的滚烫‘热水袋’怀里。 小眼神偷偷落在江亭远身上,为了就寝脱下西装外套的江亭远半靠在炕头,他薄薄的衬衫下结实的胸肌紧贴着透气的布料,胸膛随着清浅的呼吸轻微起伏,看起来既慵懒又透着股色气。 高挺的鼻梁上金边的眼镜被放在一边,他的嘴角上扬,凌厉冷冽的眉眼噙着笑意,土炕正上方连着电线的电灯泡闪着昏黄的光,男人肩宽腰窄的完美身材隐没在弥天的视线盲区。 弥天琥珀色的眼眸偷窥着他,小巧的喉结滚动..... 两个人隔空无声的对峙。 “好吧!那就明天吃。”率先妥协的弥天利落地将背包重新填满。 数秒后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睡土炕,惊喜的弥天‘哇呜’一声跳进江亭远怀里,抱着大型‘热水袋’的少爷满足地蹭了蹭弹性十足的胸肌,不经在心中感叹:果然人类赛高! 江亭远牌自动发热暖机,是每个畏寒鬼魂夜晚必备的神器。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一人一鬼全都心满意足地躺在土炕上进入梦乡。 同时间隔壁房间的皮克斯迷迷糊糊想到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同意鲜嫩多汁的弥天落入江亭远的魔爪?” 刘廷雨背对他裹紧被子,对于皮克斯‘鲜嫩多汁’的评价,他只想警告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都往上用,白天弥天就教了他几个形容食物的成语,结果一整天皮克斯都在换着花样展示小老师的教学成果。 词不达意的形容听得刘廷雨是眉头紧皱,恨不得把这个操着一口别扭中文的外国大块头打包送给大小姐作伴。 虽然皮克斯一口咬定他是中国籍的外国人。 -- 不知不觉真正的黑夜降临—— 浑浊的迷雾将村庄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里血色的圆月高高挂在夜空,寂静,空寥......白天此起彼伏的蝉鸣消失的无影无踪。 栅栏外泥土的芳香掺杂着一丝腥气,说不出的怪异让土炕上的七位玩家陷入深度的梦魇中。 此时的游戏仿佛才刚刚开始...... 风中飘来的歌谣是孩童们用稚嫩的童声歌唱:“一日的娃娃,二日的姑娘,岁岁在成长。” “三日的娘娘,四日的新娘,嫁衣在身上。” “红绣鞋,红绣鞋,那你到底在谁的身上——” 含着客家话的古怪童谣,手牵手转圈圈的孩童,每一幕每一帧都清晰地印入每个人的大脑。 夜晚,静寂无声的村庄突然被敲锣打鼓的接亲队惊扰,喜庆的音乐霎时间传遍整个村子,躲在门后的那一双双眼睛敢怒不敢言。 “新娘子上轿——” 一顶挂满红飘带的轿子悄声无息地停落在歪脖子树下,空灵的铃铛飘荡在周围,面露大喜的喜婆谄媚地捏着大红的喜帕,恭敬地低垂着头,弯着腰,朝着尊贵的她行礼。 一时间所有随行的人全都一致低垂着头,弯下腰,从远处看火红一片的接亲队伍看起来喜庆极了。 新娘子.....红色,满屏的红色! 老房子里方玉紧闭的双眼剧烈颤抖,疼痛就像是钻入骨髓的阴风,渗进皮肤,穿透血管,让她的四肢百骸承受着巨大的苦楚。 从心底涌上的不安和恐惧让她陷在噩梦中无法抽身,毛糙的寸头摩擦着枕芯,方玉额头细密的汗珠顺着眼睫流到唇角。 她似乎是在狂笑,扭曲的五官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惊恐画面。 一半是痛苦,一半是喜悦,嘴角被拉扯諵砜到人体最大的幅度,毫不夸张的描述那是常人所不能即的表情,僵直的笑容像极了被刻意折弯的金属勺子。 冰冷、谄媚、恐惧...... 复杂的情绪尽数包含于此。 同一房间睡在土炕中间的肖晓璐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推开蹭在手臂上的脑袋,酥麻的刺痛感让她难以入眠。 “方玉!方......玉......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肖晓璐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艰难地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低头看去,原来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来源是方玉背靠在她手臂上呈现的别扭姿势,活像是一只烫熟的虾米,蜷缩着身子的方玉仰着脑袋磨蹭她的手臂,同时还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肖晓璐揉了揉僵硬的手臂,下一秒当手指接触到光裸的皮肤,过分温热的触感中竟然夹杂着湿漉漉的黏腻。 有点不对劲! 手指迟疑地离开,却不料指尖连带着一条拉长的不明液体停留在空中,肖晓璐鼻尖动了动。 她嗅到一股自己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味道——血。 不再犹豫,她果断起身翻过方玉的身体,并且从上到下快速地摸了一遍。 四肢健在,腹部没有致命要害,见方玉始终没有醒来,肖晓璐的注意力放在她用手死死扒住的脸上:“见谅了。” 说完肖晓璐猛地扯下方玉的手,紧接着她看到了副本有史以来极其残暴的一幕。 -- 梦里...方玉愕然出现在歪脖子树下,一睁眼周身都是一片的红艳。 她弯着腰无法抬头,只能佝偻着等待剧情走动。 这是哪里?是附身还是另一条剧情线?满脑子的问号她无法解答,只知道自己不舒服。 脸好难受,痒痒麻麻的,带着丝丝的疼痛,方玉想动动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面部的神经全部停止罢-工,大脑无法指挥。 她只依稀地知道:这是只前来结亲的队伍。 耳边的锣鼓喧天越发激昂,鞭炮霹雳吧啦,轿子周围的铃铛更是发出不间断的轻灵响动,对于无法欣赏的欢乐气氛方玉疼地满身大汗,仅仅只是抬个手就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过了许久,手指终于摸到嘴巴的位置,方玉心中一喜,却发现指腹下坑坑洼洼的触感完全不像是自己脸。 陌生的认知再加上不断累积的惊恐,她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 刚才路过的小水坑倒映出模糊的铜鼓,所以她只需要微微扭过头,身侧锃亮的铜鼓就能照出她现在的模样,只要微微地......微微地扭头。 半晌后,方玉失败了—— 挣扎了许久,毫无作用的尝试让她越发劳累,可也就是在这一瞬,她猛地一惊......事实比想象的更残酷,指腹下触碰的怕不是缝合过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是线穿过皮肉留下的痕迹。 手顺着凸起的位置一路向上,那是如同月牙的形状。 她......她的脸在笑...... 惊慌的方玉颤抖着手来回试探,上扬的嘴角,开裂的口子从脸颊到耳边。 无法接受事实的她情绪激动地想大声叫唤,却始终无法出声,完全陌生的环境更是让她受不了地疯狂拉扯脸皮。 “接我!” 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摇晃着脚丫子的红娘朝着那顶漂亮的轿子伸出短小的胳膊。 可惜等待了许久,姿势恭敬的媒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惹得不高兴的新娘子撅着嘴,又重复说道:“接我——” -- 枕着江亭远入睡的弥天迷迷糊糊和皮克斯碰到一起。 弥天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坐在宽敞舒适的座椅上,而皮克斯则完全是苟二的模样,乌黑发黄的眼袋挂在脸上,宿醉带来的不良反应让他昏沉头晕,行动越发难以控制。 跟方玉的凄惨完全不同,很快接受设定的弥天绕着‘苟二’转了好几圈。 他新奇地看向扶着桌子忍不住干呕的皮克斯,说道:“还真是角色扮演的设定,很酷!很好玩!让人大跌眼境。” “大跌眼境?”皮克斯来回深呼吸,强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 “就是很惊讶,很惊喜的成语。” “哦!那可真是大跌眼境!”初学中文的皮克斯真是要被弥天这个冒牌人类带到沟里去。 弥天就是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张口闭口的成语完全是靠平日听恶鬼们聊八卦偷学的,所以也不怪刘廷雨抱怨皮克斯糟糕的学习能力,毕竟他的小老师就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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