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快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毁了你的洞府!” “交出龙老二!” “交出龙老二!” ..... 白泽、蛊雕、诸怀领头,带着大大小小的妖怪打上了门。 这种事每个月都要经历几次,全是因为齐镇在外面逞凶斗狠,不是伤了这个就是伤了那个,仇家多如牛毛。 齐邱化出原形,巨大身体高耸冲出庭院,望着洞府外的众妖,他一跺脚,地动山摇,也咆哮回去:“没有!我们家没有老二了!找到他直接弄死,不用来报丧,我谢谢你们!” 众妖:“.......” 集市。 齐镇走出店门,墨发整齐梳起,一袭窄袖衣裳加身,革带束腰,身形挺拔颀长,端得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俊美模样。 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不免要多看上两眼,然后看着他走向了衣庄斜对面的乐馆。 乐馆,显贵与有钱人享乐之地。 齐镇大摇大摆进入乐馆。他最喜欢打完架之后来这儿喝点酒,赏赏歌舞,比一天到晚修炼来得轻松惬意。 反正闯祸、斗狠、遨游人间享乐,一个不落。 馆主迎他到最好的看台坐下,吩咐人上酒上菜。 别的看客都是就席跪坐,偏他与众不同,坐姿随意,单手支着脑袋,即使欣赏歌舞也是那般不羁。 馆主陪着笑,说最近姑娘们新编排了一支舞,舞姿曼妙,堪比天上有人间无,让他今晚一定留下来看完再走。 齐镇淡淡地说了句“滚”。 他最烦人类的聒噪。 馆主立马闭上嘴,识趣地走开。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望向头顶的房梁,上头发出噶啦啦的动静,似乎有东西大面积刮过屋顶上的瓦片。 台上歌舞也停了,所有人抬起头,房顶晃了晃,紧接一声巨响后,一个硕大的脑袋撞破屋顶冲了进来。 “啊啊啊——” 看客们惊叫,歌女们四下逃窜。 “妖怪!!!” “有妖怪啊!” “妖怪来了——” 嘭嘭嘭,屋顶碎成了稀烂,好几个脑袋一同蹿进来,首如蟒,身如牛,尾似龙,乃九婴也。九个脑袋一起向齐镇方向冲去,咆哮震天:“齐镇,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齐镇闪身后退,闲闲地掏了掏耳朵,欠得要死:“我不就是在你儿子吃人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脚吗,踩断了一条腿而已,又不是踩死了。” “你们无冤无仇!” “是没仇,可是他吃相丑到我了,啧。” “......!!”九婴狂怒。 已修
第98章 齐镇被追了好几条街, 从城东追到城西,所过之处全是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和四处逃跑的百姓。 丰镐城一片大乱。 也有胆子大的,发现妖怪不是冲着他们来,而是对准了某个少年, 于是在不远处观看起来, 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 “即便是你父亲也不会如此狂妄, 不仅伤我儿, 还如此大不敬, 我看你父亲不要你这个儿子也罢,今日我就替他埋了你!” 蟒首仰天齐啸,口中吐焰,九条火龙直扑齐镇。 “哇——”围观百姓们发出惊叹。 齐镇躲闪, 动作虽快,却还是被火焰燎到了衣袖。 新衣裳毁了。 “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还来劲儿了, ”齐镇身影急退,落在某处屋檐上。 百姓们又齐齐扭头。 齐镇祭出一柄刀, 是他出生时便携带的宝刀,烈日之下,刀光锃亮, 煦风拂过刀身时, 甚至发出了铮铮鸣响, 宝刀随着他修为增长会变得越发强悍,妖、刀合一的情况下,能力可以暴涨。 “昨日断你儿子的腿, 今天老子断你的头!” 齐镇挥刀。 九婴怒斥:“在我面前称老子,真是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 你挨一刀试试!” 灼灼烈日下,耀眼的强光突然乍现,刺得人睁不开眼,百姓们没看到少年是如何出的刀,待到看清,一个巨大的蟒头鲜血淋漓地滚到了他们脚边,不少人吓破了胆。 也有许多人发出感慨:“嚯哟——” 因剧痛,九婴剩下的八个脑袋翻腾搅动,怒气也在直线飙升。 一击得逞后,齐镇逃得飞快,身影早不在原地了。 “齐、镇——” 九婴发出滔天怒吼。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哪个杀千刀的在老娘的地盘如此嚷嚷,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再吵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一窗扉被推开,美艳妇人叉腰斥骂。说完,一个蟒头出现在她面前,比窗户还大。 女子一怔,脸色煞白。 顷刻,巨大的身体从窗扉前掠过,再看时,已没了妖怪影子。 齐镇逃得快,九婴追得紧,又追到了城外林郊。 感受到来自大妖的威压,飞禽走兽全部遁走,九婴既能掌火又能控水,于是火烧水淹打了个昏天黑地。 期间齐镇又削了九婴一个脑袋,他虽然是小辈,但在妖怪中极其好战,战斗经验丰富。别的妖怪战久了会极大损耗妖力,后继不足。他则刚好相反,越斗越狠,遇强则强,即便妖力消耗大,一旦杀欲暴涨,谁也阻止不了他。 天生的好斗分子。 “省得你以后再找我麻烦,不如就拿了你的命,”齐镇悬空而起,发带坠落,一头墨发散落在肩头,眸中是冷酷至极的凶光,嘴角却噙笑,舌尖舔过下唇,手里的宝刀铮响,已迫不及待要再饮一口血。 “你别担心你儿子,拿完你的命,我就去送他与你相见。” “猖狂!”九婴愤怒咆哮。 “我猖狂,你又能奈我何。” 他手持宝刀,一步步踏空往前,残袖中的手臂爬满殷红妖纹,直至蔓延颈项。 烈日不知何时褪去,黑压压的乌云布满天空,云层中电闪雷鸣,都城丰镐被阴霾笼罩。 “好好,你这是要誓死与我一搏了,老夫奉陪!” 九婴怒吼,天地间飞沙走石,参天大树在狂风中拔地而起,双方都是全力一击。可在这电光石火的当头,滚滚翻腾的云间出现了一条龙,城中百姓见状无不匍匐跪拜,大喊着“真龙现世,必佑我西周平安——” 而真龙是来教训逆子的。 “住手!”老龙王发话,同时出手阻止了齐镇。 一对一还有赢头,措不及防二对一就好比被偷袭。 齐镇没有防备,他被龙王降下的神力震开,所引的焚天雷也正好被龙王转用,老龙王又助了九婴一臂之力,害他被劈了个焦黑,又受到九婴重击,五脏六腑俱损。 “逆子,”老龙王落地,虽说他年纪大了,可外貌依旧风流倜傥。 这时,老大、老三、老四等龙子也纷纷赶到,老父亲一出关听说齐镇又惹了祸,立马用星宿阵精准找到了老二位置,他们尾随赶来看热闹。 父亲出手,多多少少老二总能受到点教训,看老二吃瘪的场景不容错过。 毕竟很难得。 “噗,”齐镇单膝着地,吐出一口血。 “二哥!”齐泗担心。 他们主要是想看老二被父亲揍得乱窜,不是吐血,龙子们也惊了惊。 齐镇擦掉嘴角的血,掸了掸灰尘站起来,紧锁眉头看向老龙王:“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龙子们:“......” 齐镇对老子说话一样嘴损:“果真是闭关闭糊涂了,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帮这个九头怪,老头儿你怎么想的!”瞥了眼怒气腾腾的九婴,呷笑,“难不成你有了龙阳之好?” 龙子们:“.......” 作孽,还是那个老二。 老龙王气得脑壳疼:“混账东西,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还敢胡说八道,我早该好好收拾你了!你们也给我听着,”又对一众龙子下令,“即日起,不准睚眦再回洞府,谁敢帮他,我一并收拾!” “老龙王,你是不是罚得太轻了,这种不孝子就应该大义灭亲,”九婴煽风点火。 此时敌众我寡,齐镇不多做纠缠,抽离元神跑了。 待发现,为时已晚。 九婴又要追,被老龙王拦了下来。齐泗看看几个哥哥,忧心忡忡,表面看,父亲是罚得不重,可他二哥受伤了,能让二哥吐血必定伤得不轻,外面又那么多仇家,还不能回洞府,以后就要在外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多惨啊! 等仇家们得知他被父亲驱逐,就会联合起来逮他,不成了过街老鼠? 他能想到的其他龙子也能想到,齐邱带领弟弟们回家,回头时望了眼天边。 父亲会拦住九婴,说明不是真要老二死,只是要老二收敛性子。 不过… 他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大摇大摆出来了吧。 * 昏暗天空恢复了晴朗,百姓们抬头,真龙早已消失不见。 日头西斜,这一天也到了傍晚时分。 吱嘎—— 残破不堪的门扉被缓缓推开,累积已久的厚重灰尘飘散在不大的空间里,齐镇十分嫌弃地踏进废弃的茅草屋,傍晚的金色光晕从头顶的破洞中洒漏下来。 他随便挑了个角落坐。 一脸阴郁。 “臭老头儿,谁家大妖不护犊子胳膊肘往外拐的,脑袋被驴踢了吗,”齐镇骂骂咧咧。 他一边骂一边剧烈咳嗽,不多时又呕出一口血,身体内脏腑损坏,伤得严重,没个几年修养都好不了。从弟弟们那儿顺来的宝丹药草又都拿去换了铜贝,一时间没有辅助他治伤的东西。 咕~~肚子一阵叫。 还饿了。 呵。 齐镇自嘲,不想他睚眦凶名远扬,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身体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一点车轱辘声传进耳朵里,不一会儿,车轱辘由远及近,其中夹杂着男人挥鞭赶毛驴的嚯嚯声。 “我看够远了,就这儿吧,”穿着粗布麻衣的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四下看了看,叫停了车夫。 板车停在了茅草屋外。 妇女下车,将婴儿放在门口的杂草垛上,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老天爷莫怪,可不是奴妇要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夫人的命令不可违,奴妇保证,以后定积德行善洗掉今日罪孽,莫怪莫怪。” 做坏事心虚,妇人急匆匆来急匆匆走,片刻后,马车远去。 齐镇打开门,抱着双臂倚在门边,脚边是包裹得严实的婴儿,只从襁褓中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圆润小脸来。 看见他,小婴儿咯咯笑起来,黝黑眼睛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金色,漂亮似琥珀。 薄唇勾了勾。 食物这不是来了吗。 齐镇把孩子提进屋,盘腿而坐,拿出齐泗的百宝袋,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可用。 一掏,掏出把雕花凳子。 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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