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于这几天的失踪?”陶缇问得直白。 小夏默了默,手指攥在一起,面上保持着微笑:“不是,是前段时间就想好的。” 来的都是妖怪,哪会看不出来她说谎。 今天来不光是探望,主要还是想了解失踪情况,齐泗拿出自己证件,道:“你的案子现在交给了特别行动组,我是案件负责人之一,能和我们再具体说说吗?” “可你们之前已经来过了啊,就在一个小时前。”小夏狐疑,放松下来的状态也恢复了紧绷,“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齐泗知道,早上来的是晏湖他们,但是没问出什么,姑娘也说不记得。 但现在看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起码和他以前见过的失忆的姑娘比,情况好太多了,之前的女孩子因为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心情惶恐低落,也有相反很激动的,希望他们尽快破案给她们一个交代。 而小夏,情绪既不低落也不激动。 齐泗抛出之前询问过的内容让她放下戒心:“抱歉再来叨扰,我们也是破案心切,所以想再和你确认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是有用没用的,从你失踪到出现的任何事,哪怕芝麻蒜皮的,你都可以和我们聊。” 对初次见面的人压根谈不上信任,小夏摇头:“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清醒的时候就在胡同外的马路对面。” “你还撒谎!”楼道上传来一声怒吼,夏妈妈扶着扶手身影从楼梯间出现,她是上楼回房了,可是不放心于是又猫到了楼梯间。 一听女儿这么说,夏妈气得手抖:“早上在厨房你还说他人很好,你要是什么都不记得怎么记得人好,一个绑架犯好在哪儿!你脑子呢!” 夏妈妈气急败坏,夏爸再次出面将她往回拽:“行啦!人平安回来就谢天谢地了你还嚷嚷什么!” “我是怕她被洗脑子呀,以后被拉去做传销!” “好了!”夏爸脾气也上了头,到底是当家的,威严一摆夏妈妈干瞪了几眼女儿,随后又被带了上去。 但这一闹,谎话被当面揭穿,小夏面孔发红。 陶缇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夏母会认为女儿疯了,被掳走了之后不仅不配合,还认为罪犯是好人,做母亲的自然更加担心,正常情况应该是怎么也要把犯案者绳之于法才对。 “小夏,希望你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线索,”齐泗拿出工作态度,想逼一把。 小夏欲言又止。 笑笑看不过去了,轻轻推了推好友:“你呀就是有点傻,人家没对你怎么样不代表没对别人怎么样啊。” 于是把知道的说了,但她知道的东西有限,仅是早上来了之后对夏家现状的了解。本来晏湖他们调查完就走了,他们一走邻里争相上门来关心小夏,不过大多数来凑个热闹,夏妈不好全轰出去,便喊小夏洗点水果给大家。 厨房里,妈妈还在一个劲儿关心女儿身体状况,骂绑架犯不是个东西,畜牲等,小夏没忍住,说了句对方的好话。 这才引燃了导火索。 夏妈妈一吵起来没按捺住脾气,弄得邻里都知道小夏被掳走了还胳膊肘往外拐,就有人出主意把小夏送进精神病院,就怕脑子被人洗过。 明白笑笑是为她好,也说到了这份上,小夏也无法再隐瞒:“我承认,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是我请求他不要抹除我记忆。” 话从她被两个小鬼也就是小凤和小俊带走说起。 “那天晚上我要回自己家睡,因为在笑笑家我也看到了他们,后来到了家,睡到半夜有人在我耳边咯咯笑,我一睁眼又是那个小女孩儿。” 那晚的场景回想起来还很害怕。 陶缇一猜就是小凤胡闹,道:“不用怕,你们家现在很干净。 ” 天狗在帝江不停抓挠他的提醒下,也出口安慰:“对啊,我们就是捉这个的,你只管大胆说,待会儿再送你几张平安符以后随身带着。” “谢谢,”小夏接着说,“当时我想大叫可喊不出来,后来被吓晕了,醒来就在陌生房间里,一栋完全不熟悉的楼房。” 齐泗问:“知道是在城区还是郊区吗?” “不知道,我连怎么去的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在哪儿,房子里全部用了遮光窗帘,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我一醒来就想跑,到楼下就撞上他了。” 小夏表述时比说到撞鬼还冷静。 由此可见,对方对她来说的确并不可怕。 “他当时看到我下楼有点惊讶,他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醒,我猜是用了什么....”她想了想措辞,目光一一从陶缇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定在圆乎乎的帝江身上,“额...法术?就是让我昏迷,但身体没有感觉,因为我一点不觉得累,然后又因为某种原因比如体质特殊什么就破了人家的法术,所以我在不该醒来的时间醒了。” “小夏,你这说的,这种电视剧里才有吧?”笑笑插话。 小夏也不太好意思,更玄乎的她还没说,在对方看到她时她就无法下楼梯了,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空气里就是有东西挡着她,有道完全看不见的玻璃,说出来都怕她妈真把她当神经病。 陶缇择了一个笑笑也能接受的词汇道:“其实现实里一些人会点奇淫巧技,看着听着会觉得玄乎。” 笑笑理解:“那倒是。” “然后呢?”齐泗比较关心下文,迫不及待想把犯罪者逮捕归案。 然,接下来小夏所说的颠覆了他对“采花大盗”的印象。 在小夏看来人家不仅不是狗东西,还是个绅士:“他没有对我怎么样,他让我不用害怕,本来只准备一份晚餐,因为我提前醒来还多做了一份,不像绑架犯。” 他回忆着自己的感觉:“倒像是请我去他家做客。” “所以你们一起吃了晚饭?也看到了他的样子?”齐泗拿出了纸和笔,已经准备描绘“采花大盗”的外貌。 小夏点头又摇头:“晚饭吃了,样子没看到,他戴了面具。” 齐泗泄气。 陶缇注意着女生聊天时越来越放松的状态,所问必答,且回答得也快,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搭了两下下盖,天狗余光瞥见,老大听人讲话时有小动作代表他脑子里琢磨着对方的说辞,有蹊跷。 只听老大又问:“之后发生了什么?” 小夏说:“我问他为什么要带我来?有什么目的,他都没告诉我,当时是很怕的,我还哮喘发作了,是他救的我,哦,对了!” 她把胳膊肘的手肘转过来给他们看。 “原来我手肘这块有神经性皮炎,很多疙瘩,反反复复的好多年了断不了根,他就帮我抹了点药好了,”小夏拉过笑笑,“皮肤病这点笑笑可以做证。”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还真好了诶,一点痕迹没有。”笑笑拿着她手臂反复看,眼中惊奇,“什么药这么神奇啊?” “那种时候我哪关心药啊,就想快点回家。” 笑笑吐吐舌头:“也对哦。” “所以我才说他人挺好的,吃过晚饭没多久我就回来了,怎么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莫名其妙我又睡着了,再次清醒就自己站在马路边,应该是他送我回来的,我看到背影了。” 天狗听得纳闷,不是说非要有点什么,但这抓人难道就图看一眼完事了? 了解小夏没事,帝江不再躁动,开心地叫起来:“啊!” 小夏朝它笑笑。 这里最苦恼的要属齐泗了,这些阐述只说了“采花大盗”的为人,对抓捕方向没多大帮助,可是任何细节他都不能遗漏:“既然样子没见到,那描述一下这人身高、大概穿多大码的鞋,胖的还是瘦的,身上有什么特征,比如手臂上有没有特殊的标记、身上有无特殊气味,声音是粗犷的中性的还是细声细气的?” 他一口气问了一堆。 “这个....”小夏一手抓着自己左手小臂,指甲在皮肤上刮出了点痕迹,“他应该有170吧,看着和我差不多高,额,有点胖,男生体重我不了解,就是比一般人胖点,鞋码我没看,特殊记号好像也没有,味道嘛、额,身上有烟草味,平时抽烟大概挺多。” “好,谢谢,”齐泗将这些信息记录。 了解完了情况,小夏送他们到门口。 陶缇缓步走在队伍末尾,与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待天狗他们依次跨出门,他才慢慢地走到小夏身旁,问了在屋内未曾出口的问题。 “他是妖怪吗?” 简单,直白。 小夏一愣,迎上平静而冷锐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反问道:“如果真的有妖怪,你觉得分好坏吗?” “当然分。” “我也这么觉得,”小夏微微一笑。 陶缇不再说什么,离开了夏家,齐泗倒出车辆停在他身旁,天狗和帝江已经上车了,他拉开副驾车门,齐泗当头就问:“陶老板,你怎么看,这姑娘的话能不能信?” “半真半假吧,”他也是仅凭推断。 小夏本不打算说,坦白之后又知无不言,有矛盾,从一些掩饰的小动作和讲述过程时的不假思索看,在她开口前应该在脑子里编了一套说辞。 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就凭借对一个罪犯印象好? 天狗叹气,哎了一声:“搞半天也没有有用的信息,好不容易有个特殊情况,人家还不肯说实话,真给人灌迷魂药了吧。” 齐泗也犯难,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 陶缇缓缓道:“我有一个办法,与其到处抓他,不如引他主动出现。”
第67章 整时上午九点。 秘书朱承紧锣密鼓安排众人在集团门口等候, 从前台到部门经理毕恭毕敬分别立于大门两边,挂上最完美微笑,露出标准四颗牙齿。 老总要么不来,要来就是这排场, 得跟上电视剧的节奏。 接总裁的宾利到了门口。 朱承立马迎上去替齐镇开门, 锃亮的皮鞋...啊不, 老总穿的是限量版球鞋, 鞋子率先踏出车门, 接着是长腿、再是笔挺的身姿,瞬间气场两米八。他在心里默念着场面流程,确保自己没有出差错。 “齐~总~好~” 所有人齐声打招呼接90度鞠躬。 齐镇大步走过:“以后不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啊是是是,我就说您不在意这些排场, 可是架不住员工热情啊,我拦都拦不住,”朱承点头哈腰, 说着和上一回一模一样的台词,用小碎步跟随来衬托老总大步的英姿飒爽, 心道,我信你个鬼,就因为第一回信了, 他被扣了半个月工资。 睚眦就是口是心非! “齐总, 最近项目的资料和财务报表我都排列好放您桌上了。” “嗯。” 齐镇进入专用电梯, 天红集团整栋大厦从头到脚全是他的资产,老总办公间非常大气地划出了一整层作为个人单独使用,就算一段时间没来, 整层楼依然天天打扫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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