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能理解人类的这种想法。 自己放在桌上的摆设不喜欢被陌生人拿走。 “我说到做到,一天一千万你记账,以后总结,”齐镇从衣帽间拿了自己衣服给他,之前睡在当铺,被子上有陶缇的气息,挺好闻,不介意自己衣服也沾点,“明天让武尤给你买新的,衣帽间也分你一半。” 老天开眼了,睚眦难得大度。 “嗯,”陶缇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但某人总要犯一犯欠。 齐镇在床边坐下,似笑非笑:“看在我牺牲这么大的份上,你就算不喊我一声恩人是不是也得给我露个笑脸,以后睡觉前帮我热牛奶,累了帮我捶腿,起床你得叠被,房间里的卫生,洗手间的垃圾你应该满怀感恩地承包,说以后这些都你来做?” 陶缇凉凉地看着他,好好的一个人就是长了一张嘴:“好,以后这些你来做。” “......”靠,老子是这个意思吗?! “我也满怀感恩,感恩你煞费苦心砸了我房间还非得倒贴钱要让我同住,”陶缇站在浴室的门缝后,直视着齐镇重复,“感恩。” 啪,关上门。 “.........” 齐大妖没感受到一丝丝感恩,只有赤果果的嘲讽。 镜子前,陶缇拧开水龙头洗了洗脸,还残留的一点点淡淡的血水顺着鬓边滑落,他又掬水抹了把,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劲腰线。 低头,手指摩挲了下小花形状的印记,轻触时皮肤上还有些许刺痛,侧过身,镜子照着左肩后的肩胛骨。 上面有个一模一样的记号。 从他开灵智时便记得有了,一直当做胎记。 是家族印记嘛…
第64章 陶缇面对着镜子。 早有的胎记已变得极浅极淡, 不似腰上那般鲜明,是历经了数不清的岁月沉淀已和周围皮肤一样平滑。 沉默着看了会儿,洗澡、洗漱。 然后走出浴室。 齐镇也刚好擦着头发进来,他在四楼的浴室冲了澡, 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心道自己是看在这具壳子太瘦弱怕以后用不了, 不是为了照顾一个小小的人类, 更不会承认他大妖怪竟然给别人倒奶。 杯子往陶缇手里一塞, 嘴上使坏:“我喝剩下的,给你了。” 陶缇握着玻璃杯,手心里传来淡淡的温度,抬眸捕捉到了齐镇眼中的戏谑, 他也不是吃素的:“辛苦你了,喝剩下的还特意装进杯子里,以后想伺候我直说。” “......”擦! 大眼瞪小眼。 齐镇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总被陶缇摆一道,呲着牙, 露出狰狞凶相,手里的毛巾在空气里抽了下,带出一声凌厉的“啪”。 陶缇一口气喝光了牛奶, 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杯子放下时, 齐镇也狞笑着到了跟前,手里的毛巾被拉扯得绷直。 陶缇不动声色,实则暗中蓄力, 趁其不备,一声闷响拳头击上了齐镇的小腹。 齐镇略一弯腰, 嘴里嘶了声,换了普通人已经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但他也是毫无防备之下挨的,能不痛吗,这小子的拳头还不是棉花做的。 客厅里,天狗和帝江也已经收拾好自己,寻着厨房飘来的香气到了一楼,正在看武尤做了什么好吃的,只听楼上传来暴跳如雷的吼声。 “你打我干什么!!!” 这一听就是齐总吃亏,天狗回转仰起的脸,帝江扭过肥肥的身体,彼此动作一致。 武尤接着与他们介绍最新发明的料理。 楼上,陶缇不解反问:“你不是要勒我?”看齐镇的架势不是想勒死他也是想把他勒个够呛,自己只好出手。 齐镇揉了两下肚子,咆哮:“老子是要给你擦头发!” 陶缇嘴角一抽,擦个头发摆出了要弄死他的表情也只有齐镇了。 大毛巾兜在了陶缇头上,也盖住了微微放松下来却也有些迷惑的表情,齐镇这人,他看不明白,所以一直有保持警戒心,只是现阶段没看出来齐镇要对自己不利,但人类也有句话,叫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头顶上方传来擦头发的轻柔触感,额前凌乱的发丝偶尔掠过眼睑。 他道:“齐镇。” “怎么?”齐镇十分不爽地掀开毛巾,露出了陶缇一半侧脸和仰视他的眸子,乌黑瞳仁像清澈微凉的湖水里掷入了一颗晶莹的紫葡萄,脑子里这么想时,手已经摆正了毛巾露出了对方整张脸,大毛巾裹着陶缇脑袋两侧,继续揉搓。 某妖有了一种rua宠物的满足感。 心情好转。 陶缇问道:“你给我做的标记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了,家族印记。” “为什么是花朵形状,有什么含义?” “二哥!二哥你们快下来!”外间楼道传来的喊声打断了陶缇的询问,然后是咚咚咚的叩门,齐泗在门外说,“我打听到了案件最新消息!” “知道了,”齐镇吼回去,三两下用自己妖力把陶缇头发烘干了,也弄成了鸡窝头,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微微一笑,“好了。” 陶缇一摸,面孔刷得沉了下来。 有够无聊的。 几分钟后,大家齐坐在客厅,人手一碗夜宵边吃边说。 齐泗将鬼车尸身上交了谭城监察局,也是到了后才知道,建业分局局长已经帮他向谭城监察局打过招呼,所以晏湖和夔牛早就介入调查,但是和他当初说的一样,下一个目标的受害人很难确定,于是派了不少小妖出动,分别在各行各业里随机选择一些年轻女生保护。 也算是大海捞针,万一保护对象是目标就有了追查的线索。 “这不,线索就来了!”齐泗仰头一骨碌喝完汤,手在茶几上那么一拍,啪,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茶馆说评书,“我刚和他们谈完,城南那边的小妖怪来汇报工作,你们猜怎么着?” “说,”齐镇懒得猜。 齐泗不敢卖关子了:“就在今晚,又有女生失踪了。” 陶缇道:“什么时间段?”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我特地多留了一会儿听了听,就是我们去简春兰家那段时间,这不是更确认了鬼车和‘采花大盗’不是同一个。” 天狗道:“还说明主谋死了下属还会继续掳人,坏消息啊。” “总比没消息强啊,”齐泗接着说。 据了解,这次出动的不是什么小鬼,而是女生在逛路边摊的时候看见了只小兔子,于是追着兔子跑了,负责看守她的小妖就没怎么上心,结果女生拐个弯就不见了,现场就留下了一个包。 陶缇:“这么看,他掳人的手段很多,不一定都是派遣小鬼。” 齐泗:“可不是嘛,防不胜防。” 天狗:“不怕直接干架的就怕这种偷偷摸摸的,难缠,我们下步怎么办?” “我看就这么办,”齐镇开口,同时拿起筷子插上砂锅里的鸡腿,一搅把整根腿拔起放进了陶缇碗里,投喂等于变相驾驭,他自个儿在脑内自嗨。 天狗和齐泗还等着他下文。 齐泗眨巴着眼睛:“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刚才的说的就是一句废话。 看向只剩下点汤渣的锅,天狗和齐泗在内心狂扎了一顿小人,为了抢个鸡腿手段都用上了。 天狗转而问陶缇:“老大,你有什么办法吗?” 既然管了肯定要管到底,陶缇沉吟片刻,倒是有个办法但说出来不太妥当,先按下没提,照对方放归女生的时间算,主播小夏这两天说不定就能回来了。 “你负责联系一下小夏直播的搭档,看看能不能了解更多有用的情况,”陶缇到。 天狗收到命令:“没问题。” 齐泗说:“那我还是接着跟进监察局的调查,咱们有新消息多互通。” 吃饱喝足商量完,回房的回房。齐泗拉了齐镇在大门口说话,作为弟弟自然要关心关心自家哥哥的身体状况:“二哥,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觉得你打人还挺有力气的。” “你想说什么?”齐镇活动了下脖子,动了动指关节,目光淡薄不苟言笑时看着比暴怒还危险。 齐泗讪讪一笑,稍稍离远些说:“我听监察局的人说最近有个神秘成员加入,二哥,该不会是你吧?”他是自发帮晏湖打听来了。 齐镇不答,只道:“我都想起来了。” 齐泗十分疑惑:“什么?” 不自觉摸了下后脖子,被二哥的眼神盯得发毛。 齐镇慢条斯理,慢慢往前走了一部:“你觉得呢?” 齐泗认真思索,难道是想起了以前对他们有多么缺德,偷过他的壳儿,锯过大哥的牛角,给四哥五哥招过黑,洗劫过七弟的药田抢过小九的奶瓶现在觉得对不起他们,心里有愧? 但心里的想法不敢表达。 “我不知道啊,”摇头反问,边说边退,“你想起什么了?” 齐镇刚才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没有心虚是真不知道,没诈出来也觉得无趣,忽而神情一松,又显得十分懒散道:“想起你身上有股狐狸味道。” “……”齐泗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闪得飞快。 独自逗留了会儿,齐镇也回了房。 房间没开灯,陶缇已经先睡了,武尤帮他多拿了一床被子,被角盖着上半身,但他没有那么快睡着,只是闭着眼而已。 房门开了又关,然后床边传来凹陷感和某人躺下时的窸窣声。 “你有办法吗?”陶缇睁开眼。 “有,蠢办法,”齐镇知道他问什么,抓过自己的枕头垫在脖子下,不再开玩笑,正经说,“把谭城大大小小的妖怪全部集中起来,不管上没上监察局编制全部分派搜索任务,也许不出几天就能抓到他,也可能逼得他完全销声匿迹,再也抓不着。” “集中所有妖怪这点就不现实。” “所以说了是蠢办法。” 陶缇默了话语。 他们没有见过“采花大盗”的真实面目,不清楚是何妖怪,也尚不明确抓女生放女生的目的,很难入手。 唇微微动了动,原想说让齐镇以后出门当心些,毕竟鬼车是他杀的,一转念提不提醒的也没所谓了,芯子已经坏了随时都会离世。 “你最近有去医院复查吗?” 身边人不再说话。 陶转过脸看去,齐镇面朝他睡着了,比前两晚在当铺入睡得还快,起码没有废话一堆了。 人类很容易疲倦和犯困,别说是生病的了。 果然,已是外强中干。 翌日一早,天狗吃过早饭出门,才跨出玄关,身后一阵脚步呼哧呵啦朝他奔来,一团红影不带停歇从门边的缝隙里冲出去,活像火烧着了屁股。 他傻眼,想跟着去说一声不就得了,忙不迭也叫着追上去全力把帝江扑了回来,最后在帝江抽风似的叫唤中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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