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拿去卖了,换把两百块钱的。” “.......”不愧是老大。 正想劝说,店里来人了。 一对精神抖擞的老年夫妇推门进来,面容亲切和蔼,帝江紧贴着房顶不再乱飞,阿婆一进来便快步走向婴儿推车,眼角的细纹微微颤抖,哎呦一声:“这就是我的小孙孙呀,看看,看看他眼睛鼻子和我闺女多像,哎呀,就是她的孩子呀!” 说着说着,婆婆哭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哭什么哭,”鬓边斑白的丈夫扶住她双肩,话是这么说,但也红了眼睛,“咱们先把状况和店老板说清楚,别哭哭啼啼的。” “对对对,”婆婆抹了把眼泪。 老人朝店内几人询问道:“谁是这儿的店老板?” “我是,”陶缇说。 “是这样,我们就是这孩子的爷爷奶奶,看了寻亲公告特意赶来的,孩子呢是我闺女生的,说来惭愧,”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您慢慢说。”陶缇请他们先坐下。 婆婆摆了摆手,站在婴儿推车旁逗弄小孩儿,眼里是既心酸又喜爱,丈夫则拉过把凳子坐了下来,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们家一共三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儿子,女儿是老幺,就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大学毕业后就不愿意在家里住,非要出去单过,就这两天突然回来说把工作辞了,租房那边也不愿去了,我就觉着不对劲。” 这边说着,逗弄孩子的婆婆又抹起眼泪来:“还不是从小被你惯坏了,不然能在外面胡来吗,突然有了孩子了也不说!遗弃是犯法的知道吗!” “这她能不知道吗!”老人跺了下脚,“要怪就怪那天杀的畜生对她始乱终弃!孩子都生出来了他不要了,再说孩子也不是婷婷扔的,是那畜生扔的!” 说到激动处老人连连拍桌子。 陶缇懂了大致剧情,和平时天狗看的狗血剧差不多:女儿娇生惯养,在外面谈了恋爱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可是孩子生下来后男的又三心二意和她分了,连带孩子也不要了,于是其中一方扔了孩子。 “伯伯,不急,孩子找到了最要紧,”他安慰,又问,“你们有带相关的证明吗?比如照片之类可以证明孩子是你们的,今早我已经报了案,你们还需要去公安局提交相关证明才可以把孩子领走。” “有,有,我带了女儿手机过来,她还没出月子不敢让她出来,”老人摸着口袋,可只掏出一本户口本,“看我这记性,手机肯定是落家里了。” “你真是,出门时我还让你别忘了!”婆婆埋怨。 陶缇接过户口本查看,东西是真的:“带了户口可以先去公安部门登记你们的身份。” “好好,”见当铺老板和店员丝毫没有怀疑,甚至还认真聆听自己的故事,老人暗自舒了口气,等把孩子领回去了,事儿就办妥了。 “您还有其他话要说吗?”陶缇问道。 老人再次展露巅峰演技,在找到孩子的欣慰中饱含了老父亲的心酸苦涩,摇了摇头,“没了,闺女老大不小了,能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事,啥也不说了。” “好的。” 陶缇抄起桌上当摆设的铁打如意算盘。 砰!砸晕了老人。
第40章 砸晕老头儿的同时, 天狗一个手刀劈晕了婆婆。 “咯咯咯、咯咯.....”孩子依旧在推车里咯咯笑。 帝江推着婴儿车转圈圈。 齐镇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倚向柜台,困意使他微微眯着眼,虽然之前在睡觉, 但没有全然睡着, 老头儿的俗套故事一个字都没听落:“他们一进来就该直接揍了, 还唠半天, 麻不麻烦?” “我得确认他们是受委托的普通人还是妖, ”陶缇道。 这关系到他出手的分量。 一开始老夫妇进来他没有觉察到不对,可提到孩子时他便在留心观察,他们身上没有水腥气,细微表情中也是情真意切, 但老头儿面颊较瘦,身上却穿的有些鼓,似乎身体比脸强壮得多。 在请老头儿坐下时, 他特地拿了一包纸巾,说几句话对方就要擦好几次的汗。当铺里即便没装空调, 但还有把电风扇,位置又处在街尾阴凉地,室内并不算热, 老头儿不是紧张就是非常不适应陆地环境。 并且对方后背的电视屏上, 映出了他后背有东西微微蠕动的迹象。 这时晏湖带着同事也哗啦啦冲进来:“这么轻松就抓到了?他们是鲛人?”虽然没有听到摔杯信号, 但当铺开着大门,一举一动都看得见。 “不清楚,得问问他们。” 陶缇拿起桌上尚有余温的水杯, 一杯子泼在老年夫妇脸上。 夫妇俩转醒。 老头怒瞪陶缇,从捆绑住的衣服底下钻出四条小腿粗的长长触角, 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比陶缇高出一米不止,张口就开骂:“你这个年轻人就是人类社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懂不懂一点尊老爱幼,说的就是你,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陶缇再次抄起算盘。 噗通,老头儿滑跪:“我错了,别打我!” 气场两米八,论怂也是他。 齐镇重新躺下,顺便拿脚勾过一把凳子,双腿交叠一架,接着睡大觉。 天狗张了张嘴:“你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监察局一众妖汗颜,晏湖板起脸话归正题:“你们是什么妖?受了谁的指使来的,和最近上岸的鲛人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我老伴儿都是章鱼,我名字就叫老章,”老章将几条章鱼腿在空气里晃了晃,以表明自己没说谎,“我就赶着开春的时候偶尔来陆地旅游,和老伴儿约个会什么,诶你们放心啊,我们不是无证上岸,早两年我就上监察局登记过。” “对,我们是合法的,”章鱼婆附和。 “说重点,鲛人,遇到过吗?为什么又要来领这个孩子?”晏湖拿出了审讯室里的架势,“不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说,以后别想下海了,就在陆地吃牢饭吧。” “说,我说啊,我什么都说!”老章比晏湖还急,“就今天早上我和我和我老伴被几个鲛人给抓了,特凶悍,我们哪敢反抗啊,他们说丢了孩子,自己不方便出面,要我们夫妇两个过来领,我们就来了。” 晏湖道:“然后呢?” 老章不敢撒谎:“没了。” “就这?”陈滨和几个监察局的同事面面相觑,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如果领到孩子你们去哪儿汇合?”陶缇接着刚才的话问。 老章摇头:“他们只说万一能带走孩子,他们会主动和我联系。” 万一,也就是说鲛人也知道,有极大可能带不走孩子,所以才临时派了两个小卒来,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不会损失其他鲛人,若是这样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这对夫妇也不可能知道。 陶缇:“你们是在哪个海边上的岸,同样是住在海里为什么身上没有水腥气?” 老章用一只章鱼腿伸进自己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瓶,瓶子上没有贴任何标签。 晏湖先一步拿过来嗅了嗅,味道不刺鼻甚至还有一股清香:“这是什么?” “他们给的,说吃一颗就能暂时掩盖身上的腥气。” “怪不得,身上的腥气没了更容易藏匿自己,够狡猾的。”晏湖把药瓶丢给陈滨保管,这些都是犯罪证据。 “不想死当然得狡猾,”柜台后传来懒散的说话声。 街心公园内没有监控,那晚监察局知道发生了打斗,但不了解详细过程,要知道,谁换成女鲛人都不想再挨第二次揍了。 老章接着坦白了与鲛人相遇的海边,就在隔壁临海市港口,其他的细枝末节也吐了个干净,只是琐碎的信息用处不大,可但凡鲛人出没的地方都得搜一搜,陈滨领了队长的命令前往临海市,晏湖则让其他小妖带了章鱼夫妇回监察局。 人马一撤,当铺里安静不少。 晏湖留了会儿。 “陶老板,这些鲛人太过谨慎,失手后也许两三天内都不会再出手,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他们还会隐身,很可能今天的布控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说着,他往四周看了看。 陶缇明白他在注意什么,道:“我店里没有鲛人。” 当铺内有简单的感应阵法,有东西潜伏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就好,”晏湖与他商量,“我们监察局也没有一个会带孩子的,粗手粗脚,随便找个人也不放心,孩子还是放在你们这儿比较好,待会儿我回局里再派几个脸生的同事过来盯梢,今天这几个估计都暴露了。” “可以,”陶缇没意见。 合计完后晏湖也离开了当铺。 “老大,你来看看他怎么了?”刚才询问章鱼夫妇时,天狗在照看孩子,几次往孩子嘴里塞奶嘴小孩儿都瘪着嘴,没有哭,但表情是难受的,“喂他奶粉也不喝啊。” “看看是不是要换尿片。” “好像是有点鼓,”天狗打开尿片,内面比外面看起来更饱胀,一看就是尿了好多次,“果然是鲛人的孩子,水是真多。” “换了吧,”陶缇把干净的尿片递给他。 天狗像模像样撤掉用过的,再把新的垫到孩子屁股底下,这点事简单,一看包装袋上的说明就知道怎么穿,刚垫好,陶缇捏起了一只小脚腕,露出的小屁股皮肤发红。 “怎么了老大?”天狗停下动作。 “他好像红屁股了。” “是吗?屁股红红的不是挺好的吗?” 陶缇在网上查过育婴资料,了解过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红屁股是一点,仔细看了看,尾椎骨还有红疹,兴许是不适应人类的纸尿裤造成的:“需要带去医院检查,配点药。” “这么麻烦?那谁带他去?我?” “你看店,有人会开车。”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几分钟后,齐镇打着哈欠跨出店门,载陶缇和孩子去往医院,偶尔斜睨一眼小孩儿:“要我说不如拿水给他兑点盐泡泡,说不定什么病都治好了。” “盐水和海水不同,”陶缇道,“他是不是鲛人的孩子还不一定。” “行,看就看,老子不差这点钱,回头从武尤的工资里的扣。” 此话前后矛盾,但抠是肯定的。 到了医院,陶缇负责挂号,带孩子看诊,齐镇就是个甩手大爷,一手勾着跑车钥匙圈,一手没入裤兜,医院是他家的院子,就是来闲逛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缴费拿药,”陶缇说。 齐镇抬了抬下巴:“去吧。” 但陶缇仍旧盯着他。 齐镇一颦眉:“几个意思?” 他说话声有些大,走廊里不少患者朝他投来目光,但齐大妖最厚的就是脸皮,能被盯几眼就尴尬?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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