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电源已经断掉了,只好拿出手电筒挂在墙上。 苍明烛将他放在沙发上,查看了一下伤势,除了昏迷不醒,脖子上的血止住了,手腕的地方也处理过,呼吸匀称。 澹台曌搬了个凳子坐在沙发旁边,从屋子的柜子中里面翻找出一床有些陈旧的棉被。 避开黎骄阳伤口的位置,搭在他身上。 苍明烛走出屋子,站在雪地中,将驱散剂撒在周围,避免变异物半夜袭击。 黑色的大衣上落满雪花,苍明烛伸手随意地掸了掸,盯着手腕的手环,沉思了一会儿,打开通讯仪。 滕析言正在低头倾倒药剂,手腕上的手环忽然滴滴滴的响起,他放下药剂,看了一眼实验床上睡着的林望希,静悄悄地打开门走到走廊。 “明烛。”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阿言,之前你拿给我们...保命的药剂......” 滕析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指尖抓紧手环,喉咙像是被绳子勒住,有些凝涩:“是...谁出事了?” 苍明烛伸出手,一片完整晶状的雪花落在手上,但很快被手心的温度融化。 “黎骄阳。” 滕析言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回过头,透过玻璃看向正在熟睡的林望希,滕析言稳了稳呼吸,说道:“他伤口严重吗?把他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苍明烛道:“喉咙侧面被高阶变异物划破,左手手腕骨折,现在正在昏迷,暂时没有发现其它问题,最开始...情况不太好。” 滕析言逐渐握紧手心,“给他多灌水,尽量保持清醒,不要一直睡,如果今晚高烧的话,那是最好的......”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喉咙被划破.....那么致命的位置,如果能捡回一条命,那就是黎骄阳福大命大了。 苍明烛记下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先别告诉林望希,她会冲动。” 滕析言应道:“我知道,你们......照顾好自己。”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言语凝涩。 轻薄冰冷的雪花落了一层在肩上和黑色发顶,苍明烛垂下眸,回答:“好。” 他们没有多聊,苍明烛抚去头发上和肩上的雪,进到幽黑的屋子里。 澹台曌抬起头,声音有些哑:“老大,他发高烧了。” 苍明烛走过去,“发高烧才好,把他叫醒,不能睡,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 他从背包里面翻出所有能喝的水,给黎骄阳全部灌下去,露在外面的肌肤滚烫,但迟迟不醒,脸颊被烧的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澹台曌摸出药瓶,往手心倒了倒,最后四颗倒在手心,他捏紧空瓶,将四颗药丸吃了下去,止住难忍的头疼。 外面冷风呼啸,雪下的很大,深色的夜格外寂静。 “老大......”黎骄阳半睁着眼睛,气息虚弱,声音沙哑至极。 苍明烛蓦然睁开眼,起身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澹台曌睁着布满红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黎骄阳。 黎骄阳伸出手,想摸自己的脖子,却被苍明烛一把抓住手,“伤口严重,不要去碰。” 黎骄阳闷着咳嗽了两声,眼神仍然有些迷离:“我还以为死了呢。” 澹台曌真的想一拳给他垂下去,喉咙发紧:“都半死了,还不知轻重!” 苍明烛把水拧开,澹台曌把他扶起来。 “把水全部喝了。” 黎骄阳还发着高烧,苦笑着一张脸:“什么啊,喝水就能喝好?” 他右手捏着水壶,左手骨折的部分被简单固定住,不能动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慢慢仰头,将水艰难地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躺了回去,眼神终于清醒了一些:“舒服一点了。” “你丫的真命大!”澹台曌都忍不住又气又笑。 苍明烛把水壶放好,说道:“今晚不要睡觉,等高烧退了再说。” 黎骄阳知道他们想说什么,答应道:“放心吧,现在让我睡我都睡不着!” 他突然又有些庆幸自己身体比普通人强上一些,至少没那么容易死掉,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第180章 新年番外篇(古代) 云国有一个将军府,传言将军府里的苍小将军,百战不殆,英姿飒爽,可惜不近女色。 但往往对滕府的滕公子别有纵容。 滕析言一袭白衣,墨发松散的半束在脑后,一根白玉簪子衬的他脸色更加清冷白皙,但却是带着一丝病态的白皙。 林望希是滕析言收养的阿妹,头上扎着双髻,两个毛球微微在空中晃动,她手上抱着一件白色狐裘,跟在滕析言身后。 “阿兄,都快入冬了,你身体不好,就把衣服穿上吧!”林望希苦着一张脸,有些担忧滕析言的身体。 滕析言不语,望向湖边那一抹身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对林望希说道:“阿妹,你去花街给我买两个桂花糕吧,我很想吃。” 林望希把白色狐裘递给他:“那阿兄把披风披上,可不能着凉。” 滕析言接过狐裘,点头应道:“你去时小心一些,莫要走丢了。” 林望希拎着裙尾,朝他招了招手:“知道了!” 等林望希的身影远去,滕析言将狐裘挂到树杈上,然后踱步朝着湖边柳树下走去。 苍明烛一头马尾高高束起,眸光盯着湖面有些幽静冷漠,一袭黑色劲衣显得整个人更加冷漠疏离。 滕析言走到苍明烛身后,忽然身子朝他倾倒过去,脸色发白。 苍明烛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垂眸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滕析言撑着苍明烛的手臂,微微站直身体,掩唇咳嗽几声,眼尾有些泛红,语气有些抱歉:“抱歉,让公子担忧了,我身子是早些年烙下的病根,老毛病了。” 他退后一步,苍明烛怀中的带着一丝淡淡地苦味,似乎是常年喝药留下的,但并不难闻。 “公子也是来看着西湖柳的?”滕析言弯了弯眉,眉眼间带着一丝我见犹怜,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苍明烛微微抿唇,看他穿的如此单薄,身体经受不住着湖风吹,他伸手将臂弯的黑色狐裘披在滕析言的身上。 “吹不得风就不要来湖边了。”苍明烛挪开视线,柳树的枝条拂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滕析言握紧狐裘的领口,收拢了一些,朝前微微走了一步,与苍明烛站在一起,侧头看向他:“谢谢你,请问你是哪家的公子,等我过段时间身体好些了,上门答谢。” 苍明烛声线如常:“不必了。” 滕析言猜到了他的回应,倒也没有气恼,从腰间扯下一枚精美的玉佩,直接塞到他手中:“如果实在不愿与我太过于牵连,那我就送你这个玉佩吧,它会保护你平安顺遂,不死不伤。” 微凉的指尖随着玉佩划过苍明烛的手心,身体像是过电般酥麻,但只有一瞬。 滕析言抬眸,视线撞进苍明烛幽深的瞳孔之中,随即滕析言挪开目光,似乎闪过一丝难堪和抱歉。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道:“将军府,苍明烛,等你养好身子再来答谢。” 说完,捏着玉佩转身离开。 滕析言转身,却只见到他寥寥的背影。 “阿兄,你要的桂花糕!”林望希从怀里摸出桂花糕来,还是热乎的,见到滕析言身上的披着的黑色狐裘,眸光惊愕,“阿...阿兄...这不是苍小将军的狐裘吗,怎么在你身上?” 林望希忽然脑海里闪过刚才与苍明烛擦肩而过时,余光扫到了一抹白色的东西,她回头望去,原来真的是滕析言的狐裘,正挂在柳树干上。 心里忽然知道了些什么,表情逐渐怪异起来:“阿兄,你心悦苍小将军啊?” 滕析言弯唇露出一抹弧度,点头:“对,所以阿妹要帮我吗?” “当然啦!” 林望希喜出望外的跟着滕析言回到了府上。 苍明烛回到将军府之后,脑海中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副我见犹怜的脸,指腹摩挲的冰凉的玉佩,偶尔望着府上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没有等到滕析言的上门答谢,便一不小心在府上婢女口中得知了滕家公子身染风寒,加上原本的身子骨弱,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苍明烛握紧手里的玉佩,思绪翻涌,正当他踌躇不决,便收到了一封林望希亲自带着一封信和黑色狐裘上门拜访。 林望希端正的坐着,脸色有一丝愁容,她将信递给苍明烛,说道:“我阿兄染病了,但他一直惦记着苍小将军,所以我替我阿兄来跑一趟,还希望苍小将军见谅。” 苍明烛盯着手里的那封信,上面的字十分工整,带着一丝清风明月的洒脱,但却有些无力,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滕析言病弱却强撑着依旧写完这封信的样子。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林望希:“他......身体......能好吗?” 林望希见苍明烛眼底闪过的一丝担忧地表情,垂下眸,似乎红了眼眶:“大夫说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不知道我阿兄和苍小将军有什么交集,但是希望您能去看看我阿兄。” 苍明烛的心像是被什么牵引,有些苦涩,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好。” 林望希走后,留下了狐裘和信。 走出府门,却碰到了两个面色姣好的公子正跨进门口,两人看了林望希一眼,黎骄阳小声嘀咕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见了我们苍小将军,就这么高兴?” 澹台曌耸了耸肩,一把翠青色的折扇在空中虚扇了两下:“谁知道,不过倒是长得挺可爱。”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府邸,看到苍明烛神情有些凝重,又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若有所思。 “我们苍兄居然为情所困了?”澹台曌打趣道。 苍明烛抬头,立刻收起还没有拆封的信,但黎骄阳眼疾手快,居然第一次从走神的苍明烛手中抢过东西。 苍明烛脸色一沉:“拿来。” 黎骄阳正要拆开,结果对上苍明烛那双阴沉的眼睛,立刻怂了,赶忙还回去:“还你,还你,真小气!” 澹台曌找位置落座,半撑着脑袋,说道:“苍兄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若是纠结,要么将它得到,要么就将它毁掉,看苍兄选哪个了。” 他一语点破,苍明烛内心晃动,眼睫微垂。 苍明烛将信封拆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 云国七年,相逢寺遇一人,惊鸿一瞥,祈愿树下祈平安,一愿将军千岁,二愿将军安康,三愿如同腰间玉,岁岁常伴旁。 寥寥几句,将苍明烛拉回三年前的相逢寺,他被澹台曌和黎骄阳拉着去了那里,说是想祈姻缘,进到相逢寺之后边走散了,阴差阳错的来到祈愿树,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昏倒在树后,竟然无人发现,他拿出从国师求来的保命药丸,给他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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