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薄又红,还落了血,在苍白的唇里太过可怜。 观慈音侧着身子跪地上,他的脖子偏过来,对阎玫勉强抬头,“大少爷,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问题。” 阎玫站了起来,他把袖扣扯落,昂贵的钻石滚在地上打圈儿,他蹲在观慈音跟前,“你一直喜欢忍着吗?什么都憋在心里?” 他捏住观慈音的脸颊。 观慈音摇了摇头,他眉蹙得太委婉,生理性的水溢出眼,溢出的瞬间阎玫松开捏他脸颊的手。 却愈发用力将他的下巴往上一抬,他霎时呼吸艰难,唇动了动。 “离我……远……”观慈音讲话讲不清了,都是气音,“我……不要……” “离你远一点?观慈音,还记得你昨晚勾引我时的样子吗?继续啊。”阎玫看着观慈音的脸,“腿流着水还朝我爬过来,让我喝茶,那模样多漂亮,继续啊。” 脸上除了血,就是泪水和口水,没有一丝难闻的气味,反而香得过分。 阎玫把小臂肌肉绷紧,他骤然握住观慈音受伤了的胳膊,观慈音顿时惨叫出声,他的脖子因为剧痛而极速生红,笔直高抬如引颈待戮。 阎玫在他张开嘴的瞬间把自己胳膊横着塞进他嘴里。 “含住它。”阎玫金瞳微眯,“别咬住自己的舌头。” 观慈音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全身都在流汗发抖,他低下脖子,上半身都朝阎玫倾倒,阎玫扶住他的腰,太细了,掌心直接能从前到后给牢牢禁锢住。 观慈音别过头,他不咬。 “嫌弃我啊?”阎玫了然闷笑,他一脸无所谓,然后耸了耸肩,高大的躯体阴影森森,挡住观慈音。 “昨晚勾引我,到底是为什么?”阎玫的桃花眼含情,脸凑过来,唇撩拨观慈音的耳垂。 “是因为排卵期吗?观慈音,想生孩子吗?不给父亲生,先给我生,好不好?”阎玫捏住他的脸颊。 “楼遗月有什么好?腿都瘸了,别跟他了,跟我吧。” 观慈音骤然抬眼,他眼前是调笑混账的一张脸,一瞬间意识不清,直接泄愤似的一口用力咬住阎玫的胳膊,牙尖死死陷在里边,舌头上的血都蹭上边了。 终于肯咬了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阎玫此刻真真切切明白了这句话。 阎玫的金瞳往上眼皮一翻。 妈的。 说那么多欺负人的话,观慈音才肯咬他。 那么端着干什么?但是,光咬胳膊怎么够,该扇他巴掌,该掐他脖子,该对他破口大骂才对啊。 “观慈音,真不跟我一起走啊?”阎玫轻声问。 观慈音双眼模糊,他听不清阎玫讲话,只一边狠狠咬住阎玫的胳膊缓解疼痛,一边茫然望着阎玫。 阎玫俯身,单手将观慈音小臂上缠得一团糟的绷带重新包了一遍。 包完发现胳膊没被咬着了,徒留两排整齐的牙印。 观慈音已经疼得昏迷,睫毛都黏在一起,又长又浓地遮下来,他的下巴搭在阎玫肩膀,鼻尖变得微红,连呼吸都细弱得要命。 阎玫抬指,指腹蹭了蹭观慈音脸上被泪水濡湿的长发,拨开后,是一粒小小的红痣。 医疗室只有药水滴进悬空培养皿的声音,阎玫蹲在地上,被观慈音咬过的胳膊还在流血,他抬起胳膊,看着自己的掌心,而后歪了歪头,掌心捂住脸,颤抖起来。 在闷笑。 像兴奋。
第十七章 阎玫笑起来很疯,他还年轻,声线远不及成熟男人沉稳,带了不加掩饰的放肆与桀骜,喉结随越来越猛烈的兴奋而晃抖,赤红发尾像血涂抹在后颈,信息素毫不忍耐地散发出来后,他的笑从振彻心扉变得越来越轻成了勉强挤出来的疯癫尽头的一点余音绕梁的嘶哑气音,有点像喘息。 他这个年纪不喜欢掩饰什么,不管是好奇,还是欲|望。 alpha的信息素在打完抑制剂的前提下依旧不受控泄露,代表什么呢? 被omega吸引了。 想求偶。 阎玫身上闪烁出电流的红光,聚集起来像烟雾,他又打了一针抑制剂,药物超量后他眼里红血丝暴起,医疗室的光感设置被他无意识损坏,一切事物都被笼在黑暗里。 alpha险些提前的发情期被阎玫粗暴阻止,他双膝跪地,高大宽阔的臂膀一瞬绷紧,掌心捂住脸,金瞳从指缝透出,室内电子仪器爆破开的刹那,他的金瞳慢慢往上一掀,再落回眼白中央的位置时,多了一条竖状的赤线。 疯笑尽数收敛,面无表情时英俊得非常正气。 “观慈音。”他小声说。 观慈音无法回答他。 “观慈音,什么时候醒过来?”阎玫直直垂眼,像一具机械被指令操控似的去盯观慈音的脸。 观慈音的脸非常小,从额骨到颧骨再到下巴的线条又白又细,连一丝多余的曲折都没有,没有凸起,没有凹陷,标准的古典鹅蛋脸,尤其昏迷时这蹙眉敛目,显得愈发温婉。 他整个身体都软了,监察处的雪白制服内里覆盖一层湿透了的水,像从池子里捞出来的,可他一点也不狼狈,也没有难闻的汗味,只是水,浓稠光滑的水,与莲香纠缠不休。 阎玫的指腹蹭动观慈音的眼尾,把这陈年旧伤摸红了。 观慈音的下巴在阎玫肩膀上拱了拱,像不舒服,他陷入昏迷也没有失去戒备,十指紧攥,小臂内侧是一把已经出鞘的袖珍匕首。 阎玫刚给观慈音包扎时摸到了,他手不老实,乱摸时虎口还被刀尖割破了。 观慈音双膝跪地,上半身朝阎玫瘫倒,下巴随瘫倒而被迫搭在阎玫的肩膀,快要埋入肩膀与脖子连接的那个凹陷了,嵌里边似的,太细的下巴,尖尖的,白白的,因为方才疼痛的惨叫落了血与口水。 阎玫的手一路向上,从观慈音这盈盈一握的腰摸到了后心口,拍了拍。 五指太长,观慈音的背又薄窄,阎玫的掌心覆盖上去,像是个霸道的笼子,从腰窝一直清清楚楚摸到了蝴蝶骨,隔着湿透了的衣物,隔着水雾般浓稠的黑发,摸到什么都容易联想更过分更放纵的。 比如没有穿衣服的时候,他是以什么神色看自己,会羞耻吗?会生气吗?会哭泣吗?会无措吗?会崩溃吗? “还不醒吗?” 沉默里,阎玫脖子高抬,眼皮撑得极开,椭圆形的金瞳毫无遮掩冒出红雾。 “操啊,观慈音……就这么昏了?不是不想让我觉得你可怜吗?” “你明明可怜极了。”阎玫喃喃自语,他的鲨鱼齿在上下张动的嘴间森白露出,“可怜的人,哭起来很讨人厌。” 可你不一样。 阎玫从小开始,从保镖到女仆再到战场上训的兵,都是人高马大的alpha,再不济也是一批最强的beta。 omega他自然也见过许多,都是贵族子女,被他的信息素吓一吓就会哭的软蛋。 观慈音不一样。 他喜欢看观慈音哭。 “怎么不讲话呢?” “你那舌头,不是很会撩拨人吗?” 太死寂了,阎玫的心脏跳动显得更迅速,他停下心跳,勉强嗅到观慈音轻微的一点点呼吸声后,他的嘴也随之停了喋喋不休的碎语,他俯下身,面骨与垂落的红发阴影融为一体。 啪嗒嗒。 被阎玫刚关在外头的医疗机械人醒了,小萝卜头晃了晃脑袋,觉察到不对劲后,两个小爪子跟被电击了一样狂转门把手。 【阎先生!这是我主人的私人医疗室!外人未经城主允许,不能随便进的!】正太音拔高,快要骂娘了。 阎玫充耳不闻,他鼻息间全是观慈音的味道,他脖子偏过来,鼻骨冷硬蹭着观慈音的面颊。 好香啊。 又白又香,想舔一口。 怪不得……楼遗月喜欢啊。 楼遗月。 父亲。 “父亲。”扣住观慈音后背的手骤然松开,他睁大眼,金瞳里的红雾缓缓散去,他摇了摇头,跟狼崽甩毛一样。 医疗机械人还在转门把手,过了一会儿门把手被人从里烧开了,火光将铝制品烧得稀烂。 它的爪子落了焚烧物的碎片,烫得它一通乱叫,反应过来时它抬起粗粗的脖子,看见阎玫高大年轻的身影。 【公、公主……公主抱???啊啊啊啊啊我不能看不能看!!!啊啊啊啊我还是个未成年小机械人!!!】医疗机械人的数码表情直接乱成黑白点点。 阎玫的臂弯轻而易举横抱起面色苍白的观慈音,金色的眼珠傲慢到不瞥他人任何一眼,当着所有观音城监察处成员的面,在落地窗外直升机机翼掀起飓风的刹那他将黑衬衫的领口扯松,单手揽抱观慈音,另一只手的指腹勾住直升机的升降梯便直接翻了上去。 强悍的背脊屹立在浓黑夜色,在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过后,留下满地瘫地上不敢呼吸的监察处成员。 直升机是自动驾驶,阎玫从他的私人基地来观音城是贸然前往,连通行证也没办,全凭他自己身份堂而皇之闯进来的,这是狂欢城给他的底气,拥有世界最强武器供应城的下一任城主这个身份太高了,高得这世上只有楼遗月可以压得住他。 可这只是一时的。 狼崽再长大一点,会篡位弑父的。 阎玫把人带回基地,客厅开了暖气,观慈音还是冷,他蜷缩在沙发里,脸低垂下去,看不清了。 阎玫拿帕子给他擦干净脸和脖子上的血,这样像被洗干净了,跟瓷器一样干净。 阎玫给他盖了被子,他还在发抖,还多了梦呓。 “做什么梦呢?”阎玫蹲在沙发边歪了歪头,手指摸着观慈音的脸,慢慢欣赏。 观慈音的梦里是阎玫。 是十岁的阎玫。 有一张红发金瞳的可爱的脸,鲨鱼齿紧张地抿在唇里,他躲在楼遗月的腿后,小手揪住楼遗月的西装裤一脸害羞地探出小脑袋,望着观慈音。 “你,你好……”十岁的阎玫腼腆蹭动父亲的腿,“我叫阎玫。”
第十八章 “我叫阎玫,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呀?”小孩子躲在父亲身后,露出脸看了观慈音一眼后就缩回去了。 十根白白软软的手指一直攥紧父亲的西装裤,在他心里,楼遗月像是一颗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 你叫什么名字呀? 观慈音明知这是梦,他本该拿刀割断自己的脖子强迫自己醒过来,可他却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像被关在身体里,被迫看着眼前陌生的,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的场景。 他没有见过十岁的阎玫。 他被楼遗月买回家后的十年里,都只是和楼遗月生活在一起,整整十年,除了楼遗月,他不认识任何人。 他这样想的同时听见自己一句处于青春期的青涩话语,有嘶吼后的沙哑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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