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直径甚至比不过卷耳轮椅轮子的半径。 甜味桌子头重脚轻,本身也是个极容易倒的。卷耳把甜味桌子拆除后,终于在夹层边缘找到了声控装置——并不是想象中多么高大上的科技,而是很久以前就发明出来的,能够化声音为重量的转化器。 原本维持平衡于甜味桌子来说,就是特别勉强的一件事了。 季飞池那么一出声,转化器转化声音为质量,打破了桌子长久以来的平衡,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自然而然导致了桌子的倾斜倒塌。 陆续找出两张可排除桌子,卷耳和季飞池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做题目,讲究一个对应。 甜对应苦,故而甜味桌子对应苦味桌子。 设计第二层的人估计并不喜欢苦味,代表“苦”的桌子上只有寥寥几道菜肴,分别是苦瓜炒蛋、苦瓜汤、苦瓜拌。 与一众华丽又丰富的桌子相比,可怜巴巴的。 苦味的菜肴并非只有这几种,旦所谓意识反作用于物质,第二层设计者对于苦味菜肴的贫瘠猜想,反过来影响了苦味桌子。 暴露了,不喜欢吃苦瓜的事实。 苦味桌子的设计与甜味桌子的设计异曲同工,皆是利用重量的变化达到桌子自发倾斜的假象。 卷耳实验了半天没能触发重量增加的效果,干脆一力破万法,还是将桌子拆开来看,发现原来苦味桌子要倾倒,需得满足哭泣、跺脚、打架三种声音。 ——转化器触发条件太苛刻,以至于这张桌子迟迟没有倒下。 很好,目前排除三张桌子,甜咸苦,还剩一张桌子。 只要找出最后那张桌子,季飞池与卷耳就可以开始在答题卡上作答了。 甜对苦,咸对…… “淡?”季飞池道。 “咸蛋?这里没有。”卷耳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飞池纠正道:“咸淡,和盐相关的那个,盐放多咸,不放盐淡。” 问题是,剩余四张桌子中,并没有代表“淡”的桌子。 酸甜苦辣咸酸辣麻——这才是所有桌子代表的味道。 自觉提了个蠢想法,季飞池闭口不言。 想了会儿,她又开口。 “我觉得是这个吧,‘辣’。严格来说,辣并不能算是一种味道。”季飞池指着放有火鸡面的桌子。 季飞池征求卷耳的支持道:“你也这么认为吧?” 卷耳不作声。 卷耳摇头。 “我觉得……‘辣’需要被保留。”卷耳提出新的可能。 做题目除了看题目,还可以猜测出题者的用意。这一方法在语文古诗鉴赏、作文题上用得尤其多。 “出题者的倾向对于答案来讲,是很重要的参考。”卷耳道。 语文中,做古诗鉴赏题时,察看古诗的作者是绝对不能忽略的一个环节。 如果古诗作者是处于盛唐时期的李白,是个蕴含的情感绝对与怀才不遇、热爱祖国、依依惜别灯情感有关联; 如果古诗作者是辛弃疾,表达的感情多半是报效祖国、战死沙场之类。 作文题则可以从材料中分析出题者希望答题人所写的理念。 “感谢教育。”卷耳感叹。 季飞池受了点拨,自发观察起在场的所有桌子,连已经被排除的桌子也不放过试图从中找到所谓的“出题者意图”。 一通观察下来,还真叫季飞池找到了。 除开不被第二层设计者喜欢的苦味,其他每一种味道的菜肴里,都会出现同样的食材——鸡翅。 酸味,醋溜鸡翅;甜味,可乐鸡翅;辣味,烤鸡翅;咸味,咸香鸡翅;酸辣,酸辣鸡翅;麻,麻辣鸡翅。 看得出来,第二层的设计者很喜欢鸡翅,并且偏爱辣味。 至于季飞池怎么确定这些鸡翅不是一个味道,而是细分成六种味道? ——季飞池艺高人胆大,将保鲜膜掀开,身体力行对鸡翅们进行了检查。 卷耳拦了,没拦住,轮椅残疾怎么打得过健康人。 季飞池一边吮手指一边道:“所以另一个可以排除的,是醋溜鸡翅。” 醋溜鸡翅之所以叫醋溜,恰恰是因为它最重点的是酸,辣只是一种调味品。酸辣鸡翅中酸与辣相辅相成,而醋溜鸡翅,则是酸一家独大。 第二层的设计者很明显偏爱辣味。 ----
第77章 季飞池中毒 酸甜苦辣咸酸辣麻,排除甜苦咸三味,再排除第二层设计者偏爱的辣,就只剩“酸”这一味。 “所以用来答题的三桌,应当是辣、酸辣、麻。”季飞池道。 她的手指已经被吮得很干净,看不见丝毫油污。 卷耳一头黑线。 现在是在意第二层设计者的爱好的时候吗? 当务之急,是吃了鸡翅的季飞池有无哪里不舒服。 “你……” “嗯?”季飞池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卷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冒然食用第二层的食物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麻痹了季飞池对危险的感知。 建筑中向来喜欢对他们这些“参赛选手”采用非法的、可影响神智的手段。第九层如此,第四层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很显然季飞池不知何时中招了。 “感觉如何?”卷耳观察着季飞池,只待她一有不对劲就制服她。 季飞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道:“醋溜鸡翅还挺好吃的。” 她以为卷耳在询问她有关鸡翅们的味道。在季飞池看来,醋溜鸡翅是其中鸡翅中最好吃的一款,大概和她不爱吃辣有关系吧。 卷耳没有纠正她,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里添上“反应迟缓”一条。 方才季飞池回答卷耳的问题,用了足足三秒的时间来思考。 正常人往往是不到一秒就能作出回答。 精神上,季飞池缓慢了不少。 生理上,卷耳正在探查,影响似乎不大,至少从卷耳的视线看来,季飞池并没有表现出外化的症状。 不过不排除是内伤。 “季飞池,抬手。”卷耳道。 不知不觉被影响了神智的季飞池没有异议,听话地抬手,动作并无滞涩。 卷耳又接连让季飞池做了几个动作检测灵活性,发现季飞池除了反应慢半拍之外并无其他不对。 看来是只影响神智的毒。 也不知道是醋溜鸡翅让季飞池便缓慢,还是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影响了季飞池的神经传输。 卷耳看着那道醋溜鸡翅。 倒不是卷耳想看,而是季飞池眼睛一直黏在那上面,卷耳想不注意都不行。 “季飞池,答题。”卷耳道,驱动轮椅挡住了季飞池灼灼视线。 虽然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毒的来源是什么,但卷耳可不敢让季飞池再多吃一口了。万一季飞池出了什么问题,建筑里就只剩卷耳一个活人了。 季飞池慢悠悠应一声,如他们之前所商量的那样开始改变桌面上食物的摆放位置。 他们两一致认为答题的方法就是移动食物,按照它们传递信息的方法来摆放。 卷耳不方便移动,再说桌子高度都快到卷耳下巴,所以摆放食物这事儿只能交给季飞池。 当然,卷耳担心季飞池一不留神又会往嘴里塞食物,故而卷耳盯着季飞池,不让她吃东西。 季飞池确实饿了,每端起一份菜肴就要猛吸一大口香气,颇有些望梅止渴的样子。 实际上就是望梅止渴,她刚才吃的那么一点儿鸡翅只是垫肚子,真要缓解饥饿,还得看甜食。 可惜甜桌早早倾倒,没有保鲜膜保护的甜食们脏的脏烂的烂,季飞池全然生不出吃它们的兴致。 看着那些以各种姿态惨烈死亡的甜食们,季飞池痛心疾首。 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别再让季飞池瞧见这种浪费食物的事情了。 收拾好心态,季飞池拿起辣味桌子上的火鸡面。 火鸡面油光水亮的,还冒着热气,在保鲜膜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季飞池跟随心的指引,撕开了火鸡面碗的保鲜膜。 卷耳立刻伸手制止。 “别吃。”他道。 季飞池笑道:“我没有想吃。” 骗人。 如果卷耳没有看见季飞池咽口水的动作的话,他可能会有百分之一的概率相信,当然,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卷耳脑子抽了。 季飞池放下火鸡面,转而移动其他食物。 烤乳猪、炒茄子、猪耳朵…… 季飞池唾液不断分泌,腹中空虚感愈加强盛。 此时的季飞池和三天没吃过饱饭的鬣狗一样,眼睛里都只有食物。 不要放饥肠辘辘的鬣狗与肥美可人的兔子在一起,因为兔子会死无全尸。 不过若是有人在一旁看守,在鬣狗的獠牙即将碰到兔子时可以及时制止,那么兔子和鬣狗都将相安无事。 或许是之前卷耳三番四次制止季飞池的行为,让如今反应缓慢的她长了个心眼——季飞池瞥了眼卷耳,加快脚步摆放食物,趁卷耳不方便移动时,一把捧起了辣子鸡丁! 季飞池连筷子都用不上,一仰头,手一倾斜,辣子鸡丁“哐哐哐”倒入季飞池的口中。 与垃圾场倒垃圾莫名相似。 受制于不争气的双腿,卷耳哪怕发现了季飞池的动作,却仍旧不能阻止季飞池进食,眼睁睁看着季飞池吃下更多来源不明的食物。 仅仅一盘辣子鸡丁还不足以让季飞池满足,她那双闪烁的眼睛看过辣味桌上的菜肴,又拿起了剁椒鱼头。 反正卷耳离她还有段距离,季飞池要抓紧这段时间疯狂吃吃吃。 等卷耳终于制服季飞池时,她已经干完五碟食物,碟子堆在一起,只有些汤汁残留。 卷耳干保证,从季飞池进食开始,到他制服季飞池为止,所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谁曾想季飞池竟然这么能吃。 任是饭桶来了也得说一句惊为天人的进食速度。 “你……”卷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怪季飞池没有自制力吗?可季飞池这样子显然是神志不清意志力薄弱。 怪季飞池不慎中招,在他俩都没发觉的情况下擅自中毒?着未免太过霸道。 无论如何,发生了错失,第一个要怪罪的肯定不是季飞池,而是明明有自主意识却没能阻止季飞池行动的卷耳。 卷耳不利于行的时候是季飞池带着他行动,所以反过来,季飞池神志不清的时候,卷耳就应当负起责。 讨论谁背锅并没有意义,如今卷耳是不敢放任季飞池离开他的视线了,只担心哪一刻没有看住,季飞池又去吃桌子上的东西。 用暗格里为数不多的毯子重新搓了条绳子出来,卷耳将季飞池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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