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死了。 所以欧阳旦兑换了一张粉色蕾丝布匹,包在丑陋的疤痕上。 季飞池还帮她把布匹包扎成大蝴蝶结的样子。 “不方便行动,换一个。”卷耳道。 无论是蕾丝还是蝴蝶结都会阻碍动作,容易被勾住。 虽然欧阳旦是瞎子,后续的楼层里约莫起不到什么作用,但防患于未然。 “好。”两女生应一下,撤去蕾丝,把疤痕包扎得平平的。 现在积分足够,他们难免心态轻松了些。 卷耳率先兑换了电梯使用权,由可以化作液体的机器人送来了拉闸。 机器人能够从缝里钻进来,但它们是怎么做到携带东西过来呢? 卷耳暂时想不出,摇摇头,思考剩下来的43分该兑换什么奖励。 考虑到欧阳旦没眼睛,他一条条念着电子荧屏上的奖励,只看欧阳旦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可爱花裙子、锋利大宝剑、物理学圣剑、樱子小姐的伞、花间舞、1号选手的片段记忆、2号选手的片段记忆……” 卷耳念着,欧阳旦立刻道:“我要兑换6号选手的片段记忆。” 6号选手,小女孩舒雁子。 欧阳旦和舒雁子?这俩人有什么交集吗?为什么会想要看舒雁子的记忆…… “这不尊重舒雁子,我拒绝。”卷耳道。 欧阳旦点点头,道:“我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们,然后你们再告诉舒雁子,这样子就公平了。” 话语里,透露出她一定要兑换舒雁子记忆的决心。 “为什么?”季飞池想不明白。 一定要说原因的话,欧阳旦会说:“舒雁子是帮我看病的医生家女儿。” 认为这个理由不太有说服力,她又补充道:“我来到这栋建筑之前,最后的记忆和舒雁子有关。” 舒雁子是那个二层小民宿隔壁房子里,来讨食的小孩子。 欧阳旦夜里出去找赵书华,顶着海风,隔壁的腐臭味窜进欧阳旦鼻子里。 来到隔壁房子,只见大门紧闭,一副不待外客的模样。 欧阳旦担心赵书华,绕了点路来到后门,却发现后门被暴力破开,两个女性——下雨之前和他们一起吃烤肉的季飞池曾色如——躺在门旁。 门后,房子里,残肢断臂扑出一条逃亡的路线。 再往里,欧阳旦看见自己男朋友抱着舒雁子,脆弱的背部距离歹徒的刀尖只差几厘米。 天光太暗,欧阳旦看不清歹徒的样貌,但她见到了微弱灯光下,舒雁子的笑容。 舒雁子肯定有问题。 ----
第52章 记忆 欧阳旦想要兑换6号选手的片段记忆。 即使欧阳旦言明愿意分享自己的记忆,而卷耳也能判断是否有说谎成分,但卷耳还是拒绝了欧阳旦想要解锁舒雁子记忆的要求。 这种事,还是得当事人才能下决定。 “无用的道德感不需要这么强。”欧阳旦无所谓道。 然后她翻了个白眼,没有强人所难。 季飞池举手道:“我兑换你的,可以吗?” 她指着卷耳。 可用积分兑换的奖励中,某名选手的记忆只能兑换一次。 卷耳未曾多想,答应了。 点击兑换,记忆以电影的形式放送出来。 电子荧屏化作卷耳记忆的载体,播放着曾经的事情。 欧阳旦也想看,趴在电子荧屏上感受它的变化。 据欧阳旦说,这样她可以听见摸着荧屏上的画面 能不能成功且不说,但欧阳旦的姿势挺丑陋的。 很幸运,放送的记忆并非卷耳已经记起来的大学生活,而是更后面的事情。 屏幕里显现出一大片海,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是在高地。 记忆的放送是从卷耳视角出发,播放的东西就是卷耳失去的记忆。 季飞池对屏幕里的地方有印象——卷耳余光里,显现出她和好友做任务时踩点的那栋房子一角。 一只手出现在屏幕里,是卷耳在举着手表。 手表对准太阳,卷耳好像在尝试通过这种质朴的方法判断方位。 稍后电子荧屏里的卷耳出发,画面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感觉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才能走得这么不稳当。 季飞池看向卷耳,微微张口。 “那时候你状态很差吗?”欧阳旦抢先一步发声。 哦,她还真能通过这种奇特的姿势看电视呢。 听见问题,卷耳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不要为难一个失忆的人啊。 画面还在摇晃,卷耳步履蹒跚地走着。 他的目的地尚且在远方。 卷耳看着荧屏上的画面,感觉像是陌生人的记忆一样——他没有半点熟悉感。那树、那天光,都是卷耳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容纳不下的。 记忆里的卷耳不知为何一脚踩空,骨碌骨碌从高地滑下去,叶子树杈弄一身。 再然后,屏幕半边被一片血色占据,应当是刚才卷耳撞到头流血,血进眼睛了。 “好惨。”季飞池捂着额头,感同身受。 反而身为当事人的卷耳一脸无所谓。 可能是共情能力太弱了? 电子荧屏中,卷耳继续前进。但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保持良好的精神,视野里的画面出现重影,变得模糊。 “我……”电子荧屏里传出这样一个字。 声音虚弱似气音,奈何电子荧屏本身音量大,而欧阳旦此刻听力绝佳。 欧阳旦一时不察,被震到耳朵疼。 好在没了下文。 画面里的卷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1号选手记忆片段播放完毕。 “没了?”季飞池拍拍墙上的电子荧屏,看是不是黑屏什么的。 事实证明,片段记忆就只有这么点儿。 所以说便宜没好货,10积分的奖励换不来什么有含金量的东西。 不过嘛……有时候在对的人手里,废物也是块宝。 卷耳想着刚才画面里透露的讯息。 海边、高地、身体不好。 这不由得让卷耳想起一个人—— 2号选手的专属联络员,留下一句“曾色如,我是自由的”后就挂断通讯器的家伙。 那个听上去浑身有粉色泡泡在飘的女孩子。 下回见到曾色如,找她问问。 有关电子荧屏上放出来的记忆,卷耳觉得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谁知道真的假的。 欧阳旦和季飞池倒是乐此不疲,想着反正只要十积分,电梯使用权已经拿到手的情况下,剩下来的积分不用白不用。 两人分别兑换了一次自己的记忆片段,都是已经想起来的东西,没有意义。 “便宜没好货。”季飞池道。 话是这么说着,但季飞池还是在奖励中兑换兑换兑换,那架势,感觉给她一个精品店,她能将精品店掏空一样。 大多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左右花的是积分,就随她们去了。 一通玩闹休息够了,四人齐齐往电梯所在地出发。 拉闸的安装很方便,卷耳一个人也能做好,在她们玩闹结束的时候,拉闸正好安装完成。 拉下拉闸,没反应。 再拉,还是没反应。 卷耳仔仔细细检查自己安装的拉闸,开关什么的都好好接着线,确定没有问题。 “打不开?我们被耍了?”欧阳旦神色不好。 她头痛。 季飞池却道:“因为第六层吧?看这里。” 她指着脚下的一行小字。 百万美元角逐赛的主办方老喜欢用极小的字体写暗示。 脚下四个字:五六合作。 简单直白一目了然,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四个字之后,则是一个时间指南:两点。 卷耳快给气笑了。 这字的意思很明显,需要上下两层共同启动,这电梯才能发挥作用。因为他们无法互相联系,所以还贴心地准备了时间点,让他们能够同时启动。 问题是,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建筑里,他们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 第六层。 舒雁子坐在坐骑曾色如的肩头,摇摇晃晃很舒适。 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她脑袋一垂,压在曾色如头上睡着了。 曾色如愣了愣,放缓了步子。 小孩子觉多,理解。 话说到舒雁子的父母曾经帮曾色如治病。 不是什么别的问题,就是曾色如的嗓子。 曾色如并非天生的哑女,而是某一天突然不能开口。求神拜佛中医西医全球上下跑了很多地方,曾色如的哑病不见好转。 收治这样一位病人,舒氏医馆的夫妻俩心里也紧张。不是担心自己治不好病人会胡搅蛮缠,而是担心对不起病人的期待。 曾色如听说舒氏医馆夫妻的美名,特地请假来看病。 夫妻俩不想再让这孩子白高兴一场,先将常规的检查给曾色如做了一遍。 曾色如嗓子没有错漏,声带完好,理论上讲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既然不是生理因素,那么失声就只有可能是心因性了。 “是这样的。”曾色如一边点头一边打手语,手势飞快,“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就不能说话,直到现在三年了也没找到原因。” 夫妻二人不懂手语,还好有家用机器人帮忙翻译,沟通无障碍。 “先做一些简单的训练吧。”女医生看着曾色如的病例,拍板决定道,“你把东西拿过来。” 男护士就去拿。 曾色如看着不到一米七的男护士走进杂物房,背了个两米高的机器过来。 机器像是拳王争霸赛上会用到的打拳机,通体漆黑锃亮,让人怀疑用鞋油刷过一遍。 男护士将机器放下,擦了把并没有流汗的额头道:“呼,有点累——谢谢宝贝。” 说着,他接过自家女儿递过来的纸巾。 曾色如顺着男护士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台子下小小一只的小团子。 小团子白嫩嫩,穿一身红衣裙,头发长长,编成两股麻花辫,头上绑了个红色波点蝴蝶结。 精美的礼品。曾色如评价道。 女医生和男护士的基因除了身高,哪哪儿都优越,生出一个美人是既定的事。 “您们的女儿很可爱。”曾色如打手语。 女医生和男护士笑笑,显然已经听过很多遍,波澜不惊了。 “这是机器说明书,你看一下。”男护士递给曾色如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21世纪中期,机器人走入家家户户,用机器治病也不算多么罕见的事情,曾色如求医的这几年,经历过许多所谓“最完美”的医疗机器的治疗。 但没有一个使用说明这么复杂的。 这册子虽然薄,但蕴含的知识可是大着,没点医学上的学历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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