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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槿皱紧眉头，有些莫名的不满。 虽然卡特是只疯犬，但毕竟是他的小狗，这么故意的引诱，还把他放在眼里吗？ “燕？你看完了吗？” 燕南槿回过神，他抬起眼，看向边上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有点小心翼翼地不敢打扰。 “这好像是那位很有名的人偶师，卡特我记得，这是他的作品。” “你很感兴趣吗？不过他好像和你在一个剧场工作......也许你还见过他....” “只是，这个人脾性古怪孤僻，长相丑陋，还烧了剧院，害死过他的母亲....” 年轻男人在边上说着，燕南槿突然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这都是真相吗？还是道听途说？如果是假的，还是不要说给别人听的好。” 燕南槿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反驳什么。 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对着威廉，有些冷冰冰地说出这些话，显得有些不理智。 等反应过来时，他便瞧见，眼前的年轻男人怔愣地望着自己，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燕南槿无声地张了张嘴，有些懊恼，他无力解释道。 “....只是不喜欢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就下了定论。” “这样啊....” 威廉还是有些愣，他听完解释缓慢地点了下头，随后慢慢笑了一下。 “抱歉，是我没想好就乱说，我的确是道听途说，被影响了....” “燕，你真是....嗯.....” 燕南槿回了下眼，看见年轻男人皱着脸，俊郎的脸上带着困惑。 “我想不起那句中华古话了，叫是非分明吗？燕，你真的很好，很是非分明。” 威廉终于憋出来，他夸赞着燕南槿，还透着些拘谨。 燕南槿摸了摸脖子没说话，他可不是是非分明，招惹到他的人，他更不会去看是好是坏，一律斩杀。 “我们继续往里面看吧？里面还有一个有名的人偶师的作品。” “也是关于母亲题材的。” 燕南槿一愣，他挑了下眉，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关键词—— 母亲？ 继人偶师，母亲也似乎和整件事紧紧相连。 他跟着威廉向大厅里面走去，周围全是玻璃展，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博物馆的灯仍然照着，雪亮的顶光倾洒下来，有些陈旧的棕色木架莹润着光泽。 看守者不知道去哪里潇洒了，硕大的博物馆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了震震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尤其是周围，四面环绕着的玻璃展折射出瘆人的白光，里面的陈列的人偶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姿态优雅的，更有面容丑陋扭曲的。 燕南槿目不转睛地往前走着，他倒是没太大感觉，主要是生在末世，周围尸山遍野已经成了常态，再血腥恶劣的事他都见过。 得到的结论也很简单。 那就是鬼怪不如人心可怕。 所以燕南槿面不改色地走到了里面的小展厅。 小展厅更加精致一些，装潢不再是外面那般陈旧，几个玻璃展摆在周围，围着一个大些的玻璃展。 “这位是著名的人偶师，路易斯的作品。” 威廉激动地看着中间的人偶，像是在看自己的偶像一般，他迫切地向燕南槿解说着。 “路易斯的人偶出名到全世界都有所闻名！他的人偶真的像人一般，皮肤滑嫩，一眼分不出真假！” 燕南槿听着，往前走去，看到了博物馆里，第二个让他震惊的作品。 现在这个世纪，已经能做出这么真实的人偶了吗？ 展柜中的女性人偶倚在高大的树木上，周围全是鲜红如火焰的花朵，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她表情恬静祥和，皮肤光滑白嫩，肉眼可见的细腻，尽管是闭着眼，低垂着睫毛，也能一眼看出她的灵动性。 这卡特的作品还要更加真实，如果说卡特的作品接近人类，瑕疵基本没有，那眼前这具人偶，就完完全全是人了。 就好像..... 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里面。 燕南槿头皮一麻，他仔细地看着，几乎有些确定，以及肯定，那是人皮做成的人偶肌肤。 “路易斯？” 燕南槿喃喃着这个名字，他没想到，和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不是先见上一面，而是先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是啊，多么伟大的作品！” 威廉感慨道。 “那这个作品和卡特的比，谁的赢了？” 燕南槿突然问出这个问题，面前感慨的年轻男人顿时愣住，随后有些低落地说道。 “虽然我很喜欢路易斯的作品，但当时的大赛的确是卡特赢了，这让挺多人不理解的.....” “这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燕南槿抱着手臂，冷冷地盯着那具鲜活的人偶。 “人偶就是人偶，和人最大区别就在于没有生命。” “没有生命的东西，就用没生命的材料制作，这样制作还能体现出真人一般的生动，才是真正的技艺....而不是.....” “企图用活人的东西来表现生动。” 燕南槿勾出笑，眼底掺着冰冷和不屑，他抱着手臂，在雪白灯光下，本就白皙的小脸透出些苍白莹润，黑色眉眼中明亮清新，像是高山之巅的雪，冰冰凉凉的。
第十七章 什么关系 像是一句晦涩的冷嘲热讽，不明真相的人也许还在茫然看着。 威廉就是困惑地看着燕南槿，随后眨了眨眼打着圆场笑道。 “可能，这就是卡特更胜一筹的原因。” 燕南槿扯了扯嘴角，他没再接着去看人偶，视线只是在周围随意转了转，没看到什么需要注意的，便往外走。 “天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啊，是这样的，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大厅，白的有些刺眼的顶光投下来，被照出来的，两道黢黑扭曲的影子在地板上爬行，宛如恶鬼般恐怖。 四周的人偶仿佛在紧紧盯着两人，一路目送着两人走出博物馆的大门。 “嘎吱——” 人偶博物馆的大门轰然关闭，燕南槿猛得回过头，没看到人。 他狠狠皱了下眉，身体有些绷紧，眼中闪过警惕，他没察觉到有人过去..... 是谁..... “可能是看守者吧？一个大叔，他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消失的，上次我来看人偶的时候也这样。” 威廉在一旁看见，连忙解释道。 “是吗？” 燕南槿满眼疑窦，他又回过头看了看大门，那里突然闷闷地传出两声咳嗽，像是卡着痰的老大爷。 他顿了顿，也许真是他感觉错了.... 两人一路往外走，背影消失在人偶博物馆的门口。 深夜，夜幕降临，天黑的仿佛要沉下来，没有一点光亮，无论繁星还是月光都一无所有。 死寂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经过，只有周围高大的树木在黑色的阴影里肆意生长，宛如变成了扭曲的恶鬼。 硕大的人偶博物馆静静的立着，黑色木头做成的高大建筑，在黑的夜空里莫名的发红，像是浇了一层血，暗褐色的血液凝固在上面一般。 “咳咳——” 又是几声咳嗽，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阴森恐怖。 突然！ 黑色大门的门缝里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闪过，像是在造访，搭在了木门的花纹上。 花纹突然变得粘稠滑湿，仿佛有什么不明液体粘在了上面，让整个木门都变得血腥。 哒——哒—— 像是什么触手在地上爬行的动静， 潮湿的滑行一路，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红色，满是鲜血的的脚印。 就这么跟在了燕南槿和威廉消失的方向。 ............ 燕南槿和威廉一路走到了剧院的外面，剧院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有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暧昧言语，营造出了一副奢靡景象。 青年裹着年轻男人的大衣，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在衣摆的摇曳间，隐隐约约地露出。 威廉跟在漂亮青年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 燕南槿垂着眼，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整理着脑中的线索，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具人偶就是人皮制成，大概率就是凶手。 但是又可以确定的是，那具人偶不是戴安娜，那戴安娜的人皮又去哪里了呢？ 燕南槿思索着，头也没抬的往前走着。 “诶，燕！” 威廉没有及时拦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今年撞在了前面人的胸口上。 “嘶——” 燕南槿抬起头，便猛的滞涩住了神情。 是卡特。 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有些散乱的发丝遮住脸颊，只那双翠绿色宛如蒙着雾霾的眸子里骇人可怖，如一泓涌动着暗流的深潭。 他直直站着，像一尊木偶，似乎等了很久，臂弯里还搭着件长风衣。 燕南槿抿了抿唇，抬眼和男人的目光对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你穿的谁的衣服？” 一直面无表情的寡言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燕南槿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威廉。 “哈——” 卡特瞥了眼跟在青年身后的威廉突然讽刺地发出一声气音。 “我找了你很久，我把每条街道都翻了一个遍，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卡特说着话，语气越发低沉嘶哑，从发丝中露出的眸子隐隐发红。 “我以为你被恶心的人强行带走了.....” 他牙关渐渐收紧，像有些痛苦般。 “我找不到你，只能在剧院门口等......” “你知道吗？” 卡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青年的双肩，神色扭曲，眸色刹那间黑的浓稠。 燕南槿被箍在掌心间，有些怔愣地看着卡特，他望着男人怒气冲冲的眼神，突然感到莫名的复杂。 还有些想要逃避的冲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向来沉默的男人突然表现出的澎湃的感情让他害怕。 然后燕南槿便逃了，他一把打开卡特的手背。 冷冰冰地和卡特对视着，雪白漂亮的小脸绷着，像个薄情寡义的小少爷，对眼前人不耐烦道。 “....你到底在干吗？你不会真的因为两个吻就觉得.....” “我该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燕南槿直白地说着，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猛得剖开了卡特的胸膛，连着里面的心脏都被狠狠挤压。 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卡特脸色苍白，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找了两条街买的衣服就像千斤顶一般压在手臂上，沉地他快要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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