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槿笑道:“……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嗯?” 沈彦抓紧了青年的手腕,却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而是突然问到。 “你要找下家会找谁?明子琅?” 沈彦突然提到了二少爷,他神色有些偏执,没有将青年的其他话听进耳中。 这让怀里的人有些不满。 “沈彦,我可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不然你真什么都捞不到了,大不了我就不问你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具落水尸体的事。” 燕南槿的语气里越发的不耐。 哄哄就得了,还蹬鼻子上脸。 燕南槿气的直接站起身来,直接甩开了沈彦的手,最后还回眸恼怒的瞪了一眼沈彦。 打开门下去,就看到明叙和明子琅两人一同从外面回来,他俩去给老夫人请安,刚刚才从老夫人院这里出来,到大厅这边。 明叙看到燕南槿,又突然找到了她身上的裙子,脸色一变,大步上前牵着青年准备进房间。 边上的明子琅只来得及扫上一眼,但就此还是看到了那件黑色的旗袍。 和白的发光的小腿。 明子琅愣在了大门口,就这么痴怔地看着燕南槿被他大哥带到了楼上。 等在下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燕南槿穿着正常的服饰,被他大哥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下来。 红唇糜烂像是被人疼爱过。 明子琅坐在餐桌边,握着筷子的手一下紧勒,变得发白。 “大哥...”明子琅有些隐忍的喊了一声。 紧接着还有一声。 “嫂子。”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沈彦也抬起头,他应该刚洗过澡,头发还有水汽,碎乱的垂在眼前,模样看起来不冷不淡,一如既往的平静。 停了一下,也跟着喊了一声大哥,此后便没有其他话语,似乎就是一个锯嘴闷葫芦,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视线却扫了眼明叙身边乖顺听话的青年,盯了一会,沈彦收回视线。 “嗯,”明叙点了点头,带着青年坐下来。 忠伯送来碗筷,明叙喝了口汤,余光中青年也有了动作,跟着他一起喝汤,他眼里含了些笑。 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淡了下来:“你和大夫人今天吵架了?” 明叙面对着沈彦问着,连着吸引了明子琅的视线,但触及到沈彦冷淡的神色,又不感兴趣地移开。 至于坐在一旁的燕南槿脸色一僵,立刻无措的抬头,抿着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明叙本还想狠下心给两人一个教训,但见燕南槿这幅表情,心到底还是软了,大手在桌下包住他的手掌,安抚性的捏了捏。 顾家的餐桌是长方形,桌布很长,能垂到地面。 两人桌下的动作沈彦自然看不见,他放下筷子,眉眼冰冷淡漠,开口道:“抱歉,大哥。” 明叙冷下声音,他身上的威势极强,居于高位多年,一举一动都自带深意,同样清楚的知道各种场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 随后神情缓了一会。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要相互包容,毕竟都是一家人。” 明叙说着,将燕南槿脸颊旁的碎发勾到一旁去,边上的明子琅看着心里一紧,有些闷闷的。 明叙没有要责怪燕南槿的意思,两人似乎是蜜里调油惯了。 总之餐桌这头气氛温馨甜蜜。 另一头的明子琅闷闷的不说话,至于沈彦垂眼切着盘中的牛排,却一口也没有动。 他眸色沉得似暗夜,五官紧绷,脸部线条苍白冷硬,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呼吸急促一瞬,又缓缓归于压抑。
第102章 二少爷 “乒——” 刀叉不甚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那头细碎的说话声一停,明叙道:“忠伯,去给沈少爷拿一对新的来。” “不用,”沈彦俯身,声音低低响起:“擦擦还能用。” 他弯身去抅刀叉,顺着深红色的桌布往下看,看见了一条修长纤细的腿,足尖漫不经心的勾着他的小腿,撩起他的裤腿,又放下,挑弄的意味十足,像今天在客房里勾引他那样。 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水光潋滟,一点点亲着他的五官。 漂亮的诱人的妖精。 沈彦脸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平平淡淡的,只是放下了左手,一边吃着切好的牛排,一边在餐布下伸出大手,牢牢抓住青年作怪的小脚。 “怎么了?” 对面传来明叙低沉的询问。 接着,是燕南槿轻轻地解释:“……没事,被烫到了。” “慢点喝。” 他没有穿袜子,脚心的软肉和他温热的大手毫无距离的贴合着,这一身皮肉都被养的精细,连脚心似乎都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可怜的五根脚趾怯怯的蜷缩在他掌中,一动不敢动, 沈彦终于可以安静的享受这顿晚餐,他随意地捏捏手中那细颤的脚背,得到青年抬眸看来的一眼。 一顿晚饭吃完,燕南槿牵着明叙的手,随男人一同回了卧室。 餐厅内依旧飘荡着饭菜的清香。 下人们收拾餐桌,管家谨慎的走到仍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的沈彦身旁,轻声问:“少爷?怎么了?” 男人黑发垂在眼前,看不出神情,半天才淡淡应了声,起身离开。 “没事。” 他独自一人回了卧室。 二楼主卧内此时却响着欢喜的笑声。 燕南槿和明叙并肩躺在床上,青年有点困,昏黄温馨的灯光落在米黄色的床褥上。 庞大温柔影子压在身侧,男人起了身。 他身形高大,胸膛结实,从床头柜上拿过书,单手揽着趴在胸前懒洋洋闭着眼睛的青年,一边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念着书。 念得不是什么文学名著,也不是有趣的小故事。 而是西方经济学巨著,晦涩难懂,听得燕南槿昏昏沉沉,没过一会儿便伴随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进入了深眠。 临睡前他又听见了一声低笑。 额头被温柔的亲了亲。 燕南槿窝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浑身暖融融的,舒服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觉睡醒, 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寒风吹过,枯树垂着光秃秃的枝桠,燕南槿又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了许久才起床。 他换了件明叙给他新买的衣服,是件学生装, 下了楼以后正看见坐在客厅内看着书的男人。 意外的沈彦不在家 沈彦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家里的事也慢慢放在放到了沈彦手里,但外面的公务还是由明叙处理,所以沈彦跟着出去接受一些事情,二少爷虽然看着游手好闲,但其实也会跟着明叙出去处理事务。 年关将至,延城却有些不太平,包括明府都背着人命案,所以哪都不安全。 听说隔壁城接连出了几起凶杀案,手段极其残忍, 死的还都是商会里的商人。 燕南槿不知道这件事和湖里的尸体有什么关系,但和商户有关,他就不由想着,那具落水尸体会不会是商户,触及到了明家底线,所以被淹死抛尸呢? 他想着,走下楼,却不知自己又收获了一大批视线和目光。 燕南槿穿着蓝色的女学生服饰,上面编织着雪白的狐狸毛,像个再漂亮不过的女学生,雪肤黑发、乌眉长睫,清纯又欲气,肿胀饱满的唇瓣依旧有被男人重重亲吻的痕迹。 燕南槿寻思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后院再看看,说不定能探索到什么东西来。 拍板便去了后院,疯女人的动静似乎没了,应该是还在睡觉。 燕南槿顺着后院的池塘走了一圈,突然发现边沿有血痕。 池塘边沿处,被茂密草丛掩盖,只有细细的一丝,不细看就像是暗红色的海草依附在池塘边上。 燕南槿蹲下身,怀疑是落水尸体的痕迹,是先被痛击,流了血才被扔进河里吗? 青年打量着池塘水,里面意外很清澈。 连里面的鱼都能看见。 燕南槿看着水面上他清澈的倒影,人影幢幢,波动间第二个人影陡然出现了。 微笑着的女人站在燕南槿身后,只露出一个头和长发的影子飘荡在河面上。 有些可怖。 燕南槿和水里的人影对视几秒,猛的回头。 果然,是那个疯女人。 女人披散着头发,牙齿间还有血丝,像是吃了生肉的野兽,口齿间吐露着血腥气息。 她微笑着,像是在玩什么游戏,拍着手开心道。 “骗到了,骗到了....”她像小孩一样竟然转起了圈。 燕南槿站起身,他倒是对眼前的疯子没什么感觉,在末日里总是有疯子的,被组资源逼疯,被人逼疯。 太多了,数不过来。 “你知道那尸体在哪?说吧,哪呢?” 燕南槿冷冷问着,他抱着手臂完全不带一丝留情。 女疯子停了下来,歪着头,她看起来也约莫不过三十多岁,虽然被折磨的憔悴枯槁,但意外地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柳叶眉,桃花眼,模样算的上出挑。 不知道是为什么成了疯子。 还不受沈彦待见,竟然被关在了破小的柴屋里。 但燕南槿向来没什么同情心,他虽不杀老弱妇孺,但是不代表他是什么好人。 女疯子转了转眼,突然嘿嘿笑道。 “我当然知道在哪.....你知道明家二少爷吧?”女人像是突然正常了,神秘兮兮地说着。 燕南槿皱了皱眉,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明子琅了。 他第一眼见的也是明子琅。 “尸体在他那,你去问他吧。” 二楼某间偏僻的客房内。 灯光开的昏暗,窗帘紧闭,透过细微的缝隙能看见外面还在下的冬雨。 年关降至, 延城的气氛越发热闹。 长街两旁的小商贩往往天才擦黑就收拾了东西归家。 北风凛冽呼啸,刮起地面上干枯的树叶枝条。 老爷车驶在宽阔寂静的马路上,能听见冷风吹过车门发出的闷响。 路边穿着粗布短袄的行人们行色匆匆, 低头捂紧衣服,就连精壮魁梧的黄包车汉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到一处,一边抽旱烟一边观察着四周的人群。 明叙带着沈彦去了银行,明子琅则没什么兴趣跟上去,便索性回了家。 北方的天冷的刺骨,哈出的气大团大团的,明子琅还骚包地穿着自己的棕色大衣,利落之余像个富家公子般轻佻傲慢。 他去了酒馆,脑子里不知在惦记谁,总之不知道是谁。 去了一个英国人开的酒馆,里面的酒到底有些烈,喝多了就会上头。 明子琅自称千杯不醉,喝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但他知道自己醉了,不然脑子一片混沌中只能看到那雪白小脸,和穿着旗袍的勾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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