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会腾出机会让林沐晨和子清认识,大家各自安生,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一系列离谱的事。 扶夏的自责与怒意全都写在脸上,李子清看得真切,心急如焚动动唇,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但实际上,他也确实没有说谎。 昨天为了不绕路,确实是他自作主张把林沐晨带回来的。 林沐晨原本个头就比他高,醉酒后身子愈发沉重,把人一路架回来已经将自己累个半死了,到家后背的衣服几乎都湿透,哪里还有力气折腾些别的。 他将林沐晨放在床上给人脱了鞋子,正想着去屋外喝口水,刚一转身却被酒气熏天的人拽住手,一把捞过去摁在了身下。 林沐晨吻上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虽然平日里多以玩世不恭的形象示人,但是林沐晨的吻真的好温柔,让人舍不得离开。 李子清闭上了眼,任由他在自己的唇边一寸一寸细细研磨,带着轻微的软哝一路游移到脖颈,全身像有火烧起来一样灼热。 直至脱了上衣,两人都临近失控边缘那一刻,自林沐晨口中,忽而发出一阵不轻不重的闷哼。 随后温热的指肚抚上自己的眼角,人笑笑:“扶夏,我就说你的眼睛长得最好看了。” 李子清依稀记得,与林沐晨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未带任何掩饰,告诉扶夏:“表弟的眼睛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时此刻同样相似的话传至耳边,李子清如梦初醒,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原是,认错人了。 李子清庆幸自己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坐在床边抹去泪水做了几次深呼吸,替人盖好被子,最后找了条薄毯去了客厅沙发。 扶夏自是不知道这些,出声将他的思绪打断:“所以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李子清回神,慌张摆手:“没有,不是的。” 他这边话音落地,林沐晨收拾整齐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子清接过扶夏手中的水果,将人请进屋。 扶夏没有急于就坐,绕着四周简单环视了一圈。 后来看见沙发上确实撂着条未来得及叠好的薄毯,心道李子清可能真的没有骗他,但也不能一口断定这两人就是清清白白的,人脖子上那道吻痕就是铁证。 李子清端了杯水过来,扶夏动也没动,凌厉的视线直直定在林沐晨身上,刺得人绞起手指,惊悸不安。 “我以前只觉得你是单纯爱玩,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扶夏眯起眼,强忍着怒火:“但我发现我真的看错你了,你和那些我讨厌的纨绔子弟一点差别也没有。” 扶夏“讨厌”两个字出口,林沐晨狠狠愣住了,眼里有星光闪烁,上前一步想去拉扶夏的手,却被人一个眼神镇住。 “我昨晚是喝醉了,但我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他拍着自己脑袋解释。 “你什么都没做,子清脖子上那吻痕是怎么来的?” 经由扶夏这么一说,林沐晨下意识望向李子清,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我……” “林沐晨。”扶夏抬起手指向他:“我现在郑重其事警告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再让我发现你再来招惹他。别说你们家多有钱有势,我就是前程不要了,也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扶夏这副义愤填膺的架势彻底将人吓住了,不止是酒后犯错的林沐晨,还有在一旁全程不敢出声的李子清。 扶夏平复下情绪,听见身后传来怯怯的一声:“表哥……” “好好,我离他远一点,你别生气。”林沐晨对人做出安抚的手势,随后目光越过扶夏肩头转向后方:“我给子清道歉,做错的事我会弥补,你们都冷静一点。” “不需要弥补。”夹杂着对两个孩子的失望,扶夏揉揉自己发胀的额角,声音冷得像坠入了冰窖。 片刻后,眸光沉下朝门口指了指,只低声留下一句:“收拾你的东西,现在,滚。” * 扶夏的心神不宁一直延续至回到北城的几天后。 其间一直想给李子清发个短信,但转念一想,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对这件事表现出过多的在意,反倒会让人心里生出压力。 扶夏现在拿不准李子清的心思,他若真是对林沐晨有意,自己的过度干预则会增加兄弟两人之间的芥蒂。 想到这里,扶夏几次拿起的手机又生生放了回去。 节后院里的学生要经历一次期中考,扶夏最近批卷有些疲累,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不逞多让,大家都靠一口“要发季度奖”的仙气吊着。 恰好于文远生日到了,院里几位老师闲聊时不知是谁带头起了个哄,这一阵天天嚷着要他在对面步行街的川菜馆请客。 于文远这人也爽快,当天晚上便把包间订了下来。 下班后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马路对面走,扶夏跟在人群后回复两天学生的信息,猛然间被身旁人的胳膊肘撞了一下,这才抬起头。 于文远比扶夏先看到路边停的那辆宾利,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之后引着其他人继续向前走。 上井村支教那次,季晏承开着几百万的SUV来找扶夏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次依旧有眼尖的很快注意到了路边的动静,玩笑打趣道:“呦!夏老师,又有豪车等着你呢。” 扶夏将手机收回兜里,面上一派从容:“豪车是不是等我的我不确定,他挡着我扫共享单车了倒是事实。” 叫他四两拨千斤这么一回复,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同事之间都是有分寸的,没人会真揪着他这点私事刨根问底,后来叫于文远一打岔,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扶夏还未走至车边,驾驶座上的人就已经先一步开门下来了。 季晏承穿了件短款皮夹克,头发没用发胶固定随意飘散在额前,比起以往的正装扮相看上去年轻不少,嘴角噙着笑:“刚从墨尔本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要不要一起吃饭?” 扶夏站在车灯前面,映出眉目间淡淡的一抹光,朝马路对面指了指:“今天于老师过生日,同事聚餐。” 季晏承低低呵了一声:“这么巧。” 随后抬眸:“那没事,你去吧,我刚好也有事要忙。” 没有多余的寒暄,话题到这儿就算是止了。扶夏点点头,转身朝着餐馆的方向走。 刚往前没两步,季晏承却蓦地出声又将他叫住。 扶夏回头,眨眨眼望过来,神色不紧不慢的。 人扶着车门沉思片刻,忽然就笑了,喉结动了动:“也没什么。” “就是……帮我给于老师带句话。”季晏承看向扶夏,顿了顿,认真说:“祝他生日快乐。” 扶夏后来进包间落座,不仅帮季晏承把话带到了,同时将自己安城出差时买的玉石材料刻成章子送给了于文远。 一顿饭闹哄哄吃到晚上九点,饭店都打烊了他们几个才从里面出来。 大家各自打车回家,扶夏不经意间往马路对面瞟了一眼,这才发现季晏承的车竟然还在原先那地方停着。 一脸狐疑地走过去,扶夏刚到跟前,驾驶座上的人身子一斜,便替他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季晏承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双眼紧盯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敲打打。 伴随着关门的声响,他耳边传来扶夏的问句:“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还在这?” 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季晏承合上电脑放至后座,顺手替扶夏拉上了安全带:“我怕你晚上叫不到车,或许会需要我。” 扶夏身子下意识向后闪了一下,看自己就这么被人给固定住了,凝起眉,表情颇为严肃:“以后不要在学校门口等我了。” 季晏承手边的动作顿了顿,不解看过来:“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困扰肯定是有,但他低声下气表现得这么无辜,又在路边等到这么晚,隐约间还真给扶夏造成一种自己是在欺负他的错觉。 最后也懒得跟人掰扯了,叹口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这车太招摇了。” 季晏承目光轻松了一截,随即变得若有所思,笑笑:“好,知道了。” 话音刚落,静谧的空间内却突然传出一声“咕噜噜”的声响。 这声音出现在别人身上也罢,但在季晏承这儿,还是叫人感觉挺违和的。 扶夏眸光一转,盯着季晏承的肚子问他:“没吃饭?” 人淡淡“嗯”了一声,没多解释,发动车子开出了辅道。 晚上九点多,商铺该关门的早就关了门,沿路倒是有几家小吃摊,可是烤肠炸串那些的也不顶饱。 扶夏一路有留心着,没见着能买晚饭的地方,直到由他载着自己回到小区楼下。 车子停稳,扶夏解开安全带对人说了声谢谢,打开门一只脚还没落在地上,猝不及防,手腕上多出一个力道将自己箍住。 他回头看过去,只见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自己,左手捂着腹部,挣扎良久才肯出声:“扶夏,我胃实在有些痛。” 说着缓了缓,也不知是真虚弱还是装的,最后抿了抿唇。 “到你屋里吃碗馄饨再走……行吗?”
第55章 季晏承,得寸进尺 听见对方这么说,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惯性要怼他,扶夏下意识出口的第一个字就是:“不……” 只是他后面那个“行”字还没说出口,刚一抽回手,季晏承便再次将他拉住了。 比方才可怜兮兮的模样更让人无法拒绝,眼中多了些乞求:“我这样样子没办法开车,拜托。” 家中冰箱里的冻馄饨和鸡汤都是现成的,扶夏上去也就是烧锅水的事,被季晏承这样拽着,也实在说不出重话。 他要真是因为胃疼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自己和他的关系更加撇不清了。 思及此处,扶夏叹口气,先一步下了车,让人把轮子摆正停好在车位上。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季晏承这么久来第一次在扶夏的允许下踏足这间屋子。 屋里面积不大,却被他收拾得干净温馨,所有陈设整齐摆放着,其中不乏类似于烛台、钥匙收纳盒、合影相框这种生活细节满满的小摆设。 季晏承坐在沙发上无声打量着一切,自己名下这么多套房产,竟无一处能让他像在这里一般生出如此安心的感觉。 恍惚间,季晏承起身走到了厨房。 盯着扶夏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怔愣许久,这才想起来问人:“你表弟不在家吗?” 扶夏拿着长勺搅了搅锅里的汤,未与他解释太多,只说:“搬走了。” 季晏承“嗯”了一声,之后没再出声,静静靠在了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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