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三花不懂为什么在说出这个心愿之后,贺楚洲要让他保密, 要像去上次海洋馆一样藏在心里, 不能写下来, 但是不妨碍他偷偷泄密。 其实……也不算泄密, 他只是告诉了记性更好时候的自己而已。 这是裴三花的想法。 但裴悉很清楚,贺楚洲想要瞒着的人就是他。 海洋馆是担心他多想。 那校服又有什么好瞒着的? 想不通。 跟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哪来这么多秘密,怎么不见跟他有什么秘密。 真烦。 他不太高兴,手上动作却很诚实, 先关掉备忘录,然后打开通话记录,找到谢铃,拨通。 “要件校服?为什么?” 谢铃不愧自诩恋爱高手, 很快就给自己的问题找到了逻辑吻合的答案:“喔我知道了,都说宁愿拒绝男模也舍不得拒绝男高,你是不是想用这套迷惑贺楚洲?真绝,怎么想出来的?” 裴悉:“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谢铃:“不过我觉得这个办法有点冒险,贺楚洲本来就对你有意思, 万一到时候绷不住直接化身禽兽,受苦的还是你, 当然如果你愿意吃这个苦那我没意见。” 裴悉:“……” 裴悉:“谢铃, 我们在一起了, 在谈了,他现在是我的正经恋人了。” 谢铃:“但保险起见, 我还是建议你到时候提前在兜里准备一点东——啊?什么?” 裴悉:“你是不是喝酒了?” 谢铃:“刚刚吃了碗醪糟应该算小酌吧?不是,你们在一起了???不用追了???” 裴悉:“嗯。” 谢铃:“我去!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什么发展?他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裴悉:“你想听告白的事,还是要听后面男高的事?” 谢铃:“那还用说,果断男高!” 裴悉:“可以,所以你可以帮我弄到一件校服了吗?” 谢铃:“没有一点问题,正好琬中换新校服,我让我侄儿把之前那套给你,就是你上学那会儿穿那款。” 谢铃:“不过今天我侄儿还在学校,得等明天他中午回家,行吗?” 明天…… 裴悉咬唇思忖,明天是裴三花当值,收到校服合情合理。 正好不用他解释,随便裴三花自由发挥,整体都很方便。 裴悉:“好,那就明天,我给你地址,直接到付寄过来就好,麻烦了。” 谢铃:“不麻烦不麻烦,兄弟我很乐意。” 刚客气完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忙音,拿下来一看,屏幕已经回到桌面。 “这么干脆呢?” 谢铃嘀咕一句,突然后知后觉一个激灵:“不对,我为什么要二选一?我贡献这么多不能两个都听吗?” “靠,亏大发了!” * * 裴悉将一切都计划的很好,但现实总是发生在计划之外, 一觉醒来,他并没有错乱。 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贺楚洲出差他跟过去找他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 本以为是意外,现在看来得重新斟酌了。 快递按响门铃,裴悉唯一庆幸的就是贺楚洲不在家。 但是当他马上就要撕开快递包装袋时,门咔哒一响,他刚才还庆幸不在家的人突然回来了。 贺星星反应很快,在贺楚洲踏进来一瞬间摇着尾巴尾巴冲上去热烈欢迎。 裴悉比它还快,门刚被推开一条缝,他就立刻做贼心虚地将拆了一半的快递袋扔地上踢进沙发底。 但架不住贺楚洲的眼神比他俩都快,抻长脑袋:“心心,你刚刚什么东西掉沙发缝里了?” 裴悉:“没什么!” 贺楚洲:“……嗯?” 一心虚就反应过激的毛病不好改,裴悉欲盖弥彰缓下语气,生硬转移话题:“不是去工地视察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楚洲放下钥匙走过来:“视察要不了多长时间,今天还早,我想赶回来带你去医院看看。” 裴悉:“看什么?” “当然是检查一下你的后遗症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贺楚洲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看起来乐呵呵的:“睡醒没有错乱,这是好兆头呀,都这么长时间了,确实也该好转了。” 裴悉:“再过一阵子也没关系,现在才只有有迹象,医生也说了主要是自愈恢复……你在看什么?!” 他迅速往右侧挪了小半步,挡住贺楚洲探寻的视线。 “你有东西掉下去了。” 贺楚洲指指沙发底:“我刚刚真看见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嗯?” 话音在裴悉突如其来的一下突击亲吻中戛然而止。 真的突如其来,而且响亮,mua一声清脆悦耳,亲得贺楚洲一双黑瞳从40瓦骤亮至800瓦:“老婆?” 裴悉心有余悸地松开拽着的领带,含糊嗯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奖励我啊?” 贺楚洲裹住裴悉的手,让他重新握紧自己的领带,他太喜欢这种落在他手里又被他霸道管束的感觉。 要是人类能够生出尾巴,那么在面对裴悉时,他怀疑自己真的会螺旋起飞。 裴悉:“不是奖励,只是,庆祝。” 贺楚洲:“庆祝什么?” 裴悉兵荒马乱地胡扯:“庆祝……庆祝我连续两天都记得我只是你男朋友,不是你老婆。” 贺楚洲:“……” 狗尾巴的转速慢下一半。 裴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生怕话题转移不成功又让他想起快递,索性勾住他的衣领:“那就庆祝今天的我比昨天又更爱你了一点。” 说完,压下他的后颈几近蛮横地再次吻上去。 这样单方面主动的情况仅仅持续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下一秒,贺楚洲的掌心便自动巡航贴上他的后腰,将他用力按向自己,急不可耐地将这隔靴搔痒一般的吻一再加深。 除了告白那天,这还是心心第一次清醒着主动亲他。 他还说爱他。 说比昨天更爱他。 他太快乐太兴奋了,尾巴摇得狗毛满天飞,充满身体的彩色气泡将要从每一个毛孔中迸出来,充满整个房子。 无论再来多少次,裴悉都没办法适应贺楚洲这样热烈强势的表达方式。 他被控制得没有反抗余地,只能选择接受,在被蛊惑时试图回应。 可他同样有总是学不会的笨拙,尤其在这样招架不住的时候。 忘记放松,忘记收起牙齿,磕到对方时换来的不是呼吸自由,而是下一轮更猛烈的侵占。 后退的步伐受阻,他拉着身前的人一起跌跌撞撞倒进沙发,彻底将自己送进了一个没有退路的困境。 等到他的呼吸心跳一切都被搅得凌乱,贪心不足的吻开始沿着唇角向脸侧蔓延,在耳根流连片刻朝向洁白的耳垂轻轻一含。 难抑的喘.息从唇角逸出,他抓住贺楚洲肩膀蓦地收紧,从背脊到后腰的力气全部被抽空,软得一塌糊涂。 他听见落在耳畔低哑的轻笑,唔哝念出的“宝贝”两个字仿佛被拉成蛛丝,在舌尖绵绵绕了千百圈。 耳蜗里嗡地一声,身体就此开始不受控制,痕迹从颈侧肆无忌惮蔓延到肩颈,胸膛…… 在心爱人毫无节制的挑逗下,擦枪走火变得理所当然。 腰际布料被拮据地掀起一角,指腹克制又用力地摩挲,裴悉身体一抖,咬紧了齿关。 微微收缩的瞳孔透露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不安,也清晰倒映着贺楚洲此刻的晦暗明灭的神情。 “害怕?”贺楚洲安抚地蹭着他的鼻尖,按捺着躁动哑声问他。 两个字成功让裴悉怔住。 害怕? 他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这两个字,他没有害怕的东西,现在也不怕。 只是,紧张,因为面对未知。 但又因为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会想求知,会振奋到颤栗。 可惜他现在没有办法完好地组织出这些话语,贺楚洲便将他的沉默释译为答案,纵容地笑了笑:“不怕,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 在贺楚洲将所谓别的办法进行到一半时,裴悉实在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神里闪烁挣扎无措。 不得不承认,胆怯确实也在他的情绪之中。 可是他阻止不了贺楚洲的动作。 贺楚洲不会停下,只会用让他大脑更混沌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起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宝宝,你现在还想当我弟弟吗?” “不能了吧,一半家庭里哥哥弟弟都不这样,你觉得呢?”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说等你痊愈就分手,我心都凉了,差点都想把你绑床头上纠正措辞一万遍。” “不过放心,我才舍不得,绑着多难受啊,你眼睛一红,我就忍不住想抱你了。” “就像现在一样。” “宝宝,你的眼睛好红,好漂亮,要哭了吗?” “是痛,还是舒服?” “说出来。” 裴悉答不出来。 他紧紧咬着下唇,闭上眼睛偏过头,不敢从喉咙漏出一声。 贺楚洲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重重吐出口气,捏住他的下颌粗鲁吻上去,将他要溢出的声音都吞进肚子。 掌心和指腹一用力,就能感觉到他的膝盖在支起又放下之间反复徘徊,无助地蹭着他的腰侧,竟然妄图寻求始作俑者的帮助。 跃跃欲试的火山岩在身体里积蓄能量,裴悉的感知濒临崩溃。 贺楚洲稍稍后退,与他额头相抵,呼吸纠缠:“有人在沙发下面藏了什么小秘密?” “藏,藏了……” 裴悉快被套出真相,又被最后遗留的一丝警觉唤回神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藏……” 贺楚洲坏心眼地搞了小动作,裴悉立刻条件反射地想要蜷起身体,办不到,可怜地拧起眉心,眼角红得更加委屈了。 贺楚洲不错眼地盯着他,声音更哑更沉,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分散谁的注意:“那是,惊喜?” “是,惊喜……”裴悉眼眶含起将落未落的潮湿:“想,和你去约会。” 贺楚洲:“约会?” 裴悉含糊应了一声,自觉找到了救星:“对,就是,约会……呃!” 奔涌的浪潮骤然席卷全身。 闷哼自喉间溢出,指尖深深陷入头,他的颤抖被拥抱安抚,泪水终于从眼角滚滚滑落。 贺楚洲双眸彻底暗下,感受到心脏搏动的频率,奔向临界点的意志力将亟待爆发的一切压抑在薄冰之中。 裴悉仰头的同时,他闭上眼睛,珍重温柔地咬上他的喉结。 “好,那就去约会。” “宝贝想去哪儿,我做你跟班。”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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