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高采烈叫了一群亲近的朋友一起去喝酒庆祝,贺楚洲赫然在被邀请列。 贺楚洲想叫上裴悉一起,被窝在藤椅里玩手机的后者果断拒绝了:“不用,你去吧,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贺楚洲以为他是在玩游戏,没再多说什么打扰他,很快拿上外套出门了。 实际裴悉并没有在玩什么游戏,他只是在兴致缺缺地刷最近的时政新闻。 那天刷了一天的金翎实在给他刷疲了,结果某人还一点理解不到他的苦心。 他现在已经非常透彻地理解到谢铃说的某些人就是脑袋缺根弦了。 迟钝,在被爱方面情商低得要命,话不说到就差捅破窗户纸的露骨都不行,稍微隐晦一点他都看不懂。 可是他已经这么直白了,还要他怎么直白? 谢铃每日例行任务来问他进展如何了,裴悉回你对我的事情是不是关心过度。 谢铃:【怎么会!】 谢铃:【你是不知道你谈恋爱这事多稀罕,我不只是在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还有咱好几个同学在嗷嗷待哺呢。】 裴悉:【......】 裴悉:【要让你们失望了,没有进展。】 谢铃:【这么久了还没有?】 谢铃:【真能墨迹啊你们,你们现在在干嘛,说出来我再给你出点主意。】 裴悉:【不用,贺楚洲不在家,出去跟朋友聚餐去了。】 谢铃:【你没去?】 裴悉:【他跟他朋友吃饭,我去做什么?】 谢铃:【这都不懂,宣誓主权啊。】 谢铃:【你仔细想想,有些话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好说,但要是有外人在,是不是就能顺水推舟了?】 谢铃:【对着外人,你就是直接喊老公,他就是小弟邦邦硬也得忍着,回头问你怎么回事,你就含糊其辞不给回应,吊得他抓心挠肺,我就不信他还能忍。】 裴悉看得心头微动,不禁坐直了身体,接住跳进怀里的小猫若有所思地摸了两下。 裴悉:【但是他已经走很久了,这么晚,聚会应该都快结束了。】 谢铃:【正好,你去接他呗。】 谢铃:【露个脸,把该说的说完就溜,主打一个速战速决,不完美?】 裴悉觉得完美。 所以他没有再回复谢铃后面冗长的一大段场景分析,立刻放下裴月亮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 * 裴悉:【在哪?】 贺楚洲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太阳穴,躲过身侧一个险些歪倒在他肩膀上的醉鬼回复裴悉: 贺楚洲:【之前那家酒吧,快结束了马上回去,是不是需要给你带什么东西?】 裴悉:【包厢号。】 裴悉:【我去接你。】 贺楚洲是真有点不清醒了,下意识将包厢号发给裴悉,又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奇怪。 之前没有说好,为什么突然要来接他? 他想回不用,他可以自己叫代驾回去,字还没打全,就听见吴青大着舌头问他:“老贺,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我,我给你叫个代驾......” 贺楚洲:“不用,裴悉一会儿来接我。” 说完自己都愣了。 嘶,不对,他刚刚是想说什么来着? 吴青嗤了一声:“就秀吧你!秀不到我了,我又谈恋爱了嘿嘿,下次出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男朋友,外国人,眼睛跟玻璃弹珠似的,好看得要命。” 贺楚洲相信玻璃弹珠,但是不相信能好看得要命,毕竟在这世界上好看得要命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家心心。 不过,算了。 这种结果毫无悬念的问题,他都懒得跟他争辩。 酒吧的位置不算远,裴悉来得很快,推门进包间时,除了角落地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几个,其他人齐刷刷甩头朝他行注目礼。 裴悉目不斜视,走到贺楚洲旁边摸摸他的脸,又动作自然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问:“老公,回家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贺楚洲猛地吸了口气,一双眼睛都直了。 周围的注目礼一瞬间变成十足艳羡。 恍惚之中,贺楚洲还听到有人打电话给女朋友,断断续续撒娇问对方能不能来接自己。 然后收获一顿臭骂。 “啊?回,回啊。” 他听到自己磕磕绊绊的回答,然后就被裴悉拉起来,牵着手带出了酒吧。 被外面凉风一吹,他清醒了点,低头看着牵着他的手,心情却更加澎湃了。 他没记错,今天是清醒裴悉没错吧? 那怎么,怎么对他这么亲热? 还叫他......叫他老公? 之前糊弄吴青的时候都没......都没做到这一步的啊。 他落在裴悉后面半步用另一只手偷偷掐自己手掌心,确定自己不是喝醉了产生幻觉。 不对,为了回去之后不会给裴悉添麻烦,他本来就没喝多少。 受宠若惊,又惊疑不定。 复杂交织的情绪被酒精一蒸,再被后知后觉发现裴悉竟然穿了跟他同款的外套一刺激,直接上头了。 一路他眼睛就黏在裴悉身上,从上车到下车,从下车到回家。 裴悉让他困的话睡会儿,他就真的闭眼“睡了”十秒钟,然后睁开,继续直勾勾黏着裴悉,像狗盯着肉骨头。 裴悉对他这种状态很满意,看来谢铃说的方法奏效了。 没忘记某人有宿醉之后不记事的破毛病,裴悉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煮醒酒汤。 贺楚洲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厨房,也不做什么,就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他。 裴月亮已经睡了,听见动静也没起来,贺星星一如既往热情,早就甩着尾巴坐在旁边睡眼惺忪地发呆。 裴悉往左看看贺星星,又往右看看贺楚洲,父子俩表情神似。 他勾了勾唇,收回目光关了火。 “心心。”贺楚洲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问:“下午我走之后,你是不是睡过觉?” 裴悉将滚烫的醒酒汤倒进碗里,嘴里不走心地嗯了一声。 贺楚洲却恍然般喔了一声,自顾自嘀咕:“难怪呢,我就说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特意来接我,叫我老公,牵我手,还跟我穿情侣装......原来是又失忆了啊。” 两人站得很近,裴悉把他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当即就黑了,转过头:“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失忆了?” 贺楚洲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阵,最后给出肯定的一个字:“像。” 裴悉:“......” 他深吸口气,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暂时不想跟这个醉鬼说话。 等醒酒汤凉了,等醉鬼把它全喝光了,他们再慢慢谈他到底有没有失忆。 然而好不容易找到情绪宣泄口的醉鬼不能继续保持安静了,他失望,又觉得这样才合情合理:“我还以为你是清醒着跑来接我,高兴了半天。” “不过现在也高兴,你来接我我就高兴。” 他烘着酒意絮絮叨叨:“就是没有那么高兴了,你以前没有在外人面前跟我那么亲近的,最多就是抱一下,刚刚那样,我又差点以为你喜欢我了。” “可是概率太小了,你又不记得失忆时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喜欢上我呢?” 裴悉冷着脸不搭理他。 他也不在意,沉浸在自己沮丧的世界:“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上我呢?” “你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我有的你都不稀罕,想对你好,又感觉那点关心怎么都不够格。” “我其实经常会觉得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可是我又不敢确定。” “你比生意重要多了,我签合同敢赌,但你的喜欢我不敢,万一赌错了,万一你一生气连朋友都不肯再跟我做......” 裴悉忍无可忍了。 什么缺根弦,这人脑袋里根本没有弦! 再露骨也看不懂,再直白也听不懂! 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宁愿拐弯抹角去求助一堆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也没胆亲口问一问他。 早就摆在台面就差揭开幕布的事还要兜兜转转浪费多少时间? 他绕过贺楚洲大步过去打开冰箱,拿了冰球筒回来,往尚且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里倒了大半,将快要漫出来的一碗递到贺楚洲面前:“喝了。” 贺楚洲看得一愣一愣,喔了一声,乖乖接过汤仰头就闷。 混了大量冰块的汤凉得很快,很快贺楚洲就觉得液体有点冻喉咙了,放下混了冰水还剩大半的汤问裴悉:“心心,有点撑,我能不能——” 话没说完,他被突如其来的吻撞得站立不稳,退时后背撞上冰箱,手打翻了冰球筒,晶莹的冰球滚落了一地。 唇瓣被牙齿磕得一阵钝痛,裴悉的吻鲁莽又毫无章法,带着泄愤的意味,像被逗到气急用爪垫乱挠人的猫。 他下意识搂住裴悉的腰避免他摔倒,大脑一片空白,醉意一点点消退的同时,欲念也被勾起。 五指失控收紧,呼吸加重。 就在他几乎急不可耐要将这隔靴搔痒的吻用力加深时,呼吸骤然一轻,裴悉退开了。 席卷全身的落空感让他狠狠皱起眉心,想要不讲理地将退开的人重新按进怀里,却听见裴悉问他:“现在确定了吗?” 他愣了:“...确定什么?” “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 裴悉抓着他胸前的衣料,气息凌乱紧盯着他,一字一顿:“贺楚洲,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失忆。” “我就是喜欢你。”
第64章 裴悉说完, 贺楚洲就呆住了。 像是丢了魂,忘记呼吸,忘记眨眼, 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裴悉。 时间线被拉得太长,以至于裴悉在愤怒之下爆发的气焰都消耗殆尽, 后知后觉感到羞耻, 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绯红从脖颈可见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攀升, 他被盯得眼神躲闪, 睫毛胡乱颤了颤,羞恼之下想从贺楚洲怀里退开。 可推拒的动作似乎唤回了对方的神魂。 腰间猛然一紧,双脚离地,他被贺楚洲干脆一把抱起来放坐在料理台上。 刚松开衣料的手在受惊之下又攥紧了, 他仓惶抬头,对上的一双目光明亮到慑人。 贺楚洲语调上扬:“你喜欢我?” 裴悉视线左移:“......嗯。” 贺楚洲:“你没有失忆,你喜欢我?” 裴悉视线右移:“......嗯。” 贺楚洲干脆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满眼的狂喜:“心心, 你喜欢我?” 裴悉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躲又躲不开,恼羞成怒的气性又上来了,压着嗓子低声凶他:“贺楚洲你烦不烦,都说了是是是, 你怎么还一直——” 没能出口的斥责都被瞬间吞噬在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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