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将煎得金黄漂亮的荷包蛋翻了个面给他看:“香吧?” 裴悉刚点头,就被贺大厨飞快捏了下脸蛋。 后者扬着眉梢,慢条斯理地不知道在得意什么:“香就对了,胃都给你拴死看你还怎么跟我分手。” 裴悉迷惑:“什么?” “没什么,开个玩笑。” 贺楚洲扫他一眼:“去洗脸刷牙收拾一下,马上就好了。” 裴悉应好,离开之前从身侧小小抱了他一下。 一直目送人回到卧室直至身影看不见了,他才颇为感慨地转回来,熟练地将鸡蛋又翻一面。 要是裴三花清醒了还能这样黏他,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朗。 煎好荷包蛋出锅,他又热了牛奶,烤了点儿华夫饼,两份早餐准备完毕,还没等到人出来。 将盘子杯子摆上餐桌,走进房间就见人坐在床边正盯着地面发呆,手里抓着一张纸条,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睡醒呢?” 他提步走过去,调侃的话才说完,就对上一双潮湿的眼睛。 “???” 他笑容一敛,赶紧在他面前蹲下:“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是不是磕到哪儿了?” 裴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直勾勾望着他,声音干涩沙哑:“楚洲,你是不是有小三了?” 贺楚洲:“???” 贺楚洲:“?????”
第43章 【你别太粘人了。】 【离贺楚洲远点, 少给他添麻烦。】 别太粘人了…… 离他远点…… 少给他添麻烦…… 贺楚洲愣住。 贺楚洲傻眼。 贺楚洲直接裂开! 这什么鬼? 这算什么? 他盯着那张纸条,半天缓不过神。 用最简单直接粗暴的方式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在客套? 对他不信任到这种地步了? 这副站在第三者视角予以警告的口吻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他现在到底应该怎么把人哄好??? 对上裴三花几乎破碎的眼神,贺楚洲的心情岂止复杂可以形容, 简直是十级龙卷风过境,天灵盖都快疏通了。 “真没有, 怎么可能呢?” 他第不知道多少遍重复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我每天上班就是进书房下班就是进厨房, 这么恪守夫道的一个人, 怎么会出轨?怎么可能有小三?” “我拿头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 要有一句假话,你直接刀了我都行。” “何况最近段时间家里除了我们就一条狗,真的没来过别人了。” 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裴悉终于舍得浅开尊口:“没有来过第三个人, 那这张纸条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在我枕头下面?” 贺楚洲:“这个我也不——” 裴悉:“难道是你放的?” 贺楚洲:“……?” 裴悉泫然欲泣:“佯装第三者的语气,其实是你嫌太烦,想让我离你远点?” 贺楚洲:“???” 不是! 这口回旋平底锅究竟是为什么会甩到他身上? “等下, 心心,你先听我说。” 他深一口气,举起右手伸出三指:“首先,没有小三,没有出轨, 我发誓我对你绝对忠诚。” “其次,我们在保持冷静理智的同时, 是不是可以稍微发挥一下探索精神, 比如你再仔细看看, 这纸条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很眼熟?” 裴悉跟随他的话语引导,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皱巴的纸条上。 刚才只匆匆扫了眼内容就光顾着炸锅了, 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字迹真的很眼熟。 端正飘逸的行楷,成段工整漂亮,加上撇折带勾的习惯,保守估计跟他的字能有八成……九……十成像。 他茫然抬头:“这是我写的?” 贺楚洲松了口气,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满腔的悲怆犹如泡影一哄而散,他眼角憋出的红没来得及消退,眼里只剩懵逼。 “可是我为什么要写这个?”他不解。 贺楚洲试图轻描淡写忽悠过去:“不清楚,也许只是你在看电视剧时随手写下的笔记?” 裴悉摇头:“我没有看电视写笔记的习惯,更不可能会写你的名字。” 贺楚洲:“或者练笔写着玩——” “不会。” 这次裴悉干脆在贺楚洲说完之前打断了他:“练笔我习惯抄经济学原理。” “……”贺楚洲无言以对。 “我不会无缘无故着这种东西的,如果写了,那就肯定有原因。” 裴悉沉思两秒,抬起头:“楚洲,是不是你又做错什么了?” 贺楚洲:“?” 裴悉认真分析:“你是不是说过我太粘人?还是怪过我太给你添麻烦?” 贺楚洲:“???” 贺楚洲:“清汤大老爷,我没有啊。” 到底为什么这口锅空中回旋了两次最后还是扣在了他脑袋上? 而且裴三花为什么要说“又”? 裴悉:“你现在是在仗着我记忆力不好,所以不愿意承认吗?” 贺楚洲:“……” 贺楚洲:“…………” 裴三花真的很有当判官的潜质,一判一个不吱声,要真是的话,贺楚洲自认一定会是他手上第一条冤魂。 “没有哄你,也没有骗你。” 贺楚洲心累:“是真没说过,你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你拴身上去哪儿都带着,怎么可能会嫌你麻烦?” 裴悉狐疑:“真的?” 贺楚洲:“不能更真了。” 裴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没在继续说什么,收起纸条揣进衣兜里,出去吃早餐。 贺楚洲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心累地抹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 这就算过去了吧? 然而很快,现实就无情告诉他这事非但没有过去,并且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走进餐厅,在裴悉对面坐下。 刚想问问牛奶有没有凉,后者就端起自己的早餐从容往旁边挪了两个座位,继续优雅进食。 贺楚洲:“???” 贺楚洲:“Why?” 裴悉一本正经:“保持适当的距离,呼吸才不会拥挤。” 贺楚洲:“......” 这还不算完。 早餐后贺楚洲去书房工作。 换做平时的裴三花,早就在他旁边支起平板开看了,就算不看,保底也要每隔一小时带着贺星星进来闲逛一圈。 但今天三个小时过去,别说人影,他连狗影都没见到一个。 明明听见门外从客厅到卧室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好几遍。 受不了了,坐不住了。 他将还有大半杯的咖啡倒进窗台绿萝里,端着空杯子装模作样出去,一眼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的裴悉。 贺星星趴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睡觉,听见动静倏地立起耳朵睁开眼,热情跑过来跟一上午没见的老父亲蹭蹭贴贴。 然而对比之下,裴悉只是掀了眼皮淡淡看他一眼,又垂下继续看电影,没搭理他,也没有挪窝的打算。 贺楚洲磨着后槽牙慢吞吞冲好一杯咖啡,在热气腾腾的白雾中轻咳一声,状似随口:“心心,要不要去书房看?” “不了。” 裴悉看到无聊的地方,把进度条往后拖了一小段:“你认真工作,我看电影有些吵,就不进去打扰你了。” 贺楚洲:“......” 午饭时,裴悉照旧离了他两个座位的距离,背脊挺直,吃相斯文安静。 贺楚洲指尖敲得桌面咔哒响,想说点什么,又苦于找不到由头,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下午他索性也不去书房了,换到笔记本上工作,连人带电脑地搬去了客厅。 裴悉余光看见他了,抬眼望过来。 贺楚洲在距离他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电脑放在膝盖,气定神闲:“书房有点闷。” 裴悉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带上平板回了卧室。 贺楚洲:“.........” 这辈子没过过这么憋屈的一天! 裴三花不抱他也不跟他说话了,在他意图靠近时自动远离,甚至晚上遛狗的时候都要跟他保持两米的距离。 就这么莫名其妙僵持到晚上,贺楚洲实在是受不了了,在裴悉洗完澡打算去客房时干脆把他抱起来摁到床上:“小祖宗,不闹了行吗?” 裴悉眨了眨眼,很无辜:“楚洲,我没闹。” 贺楚洲面无表情:“你都冷暴力我一天了!” 裴悉:“我只是在保持适当距离不打扰你。” 贺楚洲被他气笑:“保持什么适当距离?请问我们是不熟吗?是昨天才刚认识吗?” 裴悉:“距离产生美。” 贺楚洲:“美什么美,你都这么好看了还怎么美?再这么距离下去,你美不美不知道,反正我美不起来,我直接扭曲了!” 裴悉仰面躺在床上,看眼前人明明已经在气急败坏边缘游走了还压着嗓子舍不得凶他,终于绷不住,眼里划过得逞的笑。 “楚洲,你看。”他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微扬:“是你离不开我。” 贺楚洲顿时明白了,不可置信:“你故意的?” 裴悉目露狡黠,笑而不语。 贺楚洲脸色几经变换,由青转红再转青,最终化作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脑袋重重往裴悉头侧一埋,不动了。 贴在一起的耳朵有些凉,裴悉看不见他的脸,就抬手戳戳他的背脊:“哥哥,生气了?” “哪儿敢,你没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贺楚洲拖长的声音传出来,安静了一会儿,又泄气似地道:“我没嫌过你麻烦,真的,一开始就没有,现在更不可能了。” 裴三花说得真一点也没错,原来粘人的那个其实是他,离不开人的也是他。 坐立不安了整天,直到这一刻把人抱进怀里,才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解冻回暖了。 “我知道啊。”裴悉蹭蹭他脑袋,口吻和哄贺星星时特别像:“我都知道。” 贺楚洲哼哼:“知道还试探我一整天。” 裴悉:“谁说是试探了?” 贺楚洲:“不是试探是什么?” 裴悉:“略施小惩而已。” “......?”贺楚洲嘶地一声,飞快抬头:“等下,惩?” 裴悉:“楚洲,我不会无缘无故写那种纸条,即便不记得了,但是我了解我自己。” 贺楚洲牙疼:“所以还是不信我?” “信啊,当然信。” 裴悉微微下垂的眼角弯起漂亮的弧度:“所以肯定是你没有说清楚,或者没有表达清楚让我误会了,不仅让我误会,还在我误会之后没有及时发现然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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