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齐有些后怕地回想了一下自那晚之后程豪每次看他都恨不得手刃之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应该吧......应该会吧,大概会吧。” 说完,他就飞快地跑出了教室,没了踪影。 “他这是怎么了?”冬绥奇怪地目送着何思齐仓皇逃窜的背影,问。 夏安语重心长地叹道:“可能是......第二春吧。” 话说这边何思齐刚回宿舍,发现宿舍里没别人,就一个黑着脸的程豪坐在床边,活像被夺了贞洁的烈女一样哀怨地盯着他。 “回来了?”程豪幽幽开口。 “啊?嗯。”何思齐的床位正对着程豪,他也一屁股坐在床上,撑着头打量程豪。 程豪被他这审视的目光看得忍无可忍,“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何思齐死不要脸地点了点头:“好看。” 程豪简直要疯了,眼前这人就跟个橡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打也打不死,永远百折不挠地用各种骚话来折磨他。程豪感觉自己那颗直男小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了。 “对了。明天晚上夏哥和穗儿准备拉个同学聚会,你去不去?”何思齐很机灵地拿冬绥和夏安当挡箭牌。 程豪一听,立马警觉地觑着他:“你去不去?” 何思齐爽快地回答:“我当然......去啊。” 末了他还死皮赖脸地戏谑一句:“你在期待什么呢?” 程豪扔了个枕头过来,把何思齐从床上砸起来:“滚蛋!” 何思齐稳稳接住枕头,一个挺身从床上起来,缓缓靠近怒发冲冠的程豪。 程豪见他神色不善,有些发怵,嘴上却死撑着:“你......你干什么?”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何思齐有些好笑地想。程豪在他逼视的目光下不自主地往后退,一个180大男人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脚,恨不得钻到地里面去,看上去违和极了。 其实咱们的大眼萌妹何思齐净身高185,和夏安不相上下,只是这哥们平时太喜欢扮娘,所以总让人轻易忽略他的身高。 程豪看着不断逼近的何思齐,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其实这人不娘的时候还挺帅的。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程豪立马给了自己俩大耳刮子,赤红着脸低骂了两句。 坚定立场!程豪,你可是钢铁直男,不是见色眼开的大傻逼! 何思齐猛地用枕头蒙住程豪的脸,把他扑在床上。 枕头里传来不绝的骂声,声音很闷。何思齐闷了一会儿,见闷得差不多了,就把枕头拿开了些。 他的体格很健壮,压得程豪动弹不得,像只岸鱼一样无力地挣扎着。 枕头刚一拿开,程豪就破口大骂:“何思齐你他妈......” 还没骂完,何思齐就低头封住了他的嘴。 妈的这人还没完了。程豪怒睁着眼睛,目光凶狠如刀,如果有实质的话,何思齐应该已经被剐了千百遍了。 “卧槽。”何思齐猛地抬头从程豪面前退开,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唇。轻轻一擦,带出了一抹血痕。 “你他妈属狗的啊?”何思齐瞪着他,满脸震惊。 “滚开!”何思齐还沉沉压在他身上。程豪愤怒地骂了一句,使劲动了动。 何思齐没动,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程豪忽地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下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程豪感受到了抵着自己大腿的东西,简直是愤怒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几乎目眦欲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程豪踹了下去。 “死变态,给老子滚!”
第50章 今天早上起了层雾,冰凉的水汽吸附在玻璃上,散着沁入心底的凉意。冬绥坐在窗前,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道,又被冰得缩回了手。 “还有点冷。”冬绥回头对进浴室洗澡的夏安说。 夏安刚去跑了步,出了一身汗。路过早餐店的时候买了新鲜出炉的包子和豆浆放在床头,叮嘱冬绥早点吃,别放凉了。 冬绥小心翼翼地越过夏安的宝贝地铺,趁着夏安还没进浴室,先挤了进去。 夏安用毛巾擦着汗,低头不解地看着他。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冬小绥,你该不会想和我洗鸳鸯澡吧?” 冬绥一僵,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溜进来,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冬绥的目光在夏安身上飘忽不定,一会儿掠过他薄红的嘴唇,一会儿又飘过他健硕的胸膛:他只穿了件汗衫,此刻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轮廓,堪称湿身诱惑。他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蓦地偏过头,耳根一红,便又溜了出去:“你多穿点,别感冒了。” “胆小鬼。”夏安站在他身后,看着冬绥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神情也柔和了下来。 冬绥细心地把夏安买的包子分成两份,六个平分,一人三个。分完之后,冬绥咬着豆浆吸管觉得不太对,于是又把自己的包子偷偷分了一个给夏安那边。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夏安自认为天籁的歌声。冬绥回想了一下刚刚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紧实的胸肌,顿时有些脸红心跳,甚至不敢直视手里的包子。冬绥苦大仇深地盯着包子,盯了一会儿,索性把这个也塞到了夏安那边。 夏安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冬绥对着手里仅存的最后一个包子发呆。他悄悄走过去,把冬绥手里的包子抢过来咬了一口,美美道:“发什么呆呢。” 好了,最后一个包子也没了。冬绥吸完了最后一口豆浆,幽怨地抬头瞅了夏安一眼。 夏安憋着笑,把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五个白生生热气腾腾的包子又分了三个出来:“你是真心疼你夏哥啊。一个都不给自己留。” 冬绥气道:“我本来还有一个!” 夏安忙认错:“好好好对不起,夏哥错了。” 夏安三两口吃完包子,让冬绥在这里慢慢吃。自己提着两个书包就跑去储物间拿东西。 没过一会儿,冬绥吃完包子换完衣服,就见夏安一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站在门口,招呼他下楼。 他从地下室推出自行车,长腿一蹬飞出好远:“冬小绥,上车。夏哥带你去兜风。” “哦。”冬绥快步跟了上去,坐上后座的软垫——之前夏安怕自行车光秃秃的后座硌人,就安了个坐垫上去。夏安穿了件单薄的冲锋衣,冬绥的手刚一环住他的腰,就像瘪了的气球一样凹陷下去好大一块,露出劲瘦的腰身。 夏安一手按在自行车把上,另一只手摸索到腰间,捏了捏冬绥环着他的手:“坐好了吗?” 冬绥的脸贴着他的后背,点了点头。 晨风吹起少年飘扬的衣摆,随之鼓动的还有 紧贴着的两颗心脏,隔着皮肉,却还是躁动不已。 自行车破开重重迷雾,稳稳当当地驶过街道。清风送来两旁店铺诱人的早餐香气,冬绥偷偷把把脸埋进夏安鼓起的衣服里,嗅到一股好闻的雪松气息。 淡淡的,就像新雪之后的清晨青松,有着迷人的木质香调。 “你喷香水吗?”他抬头,鬼使神差地问。 夏安的回答弥散在破空的风声中,冬绥却还是清晰地听见了。 “是啊,怎么了?好闻吗?” 到学校之后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学校领导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坐上学校临时租来的大巴出发去远郊。 夏安让冬绥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把人挡了个严实。他知道冬绥晕车,还预备了几个塑料袋方便他路上吐。 冬绥抱着书包,一脸新奇地隔着车窗看学校附近的街道与店铺。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还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晨雾渐渐散开,金色的朝阳破开深重的雾瘴,洒向世间万物。眼前的一切都被镀上了层神圣的光芒,熠熠生辉。 前面坐着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性子活泼跳脱,颇为自来熟地跟冬绥打招呼:“哈喽,冬绥同学。” 冬绥感受着透过车窗投射进来的半寸暖洋洋的日光,闻言一怔:“啊?哦,你好!” 女孩被他超长的反射弧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杏眼弯弯,露出一个很甜美的笑:“你好可爱啊!” 冬绥的脑袋又宕机了,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地夸他,他有点不知所措:“谢谢你......你也是。” 一旁的夏安正戴着眼罩闭目养神呢,听到一旁的谈话,他懒懒地将盖在右眼的眼罩揭开一角,轻描淡写地瞥了那名女生一眼。 “我叫乔昕。”女孩从漂亮的粉色书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递给冬绥:“吃巧克力吗?” 冬绥悄悄瞟了一眼双手抱胸仰靠在座椅上睡觉的夏安,伸手接过那颗巧克力。 乔昕旁边的女生似乎拉着乔昕说了句什么话,乔昕应了两句,又递了颗巧克力过来。这颗巧克力下面夹着张粉色的爱心纸条,乔昕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请冬绥把这颗巧克力给夏安。 冬绥犹豫地接过那枚巧克力,攥紧在手心,又坐立不安地瞟了夏安一眼。 没醒。 他心里有些忐忑,像要偷偷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左右四顾一番,鼓起勇气打开了那张粉色的纸条。 夏安悄无声息地弯了弯唇角。 是情书。冬绥看完之后将那张纸条重新夹在巧克力下面,攥在手心。他觉得心跳有些快,更加不敢看夏安了。 巧克力在温热的掌心里有些软化。冬绥踟蹰了一会儿,偷偷把那颗巧克力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靠着窗户发呆。 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好了。他不断安慰自己。 春游美名其曰踏青,其实就是爬山。b县外有一处景点,山清水秀,兼有多种奇观异景,溶洞栈桥,陡坡岩壁,不胜枚举。实乃春游踏青的不二之选。 冬绥知直到下车都还不敢直视夏安,就连夏安神情自若地招呼冬绥跟他一起,都被他躲得远远的。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冬绥终于领略到了。 因为做了亏心事的冬绥在人群中找到了程豪,连忙躲到他身边强烈要求跟程豪同行。 程豪一头雾水地看着行为举止异常怪异的冬绥:“咋啦穗儿,又跟夏哥吵架了?” 冬绥赶紧摇了摇头,扯着程豪赶紧走,想甩脱夏安。可程豪却跟双脚钉在原地了一样,愣是扯不动。 因为夏安跟何思齐正拨开重重人群往这边走。 程豪一看见何思齐就跟见了鬼似的,愣了一下立马拉着冬绥掉头就走,步子还没跨出去就被何思齐勾住了衣领:“你要把我们小穗儿拐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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