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胥白配合得扯了两下嘴角,牵着他的手紧了紧,余寺言突然说:“我就没有人可以喊。”说完后挣脱了牵着的手,手指不亲不重地划过陆胥白的手心。 这次,他要先说分手。 陆胥白眼眸微沉,“你可以喊我。” “别介,我得喊您一声老师,”余寺言说:“再说了,谁总是喊您师兄,您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以后不会了。”陆胥白说着继续去少余寺言的手。 余寺言的手一个侧滑,避开对方的手心,手指轻轻碰触后变躲开了,大明星并不给教授机会,“什么叫以后不会?” 陆胥白:“就是我和家里人以及…” “别说了!”余寺言打断他,沉睡了的痛楚再次苏醒,他害怕。 趁着他一瞬的愣神,陆胥白再次牵上了他的手,车厢内空间狭小,想要抓紧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言言,我和家里说了。”陆胥白平铺直述,“我也和南嫣说过了,一直把她当妹妹,倘若她没办法把你当哥嫂对待的话,以后就离我和你远一些。” 余寺言像是被一道闪电从头顶划过,紧接着又被满天的春雷从他胸口疼滚过,强烈的光线和巨大的轰鸣声让他有些眼瞎耳鸣。 余寺言惊魂未定,他没想到这两日陆胥白在忙着解决这件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化高兴为力量,对着陆胥白的美式前刺一顿狂搓,“靠!靠靠靠……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不让我啊?”陆胥白任他造次。 “那你父母怎么说?”余寺言问。 陆胥白正在想措辞,余寺言接着又说:“肯定不同意吧?!” 陆胥白没有回避,“嗯”了一声。 余寺言:“那你怎么想?” “我目前没有太多应对方案,只有一个想法,咱俩好好过。”陆胥白诚实道。 余寺言:“如果我们是一男一女,生米都煮成了粥,说不定都有孩子了,剧本里头,孩子是迈过父母那道槛利器,” “可咱俩都是男人,你也怀不了孕啊!不要……啊!咱去人工授精一个吧?!” 陆胥白:“…………” “你想想,你父母见到小孙子后,还会揪着你我不放吗?难道他们想让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和父亲吗?”余寺言沉浸在自己的科幻世界里,说得眉飞色舞。 陆胥白:“………………” “老陆!我越想越觉得靠谱,啥都别说了,咱生孩子去吧!” 陆胥白:“……………………………” 陆教授都不忍心告诉他,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他俩的血缘大概率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孩子身上。 余寺言:“生完孩子,咱就结婚去…!噢吼!!!” 刹那间,车载音响突然响放起《梦中的婚礼》的钢情曲,舒缓深情的琴声淹没他的嘶吼,淹没了他的理智。 陆胥白将车停到了路边,再次牵起他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对不起!言言…”陆胥白再次深情道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其实他今晚对余寺言愧疚的情绪和对南嫣厌恶的情绪多过被父母反对的懊恼情绪,结果被某人一顿搓头及插科打诨给搞偏了。 余寺言有些迷茫,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做! 好吧,在路边… 在各种情绪的作用下,他撸起袖子,捧着陆胥白的……脸一顿揉搓,最后轻轻的亲吻对方的唇,喉结…… 激情澎湃之际,余寺言的电话响了,高亢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婚礼,车载音响的钢情曲逐渐变小,最后消失。 余寺言将手机放了外音,雪梨略带疲惫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好!”余寺言说完挂断电话。 陆胥白抚摸他的侧脸,以及鬓边微长的发轻声说:“别怕!我在!”
第53章 倾塌 世间绝对的公平应该就是时间了, 它的用尖锐的锯齿咬碎一切,又如最真挚的爱人如期而至。 小雪天的江城应景地下起了入冬后第一场雪,还未白尽的天穹像是一下子进入了一年的最末时期。 “我很想叫您一声妈,可是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南嫣坐在陆家沙发上, 眼眶红肿, 看样子是哭了一宿。 刘东南给憔悴的女人倒了杯热茶, 她轻叹一声,“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南嫣哽咽道:“师兄找我了, 让我以后不许在出现在他面前。” “这又是为了什么?”刘东南有些惊讶, 尽管这么些年, 陆胥白对南嫣不冷不淡,可陆家的教育也不会允许他说出这么无礼的话。 “十年前, 为了让他走向正轨, 我……我…找人模仿那个男人给他写了封信被……他发现了。”南嫣的泪眼婆娑望着陆母,满脸的委屈。 刘东南侧底怔住, 倒茶的手一顿, 冒着热死儿的茶水瞬间溢出杯口,这才哎呀一声,忙扯桌上纸巾, 扯到一半时,就停住了动作, 并不理会流成一摊水渍的茶水。 她将茶杯换了个位置后, 这才语重声长的说:“糊涂啊!孩子。” 昨日陆胥白主动找南嫣时,她的心是激动的, 直至陆胥白冷漠的警告她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听到的不是告诫,明明是心碎的声音。 南嫣缓缓抬头, 哀求的看着陆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伯母,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师兄再不做出正确的决定,他就会失去机会的。我…该怎么办啊!伯母……” 刘东南:“孩子,要不等他冷静下来,我和你陆伯伯再劝劝他。。。” “没用的!没有用的,这么多年了,还是回来了!”南嫣喃喃道:“可是,您知道那个男人出生在一个什么家庭吗?” “他妈妈本身就是私生的他,后拿他威胁他爸两人才合法,可他爸是个大赌徒,黑心资本家,听说他爸以前开矿时就欠了几条人命,还骗了很多人的钱,后来东窗事发这才将这他送到家了江城认识的师兄。” “哦!对了,他还有个爱赌博的妈和暴力倾向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师兄就算喜欢男人,也应该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 “南…嫣!别说了…”陆母的声音有些发颤。 缓了一会儿,刘东南这才继续方才的动作,把桌上的纸巾团了成一团,放在那摊水渍旁,待桌子上的水慢慢的被吸干。 南嫣突然起身像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绳索,有种倾尽全力的小心翼翼抓着刘东南的手臂,委屈道:“伯母,我相信师兄只是一时糊涂,没有看清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倘若让他曝光在阳光下,光环褪去,就算那副皮囊再好……也会遮掩不住他从泥堆里爬出来的肮脏!” 陆母的手覆在南嫣双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嫣儿…孩子,你可不能再做糊涂事儿了。” 南嫣强忍着泪水:“可是……伯母!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师兄胡闹吗?” 刘东南顿了片刻,无奈道:“我不希望他再胡闹了,可是胥白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孩子,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不要再做任何伤害你们感情的事儿了。” 南嫣:“伯母,您放心,您和陆伯伯只要像当年一样支持师兄走正确的道路就可以了,前面的荆棘由我来负责斩断。” “明星的成名之路也是一条披荆斩棘的道路,我们深谙此道,”雪梨面对着林锦之诚恳道:“趁着形势还没有到最严重的程度,我们召开发布会,再写个解约声明,舆论的压力过几天也就散去了。” 林锦之今日没有梳大背头,微软蓬松的头发盖在头上,就像个刚入学的大学生。 他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雪梨姐,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可……可这对于寺言来说,会不会有些委屈?” “不算,倘若他因为这个咖啡名誉受到进一步的伤害,这个才叫委屈。”雪梨喝了一口问题咖啡,“味道不纯,□□确实有些超标,按我的身体承受度,这种类型的咖啡绝对不能让我心率失常。” 林锦之:“对这种速溶咖啡不太了解,总感觉现在有些碰瓷的意思。” 雪梨:“二少……你还是有些商业敏感度的。” 两人正聊着,余寺言和陆胥白一同进了门,林锦之抬手打招呼,他对陆胥白的印象不错,有才有钱有颜。 雪梨倒显得有些差异,犀利的眼神越过余寺言直接对上陆胥白,“这位是?” 陆胥白微微颔首:“你好,我叫陆胥白,言言的男朋友。” 雪梨:“???” 雪梨询问的看了眼余寺言以及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见对方不要脸的也点了点头,她再次将疑问的眼神看向林锦之,只见对方一脸的羡慕,一副磕CP的蠢样。 雪梨:“!!!” 她再次灌了口□□超标的咖啡来压压惊。有外人在,雪梨姐还是顾及余寺言的面子的,可迟了三分钟到的付一就没那么幸运了。 “付一,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居然给姐迟到了?” 付一一进办公室就被雪梨的迁怒给镇住了。 我不是!我没有!是这两个基佬占了劳资的停车位啊!!! 付一嘴唇翕动,不敢出声。 “如果需要专业律师,我可以提供帮助。”陆胥白说。 好吧,男人不错,雪梨承认。 可是能不能不要在这个点儿出现? “呵呵,陆教授是吧!”雪梨一秒变脸,热络地伸出右手,“想必您和宝宝是真心相爱…” 余寺言急忙伸出右手与雪梨握了握,难得解释道:“不好意思啊,雪梨姐,他的手被我咬坏了,我替他握。” 陆胥白:“…………” 想到各种限制画面的众人:“……………” 雪梨嘴角抽抽,眼神复杂的和余寺的手一碰即放,随后满脸写着老娘在这里通宵达旦公关,你特么通宵达旦玩乐,等外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教授,你最近有见到佟磊吗?”林锦之突兀的问。 “看来二少和陆教授有很多话要说,您二位在这里聊着,我与宝宝和他们碰一下待会儿发布会的词儿。”说着,她徒手将余寺言向左转九十度,对着办公室的门就往外推。 余寺言回头朝陆胥白抛了个媚眼和飞吻,后者宠溺的笑看着他,两者的眼神在空中交织纠缠拉丝,如果能化成实质的话,一定是串噼里啪啦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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