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爸爸把碗一摔,也吼:“老子破落,你口口声声说爱老子,不就是看中老子的钱吗?现在钱没了,开始嫌弃老子落魄来了!!!你滚啊!滚!” 余寺言听完这句便带上了耳机,在重金属的撞击音乐声中觉得就算他妈不在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还不如保姆在,至少烧的菜好吃点,他这么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余氏地产,还我血汗钱!!!” “还钱!还钱!!!” “余氏煤矿,草菅人命!!!” …… 嘈杂声像睡梦中的断断续续,又像耳机里的震耳欲聋,余寺言猛地睁开双眼,透过窗户,他看见院子里站满了人,老爸被围在中间,点头哈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躺在床上的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弹坐起来疾步上前去开门,从外反锁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锁在屋内,是带有保护他的意思,这一次,他失去了父亲。 他忘记那些人什么时候散去的,只记得那晚的月光格外清冷,他像尊石像一样,倚在窗前,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等待老爸来开门。 然而,开门的是司机,陪同他一块儿长大的司机,司机满眼通红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怜悯。 “家里出了大事了,我先送你先去舅舅家避风头,不要同任何人说起你爸爸的名字,记住了吗?” 余寺言胆怯的问了句:“出什么大事了?” “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司机再次看了他一眼,拿着他的行李,就像每次从学校将他接回来一样,只是这次没有自己开车,他们踏上了一辆火车。 在那辆绿色火车上,司机再次交代:“不要和任何人说你父母的事情,到了舅舅家,学会察言观色,你爸……前几天就帮你转学手续办理好了,到时候你直接上高三,倘若高考没有考好,就再复读,钱,你不用担心,连大学的学费,都已经准备好了。明白吗?” 余寺言突然听懂司机的话了,直接上高三,是怕有人调查知道他的年纪,在高一的学生中找到他吗? 他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比如跳车回去,比如追问司机家里到底是什么事?比如,再问一次老爸去哪了? 然而,就在这个绿皮火车上,他似乎一瞬长大了。 舅舅还很年轻,至少看着年轻,和老妈长得有些像,身材高大,阳光帅气。 舅妈就有些普通,她见到余寺言第一句话就是:“哟,这孩子长得和你姐可真像啊!比你都俊!” 这是余寺言最讨厌的一句话,可它几乎成了每个见到他的熟人标准开场白。 那时候,舅妈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对余寺言还算普通的不冷不热,直到他被她锁在屋里。 舅妈像是找到生活的乐趣,每天隔着门对余寺言说两句,有时候是宽慰,有时候疏导,有时候是谩骂,这取决于当天舅舅是怎么对待她的。 余寺言看了眼被绑了的手脚,想再次确认舅妈是不是被胁迫:“舅妈,是有什么事吗?能不能先放开我?” 舅妈身长不高,可她的音量很高:“小言,你不要怪你舅,他是为了你好,这毛病是能治的啊!” 余寺言:“???我有什么毛病?” 舅妈往门口靠近,压着嗓子道:“你喜欢男人的毛病。” 余寺言:“……” 他和陆胥白在一起不过一个月零三天,平时表现得也只是兄弟情,就算是他们前排桌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异常,他舅舅一家居然他妈的就知道了。 余寺言看着小臂上还有些红肿的“W.”视线一下变的模糊起来。恍惚间,错乱又清晰的记忆再次涌了出来,这是两人压马路临时起的意。 “小帅哥,满十八了么?”店里的花臂大叔见他俩穿着校服,不怎么友善的问。 “当然。”余思言不笑的时候,也可以伪装成一副不怎么好惹的样子:“他十八,我十九。” 陆胥白憋笑憋得腮帮子疼,可见小男友男友力这么Max,也不忍拆穿。 两人在店里转了几圈,并没有找到喜欢的图案,花臂大叔忙完手上的活儿,眼神在二人间流转几圈,问:“情侣?” “是的!”陆胥白就像上课回答老师问题的速度一样,大方的承认。反倒显得余寺言显得有些忸怩。 花臂大叔并没有惊讶,还是面无表情道:“那你们自己想个图案啊,字母啥的,对于自己有意义不就行了?” “先想好纹什么位置,再想图案,这样我才好设计大小。” 闻言余寺言侧近陆胥白耳语:“W是你英文名字的首字母,那一点是个句号,就是我希望你就是我的终点。” 陆胥白听了他的话,脸和眼眶直泛红,不等他回答,这货又神秘兮兮靠近:“你知道为什么是右手吗?” 陆胥白摇了摇头,只听对方声音更低的来了句:“以后我那个啥时,总会想着是你……” 这句话对陆胥白的冲击力在当时不亚于原子弹自爆,他的脸立刻就变成了大马猴。男朋友这种反应对于余寺言来说,非常享受。 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落落大方的陆学霸被他逗得脸红脖子粗,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不通陆学霸的脑回路,似乎可以和任何人坦荡荡说出他们的关系,每次开个玩笑都会脸红半天,到现在为止也最多止于亲亲小嘴。 当然,最出格的事是陆学霸为了他,在外人面前把裤子都给脱了,因为余寺言臭不要脸的说:“我想看你纹在大腿根部。” 最后余寺言在右手小臂上纹了个黑色“W.”,陆胥白左腿大腿内侧纹了一个瓶子,形似可乐瓶泼出来“YSY”三个艺术字。 从这个红肿范围来说,陆胥白大腿发炎的可能性很大,余寺言双手反绑在床头,双腿也打了个死结,他再次喊道:“舅妈?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和同学打个电话?” “小言,你舅舅说了,这个月手机都不能让你碰,你听话,过了这个月,说不定你这病就好了啊!” “谁他妈说我病了,什么叫我病了,我就想打个电话,你们这叫囚禁知道吗?”余寺言耐心告罄。
第6章 话剧 “你别闹了,我叫你舅舅回来。” 在这一个月内,余寺言求过,哭过,吼过,都无济于事,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这么死在这里的时候,舅舅把他放了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被锁在屋内,是带有威胁他的意思,这一次,他失去了阳光。 余寺言拿到自己的手机拨通那个日思夜想电话号码时,关机的电子播报音一遍一遍的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疯狂的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为了确认下陆胥白的腿有没有发炎,然而,回复他的永远只有那句:您拨打电话已关机。 当他回到学校时,同桌已经不知去向,连保送江北大学的名额一并放弃了,余寺言过了十几天行尸走肉的日子,陆胥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小臂上的纹身是真实的以外,其他的就像他幻想出来的梦。 这些孤独、空虚、得到过又失去的痛苦、被抛弃的委屈,如同潮蚁般将他啃噬殆尽。 所有的一切汇成一句话:“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余寺言被狗蛋的愉快的叫声吵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不再关卧室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也比卧床踏实。 他睁眼第一反应是,完了,喝断片了,不知跑到谁床上来了!等再次听到狗蛋亲切的骂人声,才想起来是公司给新租的房。 余大明星顶着一头鸡窝起床,赤着脚走出卧房,门口矗立的大黄蜂与入户墙上挂着的余寺言大海报面面相觑,顶层复式的光线杂糅着都市的繁华与诗意,绿色亚马逊鹦鹉背对着夕阳,望向窗内的余寺言,后者被它后背上的光晕所吸引,祈祷它早日成精,将陆胥白变成真的大傻|逼。 “你倒是挺会享受,风景好看吗?”余寺言拿了点发芽的谷粒喂到他嘴里。 狗蛋扇了左边翅膀,讨好的飙了两句美声,余寺言顺了顺它的头冠上的黄毛,“给你吃的就不骂傻|逼了?” 狗蛋跳起来,飞扑着要去抢白瓷谷粒碗,余寺言侧身给他一巴掌,这才老实的将头缩进大翅里,尖叫着:“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余寺言:“……” 手机铃声打断了余顶流逗鸟,他划开接听键,直接外放。 “喂?醒了?”林锦之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穿来。 余寺言:“刚醒……又有什么指示啊,老板?” “为了庆祝你搬家,待会儿一起去看话剧。” 余寺言对镜子扒拉两下头发,他的头发带着天然卷,还厚,一般没有造型师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扎个小揪。 不管有人没人,没有任何偶像包袱的余寺言喷着泡沫对电话喊:“老板,你的心意我领了,给我发个红包就可以了,看话剧就免了。” “丹丹的话剧,求你了兄弟。”林锦之那边的动静也像是刚起床。 “下不为例哈?雪梨姐知道你假公济私带我去帮前女友捧场,得把我大卸八块。”余寺言抹了把脸上的水,觉得有些不对劲:“嘛呢?” 林锦之说:“尿呢!她明天才回,怕什么?” “操!能不能保留点在员工面前基本的神秘感?!”余寺言无语。 林锦之:“你不尿啊?” 余寺言:“尿,但至少不会当着别人的耳。” 林锦之:“滚蛋,待会儿见…” 余寺言咆哮道:“老子不去!” 两小时后,江城大剧院VIP通道 余寺言穿着一件LV短袖牛仔外套随意敞开着,下面是件深V白T,露出性感漂亮的锁骨,随意扎起的武士头,又拽又帅又慵懒。 林锦之满意的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感叹一声:“啧!我这眼光我自己都佩服…” 余寺言:“……” 公司为他打造的是狂拽酷炫贵公子路线。所有的私服都是这种能不好好穿绝对穿不正经的款式。 余寺言经常看着自己的生图想,要不是自己底子好,就这些披麻戴孝的装扮,没被粉丝打入精神病院算赢。 论自恋他俩师承一脉。 “师兄,你就陪我看下嘛!这个话剧很有质量的,我托人才买到票的。”南嫣笑靥如花撒娇道。 大G驾驶座上的男人虽带着口罩,眉眼透露着拒绝。 南嫣立刻转移战术:“这么多年陪着你骗伯父伯母,难道都不值一场话剧么?” “下不为例!”陆胥白低沉着嗓子,连续两晚失眠,加上今天一台手术,让他的有些疲惫,想早点回去会会那只口吐芬芳的鹦鹉。 只要是他俩偷着出来时,林锦之总是下意识的充当余寺言的保镖兼助理,一路护送后者到他的位置后,总算呼了口气,来看话剧纯属私下行为,万一被报道出来,就余寺言那张嘴,他也知道会被嘲讽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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