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口罩,陆教授还是皱了下眉,电梯里的人踉踉跄跄走了出来,陆胥白侧身保持距离,然而,就在这一刻,醉猫抬起了头。 “???” 居然是……… 陆胥白脑子出现短暂空白后猛地心跳加速,“警报…”他毫不犹豫地将小心的蓝牙关闭,站在电梯口任由余寺言走近。 身材高大些了,五官更立体了,皮肤白了很多,表情还是那副拽不拉几的样,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其实在从准备回国那一月开始,每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关注下余寺言的相片或者视频。 现在真人就在面前,十年来思念的心酸怨恨的苦楚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陆胥白。可陆教授即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表面还是维持着平静,直到对方缓缓吐出那几个字:“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陆胥白嘴角一抽,他想他找到了鹦鹉的主人。 骂完人的余寺言,觉得还不解恨,他在梦中骂过这人很多次,估计是昨天见过这人的背影,导致他在这醉意朦胧间发现没有那次的梦有今日这般真实,他抓着陆教授白色阿玛尼衬衣一顿狂搓。 “真是冤魂不散,啊?跑到老子的梦里来扰人清静?!啊?” 老刘刚下电梯就看见这惊人的一幕:余寺言醉意朦胧对着一个陌生人动手动脚疯狂输出。司机看人的专业技能告诉他,这男人绝对不普通。特别是看到对方压抑的眼神后,老刘吓得脸都白了,薅住余寺言的爪子,一个劲儿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喝多了。” 陆胥白看了眼他抓着余寺言手腕的手,冷冷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老刘害怕自己被牵连,急忙撇清:“没,没什么关系,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司机。” 陆胥白颔首走进电梯,就在电梯关门的瞬间又说了句:“照顾好他。” 老刘傻傻的点头,目送电梯数字下去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压迫感太强了。 江北大学医学院 学生们看着讲台上年轻帅气的的教授都有些晃神,这些硕士研究生有的实际年龄比陆胥白年纪大,有些看起来比他大。 年轻的教授穿着有领口点皱白色休闲衬衣和笔直黑色西裤,挺拔的身姿一头浓密的黑发与黑色口罩相互交错间,可以窥探到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实在不知道哪一点与医学院三个字搭上边,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从身形气质来看,倒像是隔壁电影学院的同学。 “同学们好,我叫陆胥白,是你们新的代理导师。”说着陆胥白转身往黑板上写着“陆胥白”三个大字。 “胥白啊!原定你是直接带博士生,几个随你看着办?每周在学校两天来医院两天的,可是…资春教授突然病倒,他资历深厚,专业丰富,选拔上来的孩子们也都是佼佼者,院里商量再三,还是得拜托你。”当时南无疆是用托孤的表情对陆胥白说的。 陆胥白在哈佛时主要是临床和研究为主,系统的这么带学生上课还是头一遭,原本同意带博士生,是因为博士生的主要也就是临床和研究了。 还没来得急备课的陆教授,望着台下一张张充满智慧的脸诚实道:“很抱歉,用这种意外的方式与大家见面,原本是你们当中可能有人选上我的博士讲究课的,既然我们提前见面,那就先互相认识下。” “这节课,我们也不讲专业知识了,先来个self-introduction(自我介绍)。” 同学们面面相觑,已经开学一个月了好吧,这无聊的自我介绍不是早就套路过了吗? 陆胥白:“我们今天来点不一样的哈,规则我说一遍,从第一组第一个同学顺序位往下数,如果你的座位是奇数,你的self-introduction句数不能是奇数,座位是偶数的同学则相反,另外,下一位同学的句数得大于上一位同学的句数,Understand?” 这些大同学们瞬间来了精神,“那万一有人说错了呢,怎么办?!” 陆胥白:“这是个好问题,我们就罚他唱歌,跳舞或者走秀,表演自己擅长的吧!” 原本就被陆胥白外表迷倒的女学生,或紧张或激动早就不能自已了,男学生们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往上说是场竞赛,对于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顶尖人才,低级错误是不允许的,实际是什么唱歌跳舞很丢人好吧。 这场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拉开了江北大学医学院临床一班的序幕。 坐在最角落的范小初紧张得手指头都扣白了,从陆胥白出现那一刻,他就需要调整呼吸来缓解自己狂跳的心。 小城出来的孩子,市里的高考状元,从小一路高歌的成绩是他最好的铠甲,不管是班花还是校花抛向他的绣球都是敬而远之,晚来的青春期在解题之余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所有的渴望只能化成最隐秘的角落中一道几不可闻的光,他以为从此黑暗下去,直到今日… 陆胥白——这个像天神一般出现的男人,满足了他的一切幻想,早就听闻过的传说,没想到是位如此年轻的男人,尽管他领口的扣子扣到了最后一粒,袖口也不容一丝窥探,哪怕连脸都被黑压压的口罩保护得严丝缝合。 范小初也可以笃定年轻教授不仅幽默风趣温文尔雅,而且相貌英俊。 他低着头,在练习本上写写画画,按要求已经改了很版本,总觉得不够完美,前面同学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他一概不管,满眼满耳只有陆教授时不时的点评,和那口时不时掺杂着的纯正美式英语。 “ok,我们已经看了六名同学精彩的表演,相信大家都有了充分的认识,下面有请最后一名同学介绍自己。” 随着陆胥白低淳又清润的声音响起,教室里发出一阵阵笑声,这在江北大学医学院是比较稀奇的。繁杂的学业加专业的严谨性,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早就将他们卷成了一根根麻花。 范小初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他直勾勾的盯着陆胥白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脑中一片浆糊,他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对。 陆胥白鼓励地看着他,“让我们掌声鼓励下这位同学,你可以说普通话,英语,法语,俄语甚至东林话。”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东林话三个字一直回旋在范小初耳畔,这是他的家乡,没想到陆教授居然知道他是东林的,一阵暖流如同电流般将他浆糊噼啪烤焦了。 “我…我…我…我叫……”范小初想咬舌自尽,满满的一张纸,他忘了一干二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表演过,没有表演过的同学开始起哄,“唱歌跳舞、唱歌跳舞、唱歌跳舞。” 陆胥白仿佛浅笑了一下:“嗯,这种方式也不赖,我想大家都已经记住了你,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害羞腼腆的大男孩要哭了时,一串清澈的男声响起: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如果我爱上 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1)注 …… 众人:“……”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跑调又深情的。 范小初在这大神云集的江北大学医学院确实出名了。 更出名陆教授,从此他的课人满为患,当然,这都是后话。 歌还未唱完,南嫣在教室外等着了,南嫣是医学院本科生最漂亮的老师,又是南无疆的女儿,仿佛自带BGN,到哪儿都是焦点。 陆胥白一走出教室,南嫣一脸微笑迎了过来,多少女学生在心中呕血,发自灵魂的拷问,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是别人的男人?! 这么一对珠联璧合,绝对的是江北大学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范小白将满眼浓稠的情愫化成一汪清泉,他在心底喃喃:“难怪…” (1),选自——五月天《知足》,作词,阿信。
第5章 往事 “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老刘给狗蛋喂了食后,这只鹦鹉大哥才闭上了那张尖嘴,不再问候陆教授了,它瞅了眼床上的人,翻了个白眼,展来一边大绿色翅膀,缓缓吐出两个字“傻|逼。” 至于这句名言名句是怎么得来的,余寺言都忘记了。原本狗蛋买回来时,会说简单的“你好!”,但经过余寺言长时间的熏陶,开心不开心,有事没事都会骂骂陆胥白来抒发下情感,突然有一天,狗蛋也跟着来了句,“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余爸爸一开心,直接给它上了死贵的白色奶草莓,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狗蛋只要饿了,渴了,困了,累了只要一句“陆胥白你个大傻|逼”便能解决。 导致这只号称智商前三的亚马逊鹦鹉,会的话只有这一句,或者这句话中的最精髓的两个字。昨晚他能持续一晚上的漫骂,大概是因为突然换了个环境的恐慌再加上饿的。 余寺言在床上翻了个身,两米的大床,大明星就这么蜷缩在床边的一角,狗蛋眨了眨橘色的虹膜,再次喊了声“傻|逼”,见对方没反应,自己也就眼睛半阖着,嘴巴半张着,睡了个了死不瞑目。 “让我出去!”余寺言声嘶力竭喊道:“你们想怎么样?让我出去!” “不要再喊了,待会儿吵到邻居。”舅妈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不是讨债的人就好,余寺言松了口气,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床边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追债的人追到了千里外的舅舅家。 余寺言家里经商,从他记事起,每天陪伴他的是司机和保姆,起初他以为这两人就是自己父母。等再大些,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哪位经常半夜带着酒气回家的男人,而妈妈则是比爸爸还忙,一周能匆匆瞥见几眼香喷喷的人。 所以,在司机和保姆的陪伴下,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以前是爸爸的小三,现在是爸爸的老婆,妈妈可以几天几夜的待在会所里玩牌,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现在爸爸面前,连他上几年级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夸得如神童般聪明。 余爸爸一直沉浸在妻子貌美如花,儿子聪明如斯的和谐温柔乡中,直至高利贷追债追到了家门口,才从梦中惊醒。 余寺言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鲜少见面的一家三口,在餐桌前的争吵,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已经上高中的他对很多东西不再是模糊的概念,比如他知道小三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赌博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瞎了眼,嫁给你这种破落户,你要给多点钱,我至于去借高利贷吗?”点皱纹但还是漂亮的妈妈不顾形象地在餐桌旁哭诉。 上了寄宿高中后,余寺言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少到他甚至不知道从小把他带到大的保姆阿姨再也不在了。只发现桌子上的两个菜,竟然比他学校食堂的还要难吃,但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将饭吃完,还是阻止不了父母因为菜太难吃为开端的争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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