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啊!操!”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叫痛的骂声,李检当即回头看向前方,不远处蜷缩着在地上出现了一道黑影,李检认出他带了兜帽的衣服。 他没有松懈,下意识抬眼朝犯人被扔出的地方看过去。 一道高挺骁悍的黑影曲了长腿,倚靠在墙壁上。 他不叫人,也不说话,一只手的指间点燃了一支烟,白雾袅袅飘起,火光忽明忽灭地闪着,另一只手上转着什么。 男人被阴影覆盖着,侧了脸,静静注视着灯影下的人。 李检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一步感知到危险,他本能地要转身朝巷口跑去,刚一回身,“嘭”一拳被人重击在脸上。 一阵震痛从鼻尖迅速蔓延,经过眼角,惊到了头顶。 他闷声哼了一下,仰头捂着脸,直接把刀挥出去。 但身后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袭击他的人身手显然比李检专业得多,把李检干脆的击打全都躲开,握在手里的刀嚓一声打落在地。 李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了。 缓慢的、冰冷的、黏腻的。 像蛇一样,盯准了猎物,缓缓游走在地面。 黑影靠近了,停在李检方才站过的那扇窗下。 昏黄的光映出一张冷峭的脸。 在眼镜反射的偏光下,男人沉黑眼眸空无一物,空洞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死寂一样,看上去会有些可怖。 但他却是笑着的。 这笑容很温和,不考虑时下的境遇,或许还能让人觉得他会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李检握了刀的手无力地垂下去,细瘦的脖颈微垂着,龙骨隐现。 他缓缓转过身,没有抬眼。 映入眼底的是一双做工精致的皮鞋,而后,李检缓缓上移的目光把一只夹了烟、骨节分明的手纳了进去。 良久,视野里的手动了,李检顺着移动了视线。 男人捏着烟屁股,在唇间吸了一口,弹到地上,淡薄的烟雾缓缓从口鼻呼出。 他漫不经心地把烟灭在一臂外的墙壁上,倏地大敞开双臂,嗓音低沉,笑了下:“李检、李大检察官,我们久别重逢,不给你亲爱的前夫一个爱的抱抱?” 李检没有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当机立断地给了他爱的铁拳。 他捏了拳头朝严𫵷汌面门袭去,被一晃脸躲开。 李检本来也没想打过他,借着机会转身朝前突袭跑去,一只手随机缠上他小臂,用力钳着朝上抬了一下。 他听到咔吧一声脆响伴随着大臂与肩颈处剧烈的疼痛。 李检紧紧皱着眉,好看的眼睛因为生气与惊慌变得更亮。 他抬了长腿直接去踹严𫵷汌的腿,同时倾身狠狠掐住他结实的小臂,手起刀落,刚划破他外衣的时候,动作陡然顿住。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李检眼前。 他停止了所有挣扎,脸色白了,冷声问:“严𫵷汌你要干什么?” 严𫵷汌折起唇角,抬手掐上李检的下巴,被甩开。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愉悦地弓腰凑到他眼前,随口朝身后的保镖道:“绑起来。” 李检两只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严𫵷汌倾身,额头抵上李检的额头,鼻尖状似亲昵地蹭了下他的,但气息很冷,鼻梁上的镜架往下滑了一些,冰冷沉黑的眼瞳和他对视。 枪没有拿走,却从李检脸前,挪到了他太阳穴前三厘米的位置。 李检脸色变得惨白,他本能地紧闭起眼睛。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双唇轻碰:“嘭——” 啪! 黑色的枪口喷射出五颜六色的闪光片,伴随着一声炸响飘扬在李检眼前。 “你真以为我会杀你啊?”严𫵷汌笑了一声,单手摸上李检尖细的喉结,顺延着滑腻的肌肤,握紧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朝上仰起头。 李检的双手被绑着,用力向后挣扎了一下。严𫵷汌嗓音很低,唇附在他耳边,神情却是异常的冷静,冷静到了一种近乎冷酷的程度。 他说:“我真是太伤心了。” 作话:新年快乐。
第2章 李检感觉到上唇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抿了下唇,尝到铁锈的咸腥,鼻根和嘴唇周围还不时刺痛着。 他短促地仰了下脸,试图倒流鼻血,露出脆弱的纤细脖颈,严𫵷汌的笑意更深。 李检垂着眼皮,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低声又叫了下他的名字:“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四年前没来得及跟你说。” 听到他这么说,严𫵷汌随手把鼻梁滑下的眼镜推了上去,镜片在阴影中没有反光,露出下面那双阴冷的、不杂一丝情绪的眼睛。 他淡淡一笑,口吻和善地问:“亲爱的,你还有什么想说?” “咚!” 李检在他完全贴上自己的时候,猛然后仰了下,而后用力一撞,脑仁儿里嗡鸣炸响。 严𫵷汌猝不及防地被他撞了额头,猛然别开脸。 无边的眼镜被甩飞,磕在地上,碎了。 他吃痛地皱起眉,本能地松开了钳制着李检的手。 紧跟着一侧的大腿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要不是严𫵷汌躲得够快,李检那脚就踹在他下腹上了。 身后的保镖谨守雇主的命令,背着手站在原地没动。 “别他妈跟我装好人,傻逼!”李检把流进嘴里的鼻血“啐”了一声,吐到地上,说一个字伴随着一脚,狠狠踹出去:“我、想、死、你、了!无时无刻不想你死!” 严𫵷汌在外人面前向来和善的的面具被他击碎,嘴角游刃有余的弧度垮下。 他沉下脸,不再跟李检废话,长臂径直绕过他身侧,一把握住绑了李检手腕的绳子,猛然把人往前面的墙上一推。 严𫵷汌单手死死按住李检细瘦的长颈,似乎是觉得呼吸有点闷,烦躁地松了下系着的领带,低喘了口气。 他侧着的脸恰好避开了窗口落出的灯光,陷在黑暗中,朝不远处的保镖沉声说:“过来,把人按住。” 说完,严𫵷汌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李检丝毫没有喘息的间隙,他被保镖压着肩膀,更用力地反身按住。 后颈上微温的余温被风吹散了。 李检的半张脸撞上冰冷粗糙的墙面,屈腿朝后蹬了两下,他余光瞥到昏暗中,严𫵷汌歪了下脖颈,脱了西装外衣扔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李检眼瞳缩了下,意识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挣扎起来:“严𫵷汌我警告你,警察马上就到了,你放开我!” 刚刚跟他打架的时候,严𫵷汌被发蜡一丝不苟拢到脑后的黑发缀了一绺下来,凌乱地垂下来,又被他单手反抚了回去。 他朝李检的方向扫了一眼,昏暗中,两个人对上朦胧的视线。 严𫵷汌的祖母有西方人血统,基因隔代地在他的容貌上隐现。 他的个子很高,比一八一的李检还要高出大半个头,肤色很白,但不是东方人的瓷白,而是更病态的苍白,鼻梁高挺,眼眶深邃。 没卸下伪装的严𫵷汌被优越的家世与教养包装,常年戴着眼镜,一副世家精英,温良英俊,魅力十足的模样。 在他们初遇时,李检被严𫵷汌阳光开朗、慵懒良善的假想欺骗。 在他们分手后,李检才意识到严𫵷汌的乐观恣意下,隐藏着刻在基因深处的冷漠和高傲。 镜片后的严𫵷汌,瞳仁是黑的,甚至比一般的东方人要更黑一些,眉压眼,眼尾却是平的,隐隐下垂,一言不发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毛骨悚然的冷意。 一直到这时候,李检才突然地想到严𫵷汌确诊的病症—— 反社会人格下极严重的心理变态。 这类精神疾病患者的基因里刻着邪恶的基因,他们精于伪装、善于操控、毫无同理心,冷漠至极又自私自利。 最重要的是,这类反社会人格患者中出现过大量臭名昭著的变态杀手。 他们的基因有多处高危突变,没有道德,只有血腥与暴力等行为才能刺激他们欲壑难填的心。 李检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严𫵷汌,艰难地滑动了下喉结。 严𫵷汌的视线全程都没有松开他的眼睛,在李检惊慌的视线下勾了一侧的唇冷冷笑着,他很享受李检视线里的恐惧,也喜欢这种把李检玩弄于股掌之间带来的快感。 看着李检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让他感受到向来波澜不惊的心脏隐隐抽痛起来。 这种感觉对严𫵷汌来说很罕见、也奇妙,就像李检于他一样,欲罢不能。 严𫵷汌解开扣子的动作放慢了,漫不经心地挽起两臂的衬衣,迥劲的肌肉曲线一点点露出。 李检看到他缓缓卷上去的手臂—— 大半右臂完整地露出来,密密麻麻地一片黑色扭曲着占据了原先空白的皮肤,隐入未能露出的大臂。 那是一大片纹身,说是花臂也不确切。 他右臂手腕以上的皮肤被黑色的、盘旋而上的狂草占据,手肘内侧却纹有一个红色的方形图案,与大片秾黑字迹区别,惹人注目,看着像刻章落款。 李检呼吸放慢了,胸前的起伏稍小了一些,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移开了视线。 “我警告你,”他看到严𫵷汌从裤袋里摸出一个避孕套,叼在唇间朝自己走来,颤抖了一下,“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保证明早的新闻头条会是辰昇的法定继承人强奸国家检察官。” 严𫵷汌似笑非笑地迈了步子朝他靠过来,但眼中没有温度。 压制着李检的力气陡然松了,保镖拎着被绑着的歹徒,径直走到巷口,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李检苟延残喘地往后退了半步,脊背贴上一个宽大温热的掌心,极为缓慢地从肩胛一点点抚摸下去,修长的指尖沿着他的手臂,暧昧地、黏腻地剐蹭着,最终停在李检腕心静脉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严𫵷汌模仿着他心跳的频率,一只手臂撑在李检脸侧的墙壁上,几乎要把他全部纳入怀里,李检后脊贴上他胸口,温度在狭小的缝隙间升腾。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但并不是单纯合握的动作。 严𫵷汌的手修长而劲瘦,由于挑起的手指,绷紧了筋骨,五指放满了动作,从李检腕心慢慢贴合了他冰冷又细瘦的手心,缠着他的手指,最终从指根镶嵌,做了个扣握的动作。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严𫵷汌压低了嗓音,目光放在李检右侧,没有看他,明知故问:“你在紧张吗?” 握着他的手很快松开,朝下游去,抚过细韧的腰,隔了薄薄的布料,停在挺翘的臀肉上,沿着翘起的裤腰,伸了进去。
4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